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看着眼前的黑幕，陷入沉默。
此刻的他， 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在河底潜修时，楚白逐渐参透、领悟时间之道，日夜观想，最后有了结果。
两条阴阳鱼。
这两条阴阳鱼，彼此追着对方，如同衔尾蛇一般。
这个阴阳图有些怪。
靠着这些参悟，楚白能做到很多事。
比如，请过去的自己出手。
为什么不请未来的自己？
问得好。
楚白很清楚，过去某个时间的自己很强，至少比现在的自己要强。
他却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究竟如何。
时间，在他眼里就像一个扭曲的圆，不断循环。
按理来说，时间不该如此。
楚白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未解之谜太多了。
仙界经历了什么，漫天魔气从何而来，时间的循环，周而复始...
带着这些问题，楚白离开了仙界。
他从天而降，返回九洲，落在青山附近。
此青山非彼青山。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楚白在仙界待了有些日子了。
等他回到青山时，却发现自己来早了。
他掐指一算，脸色顿时有些古怪。
这一日，应该是自己拜入青山的第一日。
楚白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天道宝镜上出现了一些字，自己做了一些选择。
正当楚白思考之时，他的头顶，出现一朵劫云。
天劫。
楚白没有突破。
但天劫依旧是来了。
如果楚白不在这里，天劫就会找青山里的楚白。
青山的灵药镇，似乎有一种古怪禁制，能让不同时空的人同时存在于一方天地。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能相见。
第一重，天雷地火。
天劫落在楚白身上，不痛不痒。
第二重...
第三重...
一重重天劫落下，楚白异常平静。
渡劫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
直到第九重天劫降临。
楚白看着变幻的天空，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要来了。
天地间，似乎有人开口。
楚白耳边炸响一道惊雷。
只听那人说道，
“无量劫。”
轰隆隆——
雷劫落下。
楚白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青山，依旧是那个青山。
被无量劫命中，楚白身形变幻，来到了一方新的天地。
这方天地里，没有魔气，格外纯净。
楚白看向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条小路，出现在楚白脚下，他却没有动。
他就站在那里，慢慢寻找着，静静等待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空间里响起一声叹息。
“何苦来哉...”
这声音，楚白很耳熟。
这是他师父李半仙，是他拜把子兄弟陈叔伯，是师兄济颠...
无数声音叠在一起，有些楚白认识，有些楚白还不认识，有些楚白曾经认识如今不认识。
显然，楚白经历过的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那声音再次响起，
“楚白，你本可超脱，直达彼岸，何苦留在这方天地蹉跎？”
楚白手搭在刀柄上，反问道，
“何为超脱？何为彼岸？”
那声音答道，
“超脱，便是跳出这方世界，跳出无量劫。彼岸...我未曾去过彼岸，应该是一个更大的世界，更美好吧。”
楚白相信对方没骗自己。
在无量劫之中，能保留这方天地，已经是师父的极限了。
而这方天地最大的用处，便是送人离开。
这里，魔气无法浸染，一旦掌握了时空法则，顺着这条路走，便可破开无量劫，抵达所谓的彼岸。
楚白的手依旧放在刀上，再问，
“为什么要去彼岸？”
那声音试探性回道，
“为了超脱？”
楚白摇头，“弟子并未感觉不自在。”
既然自在，无需超脱。
那声音又叹了口气。
似乎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进行了无数次。
每一次，楚白都给出同样的回答。
那声音再次开口，
“你先出去，为师随后就来。”
楚白摇头，“师父，你不擅长说谎。”
那声音急了，
“你出去以后，搬救兵来救为师！”
楚白再次摇头，
“师父，自救者天救，这劫，别人救不了。”
那声音陷入许久的沉默，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咒骂，
“贼老天！”
楚白嘴角微微翘起，忽然抛出一个问题，
“师父，你可知道，弟子为何修仙？”
这问题，倒有些新鲜。
那声音问道，“你为何修仙？”
“弟子只是喜欢修仙。”
楚白认真答道，
“以及，修仙之后，出刀更快一些。”
话音未落，刀光闪烁。
一道白光在天地间闪过，将楚白脚下的小路彻底击碎。
同时，这道刀光命中了虚空之处的某人，未伤其分毫，而是将一缕魔气剥离，带走。
这样的事，楚白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楚白夺走了一部分魔气，却没有将其融入体内。
魔气还未入他手，便飞入一面镜子当中。
楚白看着面前的天道宝镜，陷入沉思。
天道两字，不断翻滚。
这方天道....是由魔气组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