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五公主道:“五公主,来前我已经问清楚他们的损失了,五公主和余大小姐一共需要赔偿三千贯钱!”
(1贯铜钱=1千文(约300rmb),三千贯约等于现在的90万rmb。)
这次来领补偿款的一共三十人,柳襄原当然不是每人平均赔付一百贯,而是根据损失程度来赔偿。
余昭苏一听,怒道:“不就是一些便宜的玩意儿,居然要我赔三千贯钱?”
余昭苏每月月钱是三百贯(约9万rmb)。
要是给这些贱民赔钱,那她未来一年的月钱不就飞了!
不,她才不赔呢!
柳襄原解释道:“余大小姐的马车还伤了一名妇人,那妇人摔破了头,此时还在医馆昏迷不醒,光是医药费以及误工费,就是笔很大的数目了!”
贺容念道:“我们赔!”
余昭苏对着贺容念气道:“都说了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是他们自己不躲开,撞伤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贺容念不搭理她,对柳襄原道:“你拿一张纸写个欠条给我!”
柳襄原点头,拿了笔墨纸砚来。
贺容念不会写字,她对萧兰庭道:“你来写,就写我和表姐纵马伤了人,共需赔付三千贯钱!我愿意和表姐一人赔偿一半,但因我年幼,母后没给我月钱,这笔钱先由武阳长公主府垫上,我长大了再还!”
萧兰庭将贺容念说的内容一一写下。
同时,他在心里想着:皇后虽然压缩了宫中大小的开支,但每个公主无论大小,都是有月钱的。
公主的月钱是五百贯(约15万rmb)。
但是五公主因为年纪尚小,又经常闯祸,因此她的月钱,一直都是放在皇后那里。
按照五公主的年纪,皇后应该帮她存了有一万八千贯钱(约540万rmb)才是!
所以五公主其实是个小富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以为自己没有钱。
萧兰庭写完,把欠条给了贺容念。
贺容念拿出母后命人给自己做的小印章,在上面盖了个小猪头。
她之前看到母后每次写完诏书,都要盖玉玺。
贺容念觉得好玩,就缠着母后也给自己也做一个章。
母后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因为她生肖属猪,所以就让人做了这么个小猪头印章。
每一只她养的小蜘蛛、小壁虎、小瓢虫身上都有这么个小猪头印章。
这是为了防止她的小宠物跑了,找不回来才做的特殊记号。
贺容念盖完,又问余昭苏:“你有印章吗?”
余昭苏闷闷道:“没有。”
贺容念鄙视道:“你都这么大了,居然连个章都没有!那你就只能盖手印啦!”
贺容念拉过余昭苏的手,直接把她的手往印泥里面啪嗒摁了一下,又盖在欠条上。
“好了,表姐,我们也算有难同当了!”
表姐虽然没啥脑子,不过也是好心邀请自己出来玩。
贺容念想着,她还是多多包容这个没什么脑子的表姐。
谁让表姐母亲是自己父皇的亲大姐!
余昭苏看到自己要还这些钱,受不了刺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还从没受过如此委屈!
“表姐哭什么?”贺容念不解看向她,“母后说过,做错事要勇于承担责任!”
余昭苏哭道:“我母亲说了,我是不会有错的,如果我错了,那也是其他人的错!”
贺容念耿直道:“那肯定是长公主说错了!我母后说的,肯定不会有错!”
她把欠条给了柳襄原,“你把欠条送到武阳长公主府,我相信姑母看了,肯定会给钱的!”
柳襄原收下了欠条,抱拳道:“五公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贺容念得意道:“我得母后教养,最是讲理,绝不会做小人!”
看到这一切的百姓,纷纷跪下来,叩谢五公主。
贺容念非常有公主风范道:“不用谢,不用谢,今天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
余昭苏满脸难过。
这钱是从她们长公主府出的,为什么这些人谢的还是五公主啊!
贺容念看到这些百姓中还有个八九岁的男童,便好奇问他:“你和萧兰庭看起来差不多大,也要出来营生赚钱啦?”
男童名叫王龄,今年九岁。
他看着五公主,黝黑的小脸害羞道:“我阿娘身体不舒服,无法出门,我就代替她出来卖馒头!”
他们家的馒头做得好,一直卖得不错。
要不是被马车撞到,今天他可以卖三百多个馒头。
贺容念好奇地问:“那你爹爹呢?”
王领想到什么,红着眼眶低下头,“爹爹腿脚被打坏了,在乡下养着,我和娘亲为了给爹爹挣治疗腿脚的钱,每天一大早进城里来卖馒头。”
他们家就在城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叫王家村。
等城门落钥前,他还要赶紧回家去。
贺容念有些同情他。
“你爹爹怎么这么倒霉,腿脚被谁打坏了啊?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王龄紧握着拳头,不敢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
刘指挥使急忙道:“这些个小孩,也许是看五公主你单纯善良,想编故事来骗五公主你的同情呢!”
要是让五公主知道,在他们巡检司的管辖范围内,出了什么欺负乡民的恶霸,还不知道五公主会不有又要闹起来呢!
贺容念瞪了他一眼,“我在体察民情呢,你插什么嘴!”
刘指挥使瞬间噤声,不敢再开口了。
贺容念有对王龄道:“你快说,你爹爹的脚,是被谁打坏了的呀?”
王龄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口直心快道:“是那个遂宁郡王汤文山!”
“休要胡言乱语!”刘指挥使急忙对王龄斥责道,“汤郡王是皇后亲舅舅!也是你这刁民能直呼其名的!”
贺容念翻了下命格书,才知道这个汤文山还真是母后的三舅舅!自己要称他一声三舅公!
命格书中说,三舅公在京城周围欺压百姓,霸占良田,私建了很多府邸玩乐。
王龄抹着眼泪道:“他拿偏远荒地,和我家水田换,我爹爹不愿意,他就让人打我爹爹!如今我爹爹的腿脚坏了,我娘只能带着我进城来卖馒头,若是筹不够足够的钱,我爹的腿就彻底没得治了!”
每天起早贪黑,城里城外跑,娘亲都累病了。
贺容念道:“这件事,你们怎么不告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