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霍尔德是承认的。
那就是亨通网络的潜在价值要比明面上的更为惊人。
尤其是秦川这个华夏的年轻男人，他的能量，不能单单的用一个东方企业家来衡量。
港股风波的事情他知道，一定程度上，也知道秦川如今在港城的能量。
即便是仅仅落在上市的合作上，凭着秦川在港城的关系网，上市之后的股价，相信都是差不了。
说的直白点..
只要秦川想，单单港城的几个豪门，都是能把亨通网络的股价顶上去。
霍尔德眉宇微皱，深深的看着顾佳薇，道：“佳薇，我现在想让你告诉我的是，为什么要同意秦川提出的条件，并且为了促成这个合作，你能做到如此地步？”
“为了得到他的好感..”
姬佳薇说道：“如同我之前向您做出的汇报，秦川的真实能力，绝对比所表现出来的要深厚的多，据我所知，他名下的直属产业就有亨通网络，华龙集团，盛宇船厂，华龙投资...”
“华龙集团本身就有上市资质，盛宇船厂与港城包家和霍家达成合作，发展上也是差不了，华龙投资所进行投资的项目，我也有一些了解，都是在快速的增长..”
“跟这样的人合作，未来的可能性会很多，我觉得投行未来会得到巨大的好处..”
霍尔德轻笑了笑，道：“我承认秦川是一个有能力和潜力的东方商人，但这并不意味着董事会能接受你的解释，在他们看来，相较于利益回报更为在意公司内部是否出现了和外人勾结的事情。”
“所以我不抗拒调查，可要因为这件事导致合作终止，那就是我们的损失！”顾佳薇据理力争道。
这话在霍尔德听来，就是车轱辘画瓢，翻来覆去了。
有些不耐烦的微微一皱眉，道：“我说过了，这是股东的权利，我没办法阻止。”
顾佳薇坚决的说道：“董事长，你有办法的，身为董事长的你，可以动用一票否决权，拒绝他们对亨通网络提出的重新审核。”
霍尔德看着顾佳薇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为了一个项目，为了一个秦川，让我去得罪那些股东？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话就很露骨了..
顾佳薇知道，仅凭这么去说，根本就说不动了。
霍尔德身为四大投行之一的梅林董事长，他的确是不在乎一个项目。
可顾佳薇在乎..
这关乎到秦川对自己的信任，以及她自身的命运，还有心中的窝火和不甘。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董事长，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份量，能够让您为我去做什么，既然这样，那我想跟董事长您对赌一次..”
对赌？
霍尔德下意识的哼笑一声。
跟自己对赌？
说的难听点，有什么资格，能够跟自己对赌？！
然而不等霍尔德说什么，顾佳薇便是说道：“我赌上我整个职业生涯..”
霍尔德微微怔了一下..
顾佳薇看着他，认真又是坚定的说道：“请董事长能够为我行使一票否决权，支持我与亨通网络达成合作，推动亨通进行上市，我保证亨通上市之后的股价不会低于八十美刀，如果做不到，所有的损失，我来承担，可以吗？”
八十美刀？
霍尔德神色震动..
上市价格就突破八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放眼整个纳斯达克，只有少数几个极为有名气的公司，上市的时候做到了这一点，一个来自东方的企业，凭什么？
就算是评估等级达到了最高，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基本上也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是来纳斯达克上市，并不是华夏本土，亨通在华夏有市场，不代表在米国就能得到巨大的推动和影响力。
上市之后，短时间内，股价能突破四十美刀，就已经很不错了。
上市就要突破八十？这怎么可能？！
霍尔德倒是较有兴致的看向顾佳薇，道：“你来承担？你怎么承担？”
顾佳薇非常清楚霍尔德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确切的说，都是知道这就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但她现在就是不得不往里跳，双手暗暗的攥了攥，道：“如果我输了，我会尽我所能，促成梅林和花旗的合作..这点够了吗？”
霍尔德听闻，内心就是在笑。
在他看来，亨通上市股价不可能突破八十美刀，尤其是在米国缩表之后，股市处于一种相对的低迷状态，一个来自东方穷国度的企业，凭着有神秘力量？还是凭着人多？
想要达到这个价格，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相较之下，他更感兴趣顾佳薇提出的条件。
梅林想与花旗达成战略上的合作，但迟迟没有落定，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在顾佳薇的身上。
花旗实权的高管，对顾佳薇很有意思，可以说就是以此为条件，偏偏以顾佳薇的背景，霍尔德不好强势的去做什么，以至于霍尔德对顾佳薇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有利用价值，恨的是她不配合。
怕她将人得罪死，才调去华夏担任总经理，同时就是让她与摩根内斗，好让那位高管以对顾佳薇支持的方式，推动合作上的进展，包括这次对顾佳薇展开调查，就是他点头同意的，就是想让顾佳薇陷入窘境，一方面逼迫顾佳薇倾向于花旗银行，拉资源站队，增加她自身在公司的影响力，一方面也是想让那位高管知道，充当一定的条件，正面推动合作的可能。
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事。
但霍尔德面上可不会这么说，看着顾佳薇，道：“你觉得这样值得？”
顾佳薇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说道：“做不到，我会遵守我的诺言..”
没什么值不值...
已经陷入了绝境，有的就是赌还是不赌。
霍尔德内心笑了，对他来说，这就是毫无损失的对赌。
赢了，花旗方面能有进展。
输了，亨通股价突破八十美刀，这会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合作。
唯一要做的，不过就是支持亨通的合作。
又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稳赚不亏！
霍尔德点了点头，道：“好..我尽力！”
....
距离上通电话三十个小时..
顾佳薇的电话，给秦川打了进来，神采奕奕的道：“搞定了..我带着合约来了春市...”
些许之后..
“你还好吧？”
看着坐在自己办公室，喝着茶水的顾佳薇，秦川狐疑的问了一句。
虽然顾佳薇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脸色的憔悴，是掩藏不住的，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挺好的啊..”
顾佳薇奇怪的看了一眼秦川，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道：“有什么变化吗？”
“你脸色可不怎么好看..”秦川说道。
顾佳薇苦笑了一下，她已经三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飞机上度过，连轴的转，感觉好几天都是没见过黑天，能好才怪了。
不过却是故作轻松的说道：“可能是晕机了吧..”
说着，放下茶杯，拽过自己的包，从里面将合约拿了出来。
秦川接过的同时，随口道：“这次来，怎么没见你那个助理？”
“家里出了些事情，辞职了！”顾佳薇也是随口回应道。
秦川看了她一眼，可是不相信这种话。
已经猜到那个助理，八成是摩根安插的眼线，可想她的处境会是如何，再看她脸色憔悴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为了拿下在这个合作，肯定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可以说，顾佳薇表现的越是满不在乎，秦川就感觉事情越是严重。
虽然没在投行工作过，但公司内部的斗争，又不是不清楚。
尤其是这种外企，挑起的就是内部的狼性竞争，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生态系统，残酷的让人发指，完全就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动辄就是灰飞烟灭。
摩根既然从中作祟，又怎么可能会让顾佳薇轻易得逞。
很可能就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说实话，在某种程度上，秦川都是有点后悔找到顾佳薇了。
可想推动亨通网络在境外上市，有着协议声明跟着，第一站还真是得找到梅林。
只能说..一环扣一环。
“真不行就放弃，能不能达成合作，我们都是朋友，我不是非要跟梅林合作不可，没必要惯着那些人..”秦川说道。
顾佳薇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川一眼，道：“为了这次合作，来来回回我折腾这么多天，费心又费力，就差把整个人赔进去了，现在按照你提出的要求，合约都是在了你手里，你要换合作方？我可不答应！”
秦川看着她，道：“你为了拿下这份合约，压上了什么？”
顾佳薇轻笑一下，道：“我知道出了茬子，你有介怀，但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我可以保证摩根不会影响到亨通上市计划..”
“我有自己的人脉，也有足够的实力，不过辛苦是一定的了，你若是相信我..”
“喏..看看合同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