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喊的话,他听得明明白白,二话不说就掉头西去了。
那些家伙能听成“危险别怕”也真是离了个大谱!
“一群蠢货,赶紧跑啊,等着给电鳗加餐吗?”许慎骂骂咧咧,随手捞起身边一个喘着粗气不准备再往前挪一挪的家伙。
“海胖子?”
妈的,还真是巧了!
海大富脸憋的通红,因为缺乏锻炼的缘故,在湖上扑腾了几下早就多少力气了。
“大哥,还跑个屁,那不是有老王嘛?!”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
许慎拽着海大富衣服领座,边往前游边提醒身边的人。
“哥……哥……松……咳……松……松手……”
胖子仰着身子,翻着白眼,两条小胖腿止不住的挣扎,一双小手死死的拉住衣领。
“妈的,别太夸张,水里还能勒死人了?”
许慎想了想还是松开衣领,揪住了他那头骚包的红毛。
“也就是水里拖得动,若是在陆地,我认识你是谁!”
许慎嘀咕着,又瞟到一只趴在木板上弱小可怜又无助,只知道呜呜哭的萝莉。
一只鸭子是赶,两只鸭子也是放。
许慎踹开木板,空余的一只手揪住萝莉的双马尾,蹬着两条腿游啊游。
得亏他家门口有条河,练出了不俗的泳技,否则单凭两条腿还真有点难搞。
女孩的哭声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才发现这小丫头是艾图图。
“再哭把你丢了喂电鳗!”
听到许慎威胁,这丫头乖巧的闭上了嘴巴,时不时的啜泣声也被大呼小叫的同学们掩盖。
老王忠实的扮演着安全员的角色,【风盘】不要钱的扔,即便如此,面对数不胜数的电鳗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越来越多的学生沉入湖中再也没有出现。
后知后觉的学生们终于察觉不对劲,像许慎一般,开始了生死逃亡。
过了一会儿没了声息的艾图图此时却像个八爪鱼一般把许慎缠得死死的。
这泳是没法游了。
黑夜里,许慎也看不太清具体什么情况。
他骂骂咧咧,一脚将艾图图踹开。
“卧槽,姓许的,敬你是条汉子!”
稍稍喘过气来的海胖子双目瞪得圆溜。
前方山峦漆黑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许慎看着就要飘远的艾图图,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又将手臂递过去。
感觉到手臂一沉被缠得死死的,许慎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溺水了。
“胖子,魔具卸了。”
许慎说着也取消了自己的铠魔具,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让麻痹僵硬的躯体稍稍清醒了些。
铠魔具本就不轻,还带着两人,饶是以他的体质也有些力竭了。
即将靠岸,紫电鳗已经少了很多。
他深吸一口气,猛蹿出去。
近了!近了!
离岸不过数米,许慎一鼓作气,速度竟是又快了几分。
就在此刻,一只海猴怪突然从岸上跳了过来。
这玩意一身黑乎乎的毛,尤其是这种黯无天光的夜,若不是凑近了,根本看不见。
“妈的!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同于紫电鳗,海猴怪可是货真价实的奴仆级妖魔。它龇着牙,黑夜中泛着寒芒的利爪格外醒目。
“海胖子,靠你了!”
许慎一把将胖子扔出去。
“淦你大爷,老许,你是真的狗啊!”
海大富骂骂咧咧,土黄色的盾牌瞬间亮起,挡住了海猴怪刺来的利爪。
此时的胖子动作灵活妖娆,竟然miss了海猴怪的所有攻击,无愧夜店小王子的名声。
许慎拖着萝莉上岸,从戒指中取出一把匕首冲着自己大腿来了一刀。
妈的,清醒多了。
闻到血腥味的海猴怪立刻放弃海大富,跳上岸来。
“胖子,放迟缓!”
海大富在水里狗刨,但并不妨碍他将【地波·迟缓】精准的扔在海猴怪的落脚点,猴类妖魔平衡能力极佳,但依然被流动的大地甩得趔趔趄趄。
许慎松了口气,抽出前段时间因为丁雨眠之事从二世祖那敲诈来的斩魔具。
这是一柄绯红的长刀,虽然只是一次性魔具,但是论威力,绝对可以秒杀奴仆级妖魔。
熊熊烈焰划破长空,也划开了这海猴怪的咽喉。
许慎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妈的,见鬼了,这特么真是一群高中生的历练吗?”
海胖子吃力的爬上岸,忍不住吐槽起来。
“行了,走吧,这里血腥味太重,引来猴群就麻烦了。”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嗯?”许慎有些疑惑,瞅了眼海猴怪的尸体,确认没有精魄爆出。
还能有什么遗漏吗?
海猴怪这种垃圾妖魔,爆精魄的概率极低,一身的皮毛血肉也没一样值钱的,因为没啥用,也极少有猎法师狩猎,反倒让它们在太湖之滨扎下根来,成为附近法师历练的新手怪。
许慎又拨弄了几下,确定这家伙身上没有一分值钱的东西。
海胖子指了指远处昏迷的萝莉:“不带上她吗?”
许慎挠挠头,海猴怪出来的太过突然,一时紧张倒是忘了这丫头。
艾图图已经昏死过去,面色惨白。
“溺水了,得做心肺复苏”,许慎摇摇头,蹲下去。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海胖子居然就崩起来了。
“一边玩去!”
许慎一脚把海胖子踹出老远。
良久,随着一阵咳嗽声,艾图图睁开眼睛。
“醒了?感觉身体还有哪不舒服吗?”
艾图图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嘴有点麻。”
许慎嘴角微抽:“还有吗?”
“还有,还有……”,艾图图说不下去了,胸口又疼又麻这种事怎么能说得出口。
“没有了”,艾图图小声回应着,漆黑的夜,倒是没人看到她那羞红的脸。
急救知识是每个法师的必修课,就算是再懵懂无知她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按她以往的脾气,早就叉着腰骂人了,但这是在救她的命,这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看到不远处捶胸顿足的臃肿的黑影,她甚至还有些庆幸。
“那就是没事了,走吧,找地方扎帐篷。”
湿漉漉的衣服穿着着实不舒服,艾图图紧了紧许慎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磨磨蹭蹭走到最后,趁着没人,悄悄把错位的衣服扣子一个一个重新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