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啊, 多少人肖想那位不得，你这表情怎么好像他跟你们家有血仇啊？”同行的人小心翼翼着道，她被客户气的牙痒痒也没这表情。
蒋静深吸了口气, 看了眼小崽子发来的消息, 磨了磨牙, 发着：“晚点找你算账！”
程澄抖了下。
季 垂眸：“怎么了？”
程澄手挽的紧了点，摇了摇头：“没事。”
她妈似乎想宰了她。
场上气氛越加诡异，不久前这位还从头到尾写着生人勿近，现在就能当众跟人家小姑娘说着悄悄话。
唐母震惊着, 随即看向唐禾, 就见本就削瘦了的小脸此刻带着丝白, 周遭的声音此刻还传了过来。
“我一开始以为，那位是不近女色。”
“都是男人，理解, 理解，程家小丫头那脸, 那身材, 有多少男人抵挡的住？”
“唐家那位也好看啊, 而且比起来，唐家那位更适合娶回家，怎么就看上程家的了？”
“谁知道呢？不过原来这位季总谈起恋爱来跟一般男人一样啊。”
“换我有那模样的女朋友，我也光明正大的宠着，而且，也没什么丢人行为。”有人说到这, 瞄了眼唐家的人，只见唐家的人一个个的脸色漆黑。
“唐先生，程澄的店我们查清楚了, 似乎是您孙女朋友的锅。”蒋家的人发来消息。
唐老先生看着消息，黑着张脸，他们一开始不知道吗？
不，知道，但他们之前肯卖他个面子，当做不知道。
现在是几个意思？
唐老先生久居上位，被人捧了一辈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落面子？
“季先生。”唐老先生笑着上前，季 一双眸子带了丝冷意，唐老先生立马明白了，蒋家走漏消息了，这一位听说后，是来给程澄找场子的，他笑意不达眼底，“没想到季先生跟程澄是这种关系。”
唐老爷子骄傲了一辈子，又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唐家最辉煌的时候，季 估计都还没出生。
蒋家见这边情况不对，赶紧让人送来袖扣，企图打断。
程澄听着唐老先生的话，觉得他那意思就是……
没想到季先生看着清冷禁欲，但原来也是贪图美色的的肤浅之人。
她低头拆开，她当他在夸她漂亮。
季 看了眼，拿起，指尖玩着那对袖扣，做工还算不错，但他身上的东西，哪一个不是要找握算账来着！”
季 给她扣着睡衣扣子，闻言，指尖一顿：“算账？”
程澄点头：“我怀疑我妈不喜欢你。”
季 想起宴会上那冷淡眼神，他也觉得蒋静貌似不是特别喜欢他。
但……
不应该啊。
他低头看了眼程澄。
以前放假回家的时候，路过程家，偶尔能看到蒋静拿着个鸡毛掸子，准备揍她，嘴里说的都是“你看看隔壁！人家几乎门门满分，你全部科加起来，还没人家一门高！”
虽然那时候分值不一样，但按理说那时候蒋静应该挺喜欢他的。
“没事。我陪你。”
程澄又靠了回去，季 抱起她回沙发看电视。
半小时后，手机响了下，程澄一看，是她妈电话，她看了眼自己可怜的男朋友，坐起身，冲着那脸颊亲了口，然后接通，乖巧着：“妈。”
蒋静站在楼下：“我现在去你那，你要是不在家，你就……”
程澄想起唐禾来，小心问着：“我要是不在，你要把我赶出家门？”
蒋静：“……”
“不会。”
手机那头声音凉嗖嗖的，但程澄听着，心头暖了，她妈果然是疼她的。
“我只会打断你的腿。”蒋静补道。
程澄心尖猛的一颤，随即看向自己租的房子，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在家。
程澄去开了门，站在楼道等她妈上来，叮的一下，电梯到了，蒋静看到人乖乖站着，那点火气消了大半。
还好，她没给她玩夜不归宿。
“行了，进去吧。穿成这样就出来，也不嫌冷。”蒋静终归还是心疼自家闺女的，后头程洲听着这语气，松了口气。
蒋静边进屋边道：“我不管你们到什么地步了，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晚九点到十二点打这边座机，你要是没接到，你……”
“妈，你放心，我九点前肯定到家！”
蒋静瞥了眼，算小崽子识相，她换好鞋，突然察觉到身前多了道阴影，她抬头，就看到一男人穿着白色睡衣，精致的脸看着人畜无害。
“阿姨好。”
蒋静：“……”
程澄看着季 ，心想，不用九点，她从店里回来肯定奔回家啊。
程洲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菊花茶，先进去，然后去桌边，拿了杯子，倒热水，泡菊花茶，送到蒋静身边。
蒋静正盯着季 ，一张脸还冷冷的：“季先生，我们谈谈。”
季 抿了下唇：“请。”
两人走到门外，再关上门，蒋静看了眼关上的大门，又往前走了两步：“季先生年纪不小了，不知有没有看中的女孩子？程家虽然落魄了，但还是可以牵线的。”
季 垂在一侧的手紧了下，声音微微暗哑。
“理由。”
“我家程澄高攀不起。”蒋静声音冷冷的，眼底半点温度都没。
里面，程澄吃着她爸上次带来的果干：“爸，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程洲一块吃着：“嗯。”
毕竟曾经发生过那事。
两人心不在焉的边吃边看剧，一集还没放完。门又开了，进来的却只有蒋静，程澄后头瞄了下。
“季 呢？”
蒋静关门，冷冷看过去：“走了。”
程澄捧好茶杯，坐了回来：“哦。”
蒋静看了眼低头假装无事发生的人：“明天开始回家住。”
说完，一个眼神看向程洲，程洲立马起身，两人又离开。
屋内安静了，程澄指尖磨着茶杯，瞄了眼手机，一点动静都没。
外面，程洲后头跟着：“隔壁家的小白菜不是挺好的吗？”
蒋静没有说话。
程洲乖乖闭嘴，两人到了停车场，程洲打开车门，看着自家媳妇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问着：“你是不是还在介怀那事？”
原本，程澄跟人家差距那么大，他们觉得肯定够不着，也随她折腾了。
但现在她把人拐到手了，那就不一样了。
蒋静揉着额头：“程澄但凡精明点，她就算同个坑跳两次，我也不至于介怀这么久。毕竟那事，你爸才是一切的源头。”
“但现在我咽不下那口气。”蒋静扭头看向外面，“季 那女人，自己没本事，自己被人欺负了，欺负程澄算什么？她那时候都没成年，她懂个什么？”
程洲想，但现在不也懂了吗？
程澄见她爸妈都走了，等了会，手机还是没动静，她拿起手机发着表情包。
季 刚回酒店，现在沙发上，一手捂着额头，脚边狗子摇着尾巴，手机此刻亮了下，他点开，一可可爱爱的人偶打着招呼。
季 看了许久，表情包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他抿了下唇，打着字：“你……不生气吗？”
灯还没开，他坐在昏暗的房间，蒋静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我家程澄不太聪明，当年听说有些人要破产，可能连学费都交不起，所以拿了攒了多年的零花钱给人。”蒋静说到这时，嘴角讥讽一勾。
“结果呢，她以为是雪中送炭，但被对方认为是落井下石，是讥讽。”
“可有些人手段高，自诩名门贵妇，做不出当众撕破脸的举动，于是她说要带程澄去参加宴会。程澄那时候高兴的不行，挑了一整天的衣服，跟着她去了宴会。”
“我们那时候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看她高兴，又是邻居带着，也就放她跟着人家走，结果那天宴会早早结束了，隔壁都回来了，我家程澄却还没回来，问人家去哪了，她却冷淡的回说早半个小时前就送回来了。”
“我们吓的又是打电话，又是动员全部人出去找，找了两个小时，才在路口找到的人。”
“季先生，您猜，她看到我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她问我，妈，小猫小狗是不是配不上徐珉？”
蒋静一想起程澄当时的样子，心头一阵疼，她深吸了口气，“季先生，您母亲对您的期望很高，对您将来的另一半要求也不低，但我们对程澄，从来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作奸犯科，其它随便。”
“她当年又做错了什么？要遭那样精心设计的羞辱？”
季 坐着，垂着眼眸，指尖轻颤了下，又问着：“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那一年他家逢巨变，赶回来的时候，隔壁早就搬走了，他那时候也没心思想太多，只以为是正常搬家。
但没想到是因为他妈的羞辱。
那时候她还未成年吧？还是个孩子就……
程澄趴在沙发上，沉默了下，缓缓打着字：“我妈是不是没跟你说过前半部分吧？”
季 ：“嗯？”
“你妈之所以被刺激到，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爷爷对她说，我家有钱可以给您应急，但前提是徐珉能入赘我家，跟程澄结婚。”
季 ：“……”
“其实，爷爷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兴奋的没睡着。”
季 ：“……”
“我还拿了所有零花钱准备当聘礼，怕我妈宰了我，特地说是资助你念书的。”
季 ：“……”
“不过那时候我的确被伤到了，但现在想想，换成我是你妈，看到有人想买我儿子，我大概气的也想灭了。”
季 ：“……”
季 揉着眉心，就瞬间不知道该心疼少时差点被买的自己还是该心疼那个暗戳戳想买他的人。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消息，程澄小心翼翼的戳了个表情包过去。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