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宇猛然想起,有些东西启笙还不知道,且有些东西一旦说了出来,背后牵扯太多。
他本不想让启笙太早知道,如果可以,他甚至打算一辈子都瞒着他。
可今日不知怎的,一向自制力超强的他竟然因为一个女人,一气之下将这些说了出来。
萧辰宇避开启笙的目光,却刚好看到启笙那伤痕累累的手。
顿时抓了起来,问道。
“你的手怎么了?”
萧辰宇微微皱眉,心中很是心疼,若不是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又怎会让他独自受着伤痕良久?
启笙此时根本没心思去说这些,而是质问萧辰宇。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究竟怎么回事?”
他总觉得自己被人一步步引入一个个圈套之内,可偏偏他还信以为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该经历的。
他想知道真相,他想知道一切,他不想再被人蒙在鼓里。
就如同幼时被启仪哄骗说他母妃累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一般。
直到长大后他才知道,当年母妃之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可这件事不知为何,他倾尽全力也查不出一丝其他线索,纵有万般疑虑,却也只能坐以待毙。
那种后知后觉,无能为力,被人算计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了。
即便启仪将他保护的很好,却也让他在性格纯良上吃了不少亏。
“没什么,你听错了。”
“萧辰宇……是不是你也认为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配知道?”
启笙眼中有着空洞,好似一下子心沉入了谷底,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他?
萧辰宇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启笙却抬了抬手,失魂落魄的说道。
“也对,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本宫累了,想休息了。”
说完便踉踉跄跄的走向了床榻,不知为何,那失落的背影让萧辰宇的心一疼。
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能了解的都是道听途说,他也曾想试着去了解他的一切。
了解再没有他的日子里,启笙经历了什么。
可两人之间都有各自的秘密,谁也不肯开口,将自己伪装的很好。
直到一次的失误,他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无法拉近。
唯一的办法,就是彼此坦诚相待,可天不怕地不怕的萧辰宇第一次犹豫了,害怕了。
他敢毫不犹豫的把命赌出去,却唯独关于启笙,一丝一毫他都不敢轻易去赌。
他那颗强大的心,唯独在关于启笙时,变得小心翼翼,第一次怕输。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再等等好吗?”
萧辰宇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启笙,双臂微微用力,似乎抱紧一些便不会失去。
启笙的身子一滞,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窗户的一角被戳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洞。
伸进来一支细长的竹管,一缕轻烟缓缓吹进了房内。
很快两人便感到头脑昏沉,察觉时为时已晚,只听“噗通”一声。
两人倒在了床上,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半晌后一个黑衣人悄悄地走了进来。
拔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刺向启笙,突然萧辰宇身子一动,快速的挡住了刺客的匕首。
黑衣人大惊,沉声说道。
“你没事?!”
“哼,雕虫小技,也胆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
“可恶!”
刺客低声咒骂,就要逃走。
萧辰宇哪里会给他逃走的机会,连忙上前一伸手抓住刺客的肩膀。
刺客一个转身,手中的匕首朝着萧辰宇的喉咙划去,萧辰宇见状眼睛一眯。
左手迅速的锁住了刺客的一条胳膊,身子向后一倾,躲开匕首后迅速打出一掌。
萧辰宇的速度极快,刺客来不及反应硬生生的挨了一掌,退开数米。
一手捂住胸口,看了一眼萧辰宇眼中满是愤恨,见此刻拉开距离正准备离开。
却突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紧接着便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沁湿了黑色的面罩。
“可恶,你掌上有毒?!想不到堂堂滇国摄政王,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对你这般人,任何手段都算不上卑鄙,说,是何人派你来刺杀本宫?受何人指使?!”
身后的启笙见刺客跪地也起身上前质问道。
刺客冷哼一声,本想咬破毒牙自尽,不想却被萧辰宇先一步捏住下巴。
一个用力,下巴便脱臼了,萧辰宇顺势废了他的手脚,冷冷说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既然是死士,想必知道不少东西。”
刺客的面罩已被摘下,他忍着痛楚,狠狠的盯着萧辰宇,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想从我口中得到东西,还要看摄政王有没有这个本事!”
刺客不太利索的说道,萧辰宇不屑一顾,负手而立。
“你还不配本王出手,这里虽不是滇国,但不代表滇国的刑罚没有用处,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王的刑具硬,来人,带下去!”
萧辰宇低声喝到,刺客被带下去后,启笙松了一口气。
心情却十分沉重,今日这一切是一场戏,也是一场赌。
那日与灵儿分开后他便同萧辰宇吵了一番,一气之下定下赌约。
他本没放在心上,可今天萧辰宇突然告诉他,要他陪他演一场戏。
顺便看清身边人,虽不愿相信,但还是做了。
结果便是令他寒心,可他还是不愿相信。
“放心,本王会亲自盯着,会给你个交代,在启国的皇宫,对启国太子行刺,此人背后的人只怕势力不浅。”
“你也无需担心,交给本王吧。”
萧辰宇以为启笙被吓到了,不禁安慰了几句。
启笙却皱着眉头低着头,思量着别的。
萧辰宇见状摇了摇头,准备让他一个人静静,转身之际,启笙突然说道。
“你早便知道?”
萧辰宇点了点头,启笙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十年前的事……是真是假?”
萧辰宇愣住了,虽说今晚是演戏,但他说的却不全是假的。
萧辰宇沉默半晌,缓缓说道。
“你只需知道,本王对你无半分虚假便好。”
启笙低下了头,小声道。
“可本宫不想再被人蒙在鼓里,当然你若不愿……”
“这簪子不错。”
未等启笙说完,萧辰宇便打断了启笙的话。
启笙看了看手中的桃木簪,攥着桃木簪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似鼓足勇气一般。
看了看天,走到萧辰宇的面前,伸手将桃木簪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的将头偏向一旁道。
“给你的,听说……今日是你生辰,你,你不要就算了。”
“要,怎么不要?娘子亲手做的,胜过千金百宝。”
就在启笙要收回的时候,萧辰宇眼疾手快的拿了过来。
随后又递给了启笙,启笙不解的看向他,只见萧辰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给本王戴上。”
启笙微微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见萧辰宇笑,不掺杂任何,是很纯粹的笑容。
原本就妖孽的容貌,这一笑,让启笙觉得自己被什么吸了进去。
一瞬间竟想让时间停留,他的笑太美了,美到让他觉得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美到让他沦陷。
萧辰宇见启笙失神,缓缓靠近,在启笙的额头落下一吻。
“好看吗?”
这一吻将启笙的思绪拉回,他红着脸想要逃跑,别被萧辰宇揽住腰肢。
萧辰宇再次将桃木簪递给启笙,启笙犹豫片刻,面带羞红,微微踮脚给萧辰宇戴了上去。
桃木簪的颜色不是很深,因为是用鲜桃木做的,未来得及打磨,还略显粗糙和湿润。
可戴在萧辰宇头上,非但没有减少他身上王者风范,反而添了一丝令人看不透的朴素。
这种朴素,如同一个隐居山中的高人一般,所以穿着随意,举手投足间却让人觉得如仙人一般神秘强大。
“好……好了。”
启笙羞涩的收回目光,萧辰宇看向一旁的铜镜很是满意。
这是自母妃死后,第一次有人给他生辰礼物,也是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
他没想到,自己曾经随口一提,无心之言,启笙竟记在了心里。
这让萧辰宇更加坚定,此生定要护他周全。
“要听故事吗?娘子要不要陪为夫出去走走?”
启笙抬起头来看了看萧辰宇,见他眼中满是真诚,点了点头。
谁知一出门,萧辰宇就揽住了启笙的腰,对他说道。
“抱紧了。”
未等启笙反应,便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便离开了地面。
“啊!”
启笙惊呼一声,赶忙抱紧萧辰宇,转眼萧辰宇便运用轻功带着启笙飞跃到了房顶。
轻轻落在房顶上,脚下的瓦片发出微微响声,启笙却死死的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萧辰宇不敢松开。
萧辰宇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好了,已经到了。”
启笙这才缓缓睁开眼,这一看不要紧,见自己竟身处屋顶,恐高的启笙顿时觉得双腿一软。
还好萧辰宇眼疾手快,不然启笙就要摔下去了。
见启笙脸色有些苍白,萧辰宇皱了皱眉。
“你恐高?”
“啊……”
启笙轻声应了一下,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
萧辰宇不禁想笑,不过想想也是。
启笙自幼便与诗书作伴,丝毫不会功夫,模样文弱雅秀,怎会来过屋顶?
只是上都上来了,萧辰宇也打算锻炼锻炼启笙的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