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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日做梦

这两周,岑沛安一直在酒店,他裹着毛毯窝在飘窗上,神情恹恹地盯着撩动地纱帘。

手机搁在床头,岑沛安忍不住,隔一会儿就要看一次,不是在等电话,而是过于平静,反而让他心里不踏实。

依沈捷的性子,他消失半个月,不可能没有一点动作,可是不管是岑思郁,严旭还是袁希,在电话里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

越是这样,越加深了岑沛安的焦虑,他从毛毯里钻出来,拿过手机登上国内网站,反复翻找查看。

在一众经济推送中,夹杂着有关启辰工程塌方的新闻。

岑沛安给袁希打了个电话,对面声音嘈杂,伴随着偶尔爆出的粗声辱骂和追讨,没几分钟,那头安静下来。

从难缠的场面下逃脱,袁希跟着庆幸地长舒一口气,“沛安,怎么了?”

“你在外面吗?”

“嗯。”袁希调整好心态,“遇到麻烦了吗?”

岑沛安问:“你在工地吗?”

电话那头陷入片刻沉默,她竭力佯装出轻松的语气,想要否认,岑沛安却先一步打断她,“我刚听见了。”

袁希无意识地叹气,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变得焦头烂额,“工程出了点问题,我和方总在这边盯着。”

岑沛安一时间没有接话,良久,他问:“是正常因素导致的吗?”

这句话外音再明显不过,可调查结果还没出来,袁希不敢往下断论,如实说:“正在查,还没出来。”

挂断电话,岑沛安失神地坐在床上,像副抽空后的躯壳。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张开双臂感受晚风穿过腋下。不远处有处公园,旷野的绿,岑沛安落地那天,在那片绿地上坐到太阳下山。

那时岑沛安想,他终于自由了。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沈捷为他打造的牢笼有多大,围栏有多密,大到密到他永远都不能真的逃离。

岑沛安站在窗前,看着夜色吞噬掉最后一点天光,低头拨通沈捷的号码。

几秒后,电话意外接通,沉默僵持不下。

“悉尼好玩吗?”

没有岑沛安幻想中的暴怒和质问,熟悉的嗓音低沉磁哑,杂糅着淡淡的笑意,听起来心情不错。

“你别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在为难他们。”

“为难谁?”沈捷拖长音调,他坐下来,晃动手里的酒杯,透亮的冰块在威士忌中晃动脆响。

岑沛安深吸一口气,像是懒得和他争论这种无聊哑谜,“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没时间和你打哑谜。”沈捷喝掉酒,辛辣酒液灼烧着他的理智神经,“有什么话直说。”

“我明天回榆京。”

“不是一直闹着去悉尼,既然去了就好好玩一段时间,不着急回来。”

岑沛安无视他的虚伪,重复道:“我明天就回。”

“好。”沈捷声音里蕴含着笑意,仿佛是对他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纵容,“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机场接你。”

万米高空之上,看着绵软的云层,明知是飞向禁锢的牢笼,岑沛安却久违地陷入无梦的深度睡眠。

岑沛安下了飞机,点开沈捷发过来的位置共享,他看着屏幕上方向指针,在距离终点二百米的位置忽然停下。

机场人来人往,喧嚣的人声夹杂着拖动行李箱的声音,岑沛安愣在原地,喉咙发紧,他看着沈捷从容地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和他气质完全相悖的粉色书包。

那是今年六一岑沛安送给乐乐的礼物。

沈捷注视着他,眼里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像看着一只被驯服的鸟归林而来,那种欣然和成就感不言而喻。

“乐乐在哪?”

岑沛安坐在副驾驶,冷眼看着沈捷替他系安全带。沈捷细心帮他调整好松紧,抬眼和他四目相对,不由得笑了下。

沈捷启动车子,体贴地说:“饿了吧,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岑沛安自嘲地轻笑,“你不就是想让我待在你身边,我现在回来了,你也没就没有必要再为难我的家人朋友。”

“沛安,你话说得太早了。”沈捷把车开上高速,侧目凝视一秒他的眼睛,言语间充斥不屑和轻慢,“没准吃完这顿饭,我们就有的聊了。”

导航语音提示接近目的地,沈捷把车停下,岑沛安从车上下来,跟着他上了顶层的包厢。

推开门的那一霎,岑沛安浑身的血液随之凝固,他肢体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包厢里坐着几个人。

“这下人到齐了。”沈捷靠近他,双手搭在他肩上,用不容逃脱抗拒的力气,将他推到主位上。

岑思郁坐在他对面,怀里搂着有些害怕吴乐乐,旁边依次是吴墨、方屿舟、袁希、严旭、郑薇和赵亦冉。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赵亦冉最严重,她被关了几天,一顿正经饭没吃上,肉体精神双重打击,此刻正一边哭一边吸溜汤面,秀气的脸埋在汤碗里,看得人心酸。

“沛安,你出去玩这半个月,发生了不少糟心事,今天攒这个饭局就是为了让他们和你吐吐苦水。”沈捷说得轻描淡写,视线环顾一圈,最终落在方屿舟身上,“那就从方总开始吧。”

方屿舟薄唇紧抿,抬眼和岑沛安视线对上,几不可见地牵了下僵硬的嘴角。

持久而又怪诞的静默,服务员把菜依次端上来,放下时,盘子和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桌子菜,中西都有,看着不伦不类,岑沛安皱了下眉,他不知道沈捷在发什么疯。他看着服务员调整菜的位置,像是有目的地在对应什么。

所有菜品上齐,岑沛安视线掠过圆桌,下意识琢磨每道菜品,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他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又急切地看向沈捷,试图确认某种预想的答案。

沈捷沉默不语,投来的目光轻蔑而冷漠,冷眼注视着恐惧漫进岑沛安的眼底。

“既然是给你接风,那你先动筷子。”沈捷语气如常,把筷子递到岑沛安手上,他看着岑沛安失去反应,紧紧攥着手心,不肯接那双筷子。

“接着。”沈捷眸色暗沉,怒火岌岌可危,他压低声音,耐着最后一点性子,把筷子强硬地塞到岑沛安手里,“看看你想先吃哪一道。”

岑沛安哪一道都不能动。

桌子上共八道菜,分别是包厢里八个人最爱吃的一道,菜对应着人。沈捷明面上是让他动筷子,实际上是在威胁他。

他动对应着谁最爱吃的菜,沈捷就会先从谁下手。

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其中一根滚落到地上,岑沛安像断线似的,生硬又迟钝,他垂下双手,痛苦地阖上双眼,尝试着吞咽干涩的喉咙。

在桌布的遮挡下,岑沛安颤抖着把温软的掌心放到沈捷大腿上,轻轻蹭了下,像只家猫,带着明晃晃,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试探。

那意味着毫无条件的服从。

卧室门砰的一声,岑沛安摔在床上,他摔得两眼昏黑,甚至顾不上挣扎,就被拖拽着脚踝拉到床尾。

沈捷扯掉他的裤子,把内裤拨到一边,扶着硬挺粗大的性器,对着后穴一插到底。

岑沛安闷哼一声,未经扩张的肉穴干涩紧致,强悍的肉刃毫无章法,毫不怜惜地操弄顶干。

“轻...轻一点...”

甬道嫩肉被粗暴摩擦,岑沛安疼得浑身发抖,他勉强侧过脸换气,看着深秋傍晚下的落地窗,橙红的黄昏光线洒落,撩动着纱帘起落。

宽大的落地窗上,倒映着两具狂野交合的身体,岑沛安浑身赤裸,双手被强制别在身后,沈捷衬衫西裤,穿戴整齐,只露出胯间一根粗硬的**狠戾凿撞,发出**的咕啾白沫声。

皮带卡扣随着顶胯撞在臀肉上,冷凉的金属质感引起一阵鸡皮疙瘩,沈捷掐揉着他的臀瓣,在手里蹂躏,然后抬手打了两巴掌。

白软的肉浪在视线下跳动,岑沛安叫着射出稀薄的精液,身后的沈捷似低笑一声。岑沛安沉溺在刺激痛感和高潮中,他不知道沈捷这个笑意味着什么,或许是不屑他故作矜持的淫荡,又或许是轻蔑他自作聪明的逃跑。

沈捷骨子里有股暴虐,岑沛安不敢激起这股凌虐欲望,他呜咽着弓起纤薄的背,顺从地翘起屁股,弹软的臀肉迎合着性器的操弄。

沈捷从后面操射了一轮,伸手把岑沛安翻过来,掰着他的腿根,将沾满**的性器再次整根没入。

静谧的房间里回荡着肉体交合撞击的声音,岑沛安痛苦地仰起头,他脸上泪汗重叠,扑簌簌地往下,打湿绯红的脸颊和下巴。

“疼...”

岑沛安努力维持着视线的清明,从模糊的泪光中,看着沈捷脱掉衣服,他带着哭腔求饶。

他说疼,沈捷却操得更深,性器破开层层软肉,凿进前所未有的深度。岑沛安尖叫着痉挛不止,瞬间弹坐起,双手抱着沈捷的后背,指甲用力地抠进他的皮肤。

血腥味混着腥臊味,沈捷用力顶胯,双臂紧紧把人勒在怀里,一副恨恨不得把人嵌到身体里的疯样。

“岑沛安,你可真有本事。”沈捷剥掉了白天冷静的伪装,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暴虐野兽,残忍地撕咬,“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骗我。”

沈捷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面目全非的憎恨。

“啊...”

岑沛安搂着沈捷的肩背,脱力地垂下脑袋,下巴枕在他肩上,绷紧小腿和脚趾,承受着体内又一波射精。

沈捷把人抱在身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岑沛安被操软操透,屁股里**混着精液,耷拉着长长一条,垂晃在半空中,淫荡得不行。

岑沛安后背紧贴玻璃,冰冷的触及刺激着感官,让他身体向前,挺进沈捷的怀抱。

沈捷咬着他的肩膀,嘴里尝到一股腥甜,他松开牙齿,唇珠上还沾着血,呈现偏执和病态,他问岑沛安:“疼吗?”

岑沛安睫毛湿成一簇一簇,乌黑的瞳仁沁出泪光,他拧着眉点点头,“沈叔,我好疼...”

他拉着岑沛安因强制高潮哆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从涩疼的喉咙里挤出一句,“疼的是我啊,沛安。”

压抑了近半个月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沈捷忽然悲戚地笑出声,“岑沛安,你就这么恨我吗?”

或许沈捷猜到了答案,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要问,他幻想着,乞求着,自我欺骗着,甚至痴心妄想着,只要岑沛安表现出,哪怕零星一点的动摇和爱,他都会把之前的种种都一笔勾销。

即便岑沛安骗他,出卖他,举报他,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岑沛安从快感中抽离,他抬起头和沈捷视线相对。此刻的沈捷好像被凌迟过一样,奄奄一息,眼里的悲痛呼之欲出。

岑沛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捷。

沈捷看起来很痛苦。

可岑沛安对他的痛苦无动于衷,重复着说过很多次的话,他说:“我恨死你了。”

“不许这么看着我。”沈捷猛地用掌心盖住他带着恨意的眼睛,失控地用力下压。

岑沛安说恨他。

沈捷竭尽全力维持的平静,在岑沛安说完这句话后,变得支离破碎。

情事结束,岑沛安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不知道是几点,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窗帘紧闭,看不见外面的光景。

身后一阵,岑沛安低头看了眼腰上的手臂,冷漠不予理会地重新闭上眼睛。

“饿不饿?”沈捷被他吵醒,声音喑哑含糊,他收紧手臂,把岑沛安带到怀里搂着,“嗯?”

黑暗之中,神经变得尤为尖锐,时间流淌了好久,久到岑沛安快要再次入睡,却听见沈捷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闻声,岑沛安睁开眼,他想,沈捷一定纠结过很多次这个问题,要不然怎么一贯倨傲高高在上的人,语气会这么卑微苦涩。

“因为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

“什么是更好的生活?”

岑沛安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他背对着沈捷,后背紧贴他的胸口,心跳脉搏沿着皮下血液传递过来,他笑了下,很是平静的语气,“没有你的生活就是更好的生活。”

话音落罢,沈捷僵在那里,一种突如其来的挫败和绝望将他湮没,接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岑沛安。”

沈捷用力抱着他,说话时滚烫的气息喷出,片刻后,又恢复成往日上位者的姿态。

“你白日做梦。”

既然他要承受着爱而不得的痛苦,那岑沛安也要相应承受生不如死的绝望。

这样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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