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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叶书辞怅然地笑了笑:“已经不是同桌了。”

沈赐也愣了一下,很快淡淡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忘了。”

他总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经历了很多事情,却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做。

很多事情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就像老陈死活不同意他的想法。

沈赐跟陈清润无话可说。

他们应该是全班最尴尬的同桌了吧。

叶书辞轻轻说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沈赐扬了扬眉,这才注意到,叶书辞手里提了一个饭盒。

少年敛起眉眼间的几分惊讶:“你吃了没?”

叶书辞抿了抿唇,刚想说自己吃过了,可哪里想过,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一声,短促的声音让她浑身尴尬。

沈赐勾了勾唇,直接站了起来,眉眼间掠过几分无奈,轻笑一声:“走吧,我领你吃去。”

叶书辞看了眼手里的饭盒,她买了一人的分量,确实不够两个人吃,何况她也想和沈赐多待一会儿,那就去外面吃吧。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身后,心莫名地紧了紧,叶书辞将手抄进口袋,没一会儿,就感觉手心汗津津的。

明明他们之前那么熟悉了,她独自面对他时,紧张程度消散了许多,这段时间没怎么接触,似乎又回归到了原始状态。

她无奈地叹口气。

晚上七八点钟,正是城市最热闹的时候,医院内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崛地而起的水泥大楼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

医院外不少卖吃喝的小店,灯光暖融融的,像极了家的味道。

沈赐停在一家炸酱面店旁,问她:“要不要吃这个?”

叶书辞太阳穴突突跳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无形之中,沈赐好像记住了她很多东西。

他们四个经常一起吃饭,叶书辞吃过最多的就是炸酱面,而她确实对各类拌面情有独钟。

叶书辞摇摇头,指着旁边那家小笼包店铺:“我们吃小笼包好不好?”

沈赐点了两人份套餐,叶书辞在桌前坐好,坐姿端正,像是乖巧的小学生。

店里还有不少客人,有几个中年男人高谈阔论,好不热闹,吵得叶书辞耳朵有点疼,她愣愣地看着街道对面,炸酱面的门面很大很亮。

“你不是喜欢吃炸酱面吗?”沈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座位上,“怎么不去。”

“小笼包健康,小米粥养胃。”叶书辞弯唇笑了笑,眉眼亮晶晶的,仿佛洒满了星星,“你应该中午也没好好吃,想让你吃点健康的。”

沈赐一愣。

少年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了下,中午的争吵,言不由衷的话语,中年男人的恶语相加,统统消失不见。

沈赐眼睫微垂着,紧绷的下颌放松了些,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赐说:“叶书辞,你不要事事都为别人考虑。”

他这话说得认真极了,望进她的眼底,令她的心狠狠跳动了下。叶书辞望着少年,他神色有几分疲惫,衣服穿得松松垮垮,可性感的锁骨,平直的肩线都漂亮得有点过分。叶书辞颤了颤睫毛,小声道:“可如果我只有这样做才是快乐的呢。”

因为你快乐,我才会快乐。

我所有的快乐都来自于你。

恰好有一男人点餐声音很大,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去,沈赐没听清叶书辞的话,也就没再问。

小笼包和小米粥很快就上来了,店主好心搭配了咸菜,最普通的饭食,却因为对面的人是沈赐,叶书辞也觉得幸福无比。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来看我一个朋友,”叶书辞说,“对了,最近咱们竞赛班发了几张联考试卷,还挺好的,需要我给你带来吗?”

沈赐轻笑一声。

叶书辞几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哦,你是天才不需要学习。”

沈赐都好几天没来上学了,老陈也没说什么,反正现在是总复习阶段。

沈赐抬眸睨她一眼,扬了扬眉,用慢条斯理又满带揶揄的口气开了口:“谁说天才不需要学习的?”

叶书辞看着英俊的少年,脸不知不觉红透了。

“对了沈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犹豫了下,叶书辞掀起眼皮,“那天你去老陈办公室,我听到了……”

叶书辞本打算装作不知道的,可她又觉得,沈赐待她很好,真装下去也不是个事。

沈赐思考了下,皱皱眉:“听到了哪些?”

叶书辞咬咬唇:“关于你和陈清润的关系。”

沈赐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么其他的呢,你也全听到了?”

——包括他跟老陈请求继续跟她做同桌。

叶书辞愣了一下,点点头:“嗯。”

那天晚上老陈跟他谈了很多,她的确听进去了不少内容。虽然让她现在回忆,肯定不可能全部都想起来,可她到底探听到了最大的秘密。

沈赐没说什么,轻咳一声,脸色微微涨红了些。

“没关系。”他最后说。

*

方悠然的最终检测结果出来了,医生说这次病情来势汹汹,但确实没造成特别大的影响,再治疗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文谦无可抑制地落了泪。

叶书辞也开心地抱着方悠然,差点就直接朝她脸上亲几口了。

方悠然故作嫌弃看她:“跟你说了吧,我福大命大。”

也因为照顾方悠然的关系,叶书辞又去了几次医院,碰到了沈赐两次。

第一次,她顺手将试卷给了他,少年勾唇笑:“谢谢。”

第二次,她碰到了沈赐和陈清润争吵。

叶书辞没敢过去。

老实说,沈赐和陈清润在一个班这么久,这还是叶书辞第一次听到他们之间对话,哪想到是吵架。

比起沈赐,陈清润眸中的恨意,脸上的怒意明显更多,口气也更加焦急狠戾:“沈赐,这也是你爸爸,是养育你十八年的爸爸,你凭什么那样对他?”

沈赐嗤笑:“陈清润,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本事这样对我说话?”

少年额前碎发低垂,冷笑的样子衬得侧颜有点锋利。

“爸爸也说了,我是你哥哥,”陈清润抱着手臂,“他的出发点一向都是好的,他只有我们两个孩子,希望我们好好相处,还特地让老陈给我们换了座位。”

沈赐笑了声。

沈赐比陈清润高一点,眼神睥睨他,有种情况高傲的劲儿,少年抿了抿唇,一副懒得理会他的模样。

“沈赐,我比你早出生,我的妈妈比你妈妈早认识爸爸,要说冤枉,我比你还冤,可我从没恨过你。”

“但我不理解,你外婆住院了你去看,天天蹲医院里,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心平气和跟爸爸说话,他是你的亲爸爸啊。”

陈清润揉了揉眼,泫然欲泣,将亲情这出大戏演绎得淋漓尽致:“爸爸难道不可怜吗?人到中年,就希望家庭幸福,可是你连这一点都要夺去。”

沈赐突然勾唇笑了,嗓音如风清淡:“陈清润,害死我妈妈的凶手到底是谁,不需要我多说吧。”

沈赐的身后,是穿着病号服的沈父,沈父嘴唇苍白,手扶着门框,几乎颤抖着,咬着牙说:“沈赐,你看看你哥哥多听话!”

要不是沈父做完手术没力气,估计都要上手扇沈赐巴掌了。

风从很远的地方吹来。

陈清润大步流星走过去将沈父扶好,沈赐“啧”一声,看他们继续上演父慈子孝。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叶书辞也不好参与,更是不能多看,沈父看着病得不轻,应该也不好为难沈赐,叶书辞咬了咬唇,到底选择了离开。

即使她站在沈赐面前,也不知道能安慰些什么。

轻飘飘的言语安慰又是否真的可以抚慰少年的心?

可这晚的场景反复在叶书辞脑海中回响,两个少年之间的对话信息量太大,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干净。

陈清润倒是每天都来学校,但是晚自习都会选择背着书包离开,不过他成绩也好,老师们也没意见。

“怎么回事啊,沈赐这都一个多星期没来学校了,陈清润这也不来了,”姜晓问,“小辞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女生的直觉总是很准,姜晓说:“我总觉得陈清润和沈赐有某种说不出的关系。”

叶书辞当然知道。

沈赐之所以不来是为了照顾外婆,可陈清润不来是为了讨好沈父。

是的,讨好。

叶书辞很熟悉陈清润,她在陈清润眼中并没看到一丝真正的温情,反而是虚假的客套。

可叶书辞什么都没说,她选择为沈赐保密。

这晚,叶书辞打开许久没用的日记本,写下几行字。

2014.3.10

祈求上帝垂怜,怜惜我爱的少年——

外婆的病早点好,结束与爸爸的争吵。

更甚于,我愿意拿自己来换。

*

又过了几天,终于像叶书辞期盼的那样,沈赐终于恢复了正常来学校上课,不知道跟她写的日记有没有关系。

三月底,便是市级物理竞赛的日子。

竞赛先由市级组织,推选出最优秀的学生到省里比赛,选拔出真正的人才,可以获得加分资格。

竞赛的地点在苏城一中郊湖校区,距离本部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

为了学生安全起见,学校组织了统一的大巴车,负责将竞赛的学生一起带过去。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多,但也没影响叶书辞学习,她对自己总体还是充满信心的。

可竞赛的大山压在心头,她一夜转辗反侧难以入眠,早上五点天刚刚明亮,她直接就起床了,温习了一会儿公式,早早来到学校。

教室里还没人,她只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喃喃:“陈清润?”

陈清润猛地转身,动作有几分不自然,果然是他。

奇怪的是,陈清润坐到了沈赐的位置,沈赐位置上书本不多,就一个水杯,一盒抽纸。

“叶书辞,你怎么来这么早?”

叶书辞于公于私对他都没好感,可他们在同一间教室上课,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不想将关系闹得太僵:“嗯,昨天没睡太好。”

晨光熹微,鸟鸣啁啾。

如此安静、充满朝气的校园,叶书辞第一次见到,忍不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有信心吗?”陈清润扶了扶金丝眼镜的镜架。

“还行吧,尽力就好,”叶书辞笑笑,“你呢?”

陈清润认真地看着她,突然说:“我有信心能打败他。”

没明说是谁,可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个人是沈赐。

叶书辞不太信,可陈清润看起来胸有成竹,她不清楚,怎么突然间,陈清润居然有这么大的自信。

叶书辞不希望沈赐被人打败,她动了动唇,还没说什么,陈清润一本正经地问:“我如果比沈赐厉害,你会回头看我吗?”

莫名的厌恶感在胃里翻江倒海,她之前已经拒绝得那么直接,为什么他还不死心?

叶书辞懒得理会,讲了几句拒绝的话,抓起书包下楼到大巴车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竞赛的学生基本都到齐了,沈赐还没到。

叶书辞皱着眉头看表,她特别担心沈赐那边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如果他真的不参加,该有多可惜?

虽然少年成绩好到不需要竞赛加持。

可她私心也很喜欢看他挥斥方遒的模样。

叶书辞喜欢他永远骄傲。

也愿意守护他的骄傲。

带队的老师看了眼手表,点名之后确定只有沈赐没到了,叹口气:“师傅,发车吧。”

啊,真的不来了吗?老天知道,考试之前,她多么想看她的少年一眼,叶书辞眼底的光芒一寸一寸陨灭。

“等一下!”熟悉的清朗的嗓音自窗外传来,还有一丝不真切。

仿佛穿越了千万重山,渡海越水而来,扎根在她心底,成为最与众不同,难以忘却的存在。

太棒了。

一瞬间的功夫,叶书辞喜上眉梢,眼底泛滥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她下意识站起来,看着从教学楼奔跑而来的、像风一样的少年。

如疾风肆意,是最闪闪发光的星星。

沈赐终于到了,少年一手提着书包,另一手拿着水杯,脚步轻快地上了车,跟带队老师说了句“不好意思”。

只有最后一排有个空位,沈赐便坐在那里,经过叶书辞位置的时候,淡笑着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趁别人不注意,叶书辞会偷偷看一眼少年的位置,只要他坐在那里,她就特别满足,特别开心。

靠窗的学生将窗帘拉上了,沈赐所在的位置光线昏暗,他笑着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唇角笑容干净纯粹,昏暗的光下那张线条分明的脸更显深邃英俊。

叶书辞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几许。

莫名的,她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一样。

等到叶书辞过了安检进了考场,监考老师开始发答题卡,考试在即,今早的经历一遍一遍在她脑海中放映,叶书辞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我有信心能打败他。”

——“我如果比沈赐厉害,你会回头看我吗?”

叶书辞大脑“轰”地一声,刺眼的白光浮现。

她顿时只觉得手脚冰冷。

还记得进教室的那一瞬间,陈清润的动作在她脑海中重现。

陈清润动了沈赐的杯子。

沈赐刚才进教学楼就是为了拿常用的水杯。

沈赐的水杯被动了手脚。

叶书辞心脏突突狂跳,脊背发凉,脸色越来越沉,直接站了起来,嗓音发颤地说:“老师,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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