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素带着花浓和四个侍卫走进人群中,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逛,本来还戴着幕篱,后来看周围女子都不戴,她也就摘了,梁州相对来说比较开放,女子抛头露面在外面出行也是常见的。
如果没出意外,明天应该就要回去了,梅素素心里有些不舍,所以今晚难得大方一回,带着花浓买了很多吃的,臭豆腐,炒年糕,芝麻饼……虽然名字不一样,口感也不同,但很多吃的都能找到现代小吃的影子。 果然,不管在哪个年代,劳动人民都是最伟大的存在。
一行人吃吃喝喝好不快乐。
而坐在三楼窗口处的姬长渊,只需微微侧个头,就能将街上热闹场景尽收眼底。 酒楼最大的雅间,里面装饰偏文雅,每年鹿鸣宴都是在这里办的,几个官位高的坐在临近窗口处,为的就是能够方便看到外面场景,姬长渊挨得最近,他一个人一桌,坐在最上首,他下面左手边是这次乡试的内外帘官,右手边是梁州州牧和其他官员,再往下就是今年中举的学子,有年轻有为的,也有头发花白的。
他突然想到,梅素素也有个读书的父亲,据下面查到的消息回报,此人虽然读书不是很在行,但却是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让人打眼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翩翩才子,梅父当年参加院试,还没下场,名声就已经传出去了,不仅引起了梅素素外公的注意,还把当地考官也唬住了。 他看过几篇梅父写的文章,说实话,除了字有可取之处,内容可以说是平平淡淡、乏味至极,这等学识,最多也就能过个府试,能中秀才,大部分还是运气。
想到这里似乎觉得有意思,眼里带了几分笑意,姬长渊垂下眼遮住情绪,同时不经意偏过头朝窗外看去,也就是这一眼,让他突然顿住。
茫茫人海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红衣佳人。
女人微抬起头看着天空,不知何时,城中已放起了烟花,黑色夜幕中一朵朵焰火突然炸开,花瓣如雨,如流星般坠落,粉红、清蓝、淡紫、洗绿……玉树琼花,五彩缤纷,与漆黑夜色相映成辉。 灿烂的烟火一绽放便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一朵接着一朵,连月色和星光也被衬得有些黯然失色。
朦胧璀璨的光芒映在女人身上,勾勒出纤细倩丽的身影,美得惊心动魄。 姬长渊模糊看到,那张明丽动人的面庞上,没有笑容,没有温柔,她用一种类似虔诚的神色观看着这一场烟花盛宴,怔怔站着不动。 明明置身于人群中,他莫名觉得这个时候的她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甚至荒唐的有种错觉,她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也不属于他。
姬长渊胸口一闷,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赶紧收回视线喝了口酒,再次偏过头去看时,人已经不见了。 微微一愣,随即目光急切在街道上寻找起来,最后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前看到人,心里才悄悄松口气。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底下花浓扭头问,“主子不高兴吗?” 哪怕粗心如她,也感受到了梅素素身上的悲伤。
梅素素神色有些恍然,复杂地看了眼头这段时间都没停下。
梅素素适时练好一张,讨好的递到姬长渊面前,求他给她看看,撒娇唤了一声,“王爷。”
姬长渊面无表情接过去,随即脸上露出嫌弃神色,毫不客气道:“怎么如此蠢笨,教了这么多遍都不会。”
梅素素压着脾气点头,“是是是,王爷英明,王爷三岁写的都比妾身好。” 将他接下来要骂的话帮忙给说了。 同时将毛笔递过去。
姬长渊话卡在嗓子里,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了,重新写给她看。
梅素素伸长脖子,十分认真学习。
到了港口后改坐船,路过扬州时,一行人停了下来。 姬长渊让副考官先回京都,他有事要在扬州停留两日。
姬长渊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梅素素以为是官场上的事,也没多问,在人出门后,立马带着花浓也出去了。
她一边逛一边跟摊贩聊天,偶尔买点小玩意儿,其实主要是想打听这边的物价,她早就计划好了,以后要是离开了王府,她就来扬州这边生活,扬州富裕,人文气息浓重,相对来说百姓素质就比较高,治安比较好,这样她也就更安全。
于是,姬长渊找过来的时候,就见梅素素正乖乖坐在路边摊子前吃水饺,幕篱被她掀起一角,露出一半薄纱后面那张娇美的芙蓉面,精致的下巴,如雪的肌肤,还有那桃花粉嫩的唇瓣。 听老板热情介绍这边的风土人情,她侧身坐着,腰肢细细,那模样,哪怕遮着脸,依旧引起路人驻足观看。
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黑着脸走到她对面坐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爷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连一碗饺子都让你馋的走不动路?”
梅素素听了,偷偷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