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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不速之客

“我好像比想象中更爱你。”

看着树上悠然自得的二人,healy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羞耻和愤怒如滔天巨浪,扑面而来的同时将他所有理智淹没。

“周辞清,你骗我?!”

周辞清没有立刻回应,确认阮语的手擦干净以后,随手把丝帕塞进裤袋,好整以暇地俯视一身血污的healy。

“邵震做事还是有所欠缺,竟然让头目逃出来了?”

见他毫不心虚直接承认,healy更是愤怒:“周辞清你这个小人!枉我还害怕你被误伤,特地跑去找你,结果是你毁我家园灭我兄弟,我要杀了你!”

从小在深山野林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会爬树,见healy踢掉鞋子就要上树,周辞清轻松一跃,顺势一脚将healy踹倒在地。

“起来。”他军靴踩在healy的肩膀,将想要起身的他狠狠一压,“你害阮语受过的伤,我要你都尝试一遍。”

原本打算一直在树上看好戏的阮语一愣,不想被压制的healy突然一个翻身跳起来,拳头直奔周辞清鼻梁冲去。

周辞清反应极快,弯腰一躲,长腿直接扫向healy毫无防备的下盘,再次将他踢倒在地。

愤怒是点燃人体潜能的火星,此时的healy早就被怒火燃起包围,刚被踢倒又立刻起身继续攻向周辞清。

和healy这种天生天养的纯粹暴力不同,周辞清学的更多是技巧,在绝对的攻击速度和力量之下很难发挥所长。

见周辞清一直在后退,阮语再也无法安心袖手旁观,等到healy走到自己脚下,也学着周辞清纵身一跃,一脚踹向healy毫无防备的后背,再次将他踢倒。

healy差点忘了树上还有一个人,见自己毫无尊严地被一个看似柔软的女人踹倒在地,张牙舞爪就要扑向阮语。

知道周辞清不可能收复不了这头凶手,阮语出手便更加放肆。

她比在场两个人都要灵活,见healy像头狮子一样冲上来,她往右一跨,在他扑过界的时候再次抬腿踹中他的后背。

不等他反应过来,阮语一把拎起healy的后领,怒喝一声用力将他扯起,然后狠狠撞向旁边凸起树根。

“啊――”

惨叫声惊走在树上休憩的飞鸟,一下拉扯撞击的爆发力透支了阮语所有力气,她微微驼背,呼吸急促,气血上涌。

“你该庆幸我戴着求婚戒指。”找回流失的力量后,阮语上前踩住healy的手臂,像周辞清俯视他人一样傲视她的手下败将,“如果没有,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挣扎着要起来的healy终于一动不动,阮语长舒一口气,连忙转过身要和周辞清邀功。

而就在她正过身子的时候,周辞清唇边的笑意遽然消失,拔腿就要跑向她。

“趴下!”

阮语下意识回头,但脸不过刚侧向右边,周辞清已经来到她身边,用身躯挡住她空无一物的背部,一手将她推倒在地。

“砰――”

一声枪响近在耳边,身体落地的瞬间,阮语的手突然被泼了一滩温热,枪声在迷雾森林里回荡,响亮变得绵长,最终消失不见。

她急忙翻身,healy手中的枪已经被踢掉,周辞清迈步向前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在惨烈的哀嚎中再次抬腿,对准healy的肚子一踹,直接飞离三米远,像保龄球一样撞在三米之外的大树上。

腹腔和腰椎的剧痛让healy彻底失去还击的能力,周辞清看也没看他一眼,捡起脚边的退出弹匣,里面一发子弹也没有。

“周辞清!”

阮语急忙起身跑到他身边,刚抓起他的左手,流淌不止的温热液体便沾满了她整个手掌。

“你中枪了?”她急切又无措地拉起他衣袖,动作没轻没重,周辞清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他按住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揶揄快急出眼泪的阮语,“宝贝,你也轻一点啊。”

阮语拿出手电筒一照,他白皙的手臂爬满了赤红的血痕,蜿蜒着一路留到她的手上。

她想严厉地呵斥他这种流氓行为,可一开口眼泪就迫不及待地要粉墨登场,只能借脱衣服的动作掩饰:“你还有心思说荤段子!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止血!”

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滴进血液里,周辞清被拉到地上盘腿坐好,看着阮语撕下外套袖子替他绑紧上臂,随血液流失的温度似乎又聚集回来,融化他被杀气冰封的心。

“阮……”

“周少,你们在哪里――”

强光穿透浓雾照在狼狈的二人身上,阮语下意识要把受伤的周辞清护在身后,没想到他先一步将她搂在了怀里。

“别怕,是阿辰的声音。”

阮语只穿着一件短袖速干衣,周辞清冰冷的手贴上她皮肤时,冻得她不由得一颤。

她回头,周辞清白皙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他意志强大,恐怕已经晕了过去。

“哥哥……”她捧起周辞清苍白的脸,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你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他没有回答,反而抓住阮语的手抚上自己脸颊:“怎么办?我好像比想象中更爱你。”

光束凌乱地扫过,周辞清慢慢涣散的瞳孔终于能看清阮语的脸。

泪痕挂了满脸,还要死死地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

不疼吗?

他很想这样问,没有问出口,因为没有力气,而且还有不得不说的话。

“阮语。”他无力地倒在她的肩头,按住她的长发细语,“我为你流了这么多血,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偿还……”

肩膀的重量突然一坠。

“周辞清――”撕心裂肺的叫唤惊扰了整片森林的生命。

那一刻,阮语似乎感觉自己的灵魂抽身而去,只留下僵硬在原地。

鲜血已经蔓延到她跪着的泥地下,怀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她紧紧抱着已经晕厥的周辞清,拼了命似的要拖他起来。

“你不要睡过去,我现在就带你下山!”

浓雾中的强光越来越亮,她拖着身上沉重的身躯前进大喊,“章正辰!章正辰!”

终于,被呼唤的人跟着强光跑过来,阮语仿佛看到了救星,拖着一动不动的周辞清踉跄向前。

“你救救他!求求你快叫人救救他!”

看着阮语远远称不上健壮的身躯背着周辞清咬牙往前,哪怕眼白被泪水的刺激下便得通红,依旧坚毅地盯着前方,再吃力也要带着周辞清寻求唯一的出路。

这一刻章正辰听到,心里有些坚定的信念开始塌方了。

遥远的暹粒,许时风拎着行李箱走下tuktuk车,刚从钱包里拿出五美金,身后就有人喊了他一声。

“时风回来了?”

是已经回来好几天的刘工。

邮轮到达马尼拉后,全船的人皆可自由活动,离开菲律宾的交通费用全由周家来承担。

刘工记挂着队里的工作,逗留了一晚就飞回暹粒,而许时风一心要找到阮语带她离开,就请假在马尼拉辗转好几天。

但注定一无所获。

他戴上平静的面具掩饰疲惫,诚恳道歉:“是。这几天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工作了。”

“说这些干什么。”刘工故作反感,招手让他进来,“我们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倒是有两位客人因为要等你耽误了时间。”

“客人?”

许时风来这里不久,怎么可能会有上门来找的客人。

拉着行李箱脚步匆匆走进别墅,刚绕过玄关的酒柜,果然有两个不属于csa的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们出现得太过不合时宜,许时风不免有些激动与抗拒,像是质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刚要站起来的吴观山被这么一番嫌弃的话堵住了,无助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

而幸许时风很快也找回了状态,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阔步迎上去让他先坐下:“你们要过来怎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许靖雅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和遮瑕,也遮盖不了因失眠而变明显的眼带和黑眼圈,放下茶杯嗔他:“还不是因为你前几天急急忙忙打家里电话,说希望我爸帮你送个人回国,我们这不就过来帮你打点了呗。”

许时风拳头一攥。

他在电话里讲的是希望叔祖给暹粒的领事打个电话通通气,其他由他来解决就好,从未想过这夫妇俩会亲自过来柬埔寨。

但的确是他疏忽冲动了。

找吴意侬这件事他一直没有消传回去,吴观山恐怕早就坐不住。

现在他一通电话回去,不就给了他们夫妇二人过来的由头?

现在他恨不得立刻买两张机票把这两个人送回国内。

“而且……”许靖雅笑得意味深长,“姑姑知道你工作忙所以一直没时间帮我找人,我跟你姑父知道后,还是决定亲力亲为了。”

许时风想要拒绝,可刚张嘴,许靖雅又红了眼睛,开口又是断续的哭腔:“若若昨天才做完透析,一下病床就哭着要找爸爸妈妈,我真的恨死自己,恨死自己为什么没有合适的肾给她!”

“靖雅你冷静点,这怎么关你的事呢?”

吴观山连忙制止她自残的动作,紧紧地抱住失控的许靖雅,“要怪也是怪我。要不是我,你孕初期就不会酗酒,你和若若就都能健健康康的。”

看着两人自导自演的好戏,许时风从未有过的厌恶。

姑姑孕初期为什么会酗酒?不就是逼吴观山离婚娶她吗?

表妹的经历他非常遗憾且痛心,但是就如阮语所说,吴意侬就不是人了吗?凭什么要她一个受害者放下仇恨,无私奉献?

第一次,他没有出声安慰,冷冷地坐在沙发旁观一切。

刘工并不知道个中利害,在许时风没有回来之前,许靖雅就给他看过小若若的情况。

说实话,很不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瘦的小女孩,脸色蜡黄憔悴,鼓鼓的脸蛋不是肉而是水肿,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想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你们要找人?”刘工不忍看到一对父母为儿女这样痛哭,“我倒是认识当地一位人物……”

“刘队!”

许时风高声打断,哪管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领导。

刘工认识的当地人物寥寥可数,无非就是周辞清和阮语。

他绝不允许这两个人出现在阮语面前!

许靖雅对这位侄子了如指掌,一看就知道许时风有不少内情,立刻以长辈之姿制止:“时风,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早知道吴意侬在哪?”

“我没有什么意思。”许时风完全豁出去,将家丑外扬,“我当然心疼若若的病情,但用吴观山前妻女儿的肾去救若若,你们还能不能再恶毒点!”

被小辈这样呵斥,许靖雅气得说话都磕绊起来,拍案而起:“我就知道你故意隐瞒消息!我要找吴意侬怎么了?我现在没钱补偿她吗!她要是不愿意,我们还能绑她上手术台不成?”

吼到最后,许靖雅又跌回沙发上捂脸大哭,愤怒又悲哀地控诉许时风:“我们也只是想多找条路救若若,你做表哥的就真的想看到她死在你面前吗!”

吴观山只不过是许家的赘婿,一直没什么话语权,哪怕被许时风这样当面咒骂,也只能低声下气地劝:“时风,我们真没有要逼小意捐肾的意思。她和若若血缘关系不深,不一定能成功配型的,我们只是想多找些寄托,不至于在看到若若受苦时什么都帮不了。”

许时风从来不擅长吵架,吴观山的手抓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抽走,后退一步厌恶地看着他。

“你也知道血缘不深,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还是你觉得她看到背叛家庭的父亲又来索取会很开心?”

吴观山顿时失言,急遽地回头寻找强势的妻子出头。

可到底是自己理亏一方,也不想再在外人面前被讨论隐私,许靖雅只能小声嗫嚅,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只不过为了若若……”

敌对愤恨的气氛能把流动的空气凝固,刘工看着对峙的三人,似乎帮谁都有道理。

清官尚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小小的队长,又能说上什么话。

“时风。”他打破僵局,到底还是被许靖雅的视频动摇到心中那把秤,“就算不是找那位姑娘,我们也可以去找周少。他人脉那么广,肯定能知道很多黑市医生,说不定就找到匹配的了呢?”

“刘队,你怎么也这样草菅人命?”许时风震惊于他的说话,“难道黑市里的肾就不是人的肾吗?”

这许靖雅可就不服了,推开抱住自己的吴观山大骂:“什么叫草菅人命!你许时风就在草菅自己表妹的人命!黑市里全是等钱救命的死穷鬼,少一个肾怎么了!我花大价钱买他们的肾是在做慈善知道吗!”

说罢,她立刻起身去抓刘工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刘队长,我求你,带我去见见那位周少了,求求你了!”

“别别别。”刘工连忙扶起要下跪的许靖雅,悲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现在就去联系他,你先坐下喝……”

“不用打了。”许时风无视许靖雅横过来的怒目,极力维持着面具般淡然自若,半阖充满失望的眼睛,“我刚从西苑回来,他不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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