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明晚零点更)
一夜雷电, 翌日香江风和日丽。
临下班前,任齐柯去办公室找卓枫。
“卓总,我离开医院前遇到孔医生去查房, 说您昨晚脚受伤了,问我怎么到现在还没去拍片。”
卓枫:“不去。”
任齐柯拿起手机给孔少峥发消息, 说他不去。
孔少峥回复:“点解呀?他好可能骨裂了。你们主子仆子缺胳膊少腿。”
任齐柯尴尬地抬头把话复述给卓枫。
男人漫不经心地抬头:“去了我女朋友会知道, 晚上我去医院再检查。”
任齐柯理解,曲疏桐是特助, 他临时出门肯定需要告诉她一声。
他把卓枫的话发过去。
孔少峥立刻道:“谁家医院晚上检查机器有开的?”
任齐柯轻咳下,再次抬头传话。
卓枫:“那医院不是他家的吗?”
任齐柯:“……”
收到消息的孔少峥:“……”
下班前就死活不能来?这恋爱谈成这个模样?真的假的?难不成香江城这冷酷得赫赫有名的卓总, 这身家背景首屈一指的卓枫,真的会栽在一个区区特助手中???
任齐柯没事就先下去了。
刚关门就碰见前面拿着几份文件在往这边来的曲疏桐,而她身边, 还有韩岳良。
韩大教授负手在后, 温和满面地和她边走边笑谈。
曲疏桐优雅地同他你来我往交流,任齐柯听到曲疏桐说抽空要去听他讲课。
“哈哈哈,好好好, 等着曲小姐来, 你可是港大的高材生。”
任齐柯与曲疏桐对视一眼, 又冲韩岳良颔首招呼:“韩总, 同曲助都要找卓总是吗?”
“他在吧。”曲疏桐眼神朝任齐柯勾了下。
“在倒是在, 不过……”任齐柯从曲疏桐暗示性的脸上移开了目光, 晃了晃从口袋中拿起来的车钥匙, “正要出去。”
“哦,有事呀?”曲疏桐瞄了眼办公室大门。
“嗯, 卓总要上医院一趟。”任齐柯看了眼手表。
曲疏桐七分演戏三分困惑:“去医院?要去复查脚伤吗?”真的假的?难道昨晚真弄伤了?
倒是韩岳良,觉得这个话题的真切性有百分百, 昨天晚上卓枫的人和大房的人在广深高速发生了激烈冲突,这事他略有耳闻。
“卓总大抵是要去复查,那他没空我就不耽误他了,伤重要。我明日再来,也不急于这一时。”说罢,韩岳良就朝曲疏桐点头,“那曲助自己去找卓总吧。”
“也该下班了。”曲疏桐也看了眼腕表,微笑对他道,“韩总索性先行,慢走。”
目送韩岳良进了电梯,任齐柯转头送曲疏桐进办公室。
门方阖上曲疏桐就问他:“你们真要去医院么?”
“没有,要去也是晚上。”任齐柯摇头。
“为什么呀?”她直视远处办公桌前的男人,“你们晚上去医院做什么?”
卓枫挑眉。
任齐柯知道他不明白曲疏桐的话,替他回了她:“是于继受伤了。他最近半年要休假,所以您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就行。”
“啊?于继怎么了?休假半年?伤得很重吗?”曲疏桐蹙起眉头。
任齐柯表示还好:“只是卓总照顾手下,所以就让他多养养。”
曲疏桐歪头扫了眼已经起身走来的男人,又觑任齐柯:“我以前只觉得你们卓总跟你关系真好,现在发现,他是好爱你们每一个哦。”
任齐柯:“……”
卓枫:“……”
他走近后一把伸手去捏她的脸:“会不会讲话?我的小兔仔。”
曲疏桐笑着躲开,不好意思在他手下面前听他喊这个昵称。
任齐柯已经同一时间转身,迅速离开了。
办公室的主人瞟了眼紧闭的大门,转身就往回走。曲疏桐已经抱着几份文件等在他办公桌一侧。
眼看卓枫拄着拐杖漫步而至,她就下意识问:“下午脚伤有无好点呀?”
“嗯,好了很多。”
曲疏桐半信半疑,待他坐下后把文件推过去,打开最上面的那一份同他说话。
“刚刚韩大教授准备找你,但是我知道他要讲的事与我一样,所以我暗示任助帮我将他送走了。”
曲疏桐指着文件:“本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项目中的日方合资方是韩岳良一路洽谈的,而融远控股最大的分部就在日本,我这边有资料显示,这间公司同融远联系密切。
所以我就怕后期项目突然间出问题,因此觉得,是不是推迟下时间比较好?到时处理完韩岳良之后,再判断一下风险,看能否继续推进项目。”
卓枫一边听她讲一边瞅她。
曲疏桐歪头,眨眨眼,问道:“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有问题?”
“没问题,他来找我我知道如何处理。你的观点一直同我一致。”
曲疏桐微笑起来,合上了文件:“多谢卓先生信任啦。”
卓枫揉一揉她的小脸,温柔道:“卓荣大概年前会返港,所以,韩岳良,年前我就会处理了他。刚好放年假,能降低对你的影响。”
曲疏桐眨了眨眼,再徐徐浅笑:“ok~那坐等看戏啦~一想到韩教授在我面前谦虚和善的样子,我就觉得,同他的职业格格不入,虚伪。”
卓枫点点头:“很快。”
曲疏桐又从文件最下方抽出一张行程表递给他:“到春节前的行程安排,这段时间没安排出差,你的腿伤了。我改了几个线上会议,或安排副总裁去。你看下有无问题。”
卓枫接过放到一侧:“没问题。”
“……”曲疏桐无奈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肩头,“你真是,好似昏君呀卓先生。”
卓枫轻笑,捏住她的手指把她拖过去:“我接受这个称呼。”
“……”
瞄了眼电脑右下角已经到下班时间的数字,卓枫看怀里的人:“晚食咩?桐桐。”
“唔。”曲疏桐抬头,一脸的抱歉,“我准备返青葵区找卜画,一齐食饭。”
男人眼皮轻拢,目光深而悠远起来。
曲疏桐聪明地马上解释:“我回去收拾行李,晚上返深水湾同你住。”
卓枫眉宇徐徐舒展开来,瞳孔里的黑暗也如黎明来临,尽是阳光。
曲疏桐捶了他一下:“你变脸好明显,太现实了亲爱的卓总,你能不能喜怒不形于色一些。”
他但笑不语。
…
下班后卓枫送曲疏桐去葵青区,虽然晚上就见面了但是有些人还是很舍不得,一路上都把人紧紧抱着。
曲疏桐闲来无事就和他聊天,聊自己同卜画的关系,聊大明星的日常,还有大明星前一阵说想在中环买房,还有她过年不回内地,父母都在加拿大,干爸干妈又在新西兰,她就在港过年。
卓枫听完最后一句,非常开心。
到家里后,得知她接下来要去和卓枫住几天,卜画偷偷和她打探:“同卓总住是不是超享受?他住深水湾呀,那地方幽静又美丽,是香江最贵最靓豪宅之一,卓先生过的简直是皇帝的生活。”
“他好看过风景。”
“……”
卜画悠悠看她。曲疏桐后悔嘴快,羞涩地抿嘴笑了笑。
“但是我好不舍得呀,卓总做咩同我抢人呀,他同你有一世的时间可以恩爱,我都 。”卜画可怜兮兮地说。
曲疏桐帮她做饭,随口道:“你不是要去爱尔兰拍mv吗?”
卜画:“我过年前就回来啦,到时我好孤单呀,我爹地妈咪过年要去旅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呜呜。”
曲疏桐安抚道:“你放心,过年卓枫肯定是需要回家去,我会回来同你一齐过年的。”
“但你不同他一起回家过年吗?”
曲疏桐顿了顿。
手机忽然震动。曲疏桐放了一片紫菜进沸腾的小奶锅,伸手去摸中岛台上的手机。
东亚银行,进账:400000000。
???
他,玩真的?
…
卓枫说他饭后去医院看于继了,听说他做了手术。
所以曲疏桐陪卜画到晚上十点才回深水湾。
任齐柯来接她。
曲疏桐自己在车里时就没有把前后排之间的挡板升起来,她还挺喜欢和卓枫这几个无所不能超级无敌的司机聊天的,有趣。
“于继是自己伤的还是?”
“公事。”
曲疏桐叹息:“我就知道。”
“曲小姐也不用担心,手术挺顺利的,不用多久就能出院,养着就成。”
曲疏桐歪头看驾驶座:“任助,卓先生说你会帮他挡子弹。”她一脸崇拜,“你们都好厉害。”
任齐柯笑了笑,谦虚道:“这是保镖的职责。”
话落,曲疏桐有点难过弥漫在心头,感觉卓枫平时一离港,好像就命在弦上,真得亏他有一堆为他卖命的保镖。
“对了,”任齐柯忽然对她说,“曲小姐,有个事顺便想跟您确认一下。您对过年的游艇大小有要求没有?”
“嗯?”曲疏桐回过神来,两眼挂着满满的困惑,“什么?”
“就是您过年和卓总出海的游艇,”上环堵车,任齐柯把车开到正霓虹闪烁的皇后大道去,边忙边说,“如果您对尺寸要求不是很高的话,那我安排一艘百 的游艇,这艘可以直接在深水湾海域上船,那儿进不了多大的船,但是卓总还有个两百 的游艇,这个就要豪华很多,但这个要去青衣港上船,所以,您想坐哪个船,我安排一下。”
曲疏桐眨了眨眼消化了下他的内容,最后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卓先生让你安排船,他过年要和女朋友出海玩?”
“嗯,对。”
“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女朋友呀?”
“……”任齐柯脚下差点把刹车踩成了油门。
那路口拐下去就是卓氏集团了,任齐柯停下车等红灯,眼角余光里还有入夜卓氏高耸入云的大厦灯火。
曲疏桐对上他回眸里裂开的眼神,无辜地悠悠道:“他没同我讲过呀。”
任齐柯马上道:“他也是刚刚才说,我们送您去葵青后返程的时候。”
曲疏桐恍然,难道是因为刚刚路上她和他说,她过年在港,所以他就临时安排了?
啊啊啊啊啊……
他也是厉害,居然有那样的超级游艇,港内能停百 游艇的地方都很少。不愧是香江第一贵族。
回到深水湾,曲疏桐飞快地踩着高跟鞋入屋里。
跑了一半,发现在她上楼的必经之地、花厅的休闲花坛上放着一束醒目的厄瓜多尔极光玫瑰。
曲疏桐愣了愣,马上抱起来。卓先生又给她买花啦。
她开心地搂着花去等电梯。
两秒后,门开了,出来了拄着拐杖的年轻男人。
曲疏桐一下子收起了脸上的粲笑,苦着脸同来人说:“你安排过年出海的计划呀,卓先生?”
“嗯。”卓枫目光掠过她怀中不浓不淡的粉色玫瑰,又撩起眼皮望她,微笑问,“初二,我们去新马泰走一圈?”
曲疏桐声音低得很,虚得很:“可是……我,我刚刚,同卜画已经讲好除夕到初七一齐游玩了。”
卓枫挑眉。
两人隔着半米距离,在即使隆冬节气里依然绿意盎然的花厅电梯口四目交接,眼神交缠,你来我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眉峰虽看似平静地挑着,但是也不难发现那细微之处地微微蹙起。
最后曲疏桐伸出一只手攀上他的肩头,“卓先生~”她拖长了音撒娇,冲他wink。
他没说话。
曲疏桐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很明显挂着失落的男人,有点着急:“卓先生,对不住,我不知你安排……”
“所以,你要抛弃我?”
曲疏桐哑然。
他们之间都是打直球的,什么情绪与欲望都不会藏在心里不见天日,所以曲疏桐能看出来卓枫失望下的不甘心。
坦白说,如果早知道他有安排,她肯定不会拒绝,过年会同他一起待几天,虽然无法抛弃一个人过年的卜画,但是也肯定会雨露均沾一下。
但是现在……
曲疏桐有心兼顾,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来……她已经答应卜画了,安排了七天的游玩,也就是一天都没有剩下给他了。
但是,卓枫跟手下安排的时候,时间大概率还比她和卜画安排时要早,他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她罢了,所以现在他就这么错失了,他难受也是正常的。
她咬咬唇,眨巴着水光潋滟的狐狸眼,勾人不自知地看着卓枫,为难不已。
其实她和卜画说一说,陪她到初三,初四开始她陪卓枫,也是可以的,卜画不会有意见的。
卓枫见不得她欲言又止,眼珠子转了又转好像在绞尽脑汁。
他不愿意她为这种小事百结愁肠,立刻就没忍住主动说:“除夕同初一,你们一起玩。初二,问你的大明星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出海玩。”
曲疏桐张了张嘴,惊讶:“啊……但是,但……我们两个人,加卜画自己,卜画会有点尴尬的,应该不会去。”
“没事,我喊几个朋友一起。”
“哦。”曲疏桐恍然,马上控制不住地展开了笑颜,“好,那我去问她。”
卓枫松了口气:“她如果同意,就算我欠她个人情。”
曲疏桐不自在地抱着花跑进了电梯。
一回房曲疏桐就感觉房间不一样了,地上,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波斯地毯。
曲疏桐踩了踩软绵绵的地毯,放下花后好奇地去门口找那个负责着主卧工作的菲佣。
“为何突然间铺地毯?”
菲佣过来对她说:“先生讲拄拐杖走路声好大。”
曲疏桐眯了眯眼,大吗?还好吧?可能是她在纽约时已经习惯了,觉得沉沉的木头声伴随着卓枫轻轻淡淡的脚步声还挺好听,有一种安全感。
“几时讲的?”
“昨晚半夜。”
“啊?”
菲佣拿出手机确认时间:“半夜四点半。”
曲疏桐好奇不已,他昨晚半夜起来了吗?然后半夜发消息告诉菲佣,今天铺地毯???
是因为她来住了吗?半夜起来觉得吵到她了?
曲疏桐抿唇笑了笑,又跟菲佣说帮她找两个玻璃瓶来,她要插花,末了就去洗澡了。
菲佣领了活儿就去了储物间找,找了两个透明玻璃瓶。洗干净拿到主卧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从里面出来的卓枫。
瞥了眼那东西,他询问:“嗯?”
“曲小姐要插花。”
卓枫了然,又看了眼那两个普普通通的花瓶,表示:“去库房换两个,我记得还有两个元细荷青花瓷,拿来插。”
菲佣愣了愣,转眼在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才确认他真的要换两个中国元朝的青花瓷来给女朋友插花,遂马上把手里那不值钱的玻璃瓶拿回去放。
等曲疏桐洗好,那耀眼夺目的两个花瓶已经摆放在卧室茶几上了。
曲疏桐过去,震惊地跪在那两家伙面前,小心翼翼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是真品……元代的青花瓷??
她小时候也是在这些东西的环绕下长大的,有点鉴宝能力,但是,卓总家的菲佣这么给力吗就插花而已给她搞两个古董……
曲疏桐仔细欣赏了会儿,才想起来要找卜画。
“卓先生刚刚好今晚安排了初二带我出海玩,他知道计划冲撞了,让我喊你一齐。我的大明星,如何?你有兴趣吗?”
卜画:“???出海?”
“系呀。”曲疏桐跟她讲了讲来龙去脉,又跟她说会有其他卓枫的朋友一起去,她不会当他们俩的电灯泡的,他们一齐上新马泰走一走。
卜画很愉快地答应了。
她一个明星,出海玩肯定比在外面玩舒服,走哪儿都一堆人认识。
曲疏桐传话传得很周全,说:“卓先生讲算他欠你个人情。”
卜画:“哎哟喂,我哪里好意思。卓先生客气啦哈哈哈,多谢他送的豪华新年游。”
顺利解决完,曲疏桐也很开心,下一秒就马上立刻不停歇地去找卓枫了。
她有好多事要和他说。
外面的菲佣说卓枫在书房,书房在四楼。
曲疏桐叹口气,感慨卓先生房子太大也不是特别方便后,就认命地去爬楼梯,她觉得坐电梯也麻烦。
走了两步她又扭头同菲佣说:“那两个花瓶是古董,没有普通的玻璃瓶吗?”
菲佣:“是先生讲的,不要普通的,不好看。”
“??”
到四楼书房门口,敲了敲,得到应允后曲疏桐悄悄打开,探头一瞧。
男人立在窗前打电话,书房没有什么灯火,除了玄关的两盏橘黄壁灯,就是从落地窗外透进来些许的楼下光芒。
所以曲疏桐看不清卓枫的轮廓,只能隐约看到他笔挺的背影与格外好看的身形。
他侧过头,在看她,但是曲疏桐看不清他的眼神。
她轻轻阖上门进去,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开灯,所以也没贸然开。
卓枫三言两语挂了电话,曲疏桐听得出依然是卓家家族里的事。
她悄咪咪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被一只满含力量的长臂搂入怀。
虽然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一下子就笑了,踮起脚尖问他:“卓先生昨晚怎么起来啦?突然间铺地毯。”
“不记得了?”
曲疏桐好奇地转了转眼珠子,“咩”
卓枫亲上去:“唔同你讲。”
“……”
曲疏桐推了推他,呢喃:“不同我讲你今晚就孤家寡人自己睡觉啦,我睡地下,今日铺地毯了。”
卓枫抬头,轻笑:“我铺地毯不是给你躺的。”
“我不理,我就要。”她耍无赖。
卓枫望着她高傲的小模样,心软似水,逗她:“那我来,我来睡地下,我的桐桐睡床,小兔子不能着凉,一着凉容易没命。”
“……”
曲疏桐钻入他胸膛去咬他,咬了咬,胸膛硬得跟墙壁似的的卓枫半点都没疼,他还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跟在撸兔子似的。
曲疏桐默默张开嘴,说了其他话题。
“菲佣给我拿两个元代花瓶,好贵呀,我只是拿来插花而已。”
“刚好,在库房放着也是积灰,总算有点用。”
“??”那是古董呀,居然放在库房积灰。
“对了,”她撩起眼皮紧紧盯他,“你为什么真的给我转账了?”
卓枫:“本来没那么急,但是昨晚你说你的钱被抢了,很伤心,我的兔宝宝怎么能伤心。”
“啊?”她睁大眼睛。
卓枫徐徐浅笑:“没事,你就当我说话算数。”
“可是我是说着玩的。”
“那就拿着玩。”
“……”
她还要再说什么,卓枫搂着她的小身子把她往外带回房,转移话题:“同你的大明星讲了吗?”
“讲了讲了。”曲疏桐弯起眼睛,喜上眉梢,“卜画同意啦,我们一齐出海玩。”
卓枫欣慰地颔首,心里也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多谢她成全,我与我家小兔仔成功过上第一个新年。”
曲疏桐有些害羞地笑了。
她今夜还要跟着他进浴室去给他脱衣服,卓枫拒绝了,说不用。
曲疏桐叛逆,就非要,说她来这住没有交房租,她寄人篱下还拿那么多钱,她要当他的私人助理,以后不用菲佣伺候他了。
卓枫说菲佣可没给他脱衣服,不要侮辱他清白。
曲疏桐不听。
卓枫关上浴室门将她拒之门外。
曲疏桐哼哼唧唧,自己跑去插花陶冶情操消气。
把那束极光玫瑰拆开,再一支支插入那无价的青花瓷中,调整方向。
最终把一束花插满两个花瓶,绚烂的厄尔多瓜极光玫瑰梦幻得仿佛未来的物种,配上七百多年前的荷叶青花瓷,近千年的时光碰撞,让人为它的炫目痴迷。
爱卓先生,审美太棒啦~!
曲疏桐拍了好几张照片发ins,最后把一个花瓶原地放置在茶几上,一个抱着拿去床头柜上。左右看看,还是漂亮非常,无敌满意。
转头,她从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床边一米外的地上,又搬下来一床被子,人就这样躺下。
玩了会手机,曲疏桐忽然发现自己刚刚发表的ins有个陌生的点赞。
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她的账号虽是私人号但是偶尔会发布一些卓氏的动态在上面,和卓氏集团的官网一直是互关状态,卓氏官网就关注了她一个,她是正宫娘娘。
所以她的粉丝国内外加起来不算少。但那个点赞的账号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名字实在是太显眼了,zrong,这一串字母让她心口泛起一股不适。
下一秒多出来一条评论。
zrong:恩爱。
曲疏桐眯了眯眼,在犹豫要不要删了,或者干脆把动态删了,可又不舍得。
忽然,她手机屏幕一晃眼变成一个来电显示。
曲疏桐看着那个明晃晃的美国电话,深呼了口气,点了接听。
“曲小姐。”男人的声音愉悦之余还是那么吊儿郎当,“我还以为你不会听呢。”
“如知道是你,我怎么会听呢?”
“这么不给面子。”他慢吞吞地笑了笑,“你明知道我绝对会给你利益的,何必语气这么冲呢。”
“卓大公子。”曲疏桐起身,抱着手机去了房间露台,“你是觉得我待在卓氏,一人之下,再当一个总裁夫人,那么比不上你的恩惠吗?”
电话里安静了下去。
几秒后,卓荣道:“坦白说,你到融远,给融远创造不了神话级别的利益,你只是不差。你离开卓氏,也造成不了卓氏多大的损失。我找你,纯粹是欣赏曲小姐罢了。”
“真的吗?那两者加起来,你不是就很满意?哪怕让卓枫有一分的失算与不开心,你都觉得赢了。”
“曲小姐说话越来越直接了。”卓荣不否认她的说辞,“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满意,曲小姐,假以时日,卓氏不一定在你那位男朋友手中。”
曲疏桐目光放在深水湾的皎皎明月上,不假思索道:“可能数百年之后,卓氏与你我所有人都是,俱往矣。”
电话里是一阵深沉的静谧。
曲疏桐从来没真正想过卓氏有天会从卓枫手头失手,还是失手于卓荣这样的狗杂种身上。
可有时候,有些人想听,你就说给他听,让他知道,卓氏也许会在几百年之后,不复存在。
“连朝代都会更替,何况区区一个时代里的集团。卓大公子觉得是吗?”
但集团存在的前一秒,就永远永远不可能,落到他大房、落于融远的手里。
反正世界上含有生命力的东西都不可能永生,彼时失手又何妨。
好半晌,电话里的男人才语气似冰地低语一句:“是也不是,事在人为。我随时等曲小姐好消息,你别后悔。”
曲疏桐挂了电话,一转身,屋内单手拄着拐杖,拿一条毛巾擦头发的男人正望着她的背影。
曲疏桐顿了顿。
卓枫往前走,出来把被海湾与山风吹得冰冰凉凉的身子搂入胸膛,“入内,冷。”
“你知不知我同哪个打电话呀?”曲疏桐抬头对上男人湿亮的一对凤眼,他眼睛真的好看。
卓枫:“嗯。”
曲疏桐拿他的毛巾:“他好怪,做什么又找我。”
卓枫把昨晚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兴许,卓荣觉得这一次得手了,觉得夺到卓氏的曙光已经尽显。
曲疏桐恍然:“原来如此。”
她给他擦头发。
卓枫去拿毛巾,她不愿意,嬉笑躲开就要给他擦。
卓枫瞄了眼屋内地上那个被子:“桐桐,真要在地下睡?”
“嗯嗯嗯。”她一脸宁死不屈的傲娇表情。
“那你还给我擦头发?”
“一码归一码。”
“……”
卓枫想到刚刚她电话里说的,看着眼前踮着脚尖在为她擦发的人,不由问:“数百年之后,卓氏江山都俱往矣了,你还属于我吗?”
曲疏桐瞄了他一下波光粼粼深沉四海的眸子:“如果我们结婚啦,我就生生世世都属于你,因为我们会埋在一起。如果没结婚,”她凑近亲了他一口,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就真是,俱往矣,不用数百年,几年之后就不属于你了。”
卓枫望着她水雾迷蒙的眼,温柔道:“过年,同我回家吗?”
曲疏桐眼神一闪,没反应过来。
半晌,才在他炙热的注视下,咬咬唇,小声道:“不好吧。”
“嗯?”
“我们,我们都不结婚,你带我回去,不好。”
卓枫轻轻抚了抚她水嫩的脸颊,语气轻柔:“不是不结婚,只是不到结婚的时候。”
曲疏桐没说话。
卓枫:“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没感情?”
曲疏桐紧紧地咬着唇依然沉默,就近在咫尺地,眨也不眨眼地望他。
卓枫把拇指抚上她的唇,抚了抚,让她松开被咬出月牙印的唇。
曲疏桐那一刻心口似乎有一汪泉水暖暖地流淌在上面,这一阵子同他见面相处的画面在脑海里如电影一帧帧放映。
她下意识说:“有,有一点,再多一点。”
卓枫眼底亮起了光。
就像看到乌黑的海面上深夜飘过一船渔火,浪漫。
曲疏桐脸色绯红,低下头靠在他肩窝,捂住了半张脸,“新年你想,你想结婚了?”
“不着急,只是……”卓枫看向远方波光四起的海面,想起她那天说的,他一无所有的话,她会在他身后。
“如果与你只是这一世的过客,这事和失手了集团一样的遗憾,遗憾终生。”
曲疏桐脸倏红,试探性地说:“是不是在你身边待久了,你就会有感情?那换一个女特助……”
“??”
卓枫低头去强吻她。她笑着躲,“你这是,办公室骚扰。”
“我就骚扰,你去告我。”他硬气道。
她失笑,往他怀里钻入进去求饶:“呜呜呜卓先生……”
卓枫一颗心在某一刻,好像陡然就化了下去,他再次扭头看向山下的深水湾夜色水波,心就像那水面,柔得好像没有任何攻击力。
曲疏桐踮起脚尖主动去亲他,认认真真地和他说话:“讲真的,卓先生是所有人的理想,只要换一人,都不会拒绝卓先生的求婚,我不好,我不值得。”
“你哪里不好。”
曲疏桐沉默了下去,床上那种事她都在他面前直言不讳,唯有骗他的事,她一直坏极了地演着戏。
卓枫在她的无言中笑了:“你最好,
曲疏桐眼眶红了。
“或者你告诉我,你觉得感情多深能结婚,我看我距离,娶你还有多远。”
曲疏桐眼泪掉了下去,窝他怀里不愿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