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咒灵，也不是人类…气息却很邪恶，所以，我想…”
“你…应该是比咒灵更强大的存在吧。”
真人眯起眼睛，一脸深沉的道。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人类那些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正常情况下，其存在甚至不能被普通人看到。
漏瑚固执的认为只有他们才能被称得上是真正的人类。
他无比讨厌人类，却又想把自己的存在跟“人类”这个词扯上关系。
真人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奇怪。
但他说不上来，只能在每逢漏瑚发表他那些长篇大论时笑着不说话。
“诅咒师找漏瑚合作的时候说过，我们之所以能那么强，是因为「六眼」术师的降生。”
“在他出生前，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出现过那么多特级。”
“世界的明暗两面需要均衡，不会放任咒灵或者人类的一方一家独大，这才有了我们的诞生。”
“但你不一样。”
真人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我能感觉的到，你不一样。”
“你很…特别。”
真人不自觉低下声音。
起码…比咒灵更特别。
-
林歌沉默：“……”
你再骂？
说谁邪恶呢！
他扫视自己一眼。
多么积极向上一男的。
今天甚至还特意换了一身休闲一点的浅色衣服。
「六眼术师」…说的是悟？
这么重量级！
不愧是小蛋糕！
见他神情冷淡，好像不怎么相信一般，真人眸光微暗，“干嘛这种表情…”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我没有在乱说哦。”
“哪怕我和漏瑚，花御，陀艮都死掉，只要人类那边出现了打破世界平衡的人，「我们」就会再次重现。”
林歌安静听着他絮叨，没有回答。
原来是这样。
就算把这四个特级都杀掉，也会出现新的小boss。
有点像成龙历险记的设定。
大反派圣主死了活活了死，被彻底封印以后又出现什么八大恶魔，八大恶魔完蛋以后又出来一个圣主的儿子。
重现的咒灵不一定有这四个好忽悠。
林歌想养殖咒灵的念头愈发清晰。
但这东西实在太危险，指不定哪一秒就得给他反水…
遇事不决，上商城！
他在万能的审神者商城搜了搜，发现有一个叫做「特别限定·野生能量体契约书」的东西，500小判一份。
能量体包括式神，妖怪，鬼魂等。
这个购买项目只对继任审神者开放，估计是政府怕继任审神者嘎掉，想加强其实力而特别提供的人文关怀。
和刀剑付丧神不同，只要野生能量体自愿将血液滴入契约书，就能建立起严格的束缚，譬如会自动合理化契约者命令，不能升起攻击念头之类。
前提是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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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回应，真人也不生气，很是心平气和的笑了一声。
一下一下搅着泡泡棒，他道：“对我来说，只要不是人类，你是什么都无所谓，但漏瑚还蛮在意这些的。”
“漏瑚真的很认死理，你也能看出来吧。从昨天分开，就一直在那里絮叨跟你重逢以后该怎么对付咒术师…”
他都听烦了。
林歌默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所以刚才你是故意那么说？”
真人摇摇头，思衬片刻，道：“算不上故意，我只是觉得…如果刚才你被发现，说不定漏瑚会恼羞成怒的跟你打起来…”
“他肯定打不过你，或者说，就算我们一起上，对你来说也能轻松解决。”
“所以…”说到这里，真人直直注视着林歌的眼睛。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
-
林歌懂了。
真人有点聪明，但也没聪明到哪去，完全歪楼。
甚至给他升了个咖。
变成了超脱咒灵的伟大存在。
就真人这脑子，被他卖了还得给他数钱。
漏瑚他们就更别说。
那个野生契约书林歌一下子买了四份。
他脸上挂起一个传销式友好笑容，反问真人：“你觉得我是什么？”
这种时候，身份不能自己给，别人来猜才更有信服力。
人往往不会怀疑自己的话，咒灵也一样。
真人迟疑数秒，试探着道：“大妖怪…或者邪神之类的？”
他也只能想到这两种了。
林歌觉得他很会云，上来就给自己扣了两个那么牛逼的身份，很是赞同的看着他，说：“差不多吧，真人，你果然是最聪明的。”
他已经摸清真人了。
可能有诞生时间太短的缘故，真人拒绝不了夸赞，一夸就智商下线。
这要是被骗进传销窝点，警察来抓人了他都得以为跟他玩角色扮演呢。
真人：“……”
真人被夸的有点飘，不由攥紧了手里的泡泡棒，乐呵呵的道：“你真这么想？”
林歌点头：“当然…”
说完，他语峰一转：“你想要奖励吗？”
真人眼都亮了：“奖励？”
当然想要！
林歌从仓库中拿出刚买的野生契约书。
金灿灿一张纸，很薄，从外表来看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
他笑意不变：“你咬一下手指头，摁个手印我就告诉你。”
他把真人当幼儿园小孩骗。
真人也确实不负所望。
他正飘飘然着，没多想，拿过来看也没看就咬破手指摁了上去。
摁上去后，金光闪耀一瞬，真人被闪了一下眼睛。
他嗦了嗦手指头，伤口很快便恢复如初。
“这是什么啊？”
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肩膀，真人觉得自己跟泥叠似乎被一根线串了起来。
林歌满意的收起契约书，随口胡诌：“这是我们成为家人的证明。”
家人就是拿来卖的！
真人愣了愣，遂极快的点了两下脑袋。
家人…是比同伴更亲近的关系？
搞定完一个，林歌看向坐在连椅上努力跟两大堆奶茶奋斗的三名特级。
还差仨。
应该比真人好忽悠吧？
-
如林歌所料，出于对他身份的信任，剩下三名特级也复刻了和真人一样的行动轨迹。
每当咒灵们问这是什么，林歌就从善如流的说这是家人证明。
一骗一个准。
漏瑚挠挠头。
他点的奶茶在刚才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催促道：“真人，现在可以去决战了吧？”
真人摊了摊手，说：“都行啊。”
漏瑚又看林歌，那意思要他表态。
林歌轻咳一声，两只手背在身后，面容冷肃，道：“不，我们不去。”
咒灵们：“？？？”
半响，漏瑚沉下脸，声音沉沉：“…你在开玩笑吗？”
难道泥叠有别的计划？
林歌微微一笑，表示他什么计划也没有：“不只现在不去，以后也不去。”
摊牌了，不装了！
漏瑚，看好，我只表演一次。
这才叫装逼。
-
漏瑚张开嘴：“……”
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愕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能拒绝泥叠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
漏瑚立马锁定刚才按手印的那张“家人证明”，心里冒出一丝怀疑和怒火。
正想要对着林歌发作，瞳孔却暗淡一瞬。
他冒着黑气的脸立马平静下来，变得很是顺从，说：“好，那就不去。”
说话时，他丝毫觉不出哪里不对，甚至认为这就是自己的本心。
其他三名咒灵也挨个点了点脑袋。
将他们反应尽收眼底，林歌决定一会儿一定要给野生契约书写800字的好评小作文。
他获得了四个永动机粮仓！
这叫什么？
这就叫！胆小穷一辈，胆大吃四方！
等两天后他回本丸述职，就把这四个粮仓带着，让他们替自己种地！远征！讨伐！
林歌几乎已经能看到自己的等级会像坐火箭一样发射，打破升级记录，出任年度优秀审神者表彰大会，走上鬼生巅峰！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永动机们，林歌停顿少顷，遂嘱咐道： “别闹事，两日后，我们在这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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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粮仓们分开后，林歌坐着固定线路的公交去了市里。
一路颠簸后终于下了车，他逛了逛，随便找了家装潢看上去还不错的理发店。
刚坐上剪发椅，理发师就开始对着他的脑袋指指点点，说他头发太枯燥，竭力向他推荐营养套餐和烫染发优惠。
原来全世界的托尼都一个样。
可能大家都是固定刷新的NPC。
他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林歌被推销的有点烦。
他不是那种被说就脸皮薄，硬着头皮消费的人，直接打断道：“帮我把头发下面这些蓝色的修一修就行，其他的附加服务我都不需要。”
理发师那张滔滔不绝的嘴顿了一下，看起来很失望。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态度也不如一开始热情。
剪刀咔嚓咔嚓的在林歌后脑勺上飞快穿梭，理发师技术还算可以，层次修的很好。
修型修了个差不多后，林歌跟着他准备去另一边的躺椅上洗掉浮发，手机却在兜里嗡动，传来一阵劈哩叭啦的响铃声。
特别吵闹，是他专门给小蛋糕定的，生怕自己会不小心错过。
他连忙拿出手机，在接听的一瞬间，听到电话那头好听的音色，林歌不自觉笑了出来，放缓声音，道：“悟，已经忙完了吗？”
隔着手机，五条悟的声音其实是有些失真的。
林歌却觉得比平时要更有磁性一些，让他喜欢的不行。
总之他看小蛋糕哪里都完美。
-
握着手机，五条悟轻笑一声：“嗯，刚开完会。”
他心情其实不是很好。
经过一个下午的“讨论”后，因未造成太大影响，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那几个人最终被判定永久剥夺咒术师资格。
包括并不限于被没收全部资产，逐出其隶属的术师家族…等等。
这和五条悟的预期并不相符。
总监部那群老头子那么爱判人死刑，怎么到他们这里就仅仅是流放那么简单？
但五条悟没有与跟他持不同意见的术师据理力争这些。
说到底，结果怎样都无所谓。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这群家伙知道，有时候活着其实不一定是好事，反而会比死还痛苦。
手指一下下在桌上绕着圈，决定那些人的下场以后，这事并没能继续在五条悟心中留下太多痕迹。
“我一会儿就过去，大概20分钟，你现在坐车去影院等我吧？”
五条悟说了一个常去的电影院名字。
他在这家办过卡。
他冲了很多，不出意外，只要影院不倒闭，每天去看一场，余额能看好几十年。
*
林歌奢侈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约定地点。
这司机比之前宫城县那个良心多了，价格偏贵，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最近正是热门影片续集上映的时候，影院里人不算少，大多都是年轻人，以情侣和大学生居多。
大家都在候场，按摩椅上坐满了人，但很少有付钱享受的，纯粹是觉得按摩椅坐着更舒服一点。
不付钱，按摩椅就会一直叫。
林歌随便找了个连椅坐下，盯着影院墙上的海报出神。
都说电影院是约会胜地。
不知道小蛋糕会选什么电影啊…
这上面瞧着没有恐怖片，他只能放下装作害怕来趁机跟人贴贴的小心机。
昏暗的环境中最容易滋生暧昧…
他要不要提前买点爆米花什么的？
唉…
想起什么，林歌叹了口气。
还有两天就要回去工作了。
他该用什么理由跟小蛋糕说这事儿呢。
难道其他审神者都不在自己的原生世界谈恋爱或者组建家庭吗？
林歌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空子可以钻。
他决定晚上回去以后好好研究一下政府发给他的保密条款。
实在不行发个帖问问。
正惆怅着，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捏住他的后颈。
熟悉的温度让林歌没做反抗，他抬头看去。
“你在想什么？怎么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果然，是小蛋糕。
他手上拿着两张刚买好的电影票，带着一个深色的墨镜，过分英俊的脸和高挑的个子让他在人群中好像单独开了滤镜一般显眼，周边若有若无的传来数道窥探的视线，大多是欣赏与惊艳。
五条悟早就习惯了这些目光，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依旧神色如常。
他很是自然的坐在林歌旁边，亲昵的往他身上靠了靠，悠悠道：“老是苦着脸会变成小老头哦。”
林歌立马敛起脸上不自然的神色，道：“哪有一直苦着脸…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怎么没闻到香味啊？
…连票都买好了。
五条悟勾了下唇，语调闲散：“两分钟前？我本来还想试试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呢，结果你一直坐在这里发呆…”
知道林歌能闻到他身上所谓的小蛋糕味，他还特意收敛了气息。
结果等了一会儿，这家伙动也不动，就盯着影院墙上的海报出神，他只能结束这一时兴起的小游戏。
林歌张开嘴，“对不…”
刚说出两个字，嘴唇就被五条悟用食指抵住。抬眸看去，就见后者往下勾了勾墨镜，漂亮的眼珠中满满的盛着他的身影，漾着几丝无奈。
“你怎么那么喜欢道歉？”
林歌的脸瞬间红了一圈。
哪里是喜欢道歉，他只是…
“做个约定吧。”五条悟说。
“就约定…我们都不要随随便便说对不起。”
林歌觉得他这会儿比昨晚醉酒的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昨晚不是小蛋糕的超常发挥，他一直这么会钓啊！
林歌点头答应，说：“好。”
-
“我买了…”
五条悟说了一个喜剧类爆米花电影的名字。
他弹了两下手里的票： “不知道这个好不好看…网上对它评论还不错。”
他还搜了一下先导片。
林歌勾起唇角：“你还特意做了攻略？”
五条悟拖着尾音，低笑一声：“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耶。”
他揽住林歌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问：“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
说话时，温柔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周边，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一下一下钩着林歌的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