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哥, 去哪儿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有人吼着问。
“厕所。”常子期挥开要挽着自己的那只胳膊,冷冷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女人冲他娇笑道:“常少好吓人哦。”
“常子期他就是根木头。”有人喝高了,上来就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来,陪哥哥喝一个!”
“哎呀~”
一个呀字被哎出了山路十八弯, 听得常子期一阵头皮发麻,他冷着脸推门出去, 把糟心的喧嚣关在了门内,往洗手间走去。
“我他妈就纳了闷儿了!他们算老子哪门子的弟弟妹妹!”有人在隔间里怒吼:“你他妈一年换八个小情人, 查没查过那些崽子是不是你的种!”
“哈?我他妈就这么跟你说话!犯不着你认我!老子早就不姓赵了!你他妈是有皇位要继承生那么多, 这里一窝那里一窝你他妈种马成精下崽啊!”
“有本事就让雷劈死我!劈不死我就劈死你这个王八蛋!”隔间里的人狠狠的踹了一下隔板墙, 连带着常子期这边的隔间都抖了抖。
“老子不稀罕你那些臭钱!哎对, 我妈下个月就结婚, 人比你穷比你丑不如你有本事怎么了,老子照样喊他爸!把他当成亲爹伺候!你他妈领着小三小四和野种一起过吧!最好去做做亲子鉴定,省的你们老赵家断子绝孙!”
常子期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就听见隔间门被人一脚踹开, 那位骂人奇才从里面走出来。
奇才个子很高,马丁靴束着工装裤显得腿笔直修长,大冷天还穿着个短袖,头上剃着板寸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脸的凶悍匪气,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镜子, “看你妈呢崽种!”
常子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望着他。
“常子期!?”齐获一瞬间以为自己醉迷糊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发现面前穿着白衬衣的傻逼确实是学校里那个一丝不苟的学生会主席。“你他妈在这里干什么?”
常子期甩了甩手上的水, 平静道:“送朋友出国。”
“哦。”齐获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齐获。”常子期叫住他,“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齐获一听他叫自己名字就头皮发麻,转过头身来警惕地瞪着他,“跟你说什么?”
常子期跟他差不多高,但是因为自身的气质总是给人一种很严肃板正的感觉,齐获总觉得自己一拳头能把他揍哭。
“只是帮着互相撸了一把,你犯得着躲我一个学期吗?”常子期低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
“艹!”齐获暴躁地骂了一声,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今天我心情不好,你离我远一点!”
常子期抓住他的手带着人往外走,齐获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卧槽你哪来的这么大劲!”
“劲不大怎么按住你。”常子期意有所指地往他身下看了一眼。
齐获暗骂了一声,就被人拽着出了ktv。
“我朋友还在里面――”齐获扭头回望。
“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先走了。”常子期道。
“神经病啊!”齐获到底没醉彻底,还是想往里走,被常子期往旁边的墙上一按,亲了上去。
齐获前女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是接吻从来没这么带劲过,常子期看着斯斯文文,亲起人来霸道又蛮横,甚至带着点青涩,齐获很快就反客为主,推着他往巷子深处走。
常子期膝盖往他下|身得有点尴尬,他又不太会说话,只能哑口无言地瞪着他。
常子期见他这个呆样子就心情愉悦,亲了一下的他的嘴角。
齐获盯着他挪不开眼睛。
学校里总是板着张脸校服拉链恨不得拉到下巴自带冷气的学生会主席,此刻衬衣凌乱的敞开着,脖子上是他啃出来的暧昧痕迹,正倚在墙上懒洋洋地冲他笑。
这画面过于刺激,他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抵挡不住这种可怕的诱惑。
“齐获,谈恋爱吗?”常子期问他。
齐获先是不要命的喝醉了,又通过电话把他亲爹骂得体无完肤,怒气未消就撞上了常子期,糊里糊涂地拽着人幕天席地的瞎搞,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晕乎乎地开了口:“谈就谈呗。”
脑子里只剩下常子期真他娘好看一句话。
后知后觉地补了一句,我对不起你我的云方弟弟,白瞎了你的妙计。
常子期微微眯起了眼睛,在黑暗中像只狡猾的狐狸,狐狸爪子搭在了齐获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笑道:“你好啊,男朋友。”
热气吹过耳廓,麻嗖嗖地让齐获歪了歪脑袋,嘴唇擦过耳垂,一触即分。
人生中头一次拥有男朋友这种奇妙生物的齐获咽了咽口水。
好大一只白毛狐狸精。
齐获飞快地回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声音铿锵有力,“你好,男朋友!”
常子期愣了一下,然后发现人真正开心的时候是会笑出声的,他的手搭在齐获的肩膀上,笑得不可自抑,“哎,这又不是个流程。”
齐获的脸涨得通红,怒道:“不许笑!”
“怎么傻得跟我养得那条狗似的。”常子期脸上的笑迟迟没有下去。
齐获头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自己被说成狗也没恼,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
常子期不解地看着他。
“你跟我姑养得那条大白狐狸也很像。”齐获在他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就是没有俩耳朵和大尾巴”
常子期:“…………”
这是什么狗屁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