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什么意思。
她因为这句玩笑话有点不安,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霖泽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既然决定做这一步,就会做好铺垫。
他低声安抚:“刚刚开玩笑的,过几天要又有工作要忙,所以有些事情要提前交代好。”
宁盏点头,不自觉就带了点埋怨:“嗯……你又要忙起来了。”
“不高兴?”他问。
“没有。”她哪有什么立场不高兴。
温霖泽:“那不问问我去干嘛?”
宁盏顺着他说:“那你是要去干嘛啊?”
“有演出,想去么?”他答。
“真的吗?!”她瞬间打起了精神,还从没见过他演出。
他逗她:“说起来,是不是又想让我去要签名?”
宁盏否认“没有……”
那上次的签名,她也没落到。
这次搞不好又是说说而已。
书房在房间的深处,要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
不知怎的,她就觉得他走得很慢,似是要等上她的步伐。
“嗯,那刚刚的话,认真的吗?”终于到绕正题,他问。
就……故意说的啊……
想看看他会不会不高兴。
结果没有一点预想中的反应。
他果然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是的……刚刚我也是开玩笑的。”
“哪里是一路人呢”她嘟囔。
她想撇清自己和异性的关系,在他面前:“就现在我们舍友间都会开这种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开玩笑的么?”他转头问她。
“嗯……别说是不可能,”她想了想回答他:“就算可能的话,圈子相差那么大,会很有负担。”
宁盏见他神情不对,冲他笑:“干嘛你把这个不现实的问题问得这么严肃。”
“原来你这样想?”他彻底停下脚步。
“嗯……我真的这样想的。”她在暗示他:“我还是觉得做人实实在在的比较好。我比较喜欢实际的生活。”
这下子,前方的路忽然有点看不到头。
“母带好像落在工作室了。”他突然说。
“啊?”宁盏一愣,眼前就是书房了。
“先送你回学校?是不是还要忙期末考?”他转身:“现在就走,等我忙完联系你。”
宁盏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
这什么情况。
“也不是很着急,”她还想多留会。
温霖泽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一会宿舍不就进不去了?嗯?”
***
她这趟大概是被人强行送走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明明是他急匆匆让她过来的啊
哪里不早了,晚饭都没吃到!
陈瑶已经在宿舍了。
听说宁盏走后没多久,何杨师兄就有事要忙,也就没再有时间教陈瑶。
陈瑶看她这么快回来也很是惊讶:“这么快就吃完饭了?我都做好了你回不来的打算。”
“没吃晚饭……”宁盏不大高兴地把包扔在桌上:“再说我哪次出去夜不归宿了?”
“就上次,看你回来那个样我也知道你去哪了。就是没点破。”陈瑶嘿嘿地笑。
在温霖泽家喝多的那次吗?
“不许笑!”宁盏攀上她的胳膊:“你得陪我吃点好的。我今天遇到一堆怪人。”
陈瑶:“哈?”
宁盏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很神奇。而且黎老师突然又向我施压让我好好准备暑假考试,我好慌。”
陈瑶挎着包跟她出去:“没事的,莫慌莫慌。你们不是有俩环节吗,一个现场投票、一个场外观众,到时候我让我七大姑八大姨都给你投。我家亲戚可多了,有家谱的。”
宁盏一听这个就没信心:“就场外我最方。其他参赛选手都是元老,多少有人气。就我无名小卒一个。”
陈瑶不同意:“哪这么说?你明明也很厉害的好不好。我朋友都听说过你……”
宁盏:“……那大概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
陈瑶:“不不不,你已经小有名气了,只是自己谦虚。再说了,我亲戚多!多少能赞助你一些……虽然九牛一毛吧……”
宁盏:“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知足了……”
两个人吃了顿饭,她一头雾水的心情才好一点。
酒足饭饱,陈瑶凑过去怂恿她:“嘿嘿嘿,跟你商量个事。”
宁盏戳了戳碗里的饭,随口回她:“什么?”
陈瑶:“就上次跟你告白的那个吉他手,嘿嘿……帮我们搞到两张票。”
宁盏皱眉:“……瑶瑶,你卖我!”
陈瑶:“你都没问我什么票!”
“什么票也不行!”宁盏拒绝。
既然不喜欢他,就不能给他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瑶:“那其实……他说送我的,所以我就收下了。”
听这话,她就没那么抗拒,原来是她想多了:“……早说送你的啊。那你没必要和我商量的。”
“说是送我,肯定是沾你的光啦。”陈瑶拽着她衣袖哄她:“走吧,走吧,和我一起,好不好嘛!”
宁盏没心情:“有考试呢,真没空。”
“就在兰城!很难得的!”陈瑶晃晃票:“这票和你没关系。他说送我的,你去了也没什么的!他又不知道我和谁去的。再说了,主要是他不欠部里一顿饭呢么。回头我掏腰包请客,把这人情还上。”
宁盏:“那我们可以自己买票啊。”
“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票买不上!慈善演出!众星云集!有bd乐队去不去!去不去!”陈瑶诱惑她。
“不去不去……”提到这个就烦。
她本来小心翼翼去试探,结果那个人一丁点不高兴的反应都没有!
她剩下的路得多难走。
陈瑶:“去嘛去嘛,就当陪我。毕竟他们9月份的演唱会,我们基本拿不到票。”
***
耐不住陈瑶软磨硬泡,宁盏最后还是去了。
那个吉他手还挺有本事,票是内场前排,看得极其清楚。
慈善演出果然大手笔,节目单上全是清一色的正当红。
宁盏大概看了眼,bd乐队的表演排在最后。
说是不在乎,那粉丝的热情还是有一些的。
宁盏和陈瑶落座的时候,便发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吉他手其实有三张票。
两张给了陈瑶,一张留给自己。
他来的很晚,不给她们抽身的机会,成功坐在宁盏的左手边。
慈善演出大概有3个小时的时间。
这三个小时里,她得和这个家伙一起坐着。
但也没有太介意,因为吉他手目前为止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唯一过分的,也郑重其事地道歉。
看在那张情真意切洋洋洒洒地道歉信面子上,她忍了。
前三个小时,他俩坐的恭恭敬敬、井水不犯河水。
除了偶尔,吉他手凑过来给她从算是专业的角度讲解一番。
距离,也算恰到好处。
最后的压轴是bd乐队的节目。
吉他手夸张地鼓掌,兴奋地凑近宁盏:“这是我最喜欢的乐队。”
宁盏不想和他沾上关系,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自己也很喜欢。
没想到,这次他们的歌曲仍是那首催泪神器。
宁盏听完前奏就认出来,这首歌让陈瑶哭得她心都碎了。
她暗暗摸了摸背包。
还好,带了纸巾。
毫不意外,陈瑶在旁边哭得不行。这次她默不作声,却更让人难受。
兴许是前排、兴许是她的表情张力感染了摄像师。
镜头聚焦在她身上,打在公屏。
若是平时,这样被cue到的时刻,她一定会配合地挥挥手或吹个口哨。
这是她上次在西市就想拥有的时刻。
可这次,她却只剩下哭。
宁盏被感染地也有点难受。
她默默递张纸巾过去,也没说话,只是手搭在她肩膀上。
镜头扫过关切注视着陈瑶的吉他手和宁盏。
然后,鼓点错了拍。
速度慢了下来。
台上的人干脆把八分音符打成十六分。
因为舞台经验的丰富,很少有人抓住这点。
气氛依然燃。
只有差点没换上气的suer偷偷记下这笔账。
***
舞台落幕的时候,吉他手很有经验也很绅士地提前出去叫车:“你俩在门口等我啊,别乱跑,听我消息。”
目的地一样,看着哭得差点断气的陈瑶,宁盏点头:“那谢谢你了。”
宁盏拍拍陈瑶的背哄她出去。
陈瑶哭着笑出声:“他们也真是的,哪有人压轴选这种歌的,害我临了哭了一场。这下子,回去眼睛都得肿。”
宁盏跟她开玩笑:“大概是慈善演出需要这种效果。”
“……啊,他们也太能让人共情了。受不了受不了……”陈瑶擦擦眼泪,嘟嘟囔囔:“你不许笑话我,可多人都哭了”。
宁盏点头笑着说:“嗯,就我们瑶瑶运气好,一哭成名,都打到公屏上了。”
“打在公屏上的是我的满腔爱意!”陈瑶擦了擦哭花了的脸:“我上镜的时候丑不丑啊,suer注意到我没?这可是他对我的初印象!”
“不丑,可好看了,”宁盏笑:“哭得梨花带雨像林妹妹一样。”
“你嘲笑我!”陈瑶作势去掐她。
两个人正嘻嘻哈哈地玩闹,忽然有人拍了拍宁盏的肩膀,声音熟悉。
“妹妹,跟我来,有哥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