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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捉虫)落入一个温暖的

程鱼儿忐忑不安,只觉百口莫辩,百口莫辩,自己怎么说都不会被相信。

程鱼儿越想越难过。

眼泪密如珠帘,啪嗒啪嗒滴在床榻上,在床单上晕开一个又一个深色的水花。

李景琰一头雾水,气定神闲的面容有了几分慌乱。

他想抬起手指,为程鱼儿拭去面颊的泪珠,可力竭无法,程鱼儿面颊距离他一步距离,这一步平日里轻而易举,此时却犹如天堑。

李景望屏气凝神,手背额角青筋暴起,太阳穴因为用力鼓鼓跳动,苍白的面颊晕上一丝红晕。

可是,仍,无法触及。

李景琰垂眸,眼里飞速的闪过一抹懊恼的情绪,一闪而逝,而后手指若无其事直接转换了方向。

他抬手抓住了程鱼儿拧在一起的芊芊玉指,温声问道:

“怎么哭了?”

“我没有做。”程鱼儿又重复了一遍。

许是李景琰声音里的温柔给了她勇气,程鱼儿抬眸定定地望着李景琰,莹润妍丽的樱唇轻轻得嘟起,一对剪水明瞳瞪得溜圆,瞳仁轻颤。

李景琰先是怔忪,不解其意,后心思急转,福至心灵。

他一下子明白了了程鱼儿所说何事,是说她没有勾引李景望。

程鱼儿在意他的看法,这个认知让李景琰心尖微微发热,看着程鱼儿的目光又热切了几分。

“我知道。”

李景琰眸光闪过如水的笑意,声音也温柔若水。

这话却让程鱼儿疑惑了。

她秀挺的琼鼻微蹙,嘴巴气鼓鼓得嘟起来,贝齿咬在饱满莹润的唇珠上,她觉得李景琰在说谎。

“什么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程鱼儿如是想着。

她认为李景琰在糊弄她。

许是看出了程鱼儿的不信,李景琰轻轻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指,在程鱼儿看过来时,他目光浅浅深情,一字一顿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我相信你。”

他的目光郑重,言辞恳切。

信任来得太过轻而易举,便没有了真实感,轻飘飘像一个谎言。

程鱼儿眨了眨眼睛,卷翘如蝶衣翩翩的,睫羽扑扑闪,突然不敢直视李景琰的目光。

她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在艳丽圆润的唇珠,心里忽上忽下,犹豫不定,正想再多问一句,院外突然传来佑安的尖叫。

*

多福轩院中。

“母妃怎么这么多血,母妃,二哥好吓人啊。”

佑安瞥到了院中刚被行刑的李景望,吓得扯住了董氏的衣角,眼巴巴望着董氏,哭着道:

“母妃,我要回去。”

董氏也被李景望血肉磨糊深深凹陷的双眼震住了。

李景望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眼睛血肉模糊,裆部也血肉模糊,他整个人蜷缩佝偻在地上,像一只野外厮杀失败的野狗,倒在血泊里,身子一颤一颤,肮脏狼狈且骇人。

董氏也有些腿软。

可想来多福轩还有要事,董氏深呼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佑安的小脑袋,冲她摇了摇头温柔说:

“佑安,你哥哥醒了,我们去看看哥哥。”

“对的,我要去看哥哥!”

佑安眼睛一亮,面上没有了胆怯,撒开董氏的裙角拎着自己的裙角小步朝前跑去。

董氏看着佑安活泼的身影笑了笑,眉梢眼角都带着慈母的宽容和煦,她自己理了理情绪抬步,不急不慢朝前走去。

“去,将这东西送给皇上,把话也带上。”

后面传石管家吩咐侍卫的声音,董氏脚步一顿。

却在下一秒,董氏猝然花容失色,冷汗淋漓一个不察险些摔在地上。

只听后面传来石管家隐隐约约的声音:“觊觎兄嫂,猪狗不如,不如阉了。”

董氏面色苍白扶着门框,她掌心潮湿,胸口剧烈起伏,脚都有些软,她转身背靠在门框上呼呼喘气。

良久,良久。

董氏扶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她垂头看了看自己衣襟,又仔仔细细将自己高竖的领口一交叠,三番四次。

直到最后,她自己低头,也不能看到自己的颈项与肌肤,方轻轻舒了一口气。

刚要迈步,董氏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领口,神经质得又抬手将交叠的领口再朝中间拢拢。

*

佑安她像个离弦的小弹珠,步子迈得飞快,远远将董氏甩在身后。

不等董氏赶上,佑安一把撩开珠帘,浓郁的血腥味突然扑面,佑安皱着眉毛鼻子扭脸,一下子看到了地上还残留着的血迹。

佑安三步并作两步朝李景琰大声道。

“哥哥,你怎么刚醒来就杀人!”

她满脸气愤盯着李景琰,却一下子看到了程鱼儿与李景琰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佑安脸色一变,她三步并做两步,快得像一阵风,步风掀起了裙角,她跑到榻前拉开程鱼儿,大声斥道:

“哎呀,和你多少遍了,嫂嫂,不让你碰哥哥,不让你碰哥哥,你怎么又碰哥哥?”

她声音说得又快又脆,像一个机关连弩枪一样,嘟嘟嘟嘟!语字一刻不停朝外蹦。

程鱼儿一时不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

身子后仰,重心后移,天旋地转,程鱼儿只以为自己会在一瞬摔得个脚朝天。

程鱼儿手心都是汗,耳边似乎呼呼风声。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心脏扑通扑通跳,程鱼儿惊魂未卜,睫羽扑扑闪闪,胸口激烈起伏,她不由得顺从心意环住了那人的颈项。

好半响,她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李景琰近在咫尺的俊俏的容颜,他面色苍白,目似点漆,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李景琰抱着她,她环着李景琰的脖子,两人咫尺相隔。

一滴汗珠从李景琰英挺的鼻梁落下,啪的一声正正落到了程鱼儿的唇瓣上,程鱼儿眉睫颤颤。

李景琰看似慢条斯理,却动作迅速,用他的袖角将程鱼儿唇瓣的汗珠擦拭。

动作快得让程鱼儿以为汗珠只是一个幻觉。

她眉睫又眨了眨。

“没事吧?”

李景琰面色平静,目光深深注视着程鱼儿,仔仔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程鱼儿,轻声问道。

温温热热的汗珠,还是有一丝滑进了程鱼儿的唇齿,有一丝丝咸的味道,让程鱼儿恍然大悟意识到李景琰还是一个刚刚从昏迷两月中苏醒的病秧子。

“王爷,你还病着,快放我下来。”

程鱼儿说着,手放开李景琰的颈项,轻轻推了推李景琰的胸脯,要从他的身上下来。

李景琰本坐在榻边,他没有拒绝,顺着程鱼儿的力道,放开了程鱼儿。

在程鱼儿没注意的时候,他将手背在身后,手心相握,手指在手心轻轻摩挲,似乎手上还残留着温软柔腻的触感。

“有无大碍?”

他开口又轻声问了句程鱼儿,声音低沉,还略带着微微的沙哑。

程鱼儿不曾想他如此执着,轻轻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应道:“无碍。”

李景琰微微点了点头。

他面上轻轻淡淡,伸手拉了榻上的软枕,动作不紧不慢,而后慢条斯理的侧身靠在软枕上。

姿态从容,举止优雅。

这不是刚才程鱼张皇失措碰到了李景琰满背的汗湿,便会相信李景琰真的如他表现的这般从容淡定。

“佑安。”李景琰分出一点目光看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佑安。

佑安浑身一个哆嗦。

佑安刚被吓到了。

刚才她拉着程鱼儿后退时,她看到了李景琰看向她的目光,严厉且冰冷。

佑安不动声色捏了捏手指,呆呆得点了点头,抬眸眼里满是濡慕,软软叫了声:“哥哥。”

“哥哥你醒了,佑安很担心你。”

佑安眼睛通红通红,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她眼巴巴望着李景琰,想上前,又似乎不敢,大大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

“嗯。”李景琰点了点头,眸色里带了两三分审视,淡声道:

“佑安,以后不许对嫂嫂无理。”

佑安飞速得垂下脑袋,避开李景琰审视的目光,乖乖巧巧点了点头,声音软绵绵带着儿童的童稚。

“刚刚佑安担心哥哥,一时情急莽撞了嫂嫂,还嫂嫂差点摔倒,是佑安的错,嫂嫂佑安对不起”

她声音又软又嫩,还带着哭腔。

尤其她长得粉雕玉砌,此时低垂着脑袋,只露一个黑黝黝的发顶,时不时抽泣着肩膀,话音软软带着礼貌,惹人心疼。

“我没事,佑安别哭。”

程鱼儿心软,被她一哭,有些手足无措,小声劝慰道。

李景琰见佑安不断抽搐的肩头,眉心飞速蹙了一下,抿着唇角,轻声道:

“不怪你,下次小心些。”

“嗯。佑安下次一定万分小心。”

佑安破涕为笑,抬眸眉眼弯弯望着李景琰,眉睫湿润还挂着泪花。

没人看见佑安垂下头时,目光里不再是平日里的清澈单纯,反而带了一抹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阴冷。

“哥哥,佑安很喜欢、很喜欢嫂嫂的,嫂嫂煮粥很好喝。”

佑安凑近了榻前,小心翼翼靠近李景琰软声道:“我还告诉了嫂嫂,很多哥哥会喜欢的粥。”

她扭头看向程鱼儿,圆圆的大眼睛纯真的盯着程鱼儿,微微扯了扯程鱼儿的袖角,软绵绵征询:

“嫂嫂你说是不是?”

程鱼儿目光微闪,轻轻点了点头。

正说着,董氏了进了屋,她撩开珠帘显然听到了殿里的谈话,她笑盈盈望着李景琰,声音温柔和煦:

“母妃我今日偶感风寒,鱼儿有心,也给我送了一碗粥。”

董氏望了一眼程鱼儿,眉目轻缓,声音温柔道:“我甚是喜欢。”

李景琰微微点头,董氏近了些,他扫到了董氏的着装,高高的领口,裹得严严实实,李景琰眉心一皱。

董氏心里一斤紧,手心紧握成拳,强作镇定解释道:

“我今日感了风寒,有些怕冷,多穿了些。”

李景琰目光冷冷淡淡,不置可否,放在榻上的手背却是青筋曲曲折折、鼓鼓而动。

程鱼儿看着他们三人一家三口,想着李景琰他们会说些体己话,遂温柔体贴请退道:

“王爷,母妃,你们慢慢聊,我先下去了。”

“不用。”李景琰开口拦住了她。

李景琰看了一眼董氏和佑安,淡声道:“我已醒,无甚大碍,寝殿血腥味重,莫惊扰了你们,你们且去休息吧。”

董氏本就不想在李景琰面前多待,听李景琰这话,她忙接口道:

“主要母妃今日感了风寒,怕过给了琰儿,琰儿你好好休息,母妃与佑安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便拉着佑安离开了。

*

董氏与佑安一离开,偌大的寝殿只留下李景琰和程鱼儿两人。

刚在殿内忙活的丫鬟和奴仆也早已手脚伶俐收拾好离去了,殿内的大理石又恢复了洁白无瑕,倒落的多宝架等也被换新。

前世今生,程鱼儿都未曾与李景琰在两人皆是清醒,独自相处。

李景琰的目光灼灼,似乎带着深情,温柔缱绻。

程鱼儿却头皮发麻,只觉莫名其妙!

程鱼儿依着上一世她对李景琰性格的了解,李景琰定是不喜她,定会远着她,可如今为何李景琰眸含深情,举止行做如此奇怪。

程鱼儿只觉得脊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

“王爷我去给你倒杯水。”

想起刚刚李景琰声音沙哑,程鱼儿转身朝桌角走去。

桌角丫鬟刚新换了盏温茶。

李景琰微微蹙了蹙眉。

他看出了程鱼儿有意回避的态度。

李景琰拧着眉心,内心万分疑惑:明明程鱼儿,在他昏迷不醒时对他无微不至,为何现在与他如此生疏?

李景琰忘了,在他昏睡之时,他对外界对程鱼儿的所作所为有所感知,而程鱼儿却只以为他无知无觉,五感尽失。

“娘子。”一声温柔得轻唤。

程鱼儿手颤了一下,茶水不小心洒在了桌案,她僵直着脊背,装作镇静自若得继续斟茶。

见程鱼儿没有回应,李景琰又唤了一声:“娘子。”

程鱼儿点头,瓮声瓮气应了句,转身险些同手同脚。

“你不喜欢我喊你娘子。”

看着程鱼儿递到面前的茶盏,李景琰未接,只蹙眉盯着程鱼儿直白问道。

“就,就是有些别扭。”

程鱼儿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答道,见李景琰面色不好,她低下头,飞快得补充道:

“就是以前没听人唤过而已,有些不自在。”

程鱼儿自小在广宁伯府长大,听的见的男子对妻妾的称呼大多是:“夫人、顾氏”

称名道姓是常态,她从未听过有人唤寻常人家夫妻间亲昵的“娘子”二字,是以十分别扭、陌生。

李景琰眸色深深盯着程鱼儿扑闪的睫羽,高挺的鼻梁微蹙,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唇角紧密,下颌紧绷。

不叫娘子叫什么?

他看画本里,那些沆瀣情深、终成眷属的男子与女子,都是互道“娘子、夫君。”

“娘子”二字,温柔浅浅,从唇齿间唤出来,便带着些许情深许许的意味。

没人知晓,桀骜不驯、沙场上敌军围困万千重,他自岿然不动的李景琰,私下里喜欢看话本儿。

还是言情的。

那些缠绵绯色、双宿双飞的爱情故事。

一时间寝殿里静悄无声,程鱼儿能听到窗外叽叽喳喳的黄鹂鸟的叫声,还有石管家细细碎碎吩咐下人的声音。

程鱼儿心中惴惴,翼翼小心得偷瞄李景琰,却见李景琰似是被什么难题困住了,眉头紧锁,目光深沉。

程鱼儿咽了咽口水,端着手里的茶盏一时不知是进是退,想了想,她决定暂不打扰李景琰。

毕竟上一世,李景琰最是厌恶有人在他思索的时候禀事。

程鱼儿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转了身,正要迈出一步,却听背后突然出来李景琰略带喑哑的嗓音:

“我渴了你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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