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得 冰」◎
湾仔曾被叫小港湾, 海岸线在洪圣庙附近,不过随着城市的发展,以及不停的移山填海,昔日小港湾不复存在, 成了湾仔。
这家冰室就在湾仔七拐八绕的一条小巷子里, 头虽然人家服务态度不好,但是人家效率也快啊,楸楸一想也是,于是从此心里毫无芥蒂,甭管什么,好吃就行。
踏上两级阶梯,进了冰室,满屋暖黄绿色的墙纸天花板,白绿小格子地板,绿色旋转的吊扇,简陋和杂乱两个词在这一刻并不冲突,座位是用绿皮沙发一个一个间隔开的,两排统一样式的绿皮沙发,排到尽头的收银台和出餐口,每张硬塑料红桌子上,都有一个小绿盆栽、相框,一桶红绿黄橙的塑料筷子,出餐口有一管白炽长条灯,白光亮的灿眼,除了这盏灯,其余都是卡座边上的复古壁灯,黄黄绿绿的,饱和度高却照明度低,因此每个卡座之间都有半明半暗的过渡。
屋里店面很窄,除却左右两排绿沙发卡座,中间过道一米。店里人却不少,外面还有人在排队, 文野进去拿了票出来。
他说:“前面还有十六桌人,等吗?”
“好啊。”楸楸无所谓。
在香港就这样,连胡同馆子都要排队,她这几天经历太多,好在这里的客人都有共识一般,吃完了就会迅速离开,让给下一桌客人。
刚好,她还得消消食。
文野拿了一张冰室的菜单出来,一张纸,一支铅笔,让她想吃什么就圈出来。
这家冰室叫作‘ 冰’,吃的东西没有街面两边的茶餐厅多。
菜单是一张灰黄的纸,了一句,小朋友自己可爱的?更何况,说起这个, 文野近乎气笑了。
“我当时见到你在干嘛?嗯?”他抬起手来,虎口压着她下巴,左右晃了晃她的脸颊,“以后少再说起这件事。”
“可是在纽约的时候……”他还摁着她在床上回忆。楸楸话没说完,又被左右晃了晃,“明(*&你¥*呃&……松……”脑浆都要摇匀了,“口呜呜……水,”都要流出来了。
旁边有人笑起来。楸楸恼羞成怒,拍掉他的手。
似乎走到哪里,他都是视觉中心,楸楸注意到刚才有几个在巷子里擦肩而过的女生,此时又出现在视野里,虽没有明目张胆地看向 文野,可不时的侧目偷看也相当明显。
说没有得意是不可能的,人人都有虚荣心,虽不乐于被人注意着一举一动,不过在这短暂一刻,楸楸还是感到一丝暗爽。
尤其当这群人在被 文野惊艳帅气到之后,想看看他身边的女性是何方神圣,那一双眼落到楸楸身上,先沉默几秒钟,而后脸上不约而同写着:这女的,有点东西。
这正是楸楸想要的,不是什么富婆包养小白脸,亦不是什么男的俊女的美,郎才女貌,才子配佳人,天生一对,这听上去也太巴适安逸了,不好听。
相比于 文野今天的通勤装,只随便收拾出街吃晚餐的楸楸就要显得日常多了。她只穿了一条铺满黄柠檬绿叶的吊带碎花裙,充满夏天气息。没穿内衣,尝试的是新出的无胶靠体温黏住的乳贴。怕进了室内会冷,又披一件米白色罩衫。
等得无聊,不过等得很快,十分钟过去,已经三桌人走了,其中有个手里拿着相机,大约是来探店的视频博主。
巷子里,有不少被废弃的家具, 文野从裤兜里拿出一条手帕,摊开垫在单人沙发上,让她坐。楸楸坐下来后,有样学样地把菜单垫在扶手上,让 文野坐。 文野领了她的好意坐下,又听她无聊地学他小时候的奶声奶气,“点解要行快啊?”
“……”
“行 快做乜 啊?”她还不太会说粤语,有些字说得拗口,但学起小朋友的语气来,是又软又糯,尾音上挑。
“楸楸。”警告的语气。
“你哈唔哈又想嘿跑,马唱…场啊?”
“你还挺有语言天赋。” 文野说。
楸楸抬脚踢着夜晚的空气,“我只是让你听听,没有让你评价的意思。”
文野笑了,“还挺记仇。”
作者有话说:
恭喜发财,得闲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