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眸很黑，在无光的夜色中，那双深眸像极了闪耀的黑曜石，又像是照不进一丝光亮的可怕的深渊，只一眼，就让人生出一种眩晕的感觉。
她心里惊了一下，礼貌地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你把我送到我们学校的东门就行，我记得东门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我可以在那里待到天亮。”
沈晏西眯了眯眼问：“……乔楠，你就这么怕我？”
“我，我不怕你。”她鼓起勇气，手指用力捏紧。
“放心吧！”沈晏西说，“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是你主动的，你虽然喝了酒，但你应该很清楚地知道你自己想做什么。”
乔楠咬着唇角，有些无地自容，耳尖又开始发烫。
她低着头，白嫩的小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耳尖，不至于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沈晏西几不可见地挑眉，凤眸中闪过笑意，她的耳尖又红了？
“你，你能别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乔楠无力地耷拉着小脑袋，因为她发现，无论她怎么解释，沈晏西根本就不相信，“沈先生，我现在就下车，我可以自己回学校。”
她说着，伸手去开车门。
纤细的胳膊猛然一紧，不等乔楠回过神，耳边蓦地响起男人低沉又清冷的嗓音：“我记得你说，你不是乔家的大小姐，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不要你……”
乔楠心尖儿猛地颤了一下，指尖死死地捏紧，所有的软弱瞬间都被暴露在外。
所有的人都不要她，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孩儿不要她，领养她的乔家不要她，就连一向跟她要好的二哥也不要她……还有她的亲生父母，从她一出生就把她抛弃了。
那天晚上沈宸宇还说，像乔楠这种女人，就算是给我玩玩儿，我也瞧不上！
顿了顿，沈晏西又继续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待在我身边，这样一来，就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看你，不管是乔家的人，还是其他人。而我，刚好需要一个女朋友来应付家里人，你长得不算差，勉强让我满意。”
沈晏西的话，就像是一块浮木，让即将沉到湖底的乔楠看到一丝希望。她比谁都要清楚，只要她能愿意站到沈晏西身边，就再也没有人敢诟病她的身份。
乔楠眼皮微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见她一直不作声，沈晏西也不着急，只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
“不！我已经想清楚了。”乔楠眼神坚定，“我愿意。”
她死死地攥紧指尖，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愿意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沈晏西：“不后悔？”
乔楠郑重其事地点头说：“嗯，不后悔！”以后就算是再糟糕，也不会像今天晚上这样，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她，她最在意的人全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跟今天晚上比起来，之前被沈宸宇当众拒绝，好像又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她这样想着，眼眶又红了。
沈晏西：“林钊，回白云深处。”
林钊微怔，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语气好像带了情绪：“好的，晏西哥。”
饶是乔楠再没有见识，她也知道白云深处的房价，海城最贵的别墅楼盘之一，去年就已经飙到了每平米十五万，一整套算下来几乎过亿了。
乔楠低着头没有作声，已经做出选择，她就再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你暂时住在这里，我平日里工作很忙，不会经常来找你，但我希望我每一次过来，你都能在。”沈晏西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语调漫不经心。
乔楠轻轻“嗯”了一声说：“那我现在去房间洗漱。”
浴室里，热气形成了水雾，缓缓弥漫开，乔楠在落地镜里看到了自己年轻又妙曼的身体，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她在沈晏西面前唯一的资本。
他图她漂亮的身体，他看她的眼神骗不了她。
乔楠从浴室里走出来，没有穿衣服，仅裹了一条宽大的浴巾在身上。她一抬眼，就看到沈晏西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又肆意，而她，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浑身上下紧紧地绷住，屈辱，无助，痛苦，绝望……无数的负面情绪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朝她涌过去，她几乎要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