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澜和俞景阳一场电影看下来, 除了开场的背景音乐和片尾曲什么都没记住。
期间他们多次深吻,像情不自禁又自然而然。
主动亲过俞景阳后,元清澜趴人肩头慢慢喘息, 平复悸动, 待逐渐冷静下来,又赧然到无法抬头。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啊?
在电影院这种公开场合, 就那么不管不顾坐人身上, 彼此挨得那么近, 所有本能反应都无处遁形,什么都感觉的到。
脸感觉要烧透了好不好。
第一次跟俞景阳亲完,元清澜想从人身上下来,不料刚要动身, 一双有力双手就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跟铜墙铁壁似的, 一点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后来,元清澜任由俞景阳摆布, 面对面的相拥变成侧身坐在他膝头, 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抱小孩。
起初这么侧坐被抱着, 元清澜浑身僵硬不自在,甚至连手臂都不知道放哪里。
俞景阳看起来还挺淡定, 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随意搁在他腿上,状似认真在看电影, 其实因为激动,小腿肌肉一直在颤抖。
慢慢的, 元清澜习惯了现在的动作。
双臂搁在身前时间长了, 开始有些酸麻。而且他几乎被俞景阳圈着, 自己没有任何着力点, 想动一下都挪得艰难。
于是,他一边扭头看电影,一边掩耳盗铃般装作不经意,右臂绕过俞景阳的左肩环住了他温热的脖颈。
全身有了自主的依靠,身体跟着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渐渐,俩人默认适应了现在的姿势,看起来更自然舒服些。
抱在一起本来就是亲密举动,元清澜一低头就能亲到对方。
之前他们亲吻,过程都是俞景阳占据优势,身高及力量摆在那里,他只能被动接受。
现在自己居高临下,似乎可以对俞景阳为所欲为,双手抚上他修长有力的脖颈,微微固定,然后俯身下去,力道和方式都由自己决定,感觉的确是更尽兴。
一场电影下来,他们不知吻了多少次。
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对方一个眼神,一点轻微的拉扯暗示,都能让他们默契打开开关。
然后乐此不疲,根本停不下来。
元清澜从不认为自己是沉迷感/官世界的人,以前对亲密这种事甚至连认真点的想象都没有。
现在他几乎变成了软绵绵的糖,恨不粘在俞景阳身上不离开。
每次接吻,都有种连骨头都酥软的感觉,他怀疑如果不是俞景阳抱着他,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电影结束,放映厅的吊灯重新打开,还在亲吻的俩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刚才有黑暗遮挡,彼此的细节表情都看不清,现在四目相对,连睫毛都数得分明。
人在耽于快乐时,脸上的神色自然动情,那是连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撩人性感。
匆匆几眼,就能颠倒众生。
他们一前一后出去,因为坐得时间有些长,双腿有点酸麻,俩人走得都不快。
等重新融入熙熙攘攘的喧嚣街道,刚才寂静昏暗里的亲密低语,仿佛一场令人血脉喷张的艳丽梦境。
元清澜和俞景阳一起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开车,一路无话,目光技术性闪躲,看起来不刻意,却总能及时避开。
元清澜在副驾坐定,俞景阳探身为他系安全带。
本来是常见的习惯性动作,但鼻息相触时,俩人忽然不动了,定定看着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
俞景阳手里的插扣还没弄好,车里的气氛蓦然又开始升温。
可能刚才他们一靠近彼此就亲一次,现在毫无征兆又是这种近距离,俞景阳脑子还没弄清楚想什么,身体就先动作了。
轻轻一吻落在元清澜湿润鲜红的唇上,蜻蜓点水,一碰就离开。
这么轻浅,明明比刚才的收敛多了,却照样让元清澜心神荡漾不停歇。
俞景阳都这么不羞不臊了,元清澜也放开多了。
于是半开玩笑,半揶揄道:“你确定以前没亲过别人?”
就这见缝插针都要占便宜的劲头,他怎么就不信呢?
俞景阳发动车子准备要走,被元清澜忽然一问,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咂摸过味来后,停下手里的动作粲然一笑,信誓旦旦玩味道:“我只亲过你。”
元清澜看着他得意调笑,心想,是了。
他还没机会对余熏做过什么。
所以亲起人来跟上瘾似的,类似食髓知味,一旦品尝过其美妙滋味便念念不忘。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男人,面对出类拔萃的另一半肯定情难自抑。
他自己还不一样,回想起在电影院那么主动热切的举动,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烧了回去。
那么亲密地相拥相亲,如同饮鸩止渴,沉溺其中只想索取更多。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元清澜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登时不再跟俞景阳继续话茬,指挥他赶紧开车回家。
俞景阳是行动派。
元清澜也不是不理智的人。
眼看俩人很快投入热恋状态,那就是不排斥这种感觉要继续走下去的。
主动的元清澜直接膨胀了俞景阳的胆子。
他虽然看过小说,也看过片,但到底实践跟理论是不一样的。
而他面对的人又是元清澜,因此形象包袱更重。
第一次嘛,怎么也得给对方留下难忘的美妙回忆。
元清澜跟他想的也一样。
其实他心理也有压力,自己很怕疼。之前他也在网上搜过初体验的帖子,答案几乎是两极分化。
有的小零直接感叹爽大发了好吧,一次就上瘾;
有的则形容得惨不忍睹,直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元清澜知道俞景阳没经验,料想他技术肯定很烂。
一番脑补纠结,愣是把自己之前的期待想没了。
晚上回家后,夫夫俩各怀心事,连话都说的少。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现在恶补下常识,学学技术应该多少有点用吧。
元清澜脸皮薄,不好意思在有人在的环境下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俞景阳倒是脸皮够厚,但此事关系到尊严问题,于是洗完澡之后就抱着笔记本去书房了。
对元清澜的官方解释是,有搁置的工作需要处理。
很好,元清澜终于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于是确定俞景阳走后,摸过枕头边的手机,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只露出脑袋和一只手摆弄手机。
白寻说他怀着孕有性/生活不碍事,但不能尺度太大,玩得太野。
所以一定要选择保守的方式。
元清澜也不是没看过这些,之前观看纯粹是为了助兴找感觉,所以没有心理负担。
如今看着片子里的人,就忍不住代入自己和俞景阳,那性质可就变了。
以前他要看好一会儿才能有感觉,如今不到五分钟就把自己看得面红耳赤。
需要坐起来猛喝两口温水缓缓才能继续进行。
说实话,论颜值和身材他和俞景阳不知要比片子里的人强多少。
起初他还看得血脉喷张,渐渐又意兴阑珊,感觉有点没意思。
本来是下三路的片子,他却看成了心灵启蒙鸡汤。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觉得意兴阑珊是因为想到了那又不是和他和俞景阳。
之前他还在想,他和俞景阳之所以沉迷于热吻中,是生理需求占主导。
如今忽然觉悟,他好像只是对俞景阳有这种无限索取的欲望。
他对俞景阳的喜欢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这让他欣喜也忧心。
那俞景阳呢?
对他的喜欢又有几分欲,有几分爱?
想到这些,一向平和的心脏忽然有点酸涩,这就开始较真吃醋啦?
他不懂。
这边,俞景阳在书房也在认真观摩影片。
他比元清澜理性冷静多了。
毕竟里面的表演者又不是他的爱人,那些人的脸和身材没有一个能和他家元清澜比的。
现在醉心观摩,纯粹是为了学习技术问题。
俞景阳看得很快,几十部片子挑挑拣拣地看,他感觉没用的地方直接点击快进。
而且元清澜现在身体不便,某些玩得野的,直接被他pass了。
一顿通宵达旦地恶补,等感觉自己终于能到达出师水平时,天色都蒙蒙亮了。
元清澜早早就睡了,他也猜到俞景阳躲起来在干啥,所以一直都没催他睡觉。
待俞景阳蹑手蹑脚回房,元清澜怀里揣着他的枕头睡得香甜。
安静温柔的睡颜,看起来依然像清纯的学生,那么乖那么美,只让人抱着他都能感到满足。
俞景阳此刻才感觉到困了,踢掉拖鞋小心翼翼翻身上床。
动作已足够轻,向来睡眠浅的元清澜还是醒了。
睁开惺忪睡眼一看是俞景阳,迷迷糊糊中就抬手抱住他,身体跟着滑进他的怀里。
一整套动作自然流畅又理所应当,透露出不用多说的信任和依赖。
俞景阳抽走挡在他们中间的枕头,把元清澜轻轻圈在怀里,下巴垫在他柔软的头发上,闭眼相拥而眠。
翌日,俞景阳的梧桐牧场还有工作要处理,于是上午睡醒他就走了。
等处理完所有冗杂事物已是下午。
本着“一天约会,两天上床”的恋爱原则,今晚应该就是期待又紧张的重要时刻了。
元清澜就昨晚紧张了一会儿,后来很快就决定听之任之了。
他想通了,这是俞景阳的任务,他是配合的承受方,最后体验感如何,决定因素又不在他身上。
而且他也不想再频频观看少儿不宜的片子。
偶尔观摩是满足基本需求,看多了真的会吐。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多煲点汤补补身体,据说这样那样的是很消耗体力的。
以前他从不下厨房,最近看多了孕期菜谱,简单的汤他也跟着视频慢慢学会了。
下班前,俞景阳打电话回来问他想不想出去吃饭。
想到昨天出去约会一天还挺累的,于是说不去了,他们在家吃顿家常饭就挺好的。
元清澜准备了两菜一汤,还开了瓶有点酸的红酒。
以前他不喜欢这个品牌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怀孕后还挺喜欢的。
白寻说少饮点红酒没事,对睡眠还有好处,元清澜好多天没沾酒了。
今天能陪俞景阳多少喝点还挺有感觉的。
闲着没事的时候,元清澜也想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他自己私心还想要个男孩的。
他和俞景阳都是男人,心思到底没有女人细腻,照顾娇弱的女孩感觉会有点吃力。
男孩就相对好多了。
他可以直接传达教会他很多男人世界的东西,教他学习,教他经商,教他成为绅士……
有天半夜他睡不着,问旁边的俞景阳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俞景阳沉默半天也没回答。
在黑暗中元清澜看不清他的表情,以为他多少还是介意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于是有点赌气地说:“你要是介意,他以后可以跟我姓。”
俞景阳吓得连忙变态,他不是不喜欢孩子,他是男孩女孩都觉得好。
只要是元清澜的,男孩女孩他根本无法做出选择好吧。
事实上,他说他想要一对龙凤胎。
被清奇脑回路雷到的元清澜想想生子的艰难,在心里吐槽,我谢谢你。
俞景阳知道元清澜想要男孩后。
连夜翻出他外公这边的族谱开始翻,他盘腿坐在床上查得认真,得知他儿子是意字辈后,一拍脑门,当场决定叫“俞意”,听着很有内涵还有韵味。
让人一听就感觉回味无穷。
元清澜笑得肚子疼,名字又不是菜名,还包人品尝满意吗?
不过细细再念念,这两个字加一起的确不错。
而且感觉男女都适用。
想到这些,元清澜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这可能就是家的感觉吧。
所有爱的人守在一起,共度岁月漫长,在人间烟火沉醉于每个平凡又温暖的日常。
俞景阳没想到元清澜的饭会做得这么成功。
虽然不能跟大厨相比,但绝对是及格线以上的家常菜。
他吃得非常捧场,除了一锅汤差一碗没喝完,其他的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
元清澜下午在家吃了些零食,不是很饿。
看俞景阳吃得欢快,化身贤妻的他一个劲儿给人碗里加菜,动作自然娴熟,话里话外爱意满满。
不时还讨论几句公司的事儿,日常相处俨然老夫老夫。
吃过晚饭又到了让人不好意思的周公之礼环节。
俞景阳率先洗完澡出来换元清阑拿着睡袍进去,浴缸放水的功夫,他坐在边沿手肘抵着膝盖托着下巴,陷入莫名的磨洋工环节。
他知道出去后将面临怎样的场景,也知道这种事早晚要发生。
凭心而论,他是期待的,但第一次难免不好意思也害怕。
还有心理负担不好过。
就比如现在吧,洗澡洗快了,显得他迫不及待不矜持。
洗慢了,又好像欲拒还迎故意晒人玩。
当年他第一次参加董事会会议都没这么紧张。
终于,元清阑洗完了澡。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正在纠结要不要再拖延一会儿时,浴室的门被扣响了。
俞景阳看他进去快一个小时了,担心他滑倒,这才忍不住敲门询问。
他倒是也不急,但自己在房间踱来踱去也没意思。
俞景阳都叫门了,元清阑也不好再端着。
于是慢条斯理披好睡袍出来,一边佯装随意擦头发,一边没话找话说:“今天的澡泡得可太舒服了,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明明是欲盖弥彰的话,却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俞景阳现在的脑子也不好使,还搓了搓手连连附和:“是,我刚才洗得也很舒服。”
今天下班回来的路上,俞景阳专门去了趟药店,把今晚所需要的一应东西全买了,此刻各色瓶瓶罐罐规规整整摆在床头柜上。
元清阑进浴室的时候那里明明还是空的,忽然看到这么多要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擦头发的动作一滞,皮肤本来就在浴室熏得发红,如今从脖颈到额头,更是红透了。
俞景阳非常有老公的自觉。
他慢慢看出来了,元清阑已经不好意思了。
虽然努力摆出见过大世面的姿态,但闪躲的眼神和穿得严丝合缝的睡衣早就透露了他害羞的内心。
俞景阳从身后抱住他,先是紧紧搂了一把他的腰,继而抬手从他手里接过毛巾,动作娴熟地替他擦干头发。
元清阑站得更僵尸似的,一动不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人的动作上。
夏天头发干得快,再加上元清阑已经在浴室晾了半天,潮湿的头发很快被擦拭清爽。
毛巾被俞景阳随手一丢,软趴趴摊到沙发上。
现在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自然就又对元清阑上下其手了。
俞景阳把人揽在怀里,从身后开始吻他。
先是鬓角,继而是侧脸,然后是耳垂……
当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元清阑的耳朵上时,他可耻地发觉刚才站得笔直的双腿,开始忍不住战栗颤抖了。
本来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知何时攥住了俞景阳的衣角,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轮廓分明的青筋慢慢凸起,伴随着他时急时缓的呼吸隐隐跳动。
没有任何规律频次可言,就像他跳乱节奏的心跳。
当俞景阳用手指卡住他的下巴,强势要侧头跟他接吻时,元清阑终于扛不住撩拨了。
“关,关灯,去,去床上。”
沙哑又断断续续的性感声音,好像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听到自己如此酥麻的语调,“腾”一下脸更红了。
俞景阳弯腰将他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将脸色潮红的人轻轻放到柔软的床垫上。
元清阑并不直视他的目光,扬起手腕覆在眼睛上,试图挡住所有让他不自在的光。
终于,屋里亮如白昼的光悉数散灭,只有院子里的灯盏透过窗子映进来的昏黄,不灼目,不集中,斑驳散在屋子里,却也足够看清躺在身边的人。
“别怕。”
俞景阳拱起脊背,双手撑在元清阑身体两侧,从额头到脖颈,一点一点细吻身/下的人。
他和元清阑几乎知道彼此所有的秘密。
他们从中学时期一路走来,每个重要的人生时刻都见证目睹过,很多时候对方一个小动作、小眼神都能领悟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太默契了,全是时间赋予的熟悉。
因此,他非常理解元清阑的紧张和羞涩,尽量耐心温柔地亲吻他的眉眼。
元清阑对接吻是熟悉的。
他之前也一度沉迷俞景阳并不温柔的深吻。
俞景阳一个个浅吻逐渐加深,元清阑大脑开始缺氧,慢慢好像也不再那么紧张了,之前心中忐忑纠结的小情绪也慢慢被消除干净……
美好的夜晚如沙漏流逝,清风明月温柔低诉耳语。
之后,俞景阳看着还挺开心的,但元清阑就有点抱歉了。
刚才他们并没有真的怎样。
元清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不管俞景阳怎样哄劝,他都无法彻底放松下来,最后只得偃旗息鼓。
俞景阳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还温柔地抱着他摩挲着头发出言安慰,夫夫之间难免会因为生疏紧张而遭遇这种尴尬。
人之常情嘛,以后慢慢就好了。
元清阑以前太过克己复礼,痛感神经也敏感。
以前去医院掉个针被扎的地方都要刺痛两天。
俞景阳以前都没想过跟他这样那样,现在一起躺在床上慢慢平复呼吸,兀自细细回味着。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跟元清阑说点什么,但满脑子都是元清阑刚才的神情和回荡在耳边那种难耐的声音。
一时不觉有点不解风情地走神。
“你在想什么。”
元清阑比他回神快,探手从床尾把毯子摸索过来给自己盖上。
继而又瞥了一眼俞景阳,于是又十分贴心地扯开毯子一脚给他也遮了遮。
“啊?!”俞景阳后知后觉,脑子短路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于是赶紧回答,“没想什么,就,就感觉挺爽的。”
他如实回答。
元清阑无语,心想你还挺容易知足的。
既然俞景阳都没什么意见,元清阑也不再耿耿于怀。
其实对他们这种初体验者来说,刚才的尺度也不小了,回想俞景阳的性感表现,业务能力还行,并没他之前肖想得那么稀烂。
最后,知足常乐的夫夫俩又抱着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然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连后来做的稀里糊涂的梦都感觉挺美好的。
***
最近是年中资金盘点时期,俞景阳有那么点“君王不早朝”的意思,却被元清阑及时阻止,督促他要认真处理工作,不能因私废公。
他自己在家没事,如果实在有需要,会随时给俞景阳打电话。
俞景阳被媳妇儿断了念想,于是一大早吃过早饭就直接开车去梧桐牧场了。
其实公司的其他领导们开会,主要就是给他汇报上半年的业绩和下半年的经营计划。
不管他到不到场,最后都会把相关资料尽数整理给他看。
他在场的意义纯粹就是为了让会议看起来有分量,也是对他的尊重。
汇报期间,俞景阳一心多用,他不时看看大屏幕、翻翻资料,还手机不离手。
状似不是很专注,但其他中层、高层领导都知道,他什么都记着呢?
这老板可是一心多用的典范。
是出了名的不好糊弄。
几年前有个女采购领导看他年轻资历浅,于是在倒卖纯种马的时候硬是贪了两百万的差价,还做了假账。
俞景阳当时什么都没说。
后来不到一星期就把所有人证物证收集齐,直接交给律师走法律程序了。
女采购央人找俞景阳求情才没有进去,但后来赔了梧桐牧场不少钱才了了此事。
一次翻船,终身难忘,后来就没在这行再见过她。
所以,在场开会的人,不管俞景阳摆什么玩世不恭的姿态,他们都汇报得认真严谨,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逮住把柄秋后算账。
之前刚知道元清阑怀孕的时候,俞景阳找人去调查过他入住酒店的情况。
元清阑从不带乱七八糟的人回家,一时不慎怀孕,多半是参加晚宴后酒后误事导致的。
俞景阳发现,在可能的受孕期间,元清阑只有一天住过酒店。
本来他是要调监控查看元清阑接触了谁。
可惜,当天的监控偏偏坏掉了。
于是他让去调查的人找技术人员恢复。
这都过去好多天了,现在终于有了回应。
派去调查的人说监控数据终于恢复了。
于是,俞景阳迫不及待要去确认,连忙暂时中断了会议。
他拿到监控资料,把自己关到办公室一秒不落地查看。
他确认他一帧画面都没错过,但从始至终,当天晚上,除了有女服务员进去送醒酒汤,再没一个人进去过。
元清阑的体质再特殊,孩子也不会是女服务员的吧。
这下,俞景阳彻底迷惑了。
俗话说,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都有迹可循。
可偏偏在元清阑怀孕这件事上,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孩子,总不可能是凭空怀的吧。
因为对元清阑怀孕的事百思不得其解,俞景阳难得彻底在年中会议上走了神。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有几个采购计划他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虽然他不介意孩子是谁的。
但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越想越觉得像悬案无从求证。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结束了半天会议。
他想问问白寻元清阑这里到底是什么状况。
按照常理说,怀孕快四个月的肚子多少应该有些变化,但元清阑的小腹还是那么平整紧实,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问题。
但他跟白寻不是很熟,没有联系方式。
回去还是要问元清阑要一下比较好。
从会议室出来,俞景阳刚想打电话回去问问家里人吃饭了吗?
原本已经冲去楼下餐厅吃饭的宋欢欢却忽然又杀了回来,她前后脚跟着俞景阳进了办公室,挤眉弄眼等着看老板的好戏。
“元总来了,在一楼吧台等你呢。”
宋欢欢她本人没看到元清阑,是前台小姐姐打电话通知她的。
元清阑知道今天俞景阳忙着开会,没想打扰他。
以他对俞景阳的了解,会议结束后肯定会联系他的。
本来俞景阳还在琢磨元清阑怀孕的事儿,现在一听他来了,一切困惑顷刻抛诸脑后,马上迎接祖宗似的揣上手机就下楼接驾去了。
“你要来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对元清阑的忽然到来,俞景阳还挺意外的。如果早知道他来了,肯定会提前散会出来,不让他等太久。
“我呆在家里没事,就想过来找你吃个午饭。”
元清阑从吧台旁的皮制沙发上站起来,笑着握住俞景阳朝他伸出的手,自然而然牵着,旁若无人搭话,一举一动全是真情流露的亲昵。
有宋欢欢这个大喇叭,现在整个牧场的人员都知道俞老板和元总是一对了,虽然没有说他们的已婚事实,但各种恩爱八卦还是讲了不少,众人对元清阑的态度比以前更殷切了。
俞景阳带着元清阑在餐厅吃饭午饭,然后俩人溜溜达达去了室内跑马场。
以前元清阑经常和俞景阳在室外赛马,俞景阳马术比他好很多,但每次都差不多同时抵达终点,从没认真分过胜负。
现在元清阑怀孕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但又想过过瘾,于是俞景阳叫人牵来元清阑平时总骑的那批叫追云的白马,半抱半扶把他送上马背。
然后他亲自牵着缰绳引着追云沿着圆形跑道慢慢走。
元清阑稳稳坐在马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在遛马。
不知怎得,元清阑忽然想到了古代娶亲的名场面。
某地方的风俗,就是新郎在前头牵着马,引着坐在马背上的新娘回家。
每前进一步,都有人护你周全;
每走出一米,都是共同的足迹。
宋欢欢可真不愧是俞老板的头号cp粉。
由于今天开会,俞景阳难得穿了休闲款的浅色正装;元清阑也一样,如今来牧场比以往更注重形象,他虽然看似着装随意一些,但从头到脚每一处都认真打理过,颜值气质,全部拿捏在线。
当俞景阳风度翩翩地牵着白马走过正门口时,躲在门口的宋欢欢找准角度,“咔嚓咔嚓”连按拍摄键。
镜头定格的静止画面,每一张都特别有故事感。
其中一张,俞景阳无意识看向镜头,棱角ban分明的俊朗面容抬头就是一记暴击,如果没有心理准备,肯定要被秒几百毫升鼻血。
马背上的元清阑目光始终锁在俞景阳的身上,那种极具氛围感的温柔深情,自称诗意风流,用一眼万年形容都不为过。
如果有年度最佳情侣照评选,这张照片肯定能拔得头筹。
宋欢欢拍得满意,没有多逗留就收起这个能涨薪加奖金的宝贝溜之大吉了。
沿着跑道溜达几圈的元俞夫夫还在自顾自秀恩爱。
“白寻回国的日程定了吗?”
俞照阳心里惦记着事儿就忘不了,他总感觉自己的疑惑只有白寻能解答。
他问得还挺巧,元清阑昨天联系白寻时,他说这两天就回国,届时马上就来看他。
在电话里还询问了好一会儿他的身体状况。
可能最近修养得比较好,元清阑不怎么爱吐了,连偶尔的头疼症状也减轻了。
除了腹部偶尔还有类似肠痉挛的胎动,好像再没什么不适。
白寻听了稍稍松了口气,得知他没有将怀孕的事告诉旁人,还称赞他做得对,小心谨慎些总不会出错。
本来俞景阳还想要白寻的联系方式,自己准备跟对方聊聊。
如今马上要回国了,反正很快要见,就没再说别的。
元清阑过够了瘾,眼看也要到下午的开会时间了,于是暂停了牵马玩的游戏。
俞景阳个子高,稳稳站在追云旁边接元清阑下马。
元清阑本来想扶着他的肩膀轻轻着底,没想到刚把腿抬过来横坐在马背上,俞景阳就一手揽着的腰,另一条胳膊抄着膝弯把他抱了下来。
自从做过亲密的事后,俩人的相处氛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粘腻和暧昧。
就像两半块圆,楔在一起后什么都契合了。
好像对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占有欲也随即空前膨胀。
事实上,元清阑今天来颇有秀恩爱宣誓主权的嫌疑。
“我晚上定了温泉酒店,一会儿带你去。”
俞景阳抱着元清阑没有立即松手。
他故意抱着人往自己身上靠,刚才的邀请近乎耳语,里面的暗示不言而喻。
俞景阳开会的时候干了很多不着四六的事儿。
搜了不少关于“初体验另一半紧张”怎么办的帖子。
有网友留言称,人在熟悉的环境中更容易放不开。
换个陌生有情趣的地方会好很多。
俞景阳一想有道理。
元清阑最近都和他在自己的小别墅住,如果在房间留下奇奇怪怪的场景,第二天起来说不定会不好意思直视。
就像他年轻的时候,在办公室那种严谨的工作场合,他就写不出煽情香艳的小说场景,好多涩涩撩人的桥段都是悄悄在家里的夜晚写的。
可能他们都脸皮太薄了吧。
俞景阳再次有了翘班的念头,但又一次被元清阑否决了。
他虽然也期待接下来的约会,但原则是不容易改变的。
现在他对自己和俞景阳的要求标准一样,不能因私误工。
“你可真是个工作狂。”
俞景阳无奈,拿额头不轻不重碰了碰元清阑的额头,然后才弯腰小心翼翼把人放下来。
俞景阳去开会后,元清阑去他办公室等人。
起初他拿着手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处理邮件。
后来,手机没电了,就想去俞景阳办公桌上找个充电器。
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鼠标。
然后电脑屏幕就亮了,进入到了输入密码的页面。
元清阑站在办公桌前陷入了艰难抉择。
一方面他知道不该碰别人的电脑。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俞景阳不是别人,而且他很好奇对方最近的搜索历史。
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决定放纵一把。
如果密码输入对了,他就打开看看。
只看搜索记录,不看工作机密文件。
如果输入错了,他就老实呆着出门找工作人员要充电器。
在办公椅上坐定,抬手拉近键盘,然后曲着手指一阵密码输入。
不到两秒,电脑屏幕成功进入了主页。
果然,是俞景阳的农历生日。
俞景阳所有证件上登记的全是公历生日,而他从小只过农历生日,好多人都不知道。
这件事除了他的外公外婆,只有关系好的几个人了解。
既然密码一次就输对了,那接下来的事就是顺应天意。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元清阑果然了解俞景阳,点击他搜索类型最多频次的视频,逐一打开看看,妈呀,原来他喜欢这种床上表现啊。
那几个小零一个比一个能喊,纵然元清阑悄摸摸戴了耳机,还是臊得面红耳赤,不时心虚地抬眼看看门口,生怕有人闯进来。
原来他一直小看了俞景阳。
从始至终都低估了这个人的小黄心。
因为着急去温泉酒店,下午的会议效率生生被俞景阳提高了一半。
三下五除二处理完工作,马上回办公室带人上酒店。
他们去的虽然是温泉酒店,但怀孕的人不适合泡温泉。
之所以选择这里,纯粹是因为地处偏远,环境优美,特别适合抛开不合时宜的羞耻心。
这次元清阑也不是毫无经验的新人了,已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再加上下午看过俞景阳收藏的小视频,自觉对对方有了拿捏心理,甚至有点期待彼此接下来的较量和表现。
俞景阳去洗澡的功夫,元清阑抹出口袋的手机想充电。
结果还没在俞景阳的包里翻到充电器,去洗澡的人就出来了。
不是,这进去也就三五分钟吧,这么快就洗好了?
算了,反正现在他和俞景阳在一起,家里人有急事找他还可以联系俞景阳。
于是,电也不冲了,直接把黑屏的手机丢在沙发上,就在某人的灼热注视下进了洗手间。
俞景阳开开心心半跪在沙发上从包里翻接下来要用的东西,没想到一个国外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现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想接陌生人的电话。
果断挂断。
没想到那边跟吃了连环炮似的,又开始嗡嗡振动手机。
不接还好,一接直接傻眼了,甚至连相死的心都有。
电话是白寻打来的。
语气火急火燎,生怕酿成不必要的误会:“清阑前段时间在国外出车祸撞坏了脑子,总幻想自己怀了渣男的孩子,一门心思要给孩子找爸爸,你可千万别当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