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江柏洲开启了空中飞人模式,和刘汝他们一起,在全国各大城市为《公益人》做宣传。
电影首映当天网上好评如潮,看过片子的影迷们不吝称赞,“剧情紧张刺激,全员演技在线”,赢得了不俗人气与口碑,有不少业内前辈预言,江柏洲完全可以凭借此片拿影帝。
元颂在家也没闲着,除了每天跟江柏洲电话聊天外,又跟裴凝一起见了几个靠谱的投资人,虽然其中不乏冲着元家和江柏洲面子来的,最后他们也没太计较,欢欢喜喜拟定了服装品牌公司的初步合作战略及计划书。
惹人厌烦的陆家,猛遭重创,公司股份一跌再跌,原本计划好的合作企业不是临时反悔,就是静观其变,陆藤和他父亲据说还摊上了人命相关的官司,听裴凝说,对方十有八九有牢狱之灾。
坏人得到惩罚,江柏洲爱□□业顺遂,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轨。
晚上跟元颂视频结束后,江柏洲端着酒杯在酒店关着门的阳台门口打量陌生城市的灯光闪耀。
如果这次他能拿影帝,他会在获奖现场跟元颂求婚,然后息影退出娱乐圈,跟元颂过任何他们想过的日子。
当时混沌着一脚踏进娱乐圈,并非完全出于自愿,但既然做了,最后肯定会期待一个好结果,善始善终,也算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完美句号。
在遗憾层层的过去,他有太多意难平,如今获奖息影,也算功成身退。不管一个人曾经多么神乎其神,最后都要走下神坛。
江柏洲从不在乎荣耀长随,只望在过往能留下一撇惊艳供人称道便足矣,证明他来过,闪耀过,这就够了。
名利从不是他追寻的最终解,元颂也如此。
“今天裴凝男朋友跟他求婚了,场面太震撼啦!”晚上元颂躺在床上跟江柏洲分享今天都干了什么,让他讶然的不是求婚本身,而是裴凝是公众人物,这么声势浩大的出圈行为,就相当于彻底告别娱乐圈了。
对方是外籍华人,可以名正言顺给爱人婚姻保障。
“你是要我也求婚吗?”江柏洲正在泡澡,城是他们宣传的最后一个城市,后天就可以飞回去跟小男友团聚了。
“没有,真没有!”元颂断然否认,他不在意这些,对他们来说永远相爱比什么都值得期待,“就是看着挺感动的。”
他和江柏洲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能在一起实属不易,每次回想内心总是难免感慨动容,甚至也会忐忑,有天会不会失去。
“我想你了,很想。”以前江柏洲绝对没有如此想念过一个人,因为太过惦记,想得心脏都疼。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算是体会到了。
视频里,元颂只开着暖黄的壁灯,脑袋压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在脸侧举着手机,脸凑得很近,连斜倚在浴缸里的江柏洲胸口的几滴水珠都能看得清晰。
“我也是。”元颂咬着嘴角,语气很闷,也许是因为网络线路失真的缘故,听在对面江柏洲耳边,有点像故意勾人的小猫,挠得他浑身上下都痒。
“你今天都干什么了?”俩人谁也不说话,无声胜有声,江柏洲看着身体的某处反应,怕脑海里的不健康因素太多,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薛院长回来了,我又被抓去做复查了。”按照常理,元颂应该没大碍了,不知为何,自从上次跟父母去国外做完检查后,薛院长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多,最近还给他开了新药,搞得全家都有点过度紧张。
“你最近头还疼吗?”
江柏洲第一次去元家登门时,因为元颂跟他二哥抢相册差点跌下楼梯,从而引发了旧伤口疼痛,后来没再听元颂说过哪里不舒服,这么忽然又紧张起来,刚才想入非非的念头什么都没了。
“不疼,就是……”
就是最近总感觉脑子里有橡皮擦一样的东西闪过,有些说不上来的思绪好像会凭空消失,就像健忘症一般,但他不是忘记,而是感觉没有什么起伏。
就像他之前刚进剧组追江柏洲的时候,看到江柏洲跟当时的追求者宋愉乱侃调笑,他明明很生气,以为当晚肯定睡不着,可后来没多久,心中那种极端的情绪就消失了,一整夜都睡得香甜沉静。
“就是什么?”
听他欲言又止,江柏洲倏然屏气凝神,好看的眼眸像忽然瞪着人,紧张又严肃。
元颂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也不想他一个人在外过分担心,马上念头一转,呲着一口小白牙跟男朋友撒娇:“就是想你了,好想你赶紧回来。没人抱我睡觉,我一晚上要醒好几次!”
元颂并非故意危言耸听,他的确十分想念江柏洲,不在同一所城市,连空气都显得稀薄。
“我很快就回去了,刘汝他们买了后天中午的机票,我给你买了礼物。”晚饭前,他和刘汝去逛了楼下的奢侈品店,看上了一对做工精良样式又简约的对戒,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非常适合元颂。
之前,他们一起逛夜市时,元颂想买一对学生摊主售卖的戒指,当时俩人感情还没什么进展,被他无言拒绝,如今是时候给对方一个承诺和交代了。
当然,他知道应该定制对戒才显得重视,但现在就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给小男友惊喜,哪怕只能哄他开心一会儿,心里都会很满足。他也是第一次恋爱,看着各种熟练,其实还是生疏。
索性就跟着自己的内心来,真情实感总不会有错。
俩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江柏洲不想元颂熬夜,怕他头疼,再三说了好几遍晚安,才依依不舍挂断视频。
一想到明天还抱不到小男友,江柏洲就觉得这一个人的长夜真难熬,比古代不得宠的妃子还怨念深。
***
翌日晚饭前,元家三兄弟难得都不忙早早到家,趁着等晚饭的空隙一起斗地主。
元程谨不满大哥故意放水,四个二留到最后都不提前炸掉元颂的双k,这种独孤求输的精神,比傻子还智障。
合着都在坑自己的钱是吧?
元程谨不干了,摔掉手里留下的一把牌,冲大哥嚷嚷:“元程景,你好好看看你跟谁一伙?元颂是对家!是地主!你看看,好好看看!”
气死了,大家都是弟弟,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哎呀,你这么较真干什么,小颂一个啃老族,还是肄业学生,他哪儿有钱输给你啊!”
元程景不急不怒,试图打圆场,力争自己没区别对待。可惜,人元程谨不买账。
“他卡里的钱能买两个咱家这样的别墅,缺这万儿八千的赌资吗?”当他是傻瓜吗?呵呵!
元颂才不管这些,看二哥转账五千元痛痛快快收下,然后将大哥的五千偷偷又转了回去。
这要是让元程谨看到,他们合伙诈人钱的罪证可就坐实了。
再玩下去就是白白送钱,元程谨不玩了。随着扯过沙发上的制服外套,噔噔上楼跑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赢了你二哥的钱高兴吗?”
瞅着老二走了,元程景凑过来问同伙赢钱心得,元颂直接跟他击掌:“十分开心,我们赚了,老二疯了!哈哈。”
谁让二哥平日老挤兑人呢?不坑他坑谁!哈哈。
“那趁着高兴,赶紧把药吃了吧。”
元颂还在揣着手机数赢了多少钱,被他哥忽然转弯的脑回路惊呆了。眨巴着眼睛反应半天,才知道天下果然没有白赢的钱,敢情只是哄他吃药啊。
薛院长这次不知道咋回事,开得中药又腥又苦,元颂捏着鼻子都难以下咽。中午那顿药,他喝了两口就吐了,偷偷趁家里的保姆不注意,直接倒厕所了。
看大哥这么费尽心机,估计是察觉了他偷着倒药的行为。
“不了吧,我又没病,我不想吃。”
元颂塌下肩膀,瞬间觉得钱都不香了。
“秋冬是脑部疾病复发的高峰期,你一定得好好吃药保养,不然……”大哥还没说完,元颂的手机从余额页面直接切换到了来电页面,一看名字是江柏洲,他赶紧趁势溜走。
怕他哥再追来,直接噔噔上楼回房上了锁。
“喂,柏哥!”一听到江柏洲的声音,元颂的声音直接清亮几个度,他迫不及待想告诉对方,他们坑了二哥多少钱,还没开口,对方好像有些急,兀自打断了他的话。
“在c城遇到了一个相熟的演员朋友,我有一个不太想接的剧本想推荐给他,台词本的电子版在我家书房的电脑里,你方便现在去趟家里找一下吗?导演组着急定人。”
江柏洲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周遭还有些嘈杂,像在马路上,又像在露天派对现场。
他明天就飞回来了,现在要元颂去找,估计是真着急。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元颂马上应下来,随手从床上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江柏洲反复叮嘱他开车小心,到家后给他打电话。
“马上要吃饭了,你去哪儿?”
看他风风火火下楼,披着外套要出门,元程景腹诽,怕吃药到逃跑的程度也太夸张了。
“我去趟柏哥家给他找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元程景还没反应过来问什么事儿这么急,就被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打断,吃了闭门羹。
得,还是去哄老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