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节点局势彻底安稳了下来。
灵域和凡域暂时不知道仙帝已经被撤去的事情，也不需要知道——这两域的实力太过低微，别说仙帝了，连仙人都离他们太远，能飞升的只有站在灵域顶端的修士，仙帝存在与否，与这两域没有任何关系。
倒是仙界出了点乱子，但很快又在次神天道的抑制下恢复了安定。
仙帝并没有什么势力和党羽，故而权力的交接非常地丝滑。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仙道法则的代言人，C节点无人能敌的存在，需要什么势力和党羽？
崇拜仙帝的仙人倒是有不少，但这些人崇拜的不是其品德，而是力量。
在知晓仙道法则换了主人，C节点多出了天道之后，他们便完成了自我调节，开始崇拜起了天道。
这倒是省去了范肖不少功夫。
可以的话，他还是不想杀人的……扭曲人格也算是杀人了。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心理变态。
可权力若不能丝滑地完成交接，那便只能用血液来润滑了。
好在事态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仙界安稳后，范肖便暂时离开了。
至于谁继任仙帝的问题……都有天道了，还要个什么仙帝？
不如在天道许可下设立六个圣位得了。
范肖本人，对仙道法则没有什么贪念。
构建了部分“全能领域”的现在，仙道法则于他而言，跟玩具差不多，实在引不起他的兴趣。
故而他将C节点的一切都交给了天道管理。
反正天道无论如何牛逼，在他这里，都只能是“小天”。
作为“完美之神”，小天虽然没有成为他的舔狗，但还是认他这位主人的。
离开仙界后，范肖来到了领域，处理起了一些事情的后续。
C节点闹独立产生的混乱，倒是不用他来管，天道会处理好的。
“龙傲天量产计划”留下来的烂摊子，天道也会负责善后好的。
独立本就是一场谎言，是换神计划执行组成员，为了让游戏公司和仙帝干起来，所设计的一个陷阱。
如今根本问题解决了，C节点自然没有独立的必要了。
范肖要处理的事情，是一些琐碎小事——让玉肖峰重新回归天剑宗，以及接玉雪照和幼白回到C节点。
这两件事做起来都不难，他一个念头就能完成……哪怕玉肖峰和玉雪照、幼白，均被送到了远离C节点的时空。
如今的他，实力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的“体量”膨胀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
这份进化游戏培养不出的超规模的“体量”，来源于“全能领域”。
虽然“全能领域”没有完全构建，但依旧给他带来了两种究极增幅。
第一种是硬实力上增幅——在“全能领域”里，有不少灵能背后的概念，是可以直接和灵能主人深度绑定，深度融合，永久性提升灵能主人概念体的规模和强度的。
相当于能直接让一个普通灵能者，变成类似于神格玩家的存在。
缺点有两个。
一是这种类型的概念，效果就只有提升灵能主人的体量，无任何其他作用，如此造就的神格，只会拥有神格存在的一些基础能力，无法动用任何一种权能。
欺负弱者还行，遇到神格玩家……不，估计遇到超级玩家，都会被打得跪下叫爸爸。
第二个缺点——若自身体量和意志力不够，那就不是概念融于人，受人控制了；而是人融于概念，消亡在概念里。
不过这个缺点对范肖来说，相当于不存在。
故而……他将能直接融合的概念，融合了上百条，将自己的概念体体量，堆叠到了上百倍于神格玩家的程度——不是他不想融合更多，而是当时的他，只觉醒了上百个这种类型的灵能，就落入了“量子永生”的觉醒考验里。
这是第一种增幅。
第二种增幅，是临时增幅。
也就是“少年范”曾使用过的“灵能叠乘增幅”。
让不同增幅型灵能的效果，叠乘在自己身上，临时性将自己的体量，提升到一个远超人类极限的程度——只要相对应的灵能还在运转，这种增幅就不会消失。
理论上来讲，范肖可以让这种“临时增幅”一直维持下去。
因为“全能领域”就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只要开启，消耗上就会维持不断“消耗——回蓝——消耗”这个不断轮回的过程。
除非他在极短时间内消耗掉了所有的力量，去做某件事。
否则，他的力量会一直处在生生不息、永不枯竭的状态。
这两种增幅——硬增幅和临时增幅组合起来，硬生生将他的体量，拔升到了……目前还没有专业的名词能定义。
如果单纯以玩家在物质世界的物理破坏力来计算的话……
超级玩家能一击破碎星球世界，算个爆星级。
神格玩家……取上限的话，作为次顶尖神格的大梦仙尊，一次性能创造数百上千个星球规模的梦境世界，且每个梦境世界都可被她练假成真，练成真实世界，勉强算个节点级——全力一击能破坏一个时空节点。
顶尖神格，虽更强但强的有限，也处在这个级别。
以这种简单模型来推算的话，他大概是……超时空汇聚点级——他一击可以将一整个时空汇聚点内的近十万个世界，连同周围的时空，全都破坏殆尽。
这个实力……让他去毁灭整个进化游戏，他连一分钟都用不到。
行走的核弹已经远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了。
而这，只是部分“全能领域”带来的效果。
若完全觉醒“量子永生”，构建出圆满层次的“全能领域”，他的体量……恐怕会奔着宇宙规模去。
更上层的“全权领域”，范肖推测，大概是“量子永生”所能抵达的一个体量极限，是独立系统成长树的顶点，是S级灵能者的终极阶段。
这种终极阶段，“双生天使”和“旧日之主”应该也有，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以目前的信息来判断，无论是“神”还是“神之敌”，都没有抵达这种终极阶段。
若有一方先抵达了，估计胜负立马就能分出。
不过……这两者的对抗如此惨烈，想必这个“终极阶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
或许需要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时间。
或许需要某种关键条件。
范肖暂时没有深入去探究这件事。
在庞大体量的支撑下，他只是一个念头，就透过“全能领域”，将处在C节点之外的玉肖峰山峰，以及玉雪照、幼白两人，转移回了C节点，转移回了自己跟前——哪怕不动用S级灵能和S级道具，他仅凭体量，就能实现跨越时空汇聚点进行干涉了。
只见一座巴掌大小的小型山峰，出现并悬浮在了范肖的手掌上。
玉雪照和幼白的身影，则出现在了范肖正前方。
“师弟。”
大概是有过一次经验的缘故，玉雪照此次没有惊讶位置突然转变的事情。
旁边的幼白看到眼前的范肖后，也敛去了警惕心。
玉雪照问道：“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天剑宗吧。”
范肖抬手一扔，便将手里的迷你山峰扔了出去。
山峰穿过时空，穿过天剑宗的护宗大阵，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原本的时空位置，并恢复原来的大小，对接了宗门内的各种阵法。
下一秒，范肖、玉雪照和幼白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仙峰内。
范肖的精神传声，则落入了游尘老祖等人的意识里：“无需惊慌，是我。”
游尘老祖等人顿时冷静下来，并主动出面，平息了宗门的混乱。
如今从现在看过去，他们差不多明白范肖为何会在两个多月前，将玉肖峰挪移走了。
这是在和游戏公司玩阴的。
之前“真前辈”全域播送的信息，也能证明这一点。
游尘老祖等人还挺开心的。
范肖这条又大又粗的大腿，又回来了！
另一边。
范肖回到仙峰后，便受到了两位便宜徒弟花费大量心思设计的欢迎仪式。
“嘉珞拜见师尊。”
“奈柠拜见师尊。”
两位少女恭恭敬敬地行礼。
方嘉珞，方奈柠——活泼的是姐姐，冷静沉稳的是妹妹。
虽然两位徒弟的存在感不高，但范肖还是记得她们的。
范肖以“修行界大佬”的架子和人设，简单和她们叙了叙旧后，便让小真教导她们去了。
屋内只剩下了范肖和玉雪照……幼白早已懂事地退了下去。
范肖回答玉雪照之前的问题道：“C节点的事情，已全部处理好了。我准备这几天就动身前往初始分区，去处理跟游戏公司相关的最后一点事情。”
“那便一起走吧。”
玉雪照轻微颔首，随后目光越过小真和昆仑，投向了范肖身边新出现的小女孩。
又是一位非人类女孩。
“姐姐你好，我叫范思思。”守护天使甜甜地笑道：“我是范肖哥哥的灵能显化，姐姐你可以把我当做是范肖哥哥的妹妹。”
“嗯……”玉雪照看向范肖：“你不藏她了？”
范肖身边跟着一位灵能幽灵，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姐姐应当是认错人了，”范思思说道：“姐姐认识的那个，是范柒柒。柒柒经常给哥哥添麻烦的，不像我，只会为哥哥分忧解难。”
玉雪照：“……”
原来有两个……两个好像都不咋正常，一个是幽灵，很凶残，另一个……怎么有点茶？
师弟的灵能创造出的生命，都是这种非正常人？
玉雪照想到范肖的性格……心里马上不奇怪了。
非正常才正常。
“哥哥，柒柒姐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该不会惹出什么麻……啊……思思的意思是，柒柒姐姐应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范思思继续说道：“我去将柒柒姐姐叫回来吧，哥哥你先忙。”
“……”范肖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去吧。”
他倒是不担心两人打起来。
守护天使虽然没有权柄，但抵挡住杀戮天使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他这边随时可以切断力量供应，强制下达命令让两人回来。
“哥哥能不能把昆仑镜和真知之妖，借给思思用呀？”范思思说道：“思思一个人，恐怕很难找到柒柒姐姐，唉……是思思没用。”
范肖：“……”
不用他说什么，身为“人精”的小真，就已经做出了回应——跟乖巧地凑到了范思思身边。
不论范思思还是范肖，都能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昆仑镜自然是不愿意离开范肖的，然而还不待她用眼神传达情绪，就被范思思动用“节制”缔造的约束给带走了。
“师弟，你身边……还挺热闹的。”玉雪照轻微感慨了句。
她感觉范肖身边的小女孩越来越多了。
外界流传着“养萝人”的称号，她是听过的。
如今这称呼快坐实了……不，是已经坐实了。
“不说这些了，”范肖摆摆手，说回正事道：“你打算走登神路了？”
“嗯，”玉雪照轻轻点头：“已经定好以法庭的理念走了，老师不久前联络过我，觉得我该过去了。”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气道：“可惜，帮不上师弟你的忙了。”
“无需在意这点，”范肖安慰道：“现在连娜娜都帮不上我的忙了。”
玉雪照：“……”
“登神路的事情，先别着急。”范肖说道：“我这里有更简洁的路径，应该可以帮你承载下你的那条概念。”
以他现在的级别，动用“自身之运”帮人提升进化率……效果应该会很惊人！
“师弟，你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
玉雪照轻轻摇头：“连老师都帮不了现在的你了，就算多师姐一个神格，对你来说，想必也没任何帮助。”
“这种状况下……无功不受禄。”
“虽然你我情同姐弟，关系亲近，但你已赠予了我诛仙剑，这是大恩。师姐这里，暂时没有能回报你的东西。”
“小玉，谈恩情和回报，可就显得见外了。”
范肖笑道：“不过你的心思我理解，自尊心强的人，确实受不了这样。”
不像他，若是缇娜在他前期成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给他，他肯定会照单全收的。
突出一个脸皮厚！
只听范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之前那枚玉简里的功法，师姐练得如何了？”
“……”
玉雪照耳垂变得红润起来。
范肖叫她师姐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玉简指的是哪枚玉简……也不言而喻。
玉雪照轻轻叹气道：“师弟的克制力当真是……罢了，师弟你这个年纪，对某些事情感到好奇，也是正常的。为了避免你走上歧途……师姐确实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不过……”
她以略带斥责语气的声音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了吗？”
她已经开始入戏了。
范肖见状，自然很上道地配合了起来……
……
让范肖既意外又不意外的是，范柒柒和范思思，还真打了一架。
看来柒柒是真的讨厌思思。
思思这边倒是相反，很喜欢自己这个莽夫姐姐。
两位天使的战斗结果，自然是不分胜负。
就跟范肖预估的一样，短时间内，这两位天使是分不出输赢的。
两人的战斗结果，也算是给范肖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后“太易无形”这个破极招式，可以随便用了……不，现在不应该叫什么破极了。
在“双生天使”完全觉醒的现在，所有限制都没有了。
他的灵能力量能延伸到哪里，两位天使就能活动到哪里。
而且优势不止是这一个。
多出了守护天使，代表着他多出了一片安全活动区域——哪怕杀戮天使将周围都斩成了“虚空”，守护天使也能通过“贞洁”的不变之力，不断于“虚空”里生成对应概念，保证他的存续。
以后……大招可以随便放，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范肖趁着离开C节点之前，又试验了一番守护天使的“勤奋”美德能力——只要锻炼就必定有回报，可以无限变强。
试验结果……这能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
虽然成长变强的速度，没有“量子永生”那么快。
但……这能力对“锻炼”的定义很宽泛，只要某个行为具备重复性，就都能算是锻炼，可以加强对应的身体力量。
比如呼吸、行走等等，就算是锻炼，能让身体不断变强。
比如睡觉，会伴随精神力的恢复，每晚重复睡觉也算是锻炼——可以锻炼精神力的恢复速度。
比如反复调用精神力，也算是锻炼，可以像是锻炼肌肉那般，不断增强精神力的强度。
甚至……连概念体都能锻炼，不断变强。
很强大！
这个能力带来的成长性，在前期或许不如杀戮天使的“暴食”，但后期却是要超过的。
因为……若不搞什么可持续发展的话，生命终会被屠戮殆尽的。而自身的锻炼，却可以无极限。
杀戮天使倾向于前期暴力提升，算是危急时刻翻盘用的。
守护天使则倾向于后期水磨工夫，活得越久，实力越强。
“双生天使”、“量子永生”……两大S级灵能的独立成长树系统叠在一起后，范肖感觉自己变强的速度，又加快了些许。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范肖处理完了C节点所有的后续收尾工作。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这一次，他倒是没打算再留下个分身什么的……没必要了。
反正想赶回来也就是几个念头的事情。
而且在这个时代，他已经无敌了。
外加C节点现在有天道存在，不需要他再去额外做些什么了。
范肖带着玉雪照、幼白、静三人，来到了C节点对外的汇聚点穿梭车站，准备踏上前往初始分区、前往生命法庭总部的旅程。
是的，之前被C节点本土修士毁掉的汇聚点车站，又重建好了。
是天道重建好的。
天道知道范肖在展开一场进化游戏旅途，见证一路上的风景，感受各种文化特色，如此状况下，肯定不会轻易使用能力去挪移位置。
所以天道在被纠正思想后没多久，就把车站恢复了——直接奢侈地动用“神之力”加快速度修复的。
包含不完美的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故而作为完美之神，天道的行为……合情合理。
“静静不留下来多玩一段时间吗？”
车站月台，范肖赶在上车之前，朝静问了句。
静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恰巧登门来拜访了，在得知他要前往初始分区的意愿后，便临时做决定，要跟他一起走。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静沉思起来，想着怎么回复比较好。
这时，范肖突然再度说道：“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姐抛下你先去初始分区了，你觉得一个人呆在这里没意思，所以想回去了？”
“……”
静心里有些惊讶。
范肖猜得好准！
不愧是与她心有灵犀的好朋友！
范肖笑道：“你姐那个人，哪里有乐子就往哪里跑，还是很好猜的。毕竟接下来……初始分区大概会很热闹。”
呜——！
这时，庞大的节点列车驶入了站台。
“师弟，小静，我们该上车了。”
玉雪照提醒了声。
她和静谧恶魔虽算不上要好朋友，但相互之间是认识彼此的。
哗啦——列车们打开了，一大群玩家涌入了月台。
C节点恢复安定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其他节点。
外节点的玩家们重新活跃起来，怀着期待和激动的心情，再度踏入了这个被仙道法则笼罩的仙侠大世界。
一场异域文化氛围无比浓厚的旅途，正在等待着他们。
“走吧。”
范肖逆着激动的人群，走向了另一辆始发列车敞开的车厢门。
不一会儿，发动的列车穿过了漩涡轨道。
“师弟，初始分区算是整个进化游戏里，游戏氛围最为浓厚的地方了，你应该会很喜欢的……不，以前的你应该会很喜欢，现在倒是少了诸多乐趣。”
玉雪照说道：“不过初始分区很大，值得一去的地方非常多，师弟你应该不会失望的。”
这时，憋了许久的静，也开口说道：“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去。”
她第一次主动发出了自己的正式邀请。
范肖笑了笑，说道：“都有些哪些地方，说来听听。”
“各个超级组织的总部，都建设得非常有风格特色，值得一去。且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考验的游戏，从大量参与者里选拔组织成员，普通玩家也是可以参与的。”
静这次不纠结了，大概是早就对这个话题有所构思的缘故，她说的很流畅：“某些重要的节日，会有多个组织联合起来，共同举办大型庆典……”
“玛门的诞生日快到了，应该会有一场庆典在近期举办，我们能去无回城里玩……”
“听说南方的幻兽之都也在举报活动……”
静列举了大量可以作为朋友约会的活动和打卡圣地。
范肖感受到了她的分享欲。
玉雪照静静听着，时不时还会插话补充几句。
很久没回初始分区了，她也有些期待。
两人的话语，多围绕着游玩，从始至终，只字未提游戏公司的事情，也没有提醒范肖需要去注意、警惕和规避什么风险，哪怕他是游戏公司的头号之敌。
因为两人都明白，游戏公司早已不再是麻烦，范肖已经站在了整个进化游戏的巅峰。
欢快的闲聊中，列车抵达了初始分区。
抵达了终点。
范肖突然明悟了一件事……自己的旅途，结束了。
第九卷 永远的范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