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法炮制, 将破掉了的小花伞也放在上面。
不一会,收起来的花伞骨碌碌掉到地上,一张白纸飘飘悠悠地落下来, 郁七容捡起来。
“全是破烂,下次再修我就给你转五十年cd。”
郁七容:“……”脾气挺大。
他捡起地上看起来已经被缝好了的红色花伞,发现被撕裂的地方完全看不出痕迹, 和他从转校生那里要来的时候一样。
【道具:鬼娃娃的小花伞(已修复), 可使用次数1/1。】
那这个“往生”倒是很好使。
郁七容手指按在月球上的坑洞上, 一时想不起什么还需要它,索性将它又收了回去。
客厅没什么可玩的了,郁七容背着手,一步一跳地进了卧室。
卧室摆设倒不算多, 只有一般卧室都有的衣柜和书桌, 但那张超大号的床却着实让郁七容眼前一亮。
自打从岚溪高中出来, 他还真没怎么休息过了。
郁七容脱了拖鞋, 躺在柔软的被窝里, 却没了睡意。
这床看着大,睡着软, 但郁七容却习惯了宿舍那种硬板床, 睡这么软的, 反而睡不着了。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里捏着那枚翡翠袖扣, 到现在还觉得在黄沙村经历过的事像是在做梦。
据徐寨说的,最后那两个人是月神杀的。可月神按理说应当气息很是强大, 连徐寨都感受到了, 他没有发现不了的道理。
除非是月神故意的, 就是没打算让他发现。
可是为什么呢?
经历过两个副本的郁七容, 隐约摸出了点主神定副本等级的套路,可能是黑雾的多少。
在高校里,只有在他的同学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才会产生黑雾;而在黄沙村,在没见到苏唐之前,郁七容都一直在被黑雾折磨,可见浓度之高。
苏唐……
郁七容眨眨眼睛,怎么又想到他了?一个相处不到一天的人而已,想想唐行斐。
虽说知道唐行斐在内城区了,可却没找到人,他也不知道唐行斐在哪儿。
又翻了几个身,郁七容掏出白筝给他的手机,打通谢意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谢意声音里满是惊喜:“怎么了?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郁七容换了只手拿手机,侧着身,酒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对面垂下来的白色窗帘,空着的手拽着被子角,“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唐行斐住在哪里吗?”
“……”电话那边谢意停了手里的工作,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两秒,然后问道:“你先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找过去?”
“当然不是。”郁七容矢口否认,视线从垂着的白色流苏飘到上面的挂钩,手里的被子角被扯的皱皱巴巴,“我就问问。”
谢意:“不知道。”
郁七容:“?”
谢意知道郁七容多半不相信,于是继续解释道:“他做的事他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心虚,从来不透露自己的住所,不然我们沉星早就打过去了。”
郁七容好奇:“主神空间可以动武?”
他听说游戏复活点都是禁战区。
“不可以。”谢意叹了口气,“打过去只不过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就是过去要个公道,打打嘴仗。”
郁七容泄了气,没从谢意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说了句“那没事了,再见”,就干脆了当地挂了电话。
眼睛继续盯着这白色的窗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眼皮子沉重起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打下来的时候,郁七容还有些不适应,他用力闭了闭眼,发现还是光感很强,于是干脆把被子拉到头是合作关系,但是毕竟那是个人数不少的公会,他还没有想要把自己的底牌完全亮出来的意思。
金色的细链上点缀着几块色彩靓丽的水晶石,郁七容莹白的手指抚过去,没过多久,空旷的场地里出现了他熟悉的脸。
夏笙左右看了看,最后仰着头看天空,蔚蓝色,和上写的一样,好久没见过了。
郁七容看了眼同学和黄沙村村民,开口说道:“我跟人做了交易,你们可以在这儿待着,应该有员工宿舍,也可以闲着没事自己找娱乐设施玩。”
镜鬼看好了旋转木马,抱着那根拴着马的柱子不肯撒手,身上的血撒了一地。
郁七容盯着他看了一会,觉得那边的鬼屋更适合他。
不用说镜鬼,就他那些缺胳膊短腿的同学,一个个都像鬼屋里出来的,都不用化妆。
黄沙村的村民倒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可以当当售票员……
郁七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把每个人的分工都做好了,这个游乐场离着能够创收,简直就只差一个顾客。
不过不急,这才第一天,以后慢慢来,说不定这个游乐场都能成名。
郁七容拗不过镜鬼的央求,硬是陪他玩了一次旋转木马。他坐在镜鬼前面,设施一转,不管怎么样,镜鬼都追不上他。
夏笙在旁边笑:“都是固定的,你喊‘驾’也没用。”
徐寨“嘁”了一声,大声嘲笑道:“糊弄小孩子的东西,你们也能玩得起来。”
设施还没停,郁七容就翻下了旋转木马,走到徐寨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来岁的孩子立刻闭上了嘴。
徐寨虽然只有十四来岁的,但是脸上却早就没有了婴儿肥,脸上只有些在沙漠深处,被风吹出来的红色痕迹。
看着是个孩子,和郁七容一样,在副本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了,懂不少事,也就借着自己看起来嫩,口无遮拦。
吓吓就不敢了。
郁七容这样想着,面前的徐寨却突然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脸上露出崇拜和惊喜的表情,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月神!”
怎么可能,又在捉弄人?
可徐寨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真实,那种激动和疯狂,和在副本里说起月神的时候一模一样,郁七容内心又有些动摇。
被骗就被骗。
他转过头,面具下酒红色的眼睛突然睁大,眼睑不受控制地颤动,瞳孔中倒映出他昨晚还惦记过的人的身形来。
宽肩长腿,凌厉碎发,薄如刀刃的嘴唇色淡而窄,寒冷冰凉的感觉,只要看他一眼就能感受到了。
无论多少次见面,那种感觉都像是第一次那样惊艳。
这可是第一个有他情书的人。
郁七容逼着自己把头转回来,声厉色荏地逼问徐寨:“你有纸和笔吗?就现在。”
徐寨还没从“见到月神了”的激动情绪中抽离,就被这样逼问。他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