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 从未好好地在一起过,也没有彼此好好地了解过,可是就这一刻发生的事情好像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闻岫从未想过她和裴延会在这样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平淡的情况下选择在一起。
她想过很多和裴延的结果, 就是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夜晚,被他抱在怀里亲。
好像五年来她所有的故作坚强和决心都在一瞬间瓦解,像累积在心里几年的积雪, 只在他一个眼神里就能全部融化。
她一直知道不能用一般人的看法去看裴延,也不能用一般人的想法去评估裴延,但是她深知这样的裴延不是她想要的,可还是推不开。
她有多喜欢裴延, 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可以为了守住裴延的一个谎言,大学的五年不去接受任何一个男生,也可以为了裴延,放下她心里所有的隔阂。
除此之外, 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
担心他这些年过的太苦, 担心他这些年受过太多的伤, 更担心他哪一天就为国捐躯,裴延始终是她心里放不下的执着和念想。
他的吻清凉, 轻柔,并没有什么侵略性, 他轻轻地吻了她几下,就放开她的唇, 低首好笑地看着她脸色变红。
闻岫躺在他怀里, 眼睛不断地眨着,试图缓解尴尬。
裴延的声音被夜色镀上温柔:“岫宝,你会等我对么?”
闻岫闻言,抿了唇, 没答话。
裴延自顾自地说:“最多三年,最多三年我就退伍,.回家跟你结婚好不好?”
闻岫抿了唇,吸吸鼻子:“还得三年。”
裴延点头:“有些事不得不去做,这是我的使命。”
闻岫将脸埋在他怀里:“那你保证这次给我的承诺是真的。”
裴延伸手抱紧她:“再骗你我就是小狗。”
闻岫想了想,点头:“那好,我再给你三年时间,你要是还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等你了。”
裴延低首吻了吻她的脸颊:“你最乖了。”
闻岫想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她知道了也是徒劳无功,很想知道裴延这几年有没有受过伤,但是她知道问了裴延也不会说的。
所以她什么都不问了。
这一夜,裴延占了闻岫半张床,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小桌子。
闻岫左边,裴延在右边。
裴延侧躺着,头枕在胳膊上,看着背对着他的闻岫,笑声里充斥着戏谑和痞气:“你说这东西隔得住我么?”
闻岫吓得连身都不敢转,小声道:“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报警抓你,我妈说了,亲了我就得娶我,你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娶我,亲我是小事,要是睡了我那才是大事,万一你以后不娶我,我就很对不起我未来的老公了。”
裴延看着她雪白的后颈,舔了舔唇角:“你放心,你以后的老公一定是我。”
闻岫没答话,她感觉身后被一只猎豹盯着一般,忍不住地脊背发寒。
虽然很欣喜于裴延的主动,但闻岫还是不明白,裴延为什么会喜欢她?
“裴叔叔,为什么是我?”闻岫小声地问出口。
“什么?”裴延问。
“我说,为什么你会选择我,明明追你的人那么多。”闻岫还是不自信,高一那年的裴延给她心底留下了阴影。
她没听到裴延的回答,心底有些失落:“是不是觉得年龄大了,随便找个人凑合啊?其实你也不大,还没到三十……”
她试图给他找借口。
裴延轻轻地笑出声:“以后再告诉你,今天就休息吧,明天起早。”
裴延也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是她呢,裴延也不知道。
高三那年,她哭着离开,他以为不会再遇见了。
那天的夜晚,他都觉得比以往的更荒凉。
那时候年少轻狂,觉得事态更替变迁,自会有很多可能,可是他也想不到,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她。
哪能不喜欢,只是觉得没可能罢了,他身边的女孩一个个地换,却始终没有她的位置,因为知道没可能,所以也不选择开始。
可是命运始终一次一次把她送到自己身边,他又怎能不把握机会,五年前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放弃,这五年后,他不想再放弃了。
他想为自己拼一把,所以他放下了矜持,主动出击,希望能够挽回他唯一的欣喜。
这世界上人很多,什么样的都有,却始终只有一个让他看了就欢喜的女孩。
那个人只能是闻岫。
如果闻岫不来,或许他会一直待在部队,但是闻岫.来了,他想安稳了。
颠沛流离、刀口舔血的日子他过够了,也是时候休息了。
闻岫关了床头的灯,夜色沉寂,彼此相互沉默,室内很静默。
闻岫在黑暗里翻了个身,面对着裴延侧躺着,即使看不到他的脸,闻岫也觉得好踏实,他在身边就很踏实很心安。
黑暗里,她轻轻地唤他:“裴延。”
他沉声回她:“嗯?”
闻岫咬了咬唇,问:“你不让我去参加特训,是怕我吃不了苦还是怕我跟在你身后太危险?”
裴延没答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觉得呢?”
闻岫问:“我觉得是你怕我遭遇危险,所以不让我去,原来你也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
裴延失笑:“你这小脑瓜简直了,我说过喜欢你么?”
如果他都表现这么明显了,她还感觉不到他的喜欢,那他做的这些都白做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说你有心上人。”
闻岫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裴延故意激她:“我喜欢的那个女孩,长得可漂亮,人又温柔,她也特别喜欢我。”
闻岫蹙眉:“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裴延说:“想在一起。”
闻岫鼻子发酸:“那你还和我在一起,那我算什么?”
裴延无奈地笑:“你算替身。”
闻岫:“……”她什么话都不说了,没什么比这更扎心的了。
但是转念一想,闻岫突然恍然大悟:“不会是你喜欢的人牺牲了,所以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裴延:“……”
闻岫突然又难过了:“裴叔叔你受苦了,原来你们的感情这么感人,如果她没牺牲,那肯定轮不到我对么?”
裴延:“……”
闻岫自顾自地吸吸鼻子:“我看小说的时候觉得替身梗什么的俗气,狗血地要死,但是现在,如果你觉得有了我这个替身你心里会好受一些,那我愿意做这个替身。”
裴延:“……”
没听到裴延的回答,闻岫就知道自己又说穿裴延的心事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裴延从上一段感情里拯救出来。
说起来也惨啊,最喜欢的人都牺牲了,裴延都没和她接过吻,太惨了。
她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免得触动裴延心里的伤痛。
她决定三缄其口,绝口不提裴延的感情史了。
打定了主意,闻岫对裴延道:“裴叔叔晚安,以后我陪你就是了。”
裴延想笑,但是最多的是无奈,她的脑回路怎么那么新奇?
他都表现地那么明显了,她还不知道那个人是她自己么?
裴延无奈地叹息一声,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他就听见了闻岫那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轻轻地起身把中间的小桌子拿开,摸黑放在了地上。
然后凑过去,钻进她的被窝。
感觉到她没什么动静之后,裴延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把人抱进了怀里。
在黑暗里轻声呢喃:“傻丫头,那个人就是你自己,连这都看不.出来,你是有多傻。”
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抱紧她。
*
翌日闻岫在裴延怀里醒来,外面天刚蒙蒙亮,她感觉什么东西有点扎额头,一睁眼才惊觉自己在裴延怀里,裴延还没醒,她的额头挨着他的下巴,映着暗光她抬眼看到了他完美的下颌线。
闻岫眨眨眼,自己的腿搭在裴延的腰上,她脸一红,赶紧将自己的腿拿下来,刚动了一下,裴延就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腿。
闻岫:“……”
他怎么过来的?
挣扎了几下,就把裴延闹醒了,裴延的声音带着刚清醒的沙哑:“醒了?”
闻岫点头,挣脱他起身,将窗帘拉开,天已经亮了,她说:“你可以再睡会儿,我整理一下我的证件和行李。”
裴延点头。
闻岫就起身收拾东西了,然而刚到六点半,裴延便迅速起床,闻岫收拾好东西进来时,她的被子和褥子被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她恍惚了几秒。
裴延已经穿戴整齐,对着镜子将军帽戴好,示意闻岫:“七点准时出发。”
闻岫愣愣地点头。
裴延去洗漱了一番,闻岫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将没吃完的米和菜都趁早送给了邻居,她这一走三个月,回不来什么都得坏。
提前把三个月的房租交给了房东,说了自己的情况,房东表示理解。
七点整,她和裴延出了小区,简单吃了点早餐就走了。
路上裴延都在跟她说话:“特训很苦,你们是特殊人才引进,所以坚持不了的话是可以放弃的,你要是坚持不了,就继续回你的医院当你的医生。”
闻岫冷哼:“叔叔你别小瞧我,我还跟你杠上了,我这次一定得留在你们那儿你信么?”
裴延打量她一番:“娇滴滴的,能坚持两天就不错了,叔叔不会嘲笑你的。”
闻岫轻哼一声:“我来了就没打算走,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
裴延笑着摇头。
到了指定地点,有专车来接,章文斌开着战地越野车出现在了视线里,车里还有神经外科的李萌萌,以及其他医院来的医护人员。
闻岫和裴延上了车,闻岫坐在后面,裴延坐在副驾驶,章文斌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裴延一眼。
李萌萌在后面小声地问闻岫:“你和裴队长……昨晚?”
车里除了前面的章文斌和裴延,还有四个人,闻岫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们没什么的,你别乱猜。”
李萌萌又吃醋又八卦:“可昨天我听说他是你未婚夫?”
闻岫尴尬地笑笑:“开玩笑罢了。”
裴延从后视镜里扫了闻岫一眼,闻岫立马别过脸。
李萌萌笑了笑,小声问:“所以都是假的?”
闻岫点头:“假的。”
李萌萌舒了一口气:“我就说裴队长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你嘛。”
闻岫:“……”这是几个意思啊?裴延他为什么就不能看上我了?
虽然很想问,但是鉴于人太多,闻岫便闭嘴了。
一路到了军区.基地,路上随处可见训练的兵哥哥,各个口号喊地响亮,动作整齐划一,是外面看不到的风景。
闻岫一直在往外面看,心里也是无限地感慨。
她希望自己能和裴延走一条路,他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就觉得满足了。
五年前或许是对他没有多少期待,所以觉得他在不在都行,可是现在,她想每天都能看见他。
不管什么样的裴延,只要能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她就觉得很满足。
所以她不怕吃苦。
越野车沿着山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大概快十点的时候他们到了裴延所在的基地连队。
下车之后,卫生队和猛虎中队的都到了,他们穿着厚重的特训作战服,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等着裴延他们下车。
直到看到裴延和章文斌下车了,随着章文斌的一声“敬礼”,战士们和裴延相互敬礼问好,裴延一声“立正,稍息”字正腔圆,战士们纷纷立正,稍息,然后等着裴延的命令。
紧接着卫生队队长上前报告任务进度:“报告队长!卫生队全体同志向您报到!”
闻岫被这庄严又肃穆的一幕震撼了,卫生队的队长不是别人,还是蒋雪。
没想到她也跟着裴延来了。
裴延回敬,指了指身后带来的几个人员,对蒋雪道:“这几个人目前就归你卫生队管,给他们安排住宿,下发作训服。”
蒋雪领了任务,她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章文斌还想说什么,裴延便严肃地开口道:“一视同仁,不要搞特殊。”
章文斌只得闭嘴,蒋雪敬礼道:“是!”
闻岫他们先去了宿舍,将行李箱放好之后,蒋雪命人送来了特战作训服,神色严肃且冷漠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卫生队的一员,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你们也将作为特训队员和我们一起进行训练,谁也不能搞特殊!坚持不了的,你们可以随时走人,毕竟你们是特殊人才引进!”
李萌萌看着蒋雪那个样子,有点害怕,换衣服的动作都在抖。
闻岫倒是什么都没管,快速换好特训作战服,第一个出了宿舍门。
李萌萌见闻岫走了,吓得赶紧也换好跟上闻岫的脚步。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出来站好,和其他卫生队队员站在一起,昂首挺胸。
李萌萌有点后悔了,她站在闻岫身边小声道:“裴队长不会不管我们了吧……”
闻岫小声道:“这是战区基地,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既然来了就要守规矩,坚持住。”
李萌萌抿了唇。
蒋雪见他们表现都还可以,尤其是闻岫,她走到闻岫面前看了看,打量了一会儿,大声道:“叫什么名字!”
闻岫也大声回答:“报告队长!我叫闻岫!”
蒋雪的神色不太好看:“如果没记错,你今年该是刚毕业?”
闻岫一愣,依旧声音洪亮地回答:“是!”
蒋雪皱了眉头,她有点生气,唤了班长道:“班长,带她们去和特训.队员集合,我去找一下裴队!”
班长苗晓兰出列道:“是!”
蒋雪去找裴延了,然而有人比她还快一步找到了裴延。
邢菲看到闻岫了,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她就被蒋雪带走了,邢菲真的是气炸了,气冲冲地去找裴延。
此刻邢菲在队长办公室里,站地笔直义正辞严地指责裴延:“既然上级让我来协助你们,我就义不容辞地来了,毕竟我是个军人,怎么样都行,哪里需要我就往哪里走,可是你不能让我带着担忧为你们做事啊裴队长?我们家岫宝娇滴滴地,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她是个医生,不是军人,你把她拐来干什么?”
裴延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看着邢菲问:“很心疼?”
邢菲说:“麻烦队长让她离开这里吧,她真的不适合特训生涯。”
裴延轻笑:“我劝过了,没用,这么跟你说吧,她太在乎我了,非得来,我也没办法。”
邢菲咬牙切齿道:“你的良心不会痛么?五年前给她一个承诺,让她空等五年,这五年后,她还能再喜欢你?”
裴延耸肩:“就喜欢了,我魅力大这是基地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邢菲:“……”
裴延道:“准备集训吧,你骂我也没办法,你是上级挖来的人,我是不能对你怎么样的,但是请你记住,这样的质问,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在这个基地里,没人敢对他裴延指手画脚。
邢菲怒气冲冲:“你最好别打什么歪心思,我家岫宝以后可是要嫁好男人的。”
裴延的神色微寒:“她嫁什么人,是她的事情,目前你的任务是搞好特训,明白?”
邢菲看着裴延那双微微发寒的眼眸就知道这男人心里不爽快了,但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邢菲咬牙切齿道:“我当然知道我的使命!不需要你提醒!你要是敢对她有什么歪心思,我肯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裴延:“……”他早知道邢菲是个刺儿头,没想到她这么难搞。
邢菲说完就走了,开门出去时,卫生队的蒋雪正在外面,邢菲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蒋雪也很不屑地看了邢菲一眼,然后喊“报告”。
裴延声音低沉:“进来。”
蒋雪进了门,她站定给裴延敬了个礼,裴延拿了刚下达的命令看了看,头也没抬地问蒋雪:“什么事,直接说。”
蒋雪鼓起勇气道:“裴队,不是说特殊人才引进么,怎么还有个应届毕业生?”
裴延这才抬眼看了一眼蒋雪:“瞧不起?”
蒋雪否认:“并不是,我们需要的是有专业急救知识的医生,而不是累赘啊,她这毕业才多久,还需要学习的地方有很多,压根不靠谱,反而让我们增加了负担啊队长。”
裴延起身道:“把你的这些偏见收起来,我们需要的是优秀的特训队员,优秀的特训医生,实践出真知,她行不行训练过了才能知晓,你这还没开始就下结.论,太过武断,有什么问题等特训开始了再说,现在你的任务是准备特训,而不是质疑我选的人合不合格。他们合不合格,特训后自然会有答案。”
蒋雪被裴延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竟是一句反驳的话再没说出来。
其实她心里膈应闻岫这个人。
五年前,裴延好像还挺喜欢她,那时候她才是个大一的学生,这五年后,还不知道裴延会不会和她再有一腿。
蒋雪心里不舒服,站在那里没动,裴延抬眼看了一眼,神色冰寒:“还不走?”
蒋雪终于鼓足勇气:“裴队,我想问您一个关于特训以外的问题。”
裴延声音毫无波澜:“问。”
蒋雪沉默会儿,开口道:“您是不是还喜欢她?”
裴延闻言,身子一僵,他反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蒋雪的声音都抖了:“难道您真的不知道我大老远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是为了什么?”
裴延的神色都没变一下:“我还是那句话,不喜欢。”
蒋雪哽住了:“我以为这五年我做的足够好,你就会看我一眼。”
裴延道:“你是个很好的战友。”
蒋雪的眼里有了泪花:“只是战友么?”
裴延点头:“只是战友。”
蒋雪的眼泪终于落了眼底。
“你好狠,是个石头五年也焐热了,你的心焐不热。”
裴延答非所问:“你该去做你的事情了,下次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不要忘了你的职责,让你参与特训不是让你来谈情说爱的。”
蒋雪再什么话都没说,兀自抹了抹眼泪,给裴延行了礼之后转身走了。
直到蒋雪出了门,裴延才出了口长气。
蒋雪什么心思他又如何不明白,如果换了以前,他一定会让蒋雪待在身边充充门面。
可惜了,他早已不是高中时期那个中二病的少年,他心里有个女孩,他不想再给她委屈了。
闻岫的到来,搅浑了他的军旅生涯,也照耀了他的军旅生涯,他突然觉得每天的生活有盼头了。
想想还觉得有点开心。
*
蒋雪又哭着从裴队办公室出来了,他们都看见了。
邢菲问章文斌:“裴队一直以来都这么渣?”
章文斌尴尬地咳嗽一声:“不,他之所以拒绝别人,是因为他有老婆了。”
邢菲大惊失色:“他结婚了?”
卧槽,这是个什么混账玩意?有老婆了还勾搭她的岫宝?
看来和裴延的这一架是少不了的,邢菲摩拳擦掌:“这个狗东西,又玩儿我岫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