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有贵:“……”
这是说他走路不协调是神经系统问题?
瞿有贵满腹疑虑,打算还是去照照x光。
很快x光照完,那边的医生说没有看见明显的骨骼伤痕,但是具体情况,要等几天才能确定。
因为x光片的具体分析也不是光看一眼图片就能完成的。
瞿有贵见自己的骨骼上没有明显伤痕,略微放了一半的心。
然后听从医嘱,马上去三楼挂专科门诊。
结果三楼的专科门诊,其实不是神经病专科,而是心理医生专科。
这样来说,他还有可能是因为昨晚被打,有了心理障碍?
他很信心理学,曾经也跟人学过,并且多次试验,百试不爽,所以他对这个结论,几乎已经倾向于接受了。
既然知道了病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了省钱,他没有去挂心理医生专科,而是直接下楼出去了。
和戴美韵离开医院,瞿有贵不想回老城区棉纺厂的父母家,他打算去自己在明堂小区买的新房子住几天。
换个环境,说不定心理障碍就消失了。
再说新房子那里什么都是新的,从新家具,新电器,到新被褥和新衣服,应有尽有。
瞿有贵立刻对戴美韵说:“美韵,你回我家去收拾一下我们家常用的东西,再拿些肉菜过来,我们俩过年前就住到新家去。”
戴美韵大喜,忙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我回去收拾!那你自己先去新家那边?”
瞿有贵应了一声,“是啊,我自己打车过去。”
他今天腿脚不方便,没有开自己的代步车。
跟戴美韵两个人是坐公汽过来的。
戴美韵和他说好了,自己坐公汽回棉纺厂的家收拾东西,瞿有贵则叫了车去明堂小区。
他刚进小区的门,就被几个熟人围住了。
“瞿有贵,咱们小区的业主委员会换届竞选快要截止了,你不是要选会长吗?这几天都不见人影啊!”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新业主,一定要打进委员会掌握主动权!”
“有贵,你选会长,我们几个都投你的票!以后有事要罩着哥几个啊!”
“就是就是!有贵,你是文化人,工作又轻松,你老婆还是市政府的公务员吧?你不做会长谁做?!”
瞿有贵被他们捧得心花怒放,就连左边脸好像都没那么僵了。
他得意地想,可能真的是心理问题,便马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僵着脸对他们出谋划策说:“……要竞选啊,你们这样不行的。咱们得先造势!”
说着,他就给这几个业主出主意,要如何“造势”。
于是在他的指点下,没几天本来安静的小区开始想起惊天的大喇叭声,不停地播放瞿有贵的“竞选纲领”。
又找了一个大妈广场舞团,在小区门口的活动场所跳起了广场舞,歌曲都换成了瞿有贵的“竞选歌曲”。
这一通闹腾,“瞿有贵”这三个字,立刻在整个明堂小区出名了。
这一天正是腊月二十九,张风起睡到中午才起来,因为江城市的首富牛大年辗转托人要见他一面。
他慢吞吞起床,把整个人收拾了一下,又刮了胡子,换上新做的带羊皮内里的长袍,一直磨蹭到下午五点,才带着温一诺直接去见牛大年。
结果在小区门口被堵住了,他的大切诺基开不出去,气得七窍生烟。
腊月二十九的傍晚,小区门口热闹得真是在过年。
有放录音的,有跳广场竞选舞的,还有几个候选人拿着大喇叭互相辩(对)论(骂)的。
每个人都在揭对方的短。
路人也觉得热闹,还以为是过年期间搞节目了,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
于是大家很快就对小区里这几个业主委员会竞选人的状况了如指掌。
“卧槽!太劲爆了!c栋的老黄真的跟他同事有一腿啊?!”
“不是吧?b栋的小陈大学时候考试抄袭还被记过大过?!”
“啧啧,d栋的全大妈一把年纪,居然离过婚还跟人同居!”
一群人在门口指指点点,惹得那群候选人跟疯子一样,人越多越来劲,骂得越发花样百出。
张风起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眼看都要迟到了,这些人还堵着路,气得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大骂:“你们干啥呢?!腊月二十九不回去准备过年,堵门口等着抢头香啊!”
门口那些业主忙过来解释:“张大天师,我们是在竞选小区业主委员会的会长,正造势呢!”
又把瞿有贵推出来。
瞿有贵虽然同手同脚的现象还没好,但是脸部的僵硬好了一些了。
他笑着朝张风起这边挥挥手,一眼看见张风起的大切诺基,他的脸色瞬间黑沉。
怒火冲天的瞪着张风起,就跟张风起抢了他的车一样。
他微微侧身,问旁边的人:“……那车是谁的?你知道吗?”
“……当然是张大天师的啊!这小区谁不知道,张大天师有好多辆车呢!”
瞿有贵愣了一下,不确信地问:“……真的是张风起的?不是……别人的?”
“张大天师买这车的时候大家伙儿还去凑热闹呢,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跟他说话的人是这个小区的老业主了,本来见瞿有贵还挺能耍嘴皮子的,还想跟他拉拉关系。
结果见他连大名鼎鼎的张风起都不清楚,还质疑别人的车,顿时没有了跟他套近乎的欲望。
“造你个头!”张风起看见瞿有贵那张脸就生气,朝他挥挥拳头,大声说:“好好的工作不做,就知道整这些七的八的!――你们能不能让开啊!我赶时间呢!”
门口的人给张风起面子,赶紧组织起来,给他疏通出路。
张风起这才偃旗息鼓,骂骂咧咧缩回脖子,关上车窗,气呼呼拍了一下方向盘,在响亮的车笛声中恨恨地对温一诺说:“这帮搞事的二流子!”
“你看他们干的是人事儿吗?”
“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业主委员会这样的小作坊,整得跟美国总统选举似的!”
“别人都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就他们这样搞选举,奏是以精神病建设为中心!”
前面的路通了,张风起一踩油门,飞快地开了出去。
到了跟牛大年约好的地点,正好没迟到。
“张大天师!幸会幸会!”牛大年一见张风起就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非常热情地跟他握手。
张风起此时已经变了一副姿态,很高冷地说:“已经腊月二十九了,咱们有事说事,别整虚的。”
“好!爽快!”牛大年一拍大腿,高兴得不得了,“张大天师果然是高人!知道我有事求您帮忙!”
在旁边同样做高冷状的温一诺:“……”
这人有病吧?
不是他有事主动托人找他们的吗?
如果连这种人都能做江城市的首富,那她的“钱景”是不是非常可观?!
温一诺背着的右手小指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她把这种神经无意识痉挛,叫做“跳财”。
发财了发财了……
温一诺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恰如其分地开口,淡淡地说:“你的委托人在电话里已经说清楚了,让我们大天师帮你去看看厂房。不过我们一般白天不看阳宅风水,要等晚上天黑,所以我们约了六点。”
傍晚六点,江城市的天已经黑得透透的。
温一诺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正好五点四十五分,去你的厂房五分钟够了。”
他们还有十分钟时间扯一扯锯。
“行行行!”牛大年满口说好,“那咱们现在就去?”
“走走走!”张风起发出爽朗的笑声,率先往外走。
温一诺却上前一步拦住他,很认真地说:“大天师,今天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