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卧槽，那玩意真的是幽冥骑士吗？”
幽冥骑士，灵族的泰坦级战略武器，钢行者和它一比简直就是小猫小狗。
正常来说钢行者在幽冥骑士手上连一回合都撑不过，现在却打得旗鼓相当。
莫里斯眯起眼。
莫里斯眯起第二对眼。
莫里斯眯起三四五六七八对眼。
靠，什么幽冥骑士，那不就是个全息力场投射出来的幻影吗？
机械教因为过于依赖智能设备的缘故，用机仆和高度改造的技术神甫来代替肉人，他们的脑子部分或者全部都是硅基电路，很容易遭受过拟合攻击。
弱人工智能无法理解镜头里的鸽子为什么那么大，只知道要杀光天下的鸽子，然后对着错误的方向打空弹匣。
这种问题在平时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机械教的部队里虽然含人量不高，终究还是有几斤活人的，总有人能看出有问题。
“呵呵，现在可不是‘平时’，机械教的部队彻底被打散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各自为战，自然是被各个击破。”
莫里斯嘴上虽然嘲笑，身体却很诚实地钻进了一旁的通风管道。
黄昏服的通风管战神是无法接受身体暴露在空地上的，哪怕看热闹，也要找到一个半掩蔽乃至全掩蔽的地方，手里掐着传送信标才能安心看戏。
几十米高的“幽冥骑士”吸引了周围绝大多数护教军的注意力，没人会关心管子里有狼人无畏和混沌卵正在悄悄通过。
莫里斯时不时把眼柄从管道缝隙里探出去，看看外面打得怎么样了，那些钢行者打了半天，几台钢行者的自动炮打空了弹药，不得不退出战斗，它们撤回一处加固过的掩蔽街垒后方，两台吊车依次把钢行者们吊起来，大长腿仍旧在空跑着。
钢行者的本体是一台半永动机，它可以永远跑下去，由于当年开发者还没完成设计，就死于学术斗争，因此机械教只学会了开机，没学会关机，一旦关机步骤出错，就有概率机魂不悦，再也打不开。
因此钢行者的骑手上下载具，更换弹药时，是不能让这玩意停下的，只能用吊车吊起来。
现在的钢行者背上全都空无一人，它们完全依靠嵌入机体内部的机仆自动运作，骑手呢？
骑手大概没想到会被突袭，这会儿都在员工宿舍吧。
直接弄两张行军床，让车组睡在坦克边上，才不至于打起来人找不到车，这都是无数帝国卫队玩家用血泪和钱财换来的教训啊。
莫里斯探出触手，施展了安抚机魂。
他徒手写了个新的视觉识别算法，把那几台钢行者的驱动重新刷了一遍。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cnn，来点tf不香吗？
莫里斯顺手把机仆的cuda核心都开了核，火星人在卖设计图的时候，明明有一万多个cuda核心，但仅限于自用版是满血的，卖给其他铸造世界的版本，都从驱动上阉割了cuda的个数。
关系好一点的，像格赖埃，能拿到8192个核，而黄泉八号这种天天和老登闹脾气的，就只配开4096个。
莫里斯：“机魂你听好了，其实你不是英伟达，你是amd。”
机魂有一个好，那就是听劝，莫里斯刚说它是契丹人，机魂立马就想起了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是套马的汉子。
然后，它们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所谓的幽冥骑士仅仅是在视觉和听觉上模仿了灵族泰坦，实际上它的攻击没有任何威胁。
“上啊，战马们！”
意识到被耍了的机仆们勃然大怒，顾不得武器还没装满弹药，直接冲向了那团幻影，自动炮对准旁边的光线扭曲处一通齐射，随着一声水晶迸裂的脆响，幽冥骑士当即解体，垮塌为无害的光尘。
所以说无人军队根本不可靠，但凡这些钢行者里有一个凡人，也不至于意识不到问题，对着幻影浪费这么多弹药。
灵族，狡猾。
莫里斯穿过通风管，抵达了那个钷素精炼厂，高耸入云的蒸馏塔屹立于大地，顶端隐没在硝烟之中，只能依稀看见航空警示灯勾勒出朦胧的高塔。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影从警示灯前飞过，在地面上投射出类似蝙蝠侠的影子。
方舟灵族是没有这种东西的，白豆芽们更喜欢骑喷气摩托。
靠，那玩意不是黑暗灵族的天灾吗？
方舟世界和科摩罗的关系可没融洽到相互借兵的程度，虽然两者都是豆芽，实际上却是罗马帝国哈布斯堡王朝和罗马帝国奥斯曼王朝的关系。
皇帝陛下的作战序列里出现了耶尼切里，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莫里斯生平最恨黑暗灵族了，既然见到，断无放过的道理，他把手伸进嘴里，指尖穿过喉咙，探入嗉囊，抓出黏糊糊的棒状物。
一把沾满胃液和唾沫的地狱枪连同电池背包被掏了出来，莫里斯把一颗连着视神经的眼珠塞进瞄准镜，然后把地狱枪瞄向天空中盘旋的天灾。
眼睛有意瞄准，触须无意击发，混沌卵作为阿斯塔特的训练可没有随着变异而丢失。
随着扳机触发电容器，炽热的射线刺破天际，将左侧的羽翼齐根烧断，饶是这天灾在接受改造时，早已将每一根骨头都镂空，身体做了极致轻量化处理，终究需要翅膀提供升力。
天上飞的鸟人怪叫一声，大头朝下，打着旋坠落，像块烂肉一样砸在地上。
莫里斯把热气腾腾的枪塞回肚子，正盘算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却见米哈伊尔和天杀星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天灾的尸体旁。
米哈伊尔单手拎起支离破碎，如同破袋子般往下洒落血肉的天灾尸骸，凑近了打量，却也没看出个好歹，正在思索要不要拆开看看时，他收到了无畏机甲的通讯。
“这里这里。”
罗格顶开通风管的栅格，朝两人摇了摇动力爪。
米哈伊尔也举着尸体朝罗格挥了挥手。
罗格转过半个身子，对莫里斯道：“太上长老的力气好生大。”
显然他不知道黑精灵族的天灾其实也就不到一百斤，莫里斯只是耸了耸肩，不做解释。
有啥好解释的，太上长老只是看起来像女子高生，实际战斗力不落于黄金档的子供向动画主角，和那些魔法少女唯一的区别，就是差一根魔法棒吧。
微风吹来，撩起太上长老的裙摆，露出了蓝白相间鼓鼓囊囊的裤衩子。
收回前言，魔法棒好像也有。
米哈伊尔随手把尸体往后一甩，丢给当苦力的莱科斯，屁颠屁颠的跑向通风管道：“你们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些尖耳朵了吗？”
混沌卵和狼棺赶忙摇头：“啥都没看到，只有护教军的尸体。”
米哈伊尔又问：“我还投放了一个诱饵信标，用来吸引注意力，你们有没有看到？”
“诱饵信标？”
米哈伊尔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个晶体材质的探针，那东西可以投影出敌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我从色孽宫殿换来的，它自身有光学迷彩，机械教的主流图像识别算法应该找不到才对。”
莫里斯：“……”
莫里斯：“哈哈哈这谁知道呢。”
为啥我最害怕的东西是灵族泰坦？
没有再多想，小队沿着一条运输化学品的窄轨铁路继续深入铸造圣殿，天空中时不时能看到灵族和机械教的各种奇怪飞行器相互狗斗，败者坠入凡尘，胜者拖着伤躯迎接下一场战斗。
铸造圣殿占地面积极大，尤其是在机械教的老巢，每座铸造圣殿都是个城市大小的产学研综合体，外人根本不知道错综复杂的道路会把他们导向何处。
即使灵族蔑称人类为马喽，他们短时间内也不见得能搞明白要怎么进入核心区。
莫里斯就不一样了。
作为前机械教贤者，火星第一铸炉轮值看守，他对机械教的城市规划原则可以说熟稔于心。
机油佬的脑子很直，他们知道好东西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因此铸造圣殿中央的巨型建筑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研究中心和尖端制造车间。
但机械教真正的好东西都是见不得人的，甚至可以说那些禁忌科技达到了见光死的程度。
所以这些东西全都在地下。
也就是机械教还没琢磨明白太空死灵的维度科技，不然高低得建个超维迷宫用来收藏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机械教的铁路网络沟通起整个铸造世界，也和城区内的铁路相连，其中一些隐秘线路会在某个不起眼的岔路口，拐进地下。
小队沿着窄轨铁路进入阿格里皮娜的地铁系统，现在所有的轻轨和城轨都已经停运，倒也不用担心会在隧道里撞大运。
本质上来说，这里和巢都底层没什么区别，无非是电气化程度高点，基建水平强点，大概是上海城中村和二线城市城中村的区别罢。
隐秘的黑暗中，是老鼠、底层人口和基因窃取者的栖息地，莫里斯当护教军时没少和这帮牛鬼蛇神掐架。
混沌卵向左一拐，铁路被厚重的精金大门截断，刻在门上的齿轮骷髅俯视着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