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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姜氏满头瓜种儿,发髻粘腻,脸上汁水横流,衣襟上全是黄色的汤水。

淮安侯夫人亦是如此。

淮安侯小心翼翼的抖落头顶的瓜种,抓虱子似的一个个往下顺……

乔翎面无表情的在吃瓜,冷酷无情的抛下一句:“等着吧,我的讼师会跟你们谈的!”

再见梁氏夫人瑟缩着站在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遂问道:“婆婆,你吃瓜吗?”

梁氏夫人嘴唇动了几动,终于道:“吃!”

从乔翎手里接过一半瓜,咔嚓咔嚓吃了几口,她才大梦初醒般的问:“你还有讼师?”

乔翎理直气壮道:“就是没有,才叫他们等着的!”

梁氏夫人:“……噢。”

两位霸天坐在栏杆上“咔嚓咔嚓”的吃着瓜,几名受害者在旁边抖啊抖。

这时候又一排侍女打这边路过,乔翎毫不犹豫的把她们叫住了:“把瓜留下,人都走吧!”

几个侍女犹犹豫豫的看着这边的满地狼藉,瑟瑟发抖的看着几位宾客,战战兢兢的放下瓜盘,逃命似的跑了。

梁氏夫人都有些怕了,小声道:“我说乔霸天啊,差不多就得了……”

乔翎冷笑一声:“按都按了,按几个还有区别吗?”

梁氏夫人心说:“这倒也是!”

便不再劝了。

婆媳俩在寂静的夜色里吃着瓜,几位宾客在寂静的夜色里抖着瓜种,终于匆匆去换了衣裳的姜裕带着大夫往这边来了,打眼一看,齐齐沉默了下去。

姜裕迟疑着上前去,看着满地狼藉:“这是怎么了……”

小姜氏终于见到了一个可以讲理的人,不啻于在落水之后发现了一根可靠的浮木。

她哽咽着说:“哪有这样的……”

话音未落,就见乔翎从栏杆上暴起,极其暴躁的在她脸上按爆了一个瓜!

“砰”的一声脆响!

所有人的神经都跟着狠狠跳了一下!!!

小姜氏:“……”

姜裕:“……”

大夫们:“……”

香瓜的汁水阴暗的在黑夜里流淌。

小姜氏痛哭出声。

乔翎先告诉呆若木鸡的姜裕:“就是你刚刚看见的这样。”

又扭头看淮安侯夫妇:“怎么,两位不替她主持一下公道吗?!”

淮安侯夫妇瑟瑟发抖,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低着头,不敢作声。

乔翎冷笑了一声,脱掉身上新郎官的外袍,兜住剩下的所有瓜,拎起来沉甸甸的背在肩后,满不在乎道:“走吧,别叫前边的客人们久等了,今天我成婚呢。”

走出去几步,发觉没人跟着,又回头恶狠狠的说:“走啊!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们吗?!”

众人心绪各异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前厅,那过于惹人注目的形容,就好像是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似的,由近及远,满堂的宾客们都逐渐沉默了下来。

淮安侯夫人见到了越国公府之外的人,只觉得终于从一座恐怖幽暗的地府里逃到了光明灿烂的人间,当即如先前小姜氏一般痛哭出声:“荒,荒唐啊,居然有这么刁蛮无礼的人……”

大公主瞧着那三人此时难以简单用“狼狈”二字来描述的形容,再看乔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好像装载了很多东西的背包,实在觉得奇怪,蹙眉同身边的驸马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乔翎重操旧业,当众从自己那简陋的背包里摸出来一个瓜,众目睽睽之下按在了淮安侯夫人头顶!

“砰”的一声炸响,瓜种儿跟汁水喷溅出来!

所有人都狠狠的震动了一震!!!

淮安侯夫人再也绷不住了,跌坐在地,放声大哭!

皇室宗亲们:(°д°)!!!

勋贵们:(°д°)!!!

文武官员们:(°д°)!!!

安静.jpg

唐无机向来都是持重之人,宦海浮沉几十年,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在其数,但这种大风大浪……还真是没见过!

他愕然的张着嘴,竟然没有能力恰到好处的给予反应。

底下的人不敢贸然做声,中层的人为乔翎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魄所摄,不敢作声。

几位宰相对视几眼,看唐无机已经宕机,头顶几乎都要冒烟了了,只得干咳一声,满心无奈的站了出来。

中书令俞安世好声好气道:“越国公夫人,我们有话好好说,说起来,今天还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闹不愉快嘛……”

乔翎嘴里嚼着一口瓜,一边嚼,一边面无表情道:“这位相公,你扪心自问,今天的不愉快还不够多吗?”

俞安世:“……”

俞安世沉默了几瞬,又说:“哎,人还是要看开一点的……”

又疯狂的给一边的同僚柳直递眼色。

柳直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客气道:“越国公夫人,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方才李家的事儿不是已经敲定了吗,这又是怎么了?”

乔翎转目看淮安侯:“你来说。”

淮安侯头发湿漉漉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着汁水,脸上还密密麻麻贴着几十个瓜种儿,饶是好脾气,也有点绷不住了:“我说越国公夫人……”

乔翎反手往他头顶按了个瓜,极其暴躁的道:“我让你说事情原委,没让你审判我!再不说砸爆你,说!!!”

淮安侯:“……”

满堂的宾客们:“……”

淮安侯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头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往下流。

他更委屈了,但是又不敢不听,终于还是断断续续的讲了方才之事的原委:“府上侍从道是我夫人遇上了些事情,请我过去看一看……”

又说了小姜氏的事情,倒是没有添油加醋:“我觉得,李夫人大抵是头脑昏沉,所以才误会了。”

梁氏夫人听他说完,也颔首附和:“就是这个样子。”

俞安世倒是没有妄下定论,先叫大夫:“给李夫人诊脉,再看看李夫人后脑处是否有伤口。”

大夫上前查看,不多时,迟疑着道:“李夫人心内郁结是真,后脑处……没有伤处,倒是头发里掺了很多瓜种儿……”

小姜氏听到此处,只觉悲从中来,又一次痛哭出声。

围观群众:“……”

俞安世也觉得头疼,当下叹口气道:“既然如此,越国公夫人生气,也不为怪,先前一场龃龉,两家本就有怨,李夫人吐血之后,言辞暧昧,的确有暗语中伤越国公府的意味……”

小姜氏只是痛哭,并不做声。

继而俞安世继续道:“李夫人行事有不妥之处,越国公夫人行事过激一些也就罢了,但淮安侯夫妇又有什么过错呢?夫人以瓜……嗯……只怕也有些过火之嫌吧?”

大公主忽的出声:“事态未明之时,淮安侯夫人就抢先给越国公夫人定了罪过,难道不是有过在先?要说谁对谁错,怕也难分吧?”

俞安世看了她一眼,拱了拱手,没说赞同,也没说反对。

淮安侯夫人却拉住丈夫手臂,愤愤道:“我算是自取其辱,但家夫有何过错,要蒙受如此羞辱?这总该是说不过去的吧?!”

大公主定定看她一看,眸色难言。

乔翎却已经开口:“你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

淮安侯夫人冷笑一声,胡乱抹了把脸,道:“既然如此,你还不马上向侯爷磕头赔罪?!”

乔翎反手一个瓜按在她脸上,却是面朝淮安侯,诚心实意的道:“对不住了淮安侯,是我太癫了,我脑子有病,你能原谅我吗?”

淮安侯夫人呆若木瓜。

淮安侯再一次被瓜种溅到身上,又气又怕:“你……”

梁氏夫人都有点怕了,悄悄拉她衣袖:“别,别砸了乔霸天,我害怕……”

乔翎健康的笑:“哈哈,没事儿,我很好啊,婆婆,你看我多精神!”

梁氏夫人:“……”

柳直头疼道:“越国公夫人,你做的太过火了!”

乔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去,大声道:“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这位相公,你们看着办吧!”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淮安侯夫妇和尤且在抽泣的小姜氏,一边冷笑,一边朝那三人身上疯狂砸瓜,惹的几人齐齐跳了起来,满厅瓜种儿四溅:“今天是我成婚的大好日子!而你们,叫我成为了整个神都的笑话!”

“不过没关系,笑话就笑话吧,我认了!”

“只是你们给我小心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乔翎环视周遭,气势之盛,被她扫到的人都不由得错开了视线,不敢与之对视:“反正已经是笑话了,我是不吝于再拉几个人下来,跟我一起做笑话的!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满室寂静。

【非静止画面】

【非静止画面】

【非静止画面】

终于还是宰相们被迫要撑起局面来。

俞安世再三斟酌着语气,力求不要刺激到对面的爆瓜狂战士,叫对方顺手给他一下。

对对方来说,这只是顺手的事,但对他而言,却很容易就会成为一生之中难以忘怀的痛――天知道,他跟皇帝说话都没这么小心过!

他说:“越国公夫人,你先冷静一点,起码别用瓜砸我!我是无辜的!李夫人还算情有可原,但淮安侯,就真是说不过去了,除非你道歉,他愿意谅解你――”

乔翎大吼一声:“不道歉!!!”

淮安侯夫人满头滴答滴答,同样怒吼一声:“不谅解!!!”

两看生厌的对视几眼,乔翎毫不迟疑的又给了他们夫妻俩一瓜!

俞安世:“……”

俞安世从脸上摸下来一个溅上去的瓜种儿,笑的很狰狞:“既然这样,这种纠纷就没有我出场的余地了,还是让专业的人来解决问题吧――京兆尹何在?还不速速前来裁决!”

说完,毫不犹豫的遁回人群了。

乔翎摸着背包里的瓜往客席那边张望,面目狰狞,一声咆哮:“京兆尹何在?!”

被她视线扫到的人像潮水一样惊恐的低下头去。

京兆尹太叔洪稍显瑟缩的站起身来,先说:“其实论辈分,越国公夫人该称呼我一声表姨夫的――我们有亲戚,以后还要见面,你冷静点,不要用瓜砸我!”

乔翎疑惑地看向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头疼的告诉她:“太叔洪的妻子是韩王的女儿,那是我的表姐妹,之前在淮安侯府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

乔翎会意的“哦”了一声。

继而就听太叔洪直截了当的问:“越国公夫人是一定不会赔礼道歉的,是吧?”

乔翎铿锵有力道:“当然!”

太叔洪又问:“淮安侯夫妇也是一定不会谅解的,是吧?”

淮安侯夫人怒道:“你是希望我说出来,她再给我一瓜吗?!”

乔翎有呼必应,顺手给了他们夫妻俩一下。

太叔洪无视了那句话,麻利的做出判决:“依据本朝《民法例律》,越国公夫人作寻衅滋事论,着赔偿银五百两,拘留三日,双方如有异议,请在三日内向京兆尹府发起申诉!”

说完,当即转身离开:“我衙门里还有点事儿,这就走了!”

淮安侯夫人勃然大怒:“凭什么?!她叫我们如此颜面扫地,居然只需要拘留三天?!!”

梁氏夫人勃然大怒:“凭什么要拘留三天?他们又没缺胳膊少腿儿!”

又向淮安侯夫人怒目而视,说:“别忘了,你们还有五百两银子呢!”

淮安侯夫人怒道:“我缺这五百两银子吗?!”

梁氏夫人凉飕飕的道:“这可不好说……”

……

新房里。

姜迈头上的盖头还没揭开,正靠在软枕上,百无聊赖的数着时辰。

总觉得过去很久很久,按理说,新妇该过来了才是。

怎么还没回来?

姜迈心下疑虑,新婚之日,又不好自行起身,亦或者先揭了盖头。

这时候,有侍从来禀:“夫人身边的张小娘子来了。”

姜迈略略一怔,继而说:“请她进来。”

张玉映入得门去,隔着一重帘幕,期期艾艾:“国公,我是来告诉您,夫人她临时遇上了一点事情,怕是,嗯……过不来了,您先歇息吧……”

过不来了?

姜迈心觉诧异:“夫人喝醉了?”

张玉映艰难的摇头:“那倒没有。”

姜迈又问:“难道是要留客一夜,通宵达旦畅饮?”

张玉映艰难的摇头:“那倒也不是。”

姜迈难免觉得困惑:“那到底是怎么了?”

张玉映:“……”

张玉映扶额道:“哎,夫人,夫人她落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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