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8章 被作废的约定
学园都市，第七学区。
在那没有窗户的大楼里，仪器光所围绕的封闭空间中，似巨大的试管一样的生命维持装置十年如一日般的伫立在那。
亚雷斯塔缓缓的悬浮在了不知名的液体内，某一刻里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还真是悠闲啊，理事长大人。”
一个毫无紧张感的声音便传入了亚雷斯塔的耳中。
“外面打得你死我活，你却是一个人在这里观望到最后，幕后黑手也做的真是彻底呢。”
说着这样的一句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
亚雷斯塔便看向了这个人。
一身一看就不平凡的华丽衣饰。
浑身散发着超然的气质和存在感。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眼眸，还是令人惊艳的彩虹色。
除了方里以外，还能是谁呢？
亚雷斯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半晌以后，缓缓的开口。
“……你的变化看来真的很大呢。”
这是谁都能察觉到的事情。
对此，方里的回应只有一句。
“你倒是连一点变化都没有，让人觉得无趣。”
像这样有着兴致缺缺的做出了回应。
亚雷斯塔轻笑了一声，不带感情的询问。
“那么，你特地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事呢？”
闻言，方里注视向了亚雷斯塔。
那对虹色的魔眼，让亚雷斯塔那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波动的内心亦是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丝变化。
然后，方里就这么说了。
“亏你能装作不知道。”方里说道：“你明明就应该清楚，我已经发现你暗算我的事情了才对。”
——「暗算」。
当这个词从方里的口中出现时，周围的气氛改变了。
但方里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曾经，亚雷斯塔以聚集了学园都市所有技术结晶的战斗服作为交易品，与方里达成了一个协议。
那就是，在将来的某一天，方里将为其做一件事情。
当时，方里以为，亚雷斯塔是想以此作为试探，了解自己的底线，或者是以这样的一个契机，得到一次利用方里的机会。
方里也一直都在戒备着这件事情，揣摩着亚雷斯塔的用意。
然而，直到舍弃了肉体，灵魂得以实质化，并踏入了象征神之领域的第二等级以后，方里才发现，亚雷斯塔使用的是更加直接的方法。
“魔法师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契约」这种东西吧？”
方里直接戳穿了亚雷斯塔过去布下的局。
“因为你是这个样子，我差点就忘记了，你可是曾经最伟大的魔法师，给现代的魔法体系带来巨大影响的存在。”
即使现在是只能依靠生命维持装置来活下去的模样，但那不代表着亚雷斯塔就失去了力量。
那个时候，亚雷斯塔便以「交易」作为幌子，与方里达成了共识。
亦即，从那个时候开始，方里便与亚雷斯塔缔结了魔法性质上的契约。
“因为契约是烙印在灵魂上的东西，所以，就算是我，在灵魂出现了一点状况的那个状态下，同样没有发现这一点。”
方里淡淡的说着这样的话。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方里的灵魂得到了蜕变，彻底的脱胎换骨，甚至已经实质化，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如此一来，方里才终于是察觉到了自己与亚雷斯塔缔结了契约的事实。
“如果我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以后，你应该会在某个时机里让契约实现，让我为你办事吧？”
面对方里提出的这个说法，亚雷斯塔并没有任何的动摇。
“虽然我的确隐瞒了契约的事情，但契约本来就是互相的，并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吧？”
的确。
契约是互相的。
若不是方里有答应的话，那契约是不会被强制缔结的。
正因为方里答应了与亚雷斯塔的交易，契约才能烙印下来。
而双方都得严格的遵照契约的内容行事，不得违背。
理所当然，如果是契约没有的内容，那亚雷斯塔同样不可能凭借这一点来强制方里做些什么。
“这充其量就是一个保险。”
亚雷斯塔便这般面无表情的表示。
“事实上，你也曾经提醒过，如果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你就不会做，这也同样在契约的范围内。”
换言之，要是亚雷斯塔真的以契约作为手段来让方里办事，如果是方里不愿意做的事情，契约同样不会被触发。
所以，就像亚雷斯塔所说的一样，契约只不过是一个保险，让「口头约定」这种不具备强制性的事物变得真实而已。
然而……
“听你在那里鬼扯。”方里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够想到许多利用这个契约的方法吧？”
再怎么样，方里都不会相信，亚雷斯塔会为了区区一个「保险」就费那么大的功夫来立下这个契约。
“我甚至觉得，你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才确立了这个契约。”
方里将一对魔眼转至亚雷斯塔的身上，耐心寻味似的说了。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会像现在这样，成长为你无法控制的存在以后，突然对你的计划造成阻碍，所以你才做出的以防万一的手段。”
方里的这句话，让亚雷斯塔沉默了。
显然，方里猜对了。
对于亚雷斯塔来说，方里终究是无法控制的因素。
那对不在计划之内的魔眼，对于亚雷斯塔的影响太大。
亚雷斯塔断然不会放着这样的一颗炸弹随时走动。
但对方里出手的话，一旦方里反扑，亚雷斯塔或许能没事，可他的计划绝对会玩完。
因此，亚雷斯塔才以这样的方式，稍微控制住了方里的行动。
有了契约的存在，那亚雷斯塔就能以迂回的方式来充分利用这一张牌了。
可惜，现在却是被方里发现了。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方里漠然地说道：“虽然你肯定针对这一点想出许多利用方式，但就像你说的一样，契约是互相的，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契约也发挥不了强制力。”
可是，那不代表着方里会愿意受到这种暗算。
“契约已经被我用魔眼的力量给杀掉了，你与我之间的约定也就此作废。”
方里便瞥了亚雷斯塔一眼。
“如果你想实现自己的计划，就努力的找到别触及我底线的方式吧。”
“否则……”
说完，方里转过身，消失在了这里。
只留下亚雷斯塔一人，静静的悬浮在生命维持装置中。
不久以后，亚雷斯塔闭上了眼睛。
让周围，再一次的恢复了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