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芸姚返回木板上坐下，看向对面道：“林贵人，你在这里面多久了？”
多久了？
林贵人眼神空洞的望向大门方向，似乎在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眶微红的笑了笑：“呵呵……多久了？到底多久了？记不得了，应该很久了。”
眼里溢出苦涩，笑声都变得悲凉。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她变得很安静，空气中有悲伤的气息，微微让人压抑。
莫芸姚轻叹一声，“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林贵人猛然抬头，瞪大眸子震惊的望向她。
嘴唇不自觉的颤抖，眼眶热泪顺着面颊滚落，喉咙哽咽道：“你真的相信我？他们都不信，你为何相信我无辜？”
林贵人这一刻看上去特别正常，语气中透露着无尽委屈。
莫芸姚看着她眼睛，平静道：“这几日，你念叨最多的是你妹妹，看得出你很爱她，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小老鼠你都舍不得拍死的人，怎么会害你妹妹？”
这几天她的确很吵，但有时候是自言自语，害对着空气叫妹妹，仿佛妹妹还在世一样。
从零零散散的话中，莫芸姚也得知两人关系很好，她们的母亲早亡，她作为长姐像母亲一样对妹妹嘘寒问暖……
一次，一只小老虎在她脚边，她却笑容温柔的看着，让老鼠去找自己的娘亲。
这些细节中，都透露着她原本的善良。
呵呵……
“你是第一个说信我的人……”林贵人苦笑出声，“我坚持活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出去，将我妹妹的遗骸葬在娘的身边，这是妹妹临死前的遗愿。”
莫芸姚开口道：“等我出去后就帮你。”
林贵人闻言，愣了两息摇头，“你也是自身难保，帮不了我，大祭司朱成是冷血之人。”
莫芸姚：“朱成已经死了，现在是木鹤，只要他不助纣为虐，我救不会有事。”
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木鹤了解不多。
但清楚的一点是，他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还算正直。
就怕原主的名声问题，会让他顺势撒谎来除掉自己。
林贵人将这名字念叨了两遍，“呵呵……是他呀……”
……
夜瑾寒得知大祭司已经在宫中设坛，匆匆赶往宫中。
他在马车中掀开帘子看出去，不断催促陈风加快速度。
“主子，不能再快了，街道上有行人。”
一直都明文规定，大街上不能纵马，马车也只能慢行，若是太快，容易伤到路人。
在出了街道后，马车终于加快速度。
只是没有跑多远，突然又慢慢停下。
陈风掀开帘子道：“主子，堵车了，朝着皇宫去的马车有点多，不如走路的快。”
“那就走路！”夜瑾寒直接下来马车。
马车的确多，走得很慢。
这些马车上都有各府邸的标志。
他加快脚步从这些马车身边走过，神色焦急。
“瑾……三殿下，你也步行吗？”苏灵烟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一身鹅黄色绸缎一尘不染，柔美清纯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夜瑾寒看见是她，眉头舒展，嘴角扬起浅浅笑意，“灵……二王嫂，这么巧？你们慢慢来，我得尽快赶入宫中才行。”
不等她开口便大步往前走。
陈风对她恭敬拱手，“抱歉，主子是担心寒王妃，想去找陛下……”
苏灵烟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不是讨厌那贱人吗？现在竟然担心了。
“三殿下，等等。”她叫住后立马跟了上去。
夜瑾寒疑惑道：“二王嫂有何事？”
苏灵烟神色担忧，柳眉轻蹙道：“你去求陛下没有用的，设坛做法是群臣上奏的结果。”
夜瑾寒：“那就是找皇祖母。”
“不可！”苏灵烟微微慌乱一瞬，很快恢复正色，“陛下知道她不能受刺激，便隐瞒了此事，若是你说了此事，让皇祖母又气着了怎么办？”
“我也相信三弟妹不是什么邪祟，既然不是又担忧什么？不过是走走过场，让群臣放心，你越是阻止，群臣就越觉得这里面蹊跷，反而让人怀疑她就是邪祟……”
这一番话下来，夜瑾寒情绪也渐渐冷静。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强力阻止，定然没会让人更加怀疑。
“谢谢你提醒……”夜瑾寒眸色温柔的看着她，嘴角扬起浅笑，“我就是一时没有想那么多，差点儿让事情更加严重，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意外，我现在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苏灵烟眸中闪过一丝泪花，牵强一笑，“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她说着绅深吸一口气，随后欲言又止的转身大步离去。
在转身哪一刻，嘴角微微上扬，眸中泪花全无。
夜瑾寒看着她“落寞忧伤”的背影，心里微微堵塞，“是本王负了她……”
每一次看见她，心里都会有愧疚感。
一直以来都想着怎么去弥补？可不管做太多，看见那双忧伤的眸子时，都觉得做再多都无法弥补。
陈风无奈得到：“主子，其实寒王妃现在挺好的，连太后都特别喜欢……”
“那是她算计灵烟得来的。”夜瑾寒说着大步往前走，“你看她现在哪里好了？都被关起来了还任性，本王好心送的东西，她却糟践掉！”
说道此事他就很生气。
之前生出的一点点好印象也全部破灭。
皇宫祭台上已经设好祭坛，大祭司木鹤在上面做摆弄需要的东西。
苏丞相站在一边，笑容亲和的看着道：“辛苦大祭司了，这还是你成为大祭司后第一次开坛做法，若是做得好，陛下肯定很高兴。”
木鹤拿出桃木剑摆在桌面上，回应道：“丞相大人放心，保证不会出错，会是你想要的结果，为民除害是功德一件。”
哈哈哈……
苏丞相点头笑了笑：“大祭司是有正义感之人，既然一切准备妥当，那就该带人出来了。”
祭台下方已经站着前来观摩的官员，有的还带家眷。
此刻还未开始，下方的人就已经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开始讨论。
不久后，铁链碰撞的声音传来。
吸引了众人视线。
莫芸姚被锦衣卫带着走来，手上脚腕上都带有粗重铁链，虽模样有些狼狈，神色却是无比淡定。
苏灵烟看着她，暗暗冷笑：终于嚣张不起来了，一会儿就等着桐油浇身，带着镇魂咒被火焚而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