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风云散,紫霞残,问道于心责于心(全书终)
血雨整整下了三个月,才停歇。
当云雾散开,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的时候,人们才发现无尽山脉之中多出了一个方圆数十万里的血湖。
在血湖上空悬浮着一块千丈大小的石碑,上书天泣两个沧桑的大字。
至于这血湖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只有当日亲身经历了那场厮杀的人才知道。
因为这座天泣湖的湖水不是来之天上,而是来自整个无尽山脉中妖兽身上。
而刻下天泣二字之人的正是慕云添。
血湖因为死气太重,腥气太浓,即便是靠近其百里之内,都会让人癫狂,陷入癫狂之中。
最终,这座天泣湖成为了紫霞神州的一处禁地,无人敢踏足的禁地。
玉清宫外整整三日之后才恢复了平静,兰瑟看着兰若晴无奈地摇摇头之后,带着十多名老者离开了玉清宫。
商龙对着白小七点点头之后,也带着商府众修士退回了商城。
南域则离去的更早,在当日便在秦门的带领之下离开了青岳山脉,只不过他们没有返回黑暗沼泽,而是前往了天一教和碧落崖。
因为血煞的关系,所以他们要为他解决一切后顾之忧,秦门曾对慕云添说过,南域是他的家,秦门也是这么做的。
东正教与一水阁在永远的留下半数弟子的性命之后,也拜别了青云子,先后返回了宗门之中。
经此一役玉清宫陨落的弟子最多,几乎十之八九的名字都留在了山门外那块新矗立起的石碑之上。
护宫大阵早已经消散,满目疮痍的青岳山脉,仅存的玉清弟子在搬动着一具具尸骨。
玉清宫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青云子脸色苍白的盘坐在地上,梦子参闭目为他查探着伤势。
半晌之后,梦子参收回双手,睁开了双目。
“如何了?”花蕊夫人焦急地问道。
“他伤的不是生机,我无法救他。”梦子参摇头说道。
“李老,不是有起死回生的丹药吗?”花蕊夫人眼泪婆娑地看着李小老说道。
“道伤仙药也不可医。”“青云,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带你回桃花岛。”“花蕊,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与殇儿。”青云子说着看向不远处的殇。
看到这一幕之后,慕云添等人识趣的离开了大殿。
雪步遥修行的山谷之中,那两株参天古树之下,多出了两块石碑以及高高隆起的土丘。
一个葬着的是雪步遥,一个是至善。
对着石碑整整呢喃了两日之后,慕云添才起身离去。
思过崖,鸠蚁独自一人对着偌大的石碑发呆。
“无尘,千年之期还未到,你却先走了。”无尘子,在无尽山脉中与九幽最终同归于尽,化作了天泣湖的一滴湖水,也正是因为无尘子的陨落,彻底激怒了这位邪皇,将无尽山脉中的妖兽屠戮一空,这一点慕云添或许无法做到,但身为灵族的鸠蚁可以,因为大地就是他的家。
淋着血雨,慕云添的身影出现在了云梦峰山下。
云梦峰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看着山下两道熟悉的身影,慕云添微微一怔,迈步走了过去。
“兰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慕云添有些错愕地看着兰若晴问道。
只是说完之后,慕云添便心生一股悔意。
闻声之后,兰若晴目光坚定地看着慕云添,接着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晴妹妹,别理他,我带你去祭拜师傅。”商月幽怨地瞪了慕云添之眼之后,拉起兰若晴便走。
可兰若晴却纹丝未动,仍然看着慕云添。
“既然来了,便一起去祭拜师傅吧。”兰若晴泪雨如花,轻轻点头,与商月拉着手跟在慕云添身后向着山上走去。
云梦峰顶,邹勰的坟前多出了七块碑,正是战死的诸位师兄和翔叔祖。
“小七。”辛丑拖着受伤的身体起身说道。
“辛师兄。”慕云添说着看向贯穿辛丑整个肩胛的巨大伤口。
“可惜,其他师兄弟们都战死了。”“是啊。”商月和兰若晴将一件件贡品取出摆放在了邹勰的石碑前。
“师傅,徒儿回来看您了。”接着广苦和广寒仙子二人的首级出现在了慕云添手中。
紫火腾起,二人的首级被焚为了灰烬,散落在了石碑前。
轸门昔日道场,慕云添和辛丑相对而立,商月询问了一下望南峰的位置之后,便抛给慕云添一个白眼,拉着兰若晴先行一步离开了。
“师兄,轸门……”慕云添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幸存弟子不足二十人,且个个身受重伤。”“师兄有何打算?”“这是师傅和师兄们的心血,我要让他流传下去。”辛丑眼神坚定地说道。
“有师兄在,我也放心了。”“小七,怎么?你要离去?”“留下势必会被俗世缠身,帮我把此物交给宫主。”慕云添说着望向玉清宫深处。
“小七,这也无法挽留你?”“这是我为轸门所能做的,轸门就交给师兄了。”再次放下一个储物戒之后,慕云添没有丝毫留恋一步迈出,离开了云梦峰。
数十年的成长,彼此终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彼此,都选择出了属于自己的路。
远远的,慕云添便看到商月与兰若晴二人坐在竹亭中交谈着什么。
“兰姑娘。”慕云添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我们姐妹二人有话要说,你不许偷听。”商月狠狠地瞪了慕云添一眼说道。
“也好。”慕云添说着望向熟悉的湖泊。
“是该去看看这地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了。”思索着,湖泊分开,慕云添从容走了进去。
“月儿姐姐,我只想留在他身边。”“其实你和他之间的事我都知晓,你为他所付出的相信他也不会忘记。”“我不要他记在心中,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月儿姐姐你可以帮帮我吗?”“放心,你我二人以后便姐妹相称,若他再敢赶你走,我与你一起离开。”“姐姐,可以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一个时辰之后,慕云添从湖中走出,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可惜那滴朱雀精血年代太过久远了,其中的本源之力已经所剩无几了。”“添哥,你过来。”商月冷着脸说道。
“月姐姐。”兰若晴拉着商月的衣角,显然还在担心不被慕云添所接受。
递给兰若晴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商月拉起慕云添向着小桥上走去。
至于到底谈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转身后的商月笑着拉起了兰若晴的手。
“添哥。”兰若晴小声喊道。
“走吧。”一条虚空通道出现在三人面前,最后深深地看了玉清宫一眼之后,慕云添卷起二人踏入了空间通道之中。
青城。
洛陈并未返回,而是被渠祖留在了渠国,成为了新的渠皇。
南皇,诸王,众生肖,四大判官,已经回到了黑暗沼泽,天一教,碧落崖随着李天一和碧血的陨落,再也无人可以阻拦南域的脚步,仅仅半日的时间,两个传承了数千年的门派便永远的成为了历史。
一一拜访了诸位鬼王和生肖之后,慕云添才向着鬼域走去。
紫霞神州随着十多位地仙的陨落,新一轮的洗牌也开始了,无离国,冀国,古鳄国等没有地仙坐镇的国度,陷入了新皇的争夺之中。
对于此,各大门派并未插手,玉清一战,他们都多少伤及了根基,早在回到宫门之后,便昭告天下封山隐世不问红尘。
新朝的更迭比玉清宫外的一战要漫长不少,所造成的伤亡更是超越了玉清一战,成为了一个无法统计的天文数字。
天终有拔开乌云放晴之日,经历了无数大战后的紫霞神州也同样如此。
一年后,风云退散,紫霞神州回归到了祥和之中。
只不过,因大战所造成的伤害却是数千年甚至上万年也无法抚平。
“添哥,你四处寻觅化形草就是为了这头风兽?”商月看着正在渡劫化形的风兽问道。
“我曾答应过他,要助他化形,只不过能否成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风兽化形整整经历了三日之后才结束,随着天劫消散,一个身材修长,披着黑纱,颇为丰满的女子出现在了慕云添面前。
“女的?”慕云添错愕道。
“风儿见过主人。”“风兽,你我之间没有主仆关系,何来主人之说,现在你已经成功化形,我当初的承诺已经做到,你是时候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了。”“我想留在主人身边。”“待你去见过风祖再做决定不迟,还有你将这株桂树交给兰前辈。”慕云添说着将那株桂树交给了风兽。
“主人放心,风儿一定会回来的。”将桂树吞下之后,风兽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添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兰若晴问道。
“回家。”正阳山脉慕家寨多出了一间院落,不大,但却十分温馨,因为这间院落里有两个女主人。
一头长着六只角的怪牛,以及一只馋猫。
还有一个……
番外一 圣主云添
云卷云舒,添彩添墨。
距离紫霞神州浩劫已经过去千年,血煞,阎罗王,慕云添早已经成为神话故事,流传于世人之口。
千年的时间,这块大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国度在更迭,修士在轮回。
仙早已经绝迹,不是生死,而是离去,被一道从天而降是征仙令征了去。
无论愿与不愿,都被那征仙令带上了踏仙桥,永远的离开了紫霞神州。
鸠蚁未能幸免,兰瑟同样如此,商龙亦被带走。
天机楼重现人间,但却不再为人占卜测命,而是处处行善。
玉清宫已经封山千年,可世人却没有遗忘,因为那里曾出现过一场血战,一场一个人改变了整个战局的血战。
无尽山脉,天泣湖,每年都会有人来此祭拜,为天下安定而祭拜,为世间祥而祭拜。
千年改变了大地,换了朝代,换了人心。
但却不曾改变正阳山脉的那处小院。
慕家寨,千年的时间不盛不衰,没有去雄霸争夺天下,依然享受着世外桃源般的宁静。
山间的小院很温馨,看不见男主人,只有两个女主人,以及两头隔三岔五被赶出院落的小兽。
女主人一个名商月,一个名兰若晴,至于两头小兽一头是丑的无法形容的牛,一头是馋的没命的猫。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守候,两位女主人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如昨日一般。
一日,馋猫被赶出的小院,迎面撞上了一个丑陋的男子。
男子作势欲打馋猫,却被身边的女子瞪了一眼,这一眼犹如圣旨一般吓的男子缩缩脖子,赔笑连连。
男子是余或,女子则是他的道侣独念荷。
二人刚欲跨入小院,却有一道白影先他一步进入了院中。丑陋男子有些不悦,因为白影朝着他哈哈大笑,神情无比得意。
酒饮不够,因不舍。
席不愿散,但总得散。
余或和白小七一阵哭一阵笑,追忆过往,展望未来。
消失千年的慕云添出现在了小院中,温情的看看身边的两位女主人,再看看莽黄和馋猫,最后挥挥手将二者送出了千里之外。
云海翻腾,黑暗瞬息遮了天,蔽了日。
对着昔日的好友抱拳一揖,慕云添手提着一个小葫芦,踏空而去。
莽黄在哞,馋猫在喵,赶来的风兽在呼噜……
天空愈发阴沉,狂风开始肆虐,大雨在喷发,天怒在酝酿。
凌空而立的身影坦然面对,望着即将要迎来的天劫,眼中没有丝毫涟漪。
他消失了千年,不曾被征仙令征去,不是躲避,而是亲身经历了种种生离死别和无奈之后,坚定了他的修行目的。
弱者要么被利用,要么被驱使,要么飞蛾扑火。
他不愿生离死别再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要走出一条自己的仙路,独一无二,不为他人所驱使利用的仙路。
千年在金光小葫芦中他参悟异火,参悟墨石林,参悟问心道,参悟小葫芦,参悟天,参悟地。
千年的摸索,他积累实在太浑厚了。
千年的等待,两位女主人等来了他的踏天而行。
道劫已是回忆,心劫?因心早已问道,何来心劫之说。
他千年前便可成仙,可却生生拖延了千年的时间,浑厚的积累,连金光小葫芦也无法遮掩他身上的仙气,他必须登天。
慕云添在走,很慢,似闲散游荡,又似谨慎而行。
天怒终于爆发,风如刀,雨如刺,雷如龙,向他罚来,要将它毁灭天地间。
可他只是从容走过,肆虐了风,炼化了雨,吸收了雷。
天更怒,一把把铡刀出虚空,斩头,斩身,斩四肢。
突然出现的铡刀让天劫中的身影一愣,微微一笑单手掐诀,向着铡刀抓去。
天劫散尽,不是结束,而是它奈何不了这个渡劫之人,所施展手段,尽皆被人吸收,反而成就了对方。
无尽山脉的南端出现了一拱横亘天地的桥,它名踏仙桥。
踏上位列仙班,踏上从此风云化龙,踏上便是仙王,从此成为万千星空,众生之巅的强者。
天泣湖上,慕云添驻足,望着玉清宫所在的方向叹息一声后,不再犹豫,不再不舍,捧着小葫芦落在了踏仙桥上。
身影渐行渐远,仙桥开始虚幻。
……仙界,众生之巅之人开辟之界,因气度而存在,因心闵的存在,因天地不灭而存在。
灵气,是仙界唯一的气息,没有强弱之分,只有浩浩荡荡,无止无尽。
一座仙门前,一个身影已经守候了近千年,爻宫推演从未有过错,可却让他等了千年,他有怨,但他不得不等,只因那部天地间无上心法。
仙门涟漪,一道身影漫步而出,他正是云添,完成了对自己的承诺,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仙路。
千年来唯一一个凭自己之力走出仙门者只有他一人,等候男子眼中闪过阴狠,剑指云添。
男子言简意赅,交出问心道或者死。
慕云添一愣,没想到有人居然知道他身怀问心道,而且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
初入仙界,还未来得及领略仙界风采,却被人堵在了门口,索要问心道,慕云添脾气再好,为人再善,也感觉有些晦气。
瑶光嗡鸣,他亮剑,不退缩。
慕云添亮剑,对面男子微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谁不知道他乃仙界剑宫之主,一生所修全在剑上,有人居然与他比剑,不是自找死路又是什么。
然而慕云添依然出剑,正是太乙三式,男子狂笑,同样以太乙三式迎向慕云添。
太乙三式对太乙三式,一个是创太乙三式之人,一个是将心融入太乙三式之人。
仙门颤栗,剑光满天,身如影,剑如灵。
男子手腕在滴血,自己痴迷一剑,钟情一生,自傲一生的剑插在了他的脚下,他败了,败在了自己所创的剑术之下。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败,更无法接受一个初临仙界之人的强。
一个新人,本因是一个天仙,却让他感觉到了面对圣时才有的压迫之感。
仙的极致,虽还是仙,但在仙界被人尊称为圣。
千年的积累,慕云添成了仙,却是最强仙,谓之仙圣。
慕云添本想取对方性命,可心善不允,他只给了对方一个教训,取走对方的记忆后,信步仙界。
一个新圣从此站在了仙界,一个圣主将成为神话。
番外二 无心无道
仙界无边,却有战火在燃烧,从剑宫宫主记忆中,圣主知晓了一切,知晓了流传在神州大地的那个传言。
仙界早已分崩,一分为二,万年有一战,各曰正统,实则私心作祟。
灵族圣地,圣主踏空而至,一道妙曼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千年前有承诺,将梦子参带回仙界,他完成了承诺,心境更加缥缈,气息更加幽深。
千年的朝夕,梦子参不愿离去,虽已回仙界,但她想留着圣主身边。
群参涌来,迎她登位,她依依不舍,泪做两行,可惜圣主只是淡淡一笑后消失在了灵族之地。
小葫芦中有惋惜声,埋怨声,可惜圣主坚决摇头,他不愿留下对方,他有自己的心结,心虽好,可对方毕竟是灵族,好人很多,难道都要贪婪的留在身边吗?
天有两极,一昼一夜,圣主穿梭虚空出现在了极昼之地。
来此,他只为一物,完成当初所答应之事。
阳草,极地之极,有孽龙族守护。
圣主多番口舌,甚至以物换物,却换来了孽龙族的驱赶,无奈只能出手。
五条化形龙脉咆哮,千年的暗无天地,让他们早有怨言,若非忌惮圣主之威,怕是早已各奔东西。
龙斗龙,还有圣主压阵。
阳草被圣主带离了极阳之地,而载他前行的不再是步伐,而是五条奔腾,欢呼的龙。
龙为车辇,圣主向着边关而去。
边关,战火燃烧之地,没有攻城略地,只有正邪,生死,争名夺利。
数以百万计的仙王境在关外冲杀着,有地仙,有天仙,有仙极之圣。
一位墨袍老者手持竹杖,征战在虚空中,与一名三头六臂,身形千丈男子搏杀,难解难分。
金仙,半步圣,一位只有三指的飘然老者穿梭在战场中,怀中捧着一个瓷瓶,不时点出,有疗伤圣药从瓶中落下受伤之人。
大战已经经历了数百年,死伤者不计其数,可即便如此,双发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仙在战,圣依然在战,不知为何,只为战。
龙啸震天,气息悠长。
由五头龙脉结出的车辇从关内走出,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圣主站在金龙头顶,望着遍地狼烟,眉头深皱,玉清宫外的那场大战虽已过去千年,可每当想起却如昨日。
人活着只为了战斗,只为了名利,只为了胜败吗?圣主自问。
想要找到答案回复自己,却被一浑身缭绕黑气的女子打断。
女子双目无神,浑身是伤,却浑然不顾,只为冲杀。
画卷浮现,女子虽然气息已变,可眉宇间是本性却还在,正是当年云善所托之人,也是他要完成的心愿之一。
问心道虽已连城,可他总感觉没有圆满,因为还有大因果,羁绊着他的心,他知道是什么,必须完成,不然这条路上有心结。
一指点出,圣主封印了女子,左手瑶光,右手三寸潮汐,他杀入了战场。
一,二,三,十,百,千他的心愈发清明,被交织的因果线在退出,在消散。
墨主凝重,他不认识云添,但认识对方手中的瑶光,乃出自他手,更感应道了墨石林的气息,在眼前这个丝毫不亚于自己修为的男子身上。
数千魔颅被圣主串在身后,他登临天际,俯视整个战场。
正邪早已分明,因为他对魔族出手。
仙界出现了一位新圣,如此突兀,没有人想到,就像凭空出现一般。
百万魔族结阵杀向他,圣主燃起熊熊圣火,冲散对方的阵营,焚尽了魔气之人。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圣主不想杀,可不得不杀,不然战火不灭,战鼓不息。
仙界战意高涨,因突然出现的圣主而意气风发,魔界,破釜沉舟,然而圣主太过强悍。
他所过之处,所有对手失神,怔怔出神,心智仿佛沉迷一般。
心界,前所未有的浩瀚,灰影,金身,琉璃尊称霸心界,无人能敌。
亡一千,只是震撼,殇一万,已经震心,死百万,关乎大局。
魔族溃败,急速退走,数万年的经营却因圣主的突然崛起了功亏一篑。
魔界大幕在合拢,仙界群仙在欢呼,在笑,他们再一次战胜了对方,墨主,等九位圣者欲迎云添,却赫然发现,云添冲入了魔界。
魔界大幕就此闭合,带着突然崛起的圣主。
仙界的火已灭,魔界的火却刚刚开始燃烧,圣主置身火海,冲过层层魔族阻碍,向着极夜之地杀去。
再归来已是百年后。
仙界群仙已退去,只留下九位圣人。
他们知晓了一切,魔族未灭,因有人插手,插手之人很是霸道,似来自域外苍穹,似主宰此间意志。
虽胜魔族,却阴云罩心,原来竟是如此造化。
然而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是圣主的态度,很是平静,将三指金仙召至身前。
化神鼎,阴阳还魂草,九色生命花,被封印女子,卷轴……
三指含泪感激。
圣主的心融开,达到了无心无道的境界,气息再次攀升,在席卷天地,在肆虐天地。
天还是天,地还是地,却多了一丝情谊在其中,这片天,这片地有了意志,善意。
他该去完成心中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人而战。
幼年,他父母葬身妖兽之腹,当年他无能为力,可现在不一样,他有这个能力。
圣主在施展大神通,大法术,在斩因果,断虚空,拨时间,创轮回。
他要开辟一片天地,一片只有人类的天地,他要划分一片地,一片属于妖族之地,他要创建一方界,只属于灵族。
人界有灵,却不可生灵,人界有妖,却只是善妖。
气浮气沉,人轮人归。
圣主开界,善恶轮回。
紫霞的祥和,被延续到了仙界,成就了新三界。
一个以人类为主旨的崭新世界出现在了星空之下。
依然是小院,依然简陋,依然是两位女主人,不同的是,男主人回来了,望着小腹渐隆的美妇,他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