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语气,素日和宋时序十分熟稔。
孙豪瑛与他客气笑笑,忆起方才就是杨家郎君最先发现了自己在窗外偷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开视线。
宋枝意抢先回道:“他算什么表兄,不过是我表姨夫家的庶出儿郎。”
语气很不客气,有讥讽和瞧不起的意思。
“庶出的?”杨家郎君绷紧唇角,摇摇头:“书墨不通几分,倒是有脸风流。”
最后两字说得不清,目光却投向旁侧的孙豪瑛。
“无什么紧要的。”
走就走吧,宋时序心说。
那头书院同窗又在唤了,他叮嘱宋枝意照看好客人,与杨家郎君转身离去。
宋枝意耐不住无聊,一招手使唤庖子片了羊肉,新撒孜粉椒面,吃得满嘴是油。
自己吃,还不忘照顾客人,孙豪瑛盛情难却,被塞了半肚子的肉食,又添了小樽红紫的桑梓酒,越是显得脸色通透红润,招人喜爱。
杨三娘看了她好几眼,忽得开口:“我家二兄还没作媒呢。”
欸?
说给自己听的吗?
宋枝意咀嚼动作停顿了下:“我还小,家中不着急呢。”
杨三娘悠悠道:“你小,有比你不小的呢。”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二兄自小不爱俗务,喜诗词曲乐和绘本游记。我阿父不指望他出息多大,只期盼他做个闲散快乐的富贵人。若是将来得配女娘,二人似神仙眷侣,不知羡煞多少人。”
孙豪瑛眼皮动了动,很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去看窗外。
盼着这场春雨快些停了吧...
作者有话说:
修改错别字,2024.3.5?
第 12 章
◎你喜欢我这样的?◎
外院伺候的匆匆进门回禀,说是今日从县里来的贵客在门口,让把周家的车套上,现在就要走。
宋家婆子恭敬道:“门房没接着里头的吩咐,不敢轻易放了车,所以回禀上来,烦请贵客示下”
正屋堂上
周夫人听罢,顿时没了笑脸,“来时,他泼皮耍赖贴着脸死活要跟。既来了,又不安分。这当下,雨跟撒豆子呢,又不知吹什么邪风!”
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人前失态,只好扭脸同宋夫人无奈摇头:“恁大一个郎子,总不能让他淋雨去了,烦您家给他套个车,送他安生回县里吧。”
等信的小厮一等内院有吩咐,小跑着往外去了。
再过一会儿,听人回话,说周青已经走了。
周夫人心里不大痛快:“索性是我生的,活该我当娘的受气。偏生一个庶出,让小妇养得不知天高地厚,眼里没尊卑,说出来反叫旁人笑话。”
好说是诗书人家的郎子。
与主母和兄长一并出门做客,便是中途有急,怎么也得露脸说个一二,才好离去。
宋夫人只道:“年轻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二郎君尚未成家,还是少年人的心性呢。”
这是场面话。
周夫人打呵呵,便顺势轻轻揭过,接上方才被打断的话题:“序哥的亲事是要赶在他走前落定了?”
宋夫人点点头。
“依着我来说,序哥既有把握,等到六月放榜,功名到手后,再定女家,岂不更好?”
先前闲话,宋夫人已然露出要与杨家结亲的话音。
宋夫人看着她这张颇为真诚的面容,一时不是该说什么。
儿女姻亲本也是后院妇人们闲话的絮头,提起时,浅尝辄止即可,毕竟是人家家中盘算的内情,纵是外人关系再亲厚,总不能透底子吧。
也不知周夫人是真不知交际的边界呢,还是打心底里关照她家序哥。
只好敷衍道:“序哥年岁也不小了,走前做仪程,秋后下场,再归家又得冬了,算来明年春日里头成亲最合适了。”
周夫人只心里嘀咕:说什么年岁,分明是看上了杨家的家财。
杨家富贵做船,银钱票子作东风,是给她家郎子将来当官买路吧。
周夫人瞄一眼廊下望雨的身影,想了想,长叹口气:“序哥是个好的,你这娘当的省心。”
宋夫人也望向门外的人影。
其人身姿挺拔,垂手而立,深色长衫衬得一身英武气,侧脸容颜冷淡,好似凝望雨水深思什么,整个人透着一股锋利和冷漠。
是周夫人唯一的儿郎,周宴。
忆起早前拜客的场景,宋夫人只能说周家大郎是个懂礼却少言的冷性情。相较而言,周家庶出的那个就很会来事,嘴皮子天生带了蜜水,说话一套套的。
那头,周夫人继续道:“说来,咱们两家是有亲系的,当日你来县里拜访,称呼我一声表姐时,我心里很欢喜。自皖南出嫁后,一别二十余年,我很少再见家里的人。”
宋夫人道一声您也苦,“天高路远的,只能偏仗些书信来往。秀姨在的时候,常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