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墙靠着的桌子上堆积着许多杂物。
陆相思靠近,脚下踩到一个东西。
她低头。
是一个纸团。
她下意识看向梁裕白。
他走了过来,骨感修长的手拿过那张纸团,摊开。
摊开的纸张上有着明显的褶皱,并不清朗的光线照出里面画着的地图,每个线索的藏身点都被圈出。
进度条瞬间拉到百分之五十。
一切变得轻松许多。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他又不得不做。
他不能悄无声息地带走她,也无法将她藏于暗夜。
她不属于黑暗。
所以他才会渴望她。
之后的进展极快,线索虽多,但是提示简单清楚,稍有难度的,梁裕白也轻松解开。进度条到了最后的百分之九十九。
出去的数字密码已经解开,困着他们的铁笼却不是指纹锁,而是感应门。
陆相思四下逡巡,“我们漏了什么吗?”
他摇头。
所有的提示都解开。
他们什么也没漏。
陆相思问:“可这门是感应门,说明我们还要找一样东西。”
是遥控器。
梁裕白抬头,“那里。”
陆相思顺着他的话视线看了过去。
铁笼最上方的折角处,有个置物架,置物架里面放了个遥控器。
她目测了下距离,怔住:“这也太高了吧?”
梁裕白试图拉桌子,却发现桌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不仅是桌子,这间密室里大部分的摆设都是固定死的。甚至连椅子都没有。
怪不得刚才有个学生想要来这个难度的密室被店家拒绝了。
这至少得两个人玩。
因为只有两个人才能拿到遥控器。
而拿到遥控器。
需要的是一人托举着另一人。
陆相思明显也猜到了,她走到他面前,表情微妙,“这个高度,好像得你抱着我,我才能拿到遥控器。”
她说完,惴惴不安地。
她以为他会拒绝。
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可她不知道的是。
除了让他放弃她,他会百般顺从,毫无原则的答应她每一个请求。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嗓音阴沉,“拿到了和我说。”
话音落下,他掌心用力,把她整个人腾空抱起。她的脸,下巴,脖颈,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
是被衣服紧勒着的胸。
他不敢再动。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去会做出什么事来。
“哥哥,”从头你中暑。”
陆相思眼神放空,不知道盯着哪里,声音闷闷的:“那也只能今天不军训,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梦:“谁让你不开证明的?”
陆相思转过头,“你别和我说话,我现在非常后悔。”
她这么颓废,江梦反倒笑了。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
陆相思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回到太阳下晒。
第一天结束,陆相思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没看来电信息,有气无力的:“喂。”
“是我。”
声音冷得像冰,在她的耳边给她降温。
陆相思坐起身,“裕白哥。”
梁裕白:“你有看到车钥匙吗?”
她莫名:“车钥匙?”
梁裕白言简意赅:“昨晚密室,好像放在那只袋子里忘拿了。”
陆相思爬下床,她翻了翻袋子。
果不其然,从里面翻出一串银灰色的车钥匙。
她说:“在这里,你现在就要吗?”
“没,”梁裕白说,“过几天我来找你。”
电话挂断。
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往上扬。
他的无心之举,让他们又有了一次见面的机会。
江梦洗完澡,催她:“去洗澡。”
陆相思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进洗手间。洗漱好再出来,宿舍已经熄灯了,其他三人却聊的热火朝天的。
“江梦,你男朋友哪个学校的?”
“就咱们隔壁,南大的。”
“南大在这边好像都是金融和计算机专业的吧,你男朋友学的什么?”
“金融。”
陆相思恍惚地记起,梁裕白也是学的金融。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下一秒,这个名字就被提及。
“南大商学院的梁裕白你们知道吗?”王思琪说,“他是我们学校出来的,去年的高考状元,成绩好家世好,最关键的是长相,要怎么形容呢……”
“长得很丑?”
“呸,”王思琪冷哼,“我没见过比他更帅的男的了。”
江梦不以为意,“能有多帅,再帅能有我男朋友帅?”
陆相思想了想。
她在心里给了个否定答案。
王思琪还想和她争辩。
房悦出声:“熄灯了,别吵我睡觉。”
二人顿时噤声。
陆相思上床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隔天,是被哨声吵醒的。
陆相思手忙脚乱地跑去集合,太阳焦灼,把她晒得意识都有些不清明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梁裕白出现在这里。
汗水沿着额角往下,在她的睫毛停留。
她用力地眨眼。
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
梁裕白就站在操场门口。
他身边站了几个人,但她只能看到他。
可他是那样的耀眼。
只是静默无声地站在那里,连一个眼神都没分旁人一眼,便吸引了无数,或直白或胆怯的目光。
陆相思想起昨晚王思琪的话。
要怎么形容呢?
她想起年少时她临摹的一首诗。
“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
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她也是洛阳城中的一人。
他眉眼冷淡薄情,高高在上,但那又怎样呢?
世人爱神和神爱世人,截然相反的感情。
前者仰望,后者睥睨。
她也只是泯泯众生中的一位。
他有耀眼光芒。
而她只能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