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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毛斌在外头看了半天,离他们躲藏的地方只有一步,只需要在前行一步就能看到人。

危机四伏,一触即发。

“喵。”

小猫慢悠悠地从毛斌面前走过,高耸着背,如临大敌一般地看着他。

毛斌鸡皮疙瘩起来,立刻远离。

“是只猫。”

陈漾:“毛斌你他妈是不是真有毛病?万一遇到的是狗仔私生饭呢?连关个门都不会,假肢都比你的手灵活!”

“……”

里头影后发脾气,毛斌也顾不得这动静急忙进去解释。

听到“咔哒”的关门声,墙后的世界终于松了口气。

牧越向来把握着很好的分寸感,退开距离,“冒犯了。”

“不算冒犯。”和灵看着他,“我没吃亏呀。”

是没吃亏。

这男人身材着实是好。

西装衬衫下掩盖不住的蓬勃生命力,劲瘦紧实的腰腹,抵在她耳畔边的手臂,鼓动着的青色血管。

从那刻拽她进楼梯间的力量,只要他愿,她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小猫。

他真的很能激起女人想上他的欲|望。

要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看着那副渣苏的壳子,眼底只剩下你。

在晨明雾霭散去前,他的全部起伏,由你主宰。

少女桃花眸弯着,即便在黑暗中也亮得像星,星星温顺地朝着他靠近。

牧越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笑意浅淡。

她就没有乖的时候。

两人不急不缓地从楼梯间走出来,衣冠楚楚完全不像做了坏事的模样。

和灵蛮好奇的,她干这混事信手拈来,自是熟练。但牧越这,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做这事儿的。

和灵:“牧总怎么一点儿都不好奇,我这录音该怎么用?”

“应该,用得挺狠。”牧越说。

听他的语气,像是在说逮到机会她就会把人往死里整。

“我是那样的人吗?”和灵拖长尾音,显得无辜。

牧越:“大概会等对方兴风作浪后再用吧。”

和灵确实是这个形式套路,她永远喜欢在人最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她刚才也不是害怕被发现,只是不想错过一出好戏。

“牧总,你这样会给我种错觉。”

“嗯?”

“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牧越动作微顿,视线成了厚重的冷霜,强烈的压迫感直直奔她而来。里面滚动着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和灵不爱细究,不过是句玩笑话,“我这应该算是预先告知您了,到时候您该不会阻拦我吧?”

虽说矛头指着的是毛斌这个经纪人,但陈漾必定会受到牵连,连同de。

牧越没表态,一如往常:“注意分寸。”

分寸?

她从来就没有过分寸。

和灵也挺客气的预告:“希望注意不了分寸的时候,还请牧总多多担待。”

刚才那道冰冷如视线终于褪去,他笑了声,却比起刚才的眼神还要让她费解。

是纵容,还是教训的意味呢。

/

正如那天的预告,在现实上映。

“hel摄影师不是和灵吗?de怎么有人敢找她合作啊?是她打老板的锤不够响,还是她耍大牌没职业道德的消息不够出名?”

“我吐了,de策划多少有点脑血栓。她拍的照片不是有手就行?还是跟之前一样,她又靠着搞男人搞事业了?”

“不是说这大小姐家里有矿吗?在家里当大小姐啊,别出来用垃圾作品来碍我们凡人的眼。”

“……”

祝今安把截图发给和灵,电话问:“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和灵毫无波动地把这些发言看完,还能点评一二,“有手就行的这位说得离谱了些。”

原先的工作室把和灵的人设往富家小姐、美女摄影师打造,她就是本色出演吸粉自然快,这一年作品发布得少,慕名而来的金主爸爸却只多不少,久而久之仇富和对家就来蹦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看不懂门道的,都喜欢在她这儿看热闹。

结合脾气差、爱搞男人的舆论,她在圈内的名声可比菜市场的臭鱼烂虾。

还是腐败半月的那种。

祝今安叮嘱:“你别佛了,记得联系人处理。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开de的会?”

“嗯。陈漾团队卡着成品,说不满意。”

跟艺人合作的作品要顾及两方,不止是金主爸爸,如果艺人团队不满意,成品能不能问世还要打个问号。

现在陈漾那边以“摄影师恶名昭著,合作无法保障自己利益”为由,对作品表示强烈不满。

目前de的拍摄经费已全部投出,宣传片需求在即,走法律途径长战线治标不治本。

露台热浪侵袭着冰冷的皮肤,一层层地将她包裹。

陈默看她的脸色不好,也没敢多问。

“你快点儿!去帮漾漾提行李啊,这么大个人怎么能这么没眼力见儿?”毛斌无语得翻白眼,“这一身花臂纹着好看的是吧?”

陈漾的行程多,这次是下飞机赶过来的,大包小包的行李箱都还堆在保姆车上。因为她想要补妆,但找不到化妆品,让助理把行李箱一个个扛上来。

地下停车库到de这栋楼,有一大段的距离。

和灵粗略地看过,四五个28寸的行李箱,个顶个的重。

搬箱子的是个女生,头发扎成脏辫,穿着背心热裤,从脖颈到腰部包括手臂指尖,每一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充斥着纹身,满身匪气。

时尚圈再抓马的人都有,纹个全身纹身都算不上事儿。

陈默偷偷跟和灵说话:“那位好像是陈漾团队的助理,这纹身,看起来好……好……”

陈默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词。

他是刚毕业的学生,还不算真正踏足这个圈子,这样大胆放浪形骸的装扮,在他家乡是能被人从街头骂到巷尾的。

和灵笑着问:“你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吗?”

陈默第一反应:“她的纹身?”

和灵:“是她的身材。”

比起那奇特的纹身,大家更热衷于讨论女孩的身材。露在外头的手臂和纤细二字无缘,腿部不细长,腰间甚至还能看见一层赘肉。

不是陈漾那种勒出来的。

“我的天啊,她这个身材为什么要穿这套衣服啊?”

“我要是她,我肯定穿宽松的长裤长袖遮得严严实实的,露肥肉好尴尬啊。”

“纹身师难道没告诉她,纹身遮挡不住胖吗?”

“……”

在时尚圈,你的抓马不是原罪。

但,你的胖是。

陈漾带着墨镜,聪明地压低声音,没让外头的非议波及到她身上。她似乎很不满意,踩着高跟鞋离开。然而,人家辛辛苦苦搬上来的行李,还要再搬回车库。

走出校园才发现,人生多的是比学业苟且的事情。

等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女生的情绪似乎也崩溃了,她没去搬行李,站在露台边动也不动。

短短几分钟,语言暴力、排挤、嘲讽,她全经历了个遍。

和灵让陈默去买两杯冰咖啡。

依旧是夏日午间时分,站在高楼的繁华上,似乎能感知季节的只有温度。因为太高,底下究竟是有蝉鸣的夏,还是泛黄的冬,都只剩一层朦胧的影子。

女生看见和灵过来,只是冷冷地看了眼。

“你也想来嘲讽两句?”

“可能,”和灵眨了眨眼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和灵很漂亮,即便拍摄那几天她跟在陈漾身边见过她,可再怎么看,见到她那刻都会让人不自觉惊艳。

她的漂亮,不止是皮相,还有她的修养和气质,一颦一笑皆是自信从容。

李如知道,那是天生被人宠着,娇生惯养才能拥有的东西。

大小姐递给她一个卡通的创口贴。

李如瞬间进入防备状态,“干嘛?”

“手。”

李如才发现,自己手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划开一道口子,她是好心给她的。

“谢谢,但不用了。”

“你好麻烦哦。”和灵把创口贴撕开,强硬地固定住她的动作,直接把创口贴糊上去。

“……”

少女的手很软,很凉,像是冬天手心里莹白的雪。而她身上很脏、额间是汗,她像是在侮辱这片白色。

李如忽然问:“你不会生气和难过吗?”

和灵疑惑:“嗯?”

“网上骂你的舆论很多,陈漾也给你找麻烦,但你好像都不会生气。”

她真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是和灵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似乎谁闲话阻挠都阻止不了她要到达的终点。

“这个呀,”和灵靠着露台,“因为我习惯了。”

“嗯?”

和灵看着她,说:“别人的喜欢和厌恶来去自由,只要我在做我喜欢的事情,保持开心,这就足够了。”

她从来不会用别人的言论来惩罚自己,不了解世俗观念的边界,也不想征服这个好坏与共的世界。

永远热烈地拥抱这个世界的棱角。

于她而言,这就足够。

李如怔然。

她的眼睛太干净了,是无人玷污过的圣洁地,清澈见底的江河湖泊,除了星子再无其他。

也许是云都的六月天太过闷热,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任是谁都会茫然无措。

李如磕磕绊绊,经历过太多诋毁,反而惧怕这样的温柔。

“我做不到……虽然我喜欢我的纹身,也喜欢我的身材,我不喜欢那种干巴巴的审美,他们歧视可能还是因为我的纹身、身材――”

少女轻柔的声线越过燥热的天,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洗涤尽初夏的沸腾。

“很漂亮,你的审美。”

世人枷锁众多,当学不会抛弃别人给的枷锁,自己的身上便成了监牢。

自己奋力撞击着牢笼,却找不到愿意开锁的人,浑浑噩噩同流合污。

她说,“你喜欢的事情,没有错。”

这场在夏日银河倒泻的雨,没有浸润着李如的皮肤,却渗透进她的灵魂。

/

夏日的闷热靠和灵一个人持续不到远方。

“最新情报,”谢子衿给牧越送文件,“你爸那个私生女又被为难了,今天陈漾让她搬从车库搬行李上楼,为了找她几个化妆品,搬了四五个大箱子。”

男人面无表情,低头翻动着文件。

他的棱角锋利,眼眸狭长,连唇都是单薄的形状。但凡他不笑,像是冰山坍塌前的那刻,轰隆作响无处可逃,时时刻刻侵略着人的绝望。

谢子衿认识牧越十几年,哪怕是牧越不看,只要这么一下他就能鸡皮疙瘩。

这男人的狠,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知道你不管她,但是……和灵也在那儿,陈漾的事情也没敲定。”谢子衿也很烦陈漾,“这女人就是故意搞事情吧,你真不去看看?”

牧越把文件放桌上,问:“哪?”

……

牧越来时正巧碰到去而复返的陈漾,电梯不断上升,男人的气场压得吓人,她想说的话全部抛诸脑后。

他们赶上和灵雨的末梢,少女温润的声音将细雨和烈日编织在一块儿,往上看,天空掉落下浪漫的风。

――很漂亮,你的审美。

――你的喜欢的事情,没有错。

谢子衿下意识看向牧越。

和灵是一级的捕猎手,细枝末节的温柔风轻易让人沉溺进风暴眼,卷动、翻滚,再无出路。

陈漾的手机落在包里,半天没等到李如拿下楼,这会儿看见和灵和她说话,脾气更差了。

“动作怎么这么慢?谁付你工资都分不清了?”

牧越眼神淡淡地扫过李如,后者浑身一僵,脚步驻扎进地面,动也不动。

“认识吗?”和灵有所察觉,觉得有趣,“她被陈漾欺负得可惨了,不打算帮吗?”

牧越没说话。

少女唇边含笑,我见犹怜的眸子满是乖巧。

“我等下不知分寸,牧总会拦吗?”

陈漾给她先导片,她就会还她一部漫长的正片电影。

牧越看着她,话轻飘飘的,“跟以前一样。”

和灵有些没听清。

陈漾的火点到达顶峰,用力推搡李如,李如一时不妨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包包里的化妆品散落四处。

李如的伤口裂开了,掌心在渗血。

和灵想往前走,手腕被男人宽厚的掌心拽住,他用的力道不重,是警告的意味。

男人的眼眸沉的像冰,迸发的寒霜如临凛冬。

这神情谢子衿看着就起鸡皮疙瘩,劝:“和灵,那可是陈漾!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那就闹大吧。”

男人依旧禁锢着她的掌心,天然的身高和力量差,少女乖巧地望着他,他微微俯|身和她说话。氛围总感觉是凶猛的野兽和不怕死的猎人。

猎人想驯服野兽,野兽已张爪牙。

她不以为意,笑,“反正也拦不住。”

猎人从桎梏里逃出。

漂亮的少女弯着眉眼,将刚才还在颐指气使的陈漾从李如身边拽起来,相近的体重,在她手里却像个玩偶。

“嘭――”

她骤然放手,陈漾就这么摔倒在地,和刚才李如的姿势一般。

“陈漾姐姐,抱歉呀,”她蹲下|身,笑,“我带你去休息好吗?”

她把陈漾扶起来,刚刚摔过一跤本能地倚靠着她,这样的动作,看起来是和灵在好心扶着陈漾,实际上是陈漾被和灵拖着走。

走向烈日里,最无人的场所。

少女的气场着实让人毛骨悚然,周围没人有所动作。

陈漾笨拙地向牧越求救,“管管她!她是故意推我的!”

谢子衿移开视线,有些无奈地叹气。

牧越要是想管,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刚才,不是和灵从牧越的禁锢逃出的,野兽的爪牙自动为她解开锁链。

抛去剑拔弩张的氛围,他落在她耳畔的声音,很轻。

他说:

“别受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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