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来还是我来?!
贺清风转身瞪向倚在塌上笑的欢脱的人。
这听着就很不矜持!
不过对于眼前这人来说, 这应当算最矜持的了。
至少这次没有直接来……
“除了那夜,每次都是我主动,不如这次你来。”
赵意晚换了个姿势, 空出身旁位置, 拿手在塌上拍了拍:“溱溱过来。”
神态动作语气都像极了女流氓。
贺清风:……
太子紧绷着唇角,干脆利落的转身往外走。
赵意晚哪里肯放人。
飞快起身边追上去边道:“太子殿下岂能出尔反尔,我口水都说干了殿下怎么也得给点甜头才是。”
贺清风走的更快了。
赵意晚小跑着上前,在门口将人堵住了。
长公主背靠着门框踮起脚尖便吻上那心心念念的薄唇。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
有缕缕阳光透过门窗落在两人身上, 美好静谧,情意绵绵。
贺清风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她的速度太快几乎是一气呵成,没给他留任何拒绝的余地。
唇上熟悉而又久违的柔软香甜。
让他有片刻的呆滞。
他不得不承认, 他喜欢这个吻。
即使明知这不合礼数。
察觉到太子的顺从,赵意晚眯起双眼放肆的去撬他的唇齿。
贺清风心神一震,柔软娇小的舌尖蛮横又放肆的挤入他。
这一刻。
他听见了理智与规矩分崩离析的声音。
太子难得没有躲避,赵意晚开始得寸进尺,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毫不犹豫的加深了这个吻,去勾他泛着药香的软舌。
在那一月里, 这种事她干过不少次。
但每次这人都很是抗拒, 实在躲不开了便一动不动任她啃。
可这一次, 她轻而易举便探进了他的唇齿, 惊喜的同时那里头的柔软清香让她欲罢不能, 似乎比记忆中更加美妙。
原本只想浅尝辄止, 可尝到这滋味后她便不打算轻易结束了。
天知道在那些难熬的深夜里,她想了这人多少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而时隔许久的深吻。
让贺清风没有力气去推开赵意晚。
半晌后。
太子闭上眼享用她的亲吻。
一人放肆,一人默许。
某些埋在内心深处的执念和欲|望一旦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最后他们是如何滚到塌上的便不得而知了。
总之,在贺清风猛然清醒过来时, 他正将人紧紧压在身下,双手捏着柔软纤细的腰肢。
“要不要我帮你。”
赵意晚直勾勾看着他,语气温柔如水,眼里柔情万千,还有一丝戏谑。
贺清风盯着她沉默不语。
似在极力隐忍。
“溱溱在顾虑什么,又不是没帮过,那次什么方法我都用过了。”
赵意晚仰头在贺清风唇角印上浅浅一吻,缠绵又深情,却唯独少了情|欲。
视线相对片刻,太子深吸一口气突地起身离开。
脚步匆忙,带着些许凌乱。
而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她那句直白到过分孟浪的话。
‘你硬了’
赵意晚半撑起身子眨眨眼。
直勾勾盯着那道端正又糜霏的背影。
她从未见他这般失态。
仓惶失措,像极了落荒而逃。
“噗~”
赵意晚趴在床上笑的花枝乱颤。
听见身后的笑声。
贺清风脚步一顿而后走的更快,门砰的一声打开,又重重关上。
赵意晚盯着那道颤巍巍的门,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砰!”门又开了。
贺清风面色淡淡,声音却带着些微沙哑。
“这是孤的房间。”
赵意晚紧紧抿着唇。
手脚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踩着小碎步一溜烟儿的从贺清风身旁跑出了门。
“哈哈……哈哈哈哈~”
小院儿里很快传来长公主欢快放肆的笑声。
“砰!”
门再一次被重重关上,发出长久的颤音。
太子盯着凌乱的床脸色郁结。
这是他第一次失控!
那一夜不论多荒唐,尚可用媚香解释。
可刚刚他很清醒。
那一月里不论她怎么撩拨,他都能控制。
可刚刚……她若不阻止,他恐怕会越矩。
贺清风闭上眼长长呼了口气。
他对她,一如既往的没有抵抗力。
“殿下。”
侍卫在门口小心翼翼唤道,他在院外都能听见门砰砰的响了好几声,老远就能感觉到殿下在生气。
里头没有回应,侍卫一惊。
莫不是毒又发作了!
“殿下。”
侍卫急切的推开门,却见他家殿下正好端端的立着。
侍卫松了口气。
但很快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他家太子素来端正清冷,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儿都透着矜贵。
可眼前的殿下,蓝色外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发丝零散,乱成了一团,发带落到发尾,眼看就要脱离主人。
“殿……殿下。”
侍卫的目光随着太子的视线落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然后想到长公主刚才甚是开怀的大笑,侍卫吞了吞口水。
“殿下被长公主……怎,怎么了?”
想起曾经在公主府撞见的那一幕,侍卫皱着眉低喃:“长公主如今没了武功,怎么还能强迫得了殿下……”
话音刚落。
侍卫便紧紧闭上嘴。
强迫吗?!
不!这次肯定是殿下自愿的!
又是布置屋子,又是亲自把人抱回来,还守在人身边,殿下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以为殿下是被迫的。
贺清风侧头。
眼里一片阴郁和冰冷。
“滚!”
侍卫垂首:“是。”
动作迅速滚的干脆利落。
关上门后,侍卫叹了口气。
他家殿下生起气来最多也就会说个滚了。
屋内。
贺清风在床前立了许久。
他忘不了她刚刚那个眼神。
那看似深情的眸子深处是冰冷凉薄。
他瞬间便明白,她是在唤回他的理智,阻止他再进一步。
她处处撩拨他。
可最后能及时收手的也是她。
她从头到尾。
都没想过与他有夫妻之实,也没想过会嫁给他。
他曾看着她亲近苏 ,看着她对府里的小郎君照顾有加,也看着她很不正经的去□□。
可是她待他们与他又有许多不一样。
他看不透她的心。
甚至不知道她哪句是假,哪句是真。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懒懒靠在床榻。
若说完全看不透倒也不尽然,至少,她从未像待他这般待过旁人。
他第一次见她。
大楷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那时,他浑身冒着压制不住地燥热,沸腾的气血让他频临崩溃。
彼时正值寒冬,荒郊野岭里扎进寒冷的河水是他唯一的选择。
冰与火在身上来回翻腾,没过多久,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时。
她如神女般降临在他的面前。
女郎身披红霞而来,美得不可方物,她俯身看着他,眉眼处尽是温柔。
“要我救你吗。”
他从牙缝挤出了一个字:“要。”
那是他第一次求人。
她将他从冰冷的河水拽出,给他救赎。
为阻止他犯下大错,她束缚了他的行动,后来,便是她用尽办法将他带入云巅。
等他再次睁眼时已是几天后。
他体内的毒已经得到了压制。
那时他才知道,她是缙国长公主,是那位闻名大陆的女将军。
以他们的身份,他们之间本是不该有牵扯,可偏偏却因媚香有了肌肤之亲,也偏偏让她的影子进入他的心底,久久挥之不去。
贺清风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他该要好生克制自己。
在没有把握明媒正娶前。
他不能越雷池半步。
赵意晚回到隔壁屋后,收了脸上的笑意。
面无表情的坐在窗边塌上。
这是第一次,他回应了她。
当然那夜不算,那时的他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吞入腹中。
而清醒时的贺清风,矜贵守礼,清淡如水,不论她如何撩拨挑衅,他始终都不与她生气,她明白他对她的温柔容忍也不过是在回报那夜的救命之恩。
她一直觉得他说娶她不过都是因为愧疚,可刚刚,她感觉到了他的温柔和情意。
所以她害怕了。
拥有过再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要痛的多。
许久后,赵意晚长长叹了口气。
贺清风啊贺清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