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汐沉思了一瞬，问道：“你会深渊语吗？”
“不会。”赵夜袂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路时汐深吸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对于恶魔来说，只有用深渊语念出它们的真名才具备法则效力，天界语或者是其他语言的音译都是没有作用的。”
“哦，但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赵夜袂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黑雾，将目标设置为身后的沉翼魔，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在同时负担着达雅的复苏的情况下，是没办法直接将它杀死的。
但对方的真名已经展现在了赵夜袂的眼前。
这是黑雾的保有技能，每一位被黑雾锁定的对象都会将其真名暴露给赵夜袂，赵夜袂也曾探寻过黑雾给出的名字究竟是什么成分，经过调查得到的结果让他意想不到。
姓名，即指人的姓氏和名字。姓名是人类为区分个体，给每个人特定的名称符号，是通过语言文字信息区别人群个体差异的标志。由于有了姓名，人类才能正常有序地交往，因此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姓名。
换而言之，姓名就是用以将一个生灵与其它生灵区分开来的记号。
而赵夜袂通过黑雾得到的姓名，大多是“陈宝宝12138334”“林小三77777”这种口语化的名字，经过深入调查后，赵夜袂逐渐意识到，这大概便是这些人最初诞生时被赋予的名字，编号则是用以将他们区分开来，也就是说，这就是原初之名。
那么，恶魔的原初之名，不正是具备法则效力的真名么？
路时汐听到赵夜袂的回答后，不禁低头看了他一眼，审视了他平静的神情两秒后，问道：“有把握吗？”
“六成。”赵夜袂回答道。
“那好。”路时汐果断地同意了赵夜袂的提议。
永远不要小看一名玩家，这是玩家们之间的共识。正因为同为玩家，他们才更能理解这群第四天灾究竟能整出些什么活来。
“扳动摇杆，让它以最大时速运作就好，后面那个大块头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的。”
赵夜袂配合着交接了轮椅的掌控权，自轮椅上站起，迎着猎猎热风，向身后的沉翼魔大喊道：
“克拉克阿尔斯法尔特·韦恩暗金98！”
这个名字仿佛牵动了某种玄之又玄的法则，沉翼魔的身躯骤然一顿，随后发出不甘的咆哮，但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躯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赵夜袂和路时汐同时松了口气，确认了沉翼魔已经消失后，身下的轮椅缓缓停下，路时汐率先跳了下去，喘了口气后向赵夜袂问道：“怎么做到的？如果关系到你的能力体系，可以不用回答。”
“唔，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赵夜袂斟酌着回答道：“我有一个类似点名册的技能，可以知道敌人的名字。”
没毛病，死亡笔记是书，点名册也是书，所以死亡笔记等于点名册，论证成立。
路时汐没有纠结赵夜袂的技能，这也是玩家之间的一种默契，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你就不能早点说一下吗？”
路时汐静静地看着赵夜袂，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还是说你看我喊着还挺好玩的？”
“你之前也没告诉我真名的用处啊。”赵夜袂摊了摊手，无辜地说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在用什么技能呢。”
嘶……
似乎，好像，确实是这样。
路时汐回想了一下后，微微颔首道：“抱歉，是我的问题，在已经与你结成临时同盟的情况下没有跟你共享情报，希望你能见谅。”
这姑娘态度挺好的嘛……赵夜袂耸了耸肩，说道：“没关系，以一般理性而言，我们只是陌生人罢了，你没有对我负责的义务。”
随后场面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直到路时汐打破了这份寂静。
“签一份契约吧。”
路时汐开口道：“这样子提防下去，我们互相掣肘，十分力只能出六分，原本能过的副本最后只能惨淡收场。”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在命运游戏的见证下签一份契约，结成暂时的队伍，等完成副本后再散伙，你觉得如何？”
命运游戏提供的契约，是玩家们在进行一些需要公证的事情时最优先选择的对象。毕竟找那些所谓的神祇作担保，先不说祂们可不可靠，祂们能不能打得过那些顶尖玩家都是个问题。
相比之下，命运游戏具备绝对的可信力以及相对有效的约束力，玩家们自然会优先选择命运游戏提供的契约。
赵夜袂想了想，同意了路时汐的请求，片刻后，路时汐通过命运游戏传来了一份契约。
大致内容就是甲方（路时汐）和乙方（赵夜袂）在此次场景中不得做出任何主动或被动有害对方生命的举动，并不得向第三方泄露对方的玩家身份，此协议维持到场景结束后七天为止，没有规定惩罚，仅凭命运游戏的强制力进行约束。
赵夜袂在《新手须知》里看到过关于命运游戏契约的提醒，特别强调了这份契约并不是不可违背的，但对于会看《新手须知》的新手来说，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玩家一般也没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来算计你个萌新。
眼见路时汐主动支付了契约费用，赵夜袂也同意了这份契约，能够感应到冥冥之中有无形的束缚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
赵夜袂微微一愣，因为这份束缚在沾染上黑雾的时候便无声无息地消融了，但契约同样成立了。
路时汐明显松了口气，主动向赵夜袂伸出了手：
“那么，合作愉快。”
赵夜袂面不改色地和她握了握手，说道：“当然，合作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