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陵光打定主意是要为柳鸢出一下气的, 柳鸢刚失去孩子,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他都是理解的,所以他并未反驳柳鸢什么, 只让人好生地看着柳鸢, 不要让她乱跑。
他刚出关, 盛堂便传唤他,他只得去。
刚出房门便见凌初站在门口,方才说的话她可能都听见了。
盛陵光看了看凌初,伸手给她:“走, 跟我去见你师父。”
凌初伸出小手给他, 眼泪溢满眼眶,委屈地要命:“师兄,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是我的错, 我没来得及救柳鸢姐姐……”
盛陵光只是问:“你昨晚在望风崖干什么?”
凌初用另只手擦了擦眼泪:“我看到柳鸢姐姐上了望风崖, 就跟着她,柳师叔遇刺,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经常听她说要离开你, 所以我以为她要轻生, 但我还是去晚了……”
盛陵光没答话,叹息一声道:“不是你的错, 她现在情绪不太好, 你不要在她面前晃, 离她远点,免得她伤到你。”
凌初点头:“谢谢师兄,我会照顾好自己。”
他为了稳住柳鸢的情绪才说杀凌初的, 凌初那么可爱单纯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害人的心思,柳鸢自己情绪不对劲,失足掉落望风崖,却怪上了凌初。
又想起之前兮折把凌初推下望风崖的一幕,那时候他还为了兮折,不顾凌初的感受,在盛堂面前说了谎,让凌初受到了不白之冤与委屈,他都记着,是他欠凌初的。
带着凌初来到云水堂,盛堂和三十五个长老都在,唯独柳之栖不在。
他和凌初进去对各位长辈行了礼,盛堂问:“柳鸢怎么回事?你为何不说一声就出关?”
盛陵光实话实说:“柳师叔重伤,柳鸢师妹情绪不太好,所以有些想不开,我昨晚听到她的惨叫便出关了,没想到她跌落望风崖。”
盛堂问:“可有大事?”
盛陵光只是道:“现下她已经醒了,没有大事了。”
没有提孩子没了的事情,柳鸢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以说是盛天境期待的孩子了,大家都在等着这个孩子降生,但是目前看来,不太适合提孩子没了的事情。
盛堂便再没问,开始说目前的状况:“东黎城准备和禹河合并,所以沈东黎想打通他们之间的一条通道,这条通道被京安紫府挡着,所以沈东黎要灭京安紫府。”
盛陵光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他准备出手了?”
盛堂说:“已经开始出手了,京安紫府派人来求救,但你柳师叔突然重伤生死未卜,这也是沈东黎的一步险棋,他断了我们救援的后路。”
盛陵光俊秀的眉头微蹙:“所以境主的意思是放任京安紫府被灭门么?”
盛堂说:“虽说京安紫府的家主是你姨夫,但我们目前只能自保,谁去谁死,不能跟沈东黎硬碰硬。”
盛陵光没说话,三十五个长老坐在堂下也没说什么,盛堂说:“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弃抵抗来投奔我们,不然都会被杀,所以我想让你去把他们都接过来,京安紫府地处偏僻,和禹河迟早都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消亡,那地盘能放就放了,让生灵少受点苦。”
盛陵光沉默会儿,点头应下:“也只能这样了。”
盛堂又道:“禹河的嫡次女因你而死,你不要和禹河的任何人正面冲突,尤其是禹兮折,那是个狼子野心的女人,据说以后要继承禹河做了尊主,牝鸡司晨的事情是违反天地规矩的,迟早遭到反噬。”
盛陵光应着,凌初可怜兮兮地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
盛陵光知道自己走了以后柳鸢肯定会找凌初麻烦,所以他请示盛堂:“我带小初师妹一起去。”
盛堂说:“你此去凶险,带她干什么?”
盛陵光说:“带她去历练。”
盛堂想了想,也行,便点了头,摆手道:“自己多加小心,接了人就赶紧回来,不要逗留。”
盛陵光应着,带着凌初又出了云水堂。
凌初感动地牵着盛陵光的衣襟:“师兄,你怎么这么好呀,你是我在世上见过话。
沈东黎却是问兮折:“今晚我住哪里?”
兮折说:“给你打扫了房间,吃完饭就带你去。”
沈东黎没脸没皮地笑上了,非要兮折给他夹菜,兮折在几个人异样的目光中,只得拿起备好的公筷给沈东黎夹菜,沈东黎不依道:“用你的筷子,我喜欢。”
禹宴临:“……”
褚姨娘:“……”
两个弟弟:“……”
呈兮和凰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沈东黎。
他们第一次见沈东黎。
兮折脸色微红,没理会沈东黎,那公筷给他夹了一块肉,沈东黎不满地很:“你也不听话了。”
兮折无奈:“吃个饭你还事情那么多,不吃拉倒。”
沈东黎冷哼一声:“你现在就横着,等我把你娶回去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禹宴临吓得筷子都掉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身边的侍从不得不给他换上新筷子,禹宴临神色复杂:“沈少君,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娶兮折,你就不能欺负她,如果你欺负她,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她还有我这个爹活着。”
沈东黎笑道:“开玩笑的,莫要在意,夫妻间的情趣罢了。”
兮折:“……”这还没成亲呢。
褚姨娘是越看兮折越不顺眼,尤其还是要嫁沈东黎这样的人,她就更觉得恶心了。
好好地嫁什么人不好,非要嫁这么个玩意。
褚姨娘吃不下去了,她起身走了,禹宴临看了她一眼,两个孩子也跟着他们娘走了。
沈东黎眼皮都没抬,就看着兮折。
禹宴临是家主,只能陪着,又不能也一走了之……
见禹宴临尴尬,兮折便说:“阿爹吃完了就休息吧,我陪着他就行。”
禹宴临瞬间如释重负,放下筷子道:“那你们吃完了就早些休息,沈少君包涵,我身体有些不适。”
沈东黎摆手:“去歇着吧尊主。”
禹宴临匆忙走了。
兮折看着一群人只剩下他们两个,这才看向沈东黎:“现在高兴了?”
沈东黎摇头:“还没有,你亲我一口我就高兴了。”
兮折懒得理他,只问:“接下来要做什么?听说你屠了京安紫府的子民。”
沈东黎冷笑一声:“留着他们干嘛?他们把仙门当成神灵,把我沈东黎当成魔鬼,我留着他们让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我么?”
兮折竟然无法反驳,她便再没说什么。
沈东黎又道:“仙门的狗养不得,万一哪天就反嘴一口,给我咬了就麻烦了。”
兮折没答话,沈东黎又凑到她跟前神秘兮兮道:“我今天威胁你爹了,你会不会恨我?”
兮折愣住:“你威胁他干什么?你有毛病?”
沈东黎摇头:“我看他犹豫不决地,根本不想给你禹河,我就说了,我把京安紫府的地盘也划分给你,让你当尊主。”
兮折看着他:“就这样?”
沈东黎点头:“刚才那个女人是你爹什么人?她看起来恨你恨地牙痒痒?是你爹的姬妾?”
兮折点头:“我继母逃了,凤兮又出家了,禹河府空得很,他就把姨娘和她的孩子接进来了,都是带着目的来的,谁不知道谁。”
沈东黎道:“那两个孩子没一个根基好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了,哪有你灵气。”
兮折啧了一声:“你这油腔滑调地是为了把我骗上床么?”
沈东黎的眼神意味深长:“你知道就好,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一起睡怎么了?今晚还去你院里。”
兮折打住他:“可别,褚姨娘那张嘴快得很,说不定明天就是我未婚和男人共处一室不知廉耻的传闻了。”
沈东黎有些生气:“我那就杀了她,让她无法开口。”
兮折拿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你是什么都用杀来解决么?京安紫府的家主呢?死了没?”
沈东黎摇头:“他们丢下弟子跑了,估计是去盛天境了,应该还想复盘。”
兮折道:“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你这次的罪孽有点大,我有些担心你。”
沈东黎看着兮折,终是觉得她好对胃口:“别人只会说我该死,只有你担心我,坏丫头,我觉得这天上地下,只有我能配得上你的黑心了。”
兮折漫不经心:“心再黑也没你沈少君的黑,彼此彼此,多谢夸奖。”
沈东黎哈哈大笑:“就你对我胃口,长得这么漂亮,心怎么这么狠呢?”
兮折笑而不语。
她善良过,也怜悯过众生,所以她被众生逼地走投无路,肉身被凌迟,魂魄被碾碎,尸骨无存。
怎么这么狠呢?没有人生来就是一副蛇蝎心肠,都是造化弄人。
这算什么狠,她的狠还没完全体现出来呢。
陪沈东黎吃完饭,在禹河府散了会儿步,沈东黎死皮赖脸非要往兮折的院子去,兮折无奈,只得让他进了门。
她知道引狼入室,一进殿门,沈东黎就把门给关上,桐花被阻隔在外面,兮折被按在了门上,门上有了他俩的剪影。
沈东黎眸光火热,声音沙哑:“好久没见你了,想死我了。”
兮折推他:“进去再说。”
沈东黎忍不了:“不行,就要在这里亲。”
兮折还没来得及反抗,沈东黎的吻便压了下来。
她被迫承受他的热吻。
桐花忙完进院门,便看到了殿门上两个纠缠的影子,脸色瞬间红透,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她就知道沈东黎不会规矩地去给他准备的房间。
兮折的气息有些不稳,沈东黎吻地深,让她连喘气都困难。
她轻轻地推沈东黎:“先别,我还未洗漱……”
沈东黎放开她,唇角落了银色丝线,他伸舌舔了,又低首噙了兮折唇角落下的,声音哑地过分:“几天不见,甜的这么过分?让我好生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