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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听哄

夜色寂寥。

有人熟睡, 逃进梦里幻想一场没有阻挡的恋爱。而有人坐在阳台,替幻想者守了一夜的那场恋爱。

可夜色会被日光替代。太阳升起,梦始终是梦, 会破碎,不会存在。

将窗帘拉开大半,卧室被撒了满地的金灿。

宋晚清赤脚站在窗前,微眯着还不太适应亮光的眼, 玫瑰色发梢在后背因伸懒腰的动作而小幅度轻晃。

少顷, 她长睫落下淡淡阴影, 闭着眼,闻这间卧室里干净又夹杂阳光的味道。

今天天气极好,旭日东升, 晨光将站在窗前的女孩笼罩。

期间, 门轻轻打开,裴斯延望着她的背影骤然止步。

她本就纤瘦,此时他那件宽大的短袖穿在她身上显得更是如此。赤着的双脚也不怕着凉, 就这么在地上跟着内心的节奏一踮一踮的,心情貌似很好。伸懒腰的动作还挺多, 左动动右动动,令披散在肩的头发跟得手忙脚乱的。光也是,跟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的刺着眼。

他看着, 眼底不由升出了笑。

一整夜的消极情绪, 她是源头。

消极情绪竟能如此快一扫而空, 她也是源头。

昨夜裴斯延从房间里出来就一直坐在阳台上。

风躁, 宋晚清的话让他的心也跟着躁。

到了极致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以前觉得自己能控制情绪这件事完全就是放屁。甚至想过破罐子破摔, 她如果以后真找到男朋友了, 那他不介意当个地下者。

这真的很荒谬,活了十九年第一次出现这么荒谬的想法。

想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她除了桔梗花、蝴蝶坠子、临樵长大和专业这些表面的东西,其中的秘密和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包括她为什么不让他喜欢她的原因,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

昨天她在窗前说得那些话,好像隐隐约约在告诉他自己要离开,那么离开的理由呢?他同样不知道。

想着想着,他突然之间就笑了。搞了半天,只有他单方面交了一半的底,而她什么都没说,好像只要他的身体。

那她在睡前说得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要出了感情,然后也不管他死活决定扼杀掉这个感情对吗?

不知道。

找了一夜,他都没找出最后的答案。

可当昼夜交替,他打开门看见那道身影正站在他卧室窗前的时候,又突然觉得答案好像不重要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倘若真陷进去了,那他也认了。只是陷进去之后如果她离开了,那他会做出些什么,还是个未知数。

听到后面有细细的脚步声。

宋晚清回头,见是早早离了床的裴斯延,笑着转过身,“早呀,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现在七点半都不到。”

裴斯延捡起地上那双拖鞋,走到她面前,弯腰放在她的脚边,“先穿上。”

“好。”宋晚清穿上拖鞋又问他,“你今天是有早课吗?”

“没。”裴斯延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脖颈,带着她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但你有,等下一起回学校。”

“你怎么知道我有早课?”

“闻淮凛问唐诗愉要了课表。”

“然后你又问闻淮凛要了?”

“嗯。”

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趿拉着拖鞋跟在他后面,“闻淮凛问唐诗愉要我还能理解,你要来做什么?”

洗手台上,摆着两个相同款式的杯子和牙刷,一个已经挂着水,一个还是干的。

裴斯延拿过干的那一套,替她装好水挤好牙膏,“怕你赖在这睡得太香不知道起,得知道时间叫你起床去上课。”

“是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宋晚清接过,漱口刷起了牙,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含糊着问道:“意思是你昨天下午出现在我教室窗外的时候,心里就打着要把我拐回来的算盘,然后找闻淮凛要课表了?”

吐了口泡沫,“哇,裴斯延你这人真的好阴险!”

他无奈失笑,帮她用皮筋扎着头发,扎好后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将她禁锢在怀里,侧低着头看着她刷牙的动作,“我阴险,那你不也如了我的意了?”

她眨了眨眼,“好像也是哦,下次我得注意了。”

漱完后那人还圈着她不走,她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腹部,侧头看他,“你能不能先出去?人有三急。”

裴斯延没作声,仔细盯着她的唇,很湿润,透着自然好看的红。

没忍住凑上前吻了吻,他的也因此变得湿润。

抬眼,他跌入她清澈的眸。

见她有些怔愣连眼都不眨的模样,觉得有些傻地离开她,揉她的发,笑道:“不是人有三急吗?还不动的话我这没裤子给你换了,就算有,你换了可能也得提着裤子过一天。”

话落,宋晚清回过神难得羞怯地将他往门外推,“有病!你才拉裤子上!出去出去!”

“好,你快点,不然八点早课会迟到。”

门关上,她喊道:“知道啦,我的衣服裤子呢你帮我收了没?”

看着沙发上那一套早就收好叠好的衣裤,裴斯延拿起走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门打开伸出只手直接将衣裤拿了进去,还扔下句:好人一生平安。

那一瞬,他发现自己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进卧室,看着床上那未叠好的被子,他的脑海里竟有种和她在一起生活很久的感觉在蔓延。

他不知道这种生活以后会不会存在。

会的话,最好。

如果不会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用逼迫的方式,让这种生活存在。

*

两人最后在七点半的时候出了门。

宋晚清因为还是要回宿舍换套衣服,所以没时间在外面吃早餐,随便在附近的面包店买了面包和牛奶,还给宿舍里的人带了一份,至于裴斯延嘛……

她站在宿舍楼下,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正你早上也没课,可以和闻淮凛一起去吃早餐,这面包呢是我们这些早八人要啃的,你就别啃了啊,乖。”

话都到这份上了,裴斯延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应声好,然后和她道了声再见,就看着她快速上了楼。

再然后,仰首,用目光找着她那间宿舍的阳台。

其实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她住得哪一间,不过在他低头之际,四楼从左手边数起的第三间,阳台上多了四道身影。

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又推着旁边那三个人赶紧往宿舍里面走。

像极了宿舍里唯一一个谈恋爱的人被男朋友送回宿舍,然后舍友想要看看那个男生长什么样的场景。

阳台上想看的人不见了,裴斯延扯了扯嘴角也转身离开。

“别看了别看了!人都走了!”

宋晚清站在阳台和室内的衔接处,扭头又看了眼下面越走越远的背影才转过头。

这一转,那三个人倚着同一张桌子,跟审犯人一样地看着她。

唐诗愉:“说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像这种送你回宿舍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陶语:“说吧,昨晚是在酒店过的夜,还是在他家过的夜?”

庄悦:“说吧,一晚上几次?”

“……”唐诗愉和陶语对庄悦竖起了大拇指,同时道:“实不相瞒,我也想知道。”

紧接着又一同看向了宋晚清。

她们都以为接下来的宋晚清会逐一回答那些问题,没想到只听她扔下一句:我和他没在一起,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庄悦明显不信,“以我多年的经验,你俩绝对没那么简单,那可是裴斯延诶。”

陶语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经常看甜甜的爱情剧,对感情这些东西也摸出了不少名堂,“我也觉得,你俩该不会是在暧昧期吧?”

“我和他真没关系。”宋晚清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过那一袋面包递给她们,“再不吃的话待会要迟到了宝贝们。”

庄悦:“等你说完我们再吃――”

宋晚清:“今天的早八是灭绝师太。”

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灭绝师太真是迟到一分钟都扣你得分。

宿舍里的四个人都被扣过,直到现在这分都还没给加回来,三个靠在桌子边的人听了赶紧从面包袋子里拿面包出来,边收拾东西边啃。

这堂课是大课,两个设计班的人一起上。

走到教学楼底下的时候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陶语和庄悦遇到了同班小组的另外两个人,四个人便一起走得快了些。

还在后面的唐诗愉和宋晚清,两人挽着手慢悠地往楼梯口走。

趁着现在周围人少,唐诗愉晃了晃宋晚清的胳膊,将在宿舍想问但顾虑她们也在所以没问的问题问了出来,“宝贝,你和他没那么简单吧?可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裴斯延吗?”

宋晚清其实也不怕和唐诗愉说实话,莫名就是信得过她。而唐诗愉也是如此,两人对对方都没有秘密,不管是屁大点事还是男女关系上的事情都会和对方说。也会看场合闭嘴不道破对方的话,等私下两人再聊。

所以宋晚清在脑海里快速捋了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将重点的部分告诉了她。

那些事情总结得出就是:没在一起但睡了,没在一起但好像有点睡出感情了。

“有感情了?那感情深吗?”找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后唐诗愉又极小声地问她,“是你对他有感情了,还是他对你有感情了?还是互相对对方都有了?”

拿出和笔,宋晚清因为这个问题坐在位置上定了定没动。

最后在老师来到教室后,她看向唐诗愉,第一次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对他好像有感情了,但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

“问问?或者试探试探?再或者主动表个白?说不定他对你也有。”

“……算了吧。”

本来她对他有感情这件事就已经够糟糕了,万一他对她也有,那岂不是更糟糕了?

主动表白就更别提了,在一起两三年之后还得主动提分手,这跟逗人玩好像没有区别,还浪费别人的大好时间。

也可能谈不了那么久,在毕业之前或者谈两三个月就分了呢?那这样也不好吧。

宋晚清拿着笔在上不停小力度地戳,眼睛发直,心想:要真那样的话,对先动心的人心理上会是个很大的折磨,而她极大可能会成为受折磨的那个人。

所以需要及时止损。

但道理她都懂,却还是忍不住往他那边靠。

“唉。”她叹了声气,决定先认真上完课再说。

但就是此时,放在桌柜里的手机亮起了光,上面显示两条消息。

唐诗愉正靠着椅背不小心瞥见,碰了碰宋晚清,“手机,有人找你。”

宋晚清放下笔,摸出手机低头看了眼。

【宋光承:囡囡,你下午还要上课吗?爸想见见你。】

【宋光承:天气这么热就不让你走太远了,我就去你之前带我去过的学校附近的那家茶餐厅坐着等你。】

【爸,我下午没课,几点见?】

【宋光承:三点吧。】

【好。】

*

宋光承在刚来到云平的时候特别老实巴交,工作是在一家银行里当保安,收入在大城市里不高也不低,一年的收入加起来也够养活宋晚清和温惠蓁。

但就是经常待在银行里天天接触不同的人,安分守己的人也逐渐开始和那些看着有些来头的人打起了交道。

而他会迈出碰贷参赌的第一步,就是因为和他打交道的那个人不怀好心地将他带了进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人带着他,让他得到了比本金还多出百分之三十的收获,他因此开始想得到更多。想着钱生钱,想着让温惠蓁和宋晚清能在云平过上衣食无忧日子,从而迈出了一大步辞去了工作。

天天早上和家里人说出去上班,其实就是出去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参赌,导致日子变成了这般田地,家散了,老婆也没了。不过庆幸的是,囡囡没有说不认他这个爸爸。

现在他拼命赚钱还清了债务,看清了很多,身上也有了积蓄。前几个月还和人合伙开了家很小的水果店,做回了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宋晚清去到茶餐厅找到宋光承的时候,就见他在和人打电话,聊着关于水果店的事情。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越走上前越渐渐能看清他那两鬓新生长出的白发,肤色比之前黑了不少,皱纹也多了些,一点都没了以前那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文质彬彬的样。

宋光承瞥见她来了,也赶紧微低下头和人小声聊了最后几句就将电话挂断了。

宋晚清走到对面拉开凳子坐下,“没事爸,您有什么事就先处理好,我可以等您打完的。”

等她再次抬眼近距离看到宋光承那张脸的时候,被那俩黑眼圈吓了一跳,“爸,您这几天去做贼了还是故意拿碳往脸上抹了两下子?这黑眼圈重到都快要掉地上了。”

宋晚清在宋光承心里一直都是听话懂事又调皮有趣的孩子。

宋光承本来还以为太久没见,父女俩会有些生分,没想到开口还是和以前一样。

好啊好啊,他笑着用手摸了摸眼下的位置说道:“你这孩子,哪有这么夸张?这真是长大了啊,开始拿我以前说你那话来说我了。”

那手粗糙,布满了一个劳动者的操劳痕迹,手背上还长了些淡斑。

这一晃,宋晚清看的非常清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扬着笑,“才没呢,爸您那水果店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啊?忙吗?我也有段时间没去水果店看您和林叔了。”

“还行,最近切好的西瓜卖的挺好的,来买的啊都是些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之前还想着给你送点过去,但怕你学习太忙打扰到你就没送了。”

“不用送,我到时候自己过去找您就成。您这黑眼圈是真太重了,平常得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明白,但是重点也好啊,这代表水果店生意好。”

“什么歪道理?哪来的这话?”

……

这个点正是烈日高照的时候,街道上行人零零散散,都不爱挑这个点出来走动,就算走动也是往这附近的奶茶店或者有空调的地方走。

裴斯延从法院那边搭出租车回来,本打算让司机直接送他回家,昨晚一夜没合眼,现在头难免有些昏沉,需要补觉。

可刚准备到就接到了闻淮凛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奶茶店,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他。

没想到去到奶茶店,只是为了让他参加店里办的游戏比赛。

现在很多奶茶店都喜欢办这种比赛,借此宣传自己的店招揽客户。

裴斯延之前参加过两三次,次次参加次次赢,奖励拿过五百到一千块不等。

所以闻淮凛才这么着急让他过来和他一起组队报名参加。

奶茶店内,他散漫坐靠在椅子上,身体带着前凳腿往后没规矩地在那摇啊摇的,“赢了怎么分?我七你三?”

这话也是人能说得出口的?真是装一裤子坏屁,把人都腌坏了。

要不是看他在那摇,闻淮凛真想往凳子上踹一脚,“什么你七我三,当然是五五啊,想屁吃呢你?去趟法院没找法官给你治治脑子?”

“一等奖多少钱?”

“两千五。”

“……”啧,裴斯延看着奶茶店外的那间茶餐厅,微眯了眯眼摇摇头,“这数字怎么分都不对。”

闻淮凛:“哪不对了?”

“我拿两千两百五,你拿两百五,这不是骂我们两个二百五?”

“……我真他妈谢谢你还知道分我两百五。”

闻淮凛手机里的游戏还在继续,但这泡尿实在是憋不住,其实就直接将手机往裴斯延手里塞,“二百五帮我打一下,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人就往后面跑了。

手机屏幕里的小人正趴在草丛里胡乱前进,裴斯延看了眼没理,将手机放回在桌上。

最后小人被打死被成了盒子,他草草睨了眼,继续看着对面茶餐厅里的那两个人。

“住的地方换去哪了?还习惯吗?有缺东西的话您就跟我说,我给您买。”

“别瞎浪费钱!哪有父亲用女儿的钱的!我什么都不缺,你就好好读你的书就成。住的地方我搬去了你林叔对面,比之前住的那间好很多,两室一厅还有个大阳台,不用担心我。”宋光承说完喝了口茶,喝得时候撇了宋晚清一眼。

最后他放下杯子,双手紧握着,终是将最想问的问题支支吾吾地问了出来:“囡囡,那个,你妈她……我听人说找着新,新对象了,这事,是真的吗?”

宋晚清在来之前就猜到是问这事,也不兜圈子了,点点头,“是真的,爸,但我没见过那个人。”

“我见过。”宋光承低了些头,黑发里露出了更多的白发。

“您见过?”宋晚清疑惑:“您在哪见过的?那这事您应该也知道了,为什么刚刚……还这么问?”

宋光承这些天没怎么睡好觉,脸色显得憔悴眼袋也重,皱着浓眉苦笑:“还记得我们刚来云平租的小房子吗?他就是房东,姓赵,叫赵明望,你应该没见过,之前谈房租上的事不是你妈去就是我去和他谈,没想到……”

他叹了声气,“这事也是前几天碰到之前住在咱隔壁的那大姐告诉我的,说经常在棋牌室看见他俩搂……”搂搂抱抱。

那四个字在他这个年纪,实在是说不出口。

宋晚清因此心里五味杂陈,“爸……”

宋光承沉默了会,“囡囡,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事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得到个准确的答案也能让我这心里有个数。”

沉了口气他又缓慢道着:“你啊也别怪你妈,要怪就怪我吧,要不是因为我一开始贪心欠下那么多钱,你妈她也不会说要和我离婚。她那么好一个人,长得也漂亮,还贤惠,是我昏了头不懂珍惜。”

苦笑声:“我啊不像人老赵,又有本事又会赚钱,如果我是你妈,也会选择离婚和别人过的。就是苦了你了囡囡,本想让你能在这大城市过得好点……”

“我过的挺好的,爸,真的。”

宋晚清听完这番话,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关于温惠蓁的那些事,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错。

可转念一想,事情已经落到这种地步,说与不说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各自都有错,也都错到不可弥补。现在这样的结局相对来说反而是好的,就没必要再往火上添一把柴了。

两人在茶餐厅随便吃了点。

最后宋光承因为水果店有些事就先走了。

走之前还告诉宋晚清,赵明望还有个儿子,并且只比她小几个月,在国外读书前些天刚回来,估计待上一个多月才离开。

宋晚清问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

他说如果她们娘俩以后真要和赵家一起生活的话,最好提前知道下人家里的情况会好些。这些也是他向那大姐打听回来的。

这听着,有点像要寄人篱下的意思。

她看着宋光承骑电动车朝反方向离开,站在街边,突然觉得这下才是真正要和过去的生活说再见。

这本是件应该难过的事情,但她的内心却很平静,许是因为已经早就难过过了吧。

现在能让平静里出现一条条波浪的,也就只有要离开云平这件事了。

想到这,她突然有点好奇现在的裴斯延在干嘛。

去法院走程序了吗?还是在学校上课?

拿出手机想问问他,却在对话框将话来回删删减减好几次。

直到最后决定不问的时候,对面发了条消息过来。

【裴斯延:是准备发一篇小作文给我?】

【没啊,什么小作文?】

【裴斯延:一直正在输入,我以为你要给我发表白信。】

【想多了吧你,够自恋的。】

【裴斯延:彼此彼此?现在在外面还是在学校?】

宋晚清疑惑他问这个干什么,随便编了一个。

【在学校。】

【裴斯延:学校什么时候有十字路口和红绿灯?】

?!!!

宋晚清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后猛然抬头。

左看右看都没见有人,正想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扎高的马尾突然从后面被轻轻扯了扯,熟悉干净令人安心的皂香味道慢慢靠近将她包裹,双肩上搭着两只手,那道清冽的嗓音就这么措不及防地从头到做到。

那行啊。

她也停下脚步,看向马路,见有辆空的士正朝这边缓缓驶来,立刻招手拦下迅速上了车。

“师傅,麻烦将我送到老街的路口就好。”

“行。”

刚和司机说完地址,司机正挂挡准备开车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一条长腿先跨进来,人入座,关门。

这一系列动作令司机有些懵。

唯独宋晚清一脸笑意地抱臂看着那人,“,你进来干什么?我要回家,和你不顺路。”

说着又看向司机,“师傅,麻烦你把他赶下去,他这行为有损我们云平的形象了。”

司机扭着头正开口想说话,就听一道清澈冷冽的嗓音响起,还带着很明显的歉意。

“不好意思,女朋友闹别扭,您开车。”

合着是闹别扭。

司机用载客多年的眼神看了两人一眼,见确实有点像是小情侣闹别扭,没作声笑着收回视线摇摇头开车了。

而突然被安上‘女朋友’这个称呼的宋晚清在一旁愣了好一阵,缓缓凑上前用口型问他:“谁是你女朋友?”

下一秒,胳膊被拉住。

她被带过去一旁,跌入胸膛。

“谁问谁就是。”

声音从胸腔传来,很闷还有些颤。

颤到怀中人的心有些乱到迷失了方向。

他的怀里很暖,她被他紧搂着不敢动弹。

但最后还是从他怀里探出头,鼻尖贴他下巴,轻声道:“裴斯延,你这话,也是不能随便说的。”

“嗯。”搂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力,他低头吻她的鼻尖,用仅两人之间能听到的虚声回答她一句:知道。

心口不一。

他看向窗外,重新又回答了一次――

刚刚,我没有随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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