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转了一下，林歌意识到锖兔并不是在已读乱回，而是有点慢半拍。
他在回答自己之前问的第一个问题。
于是林歌闭上嘴，耐心等待锖兔回答第二个。
果然，在停顿两秒后，银瞳剑士再度开口。
他将声音微微放低，很是轻柔：“我一直都想再见你一面，好好跟你道一次谢。”
如果他在试炼时真的败于手鬼之下，锖兔不敢想象得知这个消息后的义勇会陷入何等思想上的僵局和困境。
会伤心，痛苦，自责。
一直背负着他死亡的阴影活下去......
本来义勇就容易钻牛角尖。
而鳞泷老师也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用言语去关怀弟子的人。
老师不善言辞，更多会用行动来展现对弟子的关爱和重视。
可他活了下来。
和义勇一起，两个人并肩作战，直至双双成为成为鬼杀队中可以猎杀强大恶鬼的「柱」。
所以，林既救了自己，也间接救了义勇。
想到这里，锖兔弯弯眼睛，继续道： “物质方面也好，其它方面也好，有什么......是我和义勇能为你做的吗？”
他闲暇之余总会幻想，如果......再次遇到了林该给他什么样的报答，说什么样的话。
可等真的再度相遇，看到那张在记忆中都有些模糊的脸，脑袋反倒空白起来。
嘴巴也变得笨拙无比，原先打好的腹稿更是一扫而空，寻不见踪迹。
他都如此，义勇就更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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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看着锖兔和富冈义勇，发现两人表情出奇的一致，满是执拗和坚定。
.......怪不得能玩到一块儿去呢。
都是车轱辘投胎的犟种。
在心里叹了口气，林歌假装认真思考，过了数秒，道：“嗯......我还没想好。”
“下次见面再说。”
话是这么说，他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再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
对于锖兔来说是恩情，但对他来说就是顺手的事儿。
就算锖兔没有突然冲出来，他也是要杀手鬼的。
眉毛微动，锖兔正要说话，富冈义勇便从背后拍了拍他。
锖兔只好闭上嘴巴。
朝林歌点了点头，富冈义勇深深看着他，缓缓应道：“好。”
若是报恩变成了对方的负担，反倒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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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影逐渐远去。
直到完全看不见后，林歌抓住上蹿下跳的真人，好好“关爱”了对方一番。
加州清光拧着湿漉漉的袖子，面上沉静，心里暗爽。
看蓝莓山药耷拉着脑袋，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林歌暂时搁置了把真人拴在一个地方让他给自己爆金币的计划。
光从zip小军上来看，真人的审美实在奇差。
别人觉得丑的他觉得好看，别人觉得好看的他反而觉得丑。
到时候要是顾客说我想让鼻子变得高一点，他能给人家弄成匹诺曹都还算好的。
哪怕有契约的约束在，林歌也觉得真人可能会用他特殊的脑回路来给出截然相反的成果。
到时候钱没挣成，再给他赔的底裤都不剩。
真人审美习惯没纠正过来以前，还是他自己接单吧。
-
此时，风雪微停，天穹朦朦胧胧的亮起。
伴随着第一缕阳光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踏雪而来。
待人走近，面容逐渐清晰后。
随着“叮”地一声，林歌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精神一振，他立马站直身体，远远看向来人。
少年稚气未褪，轮廓清秀，面容很是青涩。
他有一头深红色短发，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筐，左额间有则一块明显的红色伤疤。
光看外表完全是个小孩子，叫人没办法将他和能决定世界命运的任务目标联想起来。
脚步微顿，似乎察觉到了林歌的目光，动了动鼻子，少年朝他所在的方向看来，漂亮的红色瞳孔中漂浮着惊讶和迷茫。
好奇怪的人......
他想。
味道有些像花，却又很甜。
似乎觉得这样盯着别人不太礼貌，只是一眼，少年便低下头收回目光，掩饰性的往身上背了背炭筐，脚步加快了几分。
目送他远去，林歌掏出回城卷，手指用力，从中间将其一分为二。
--可以回家啦！
松松肩膀，他面上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
***
结算完任务奖励，林歌给加州清光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手入，开始处理之前积压的文件工作。
站在审神者旁边，山姥切国广将两份文件在他面前铺平。
单手握拳放至唇边，他轻咳一声，便与荣共焉的道：“主人，这是今早政府那边的信使送来的月报......您的任务数据比同期审神者要好很多。”
山姥切国广并不擅长夸赞别人。
说完，由于实在想不出太多词汇，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您真的很棒。”
现在本丸中，不只是他，其它同伴也陆陆续续与审神者缔结了契约。
就连一直对此持反对意见的鹤丸殿和三日月殿，也并未对此多言，对审神者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看了眼文件上的数据对比，林歌亳不脸红的接下了这句夸赞。
其实吧......
全靠同行衬托。
这月报数据是按击杀溯行军数量来计算的。
其它同期还只能在战场上躲在付丧神身后苟，只敢接讨伐10-20只溯行军的任务时，他就已经大吃......不是，大杀四方了。
-
待传送冷却时间归零，林歌马不停蹄的站上传送台。
此时东京这边已经过去三天，他传送过来时正是晚间七点左右。
想着要给小蛋糕一个惊喜，林歌并没有在落地以后从手机上提前call他。
临走前他们约好这次回来要在市里的房子休息。
但新买的房子装修完需要散散甲醛。
于是便选择了五条悟许久之前在市里的一处房产。
对方早就把实体钥匙给了林歌，智能锁也告诉了他密码，顺带给他录入了指纹。
站在有些陌生的门前，曲起手指，林歌咚咚敲了两下。
老婆开门，我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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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敲了得有一分钟，也没人给他开门。
出任务去了......？
身体靠着门下滑，直至蹲到地上，林歌点了点手机屏幕，戳了戳置顶聊天的小头像。
「你出门了吗？」
虽然林歌有钥匙，但他更喜欢在外面蹲着等。
唉......
难道他不适合送惊喜吗？
正感概着，手机上就收到了回复。
「小悟（粉心）：马上回来，在路上。」
林歌顿时放下心来。
看来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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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也就是在手机上刷了四五个电影解说的功夫，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就出现在他眼前。
手上还提溜着两杯奶茶。
上方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怎么不进去等？”
忘了带钥匙？还是忘记了密码？
明明用指纹也能进......
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可怜兮兮的。
拍拍屁股上的灰，林歌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两人视线瞬间平行。
他呲了呲牙，话说的巧妙：“因为我想在这儿等你。”
五条悟不置可否：“偷偷吃糖了？”
说着，他将食指按在智能锁上，伴随着叮咚一声，门上蓝色的灯条亮了一瞬。
五条悟推开门，屋内的智能家居自动亮起柔和的客厅灯。
摘下脸上墨镜，他很是随意的将其放在进门的贴墙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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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鞋子，往沙发上一坐，他朝林歌勾勾手指。
后者会意，立马一个滑铲坐到他旁边。
来咯！！
吃完溯行军，林歌的眼睛又变成了色彩绚烂的异瞳。
他看向五条悟。
视线隔着空气紧紧缠绕到一起，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就在林歌以为这是什么新的调情方式准备自觉凑过去脑袋时。
-- “你不好奇我去做什么了？”
林歌差点咬到舌头。
踌躇一下，才道：“任务......？”
五条悟摇摇头，语气淡淡，声音低沉悦耳：“我去找了总监部的麻烦。”
他接着道： “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一样哦。”
“有的老橘子更在乎钱和权力，有的更在乎自己的家族荣誉......他们在乎什么，我就让他们失去什么。”
“效果应该还不错，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来烦你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给总监部造成的颠覆。
说着，见林歌眼睛越瞪越大，五条悟斜了斜肩膀。
手指插入林歌的头发之间，他用指腹轻轻揉搓着对方柔软的发丝：“怎么这副表情......”
五条悟语气凉了几分：“觉得我很坏吗？”
他不觉得自己过分。
那群家伙手伸的越来越长，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
林歌点头。
眉心微冷，五条悟：“你......”
刚说出一个字，便被林歌的胳膊勾住了脖子，把他的未尽之语全都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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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蜜的抱住他，林歌在他脸上和耳边啵了好几口，才大声道：
“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哇哦！！
果然，他感觉没错！
真的是！霸道小悟爱上我哎！！！
五条悟：“.......”
还有前摇是吧。
-
午夜时分，林歌抱着小蛋糕睡的正香，被脑袋里的哔哔哔的警报铃震醒。
凌晨3点40分。
这是他能进入深层睡眠，睡的最美的时间。
不待林歌怀疑鬼生，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滴滴声，个人邮箱几乎被信件塞爆，没封的标题都一模一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
舔了舔嘴巴，顾不上谴责政府扰人清梦，林歌随便挑了一封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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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中对上次任务有了更清晰的描述。
任务世界的终极目标是击杀鬼王--鬼舞辻无惨。
胜利的关键钥匙就在于那名额头有疤的红发少年身上。
鬼王本应在夜晚中杀害他的家人，将其妹妹变成鬼，促使他走上与原本平静人生截然相反的道路。
结果......
这边鬼王刚到位，就被林歌摁着头皮打起了世纪决战，最终以自爆作为结尾，仓惶跑路。
按照鬼王谨慎的性格，甚至可能会因此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再苟个十来年。
政府在结尾附言：其实他第一次做任务时也小崩了一下世界线，但因未能影响整体走向，隐隐还让命运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便并未对此采取什么措施。
这次就不一样，林歌直接把饭桌给掀了。
家人都还活的好好的，少年自然不会再按照暨定的命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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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件内容，林歌不解，林歌震惊，林歌沉默。
他咬牙。
可......可恶的发霉红丝绒蛋糕！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然让他圆满完成的任务变成了烂尾工程！
虽然也有他自己过于鲁莽的原因在，但林歌自认是个没有道德的双标狗。
舍不得骂自己，只能偷偷骂下跪哥二号爽一下了。
政府的措施是发布强制性追加任务，来让他想办法补好这个捅的大篓子。
比如......猎杀某个自爆跑路的鬼王。
他们可以友情提供鬼王的大致方位。
整篇行文都透漏出一种......崩都崩了！不如彻底疯狂！！！
......的既视感，好像鬼王早几年死晚几年死都一样。
似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一般。
想到这个可能，林歌顺手从审神者论坛搜了搜。
结果……
真的有好多和他经历相似的帖子。
任务做着做着就做偏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补救。
看到大家执行任务的水平都一样烂，林歌就放心了。
这个世界果然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