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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荒唐到半宿, 许浣予现在闭着眼睛还能想到一副正义凛然的陈彦周竟然会做出涂彩的事。

而他留下的印子,又像是给他的东西打上所属物标签。

许浣予嗓子有些干哑,浑身酸软到动不了。陈彦周洗漱完湿着头发出来, 许浣予腿就翘在床边, 听着他靠近的动作, 她抬脚踢了踢他,跟个没骨头的八爪鱼似的嚷嚷:“陈彦周我好饿。”

一副娇纵命令人的样子。

陈彦周失笑,一脸实味地揉着她软顺的黑发, “煮面给你吃?”

许浣予纤细的胳膊吊他身上,轻点下颚认可这一选项,她说:“那我们一起去厨房。”

两人相识多年, 有共通的情绪,能很快捕捉到对方心境。陈彦周弯腰将她抱起来, 一路下楼安置在客厅沙发上。

睡衣单薄, 许是怕她着凉,陈彦周拿来羊绒毛毯盖她身上,小声似是安抚一样, “乖点儿在这等我。”

一路被他抱下来, 许浣予都不需要穿鞋,没有代步工具她也不好轻易动弹啊。

许浣予举着手机瞥他一眼, 累的没什么力气地回应他:“好, 我知道了。”

陈彦周将阵地转移到厨房。

烧了热水,切好配菜后煮面很快,没一会儿,屋内就有香气四溢的面香味传来。

胃部像是感知到快能进食, 许浣予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也不等陈彦周喊她, 自觉踩在地毯上往餐桌方向跑去。

陈彦周刚一扭头便看见许浣予人到了餐桌位置上坐着,他愣了下,将面碗推到她面前,“就这么急?”

“嗯!”许浣予抬着脸笑着,冲他伸出手:“我还想要筷子。”

她手指还灵活地晃动,每晃动的一下,就像是在催促他速度快点儿一样。

本来陈彦周也准备去拿,他转了个身,取了筷子和勺子出来。

在她期盼的目光底下,把取来的东西递给她,看她挑面的猴急样子,有些好笑地提醒她:“烫,慢点儿吃啊。”

许浣予用筷子挑起的面又兜放在勺子里过着凉风,听他一说话便抬头望他,“我吹着呢。”

她又不傻,犯不着连吃个夜宵还会被烫到吧。

大抵是猜到许浣予心里所想,陈彦周淡笑不语,他低下头,动作斯文的享用起他的晚餐。

好像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该过这样的日子。

还有,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吗?

室内雪松鼠尾草气息的蜡烛烧至尽头,火焰雀跃地跳动着,不知道在为着什么狂欢。

陈彦周手握着筷子,面色淡淡地,忽然不经意地开口:“我听原律师说你选择放过揽秋月,为什么?”

陈彦周知道许浣予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次维权官司都是连锁事件,按照她对其他三位的维权态度,不至于这么轻飘飘地放过最先肇事者。

许浣予勺子舀了口汤,暖胃好喝得夜宵灌入胃里,幸福感上升时,人就会变得很好说话。

她舒了口气,说:“我跟揽秋月是在法院公证下和解的,也不存在说放过不放过吧,况且,她也因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我没必要紧咬着不放。”

陈彦周低着头:“我还听说乔雅离开纸页了,她定了明天去西藏的票,你要去看看吗?”

一个人选择辞职,不是继续为了生活和理想奔波,转而跑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就像是逃兵一般,缴械投降,躲避着一切。

而逼迫乔雅当逃兵的人,好像是许浣予。

这点谁都知道。

陈彦周脸上表情很淡,饶是两人相识多年,亲密多年??,许浣予一时间也有些猜不出他想表达出来的意思。

胃部传来饱腹感,许浣予放下手中的碗筷,她脸色拉了下来,“你知道我很讨厌她。”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她。

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帮她说话。

虽然不至于有被背叛的感觉,但心底却是有些抽丝剥茧的疼,好像曾经把自己放在百分百位置上的人,地位下降,变成了百分之七十五。

许浣予不喜欢这样的陈彦周。

话音刚落,男人抬头,那双澄净漆黑的眼睛坦然地和许浣予对视着,他说:“嗯,我知道。”

但是他不曾知道前因后果,也许女生之间的友情会来得很快,又坏得莫名,但总把情绪价值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人身上,这不值得。

陈彦周没有错过许浣予那双被刺痛的双眼,他神色一顿,刚想开口却被许浣予出声打断,她说:“你想知道我和乔雅的事情吗?”

那一天晚上,陈彦周觉得她好像被皑皑白雪积压的雪松,风一吹,雪花簌簌而下,坚韧又脆弱。

那股易碎的脆弱在嘴硬的小女生身上也异常贴合,陈彦周乐于见到她演戏似的卖惨,却不曾想过,有种伤感真的会从心脏最底端透露出来的。

如果陈彦周知道那会是一段不堪的沉重回忆,那他说什么也不会点头示意倾听。

让伤痛从受害者口中说出,无疑又是一次加害。

2010年,云城。

那年的夏好像比以往都来得要早,暑气长存,也走得比往年都要慢。

过完一个暑假,所有人都玩心大发,哪怕开学一个多月都收不回那颗静下的心。比起大家松散的态度,班上好像只有一个人显得沉稳很多,像是被驯化过的兔子,表达不出任何的喜怒,乖乖巧巧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写作业。

国庆七天过去,任课老师让课代表把作业收一下。

噩耗一出,所有人开始紧张起来,当代学生放了假就像是脱缰野马,哪还想得起来作业。

岑菲刚想叫上同桌去便利店,就听见学委宣布的这一噩耗。

她暴躁地踹了下桌凳,嘴里骂骂咧咧的,像是发泄着最近心中的不平。

陆星喻正举着公主镜擦口红,吵闹的动静害她口红涂偏,眉心闪过一丝烦闷气息,她皱着眉,刚一侧头看见人,那张五光十色的脸瞬间转变成笑颜:“菲菲,这么大火气啊,怎么了这是?”

岑菲一回头便看见陆星喻放下手持的公主镜,而后从桌肚里找出面纸擦拭涂得乱七八糟的口红。她火气未减,摸了下抽屉的烟,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讪讪地收回手。她呸了一声:“这个李秃头烦死了!三天两头跑我爸面前上眼药。我爸说我要是再在学校犯错就要断我生活费。”

岑菲是学校大股东的女儿,而她嘴里的李秃头是他们班认真负责的班主任。

李老师对待学生一向严格,岑菲以往在学校无法无天惯了,头一次遇上李老师,就觉得这老师是她的天敌克星。

她没少犯错,但因为爸爸的身份从未受到过什么责罚。

从来都是她想干嘛就干嘛,就连翘课出去上网也是常有的事。

但现在,她的那份自由好像被李老师困住。

学生犯错有很多条例,比如扰乱课堂秩序,吸烟喝酒上网,谈恋爱,包括不按时提交作业。

真是烦的。

至少这一个月爸爸在云城,她都得安分低调点儿。

岑菲想自己那个比脸还干净的习题册,烦躁地望向教室里。片刻,她将视线落在低头补作业的许浣予身上。

她笑了,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拍了拍许浣予的肩膀,“喂,作业给我抄抄。”

也是这么一靠近,岑菲才注意到许浣予竟然在补作业。

谁都知道许浣予成绩成年位列前茅,作业的事情也向来是完成得又快又好。现如今的她竟然在学校补作业,岑菲轻嗤了声,“哟,好学生在家也偷懒呢啊?”

学委那边收作业很急,这大概也是许浣予头一回没按时完成作业,心里的道德不安摆在那里,她心里只有未完成的课业。

许浣予甩开她的手,抬头睨她,“让开。”

小姑娘的脸上藏不住事,任意的喜和恶都表露在外,她眉心闪过一丝嫌恶和不耐。

岑菲瞬间被许浣予给惹毛,正要破口大骂,数学课代表乔雅抱着收好的习题册过来,“岑菲,许浣予家里出了变故,所以作业才没来得及写。”

“你要补作业吗?”说着,乔雅便把自己的作业抽了出来,“要不你抄我的吧。”

岑菲脾气不好,自私娇纵,更是学校里的恶.霸,没人想去得罪她。

乔雅也不例外,况且把作业给她抄,她早点交作业乔雅也能早些交差给老师。

岑菲接过课代表递来的作业,心情好了点儿,她哼笑了声低头望着许浣予:“怪不得一副死妈脸。”

咒恶的话脱口而出,受伤害的永远都是那些敏感善良的人。

那年的暑假是许浣予爸爸妈妈出车祸去世的时间,许浣予从万千宠爱的人变成了个没有家的丧家之犬。原本就心思颤痛,更随着外人的攻击变得更痛。

呼吸像被海水吞噬,气泡和太阳明明就在眼前,却挣扎到怎么也够不着。

黑笔在习题册上留下一块长长的拖尾,像尖锐的刀锋划开白纸,许浣予唇部微启,可脖子就像是被人肋住,像脱水的鱼,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她本无心和人起争执,却也忍无可忍地吐出冰凉的两个字。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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