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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温景州被侍卫严密的护在中间,而方才还与他并肩慢行的女子已被人以刀挟持在离他三米之外。

他眉宇微凝,气息愈沉,已抬了手要命人将人解救回来,然当看到那蒙面男子腰间明晃晃挂着那东西时,瞬息便又改了主意。

“快放开那位姑娘,你万万不可冲动,想要什么做什么尽可告诉我,只要你放了她,我定会想尽办法满足你!”

南榕所有的感官此刻都集中在挨贴着脖颈,散发着森森寒意,冰冷坚硬的利刃之上。无穷无尽的黑暗令她被死亡威逼的恐惧加倍的蔓延泛滥,而那温公子真挚的劝导声也并不能令她心安,

她被人自身后勒着脖子只能被迫着仰着头,只能紧紧抓着导盲棍来支撑有些发软失了着力点的双腿。

她头上的帷帽被粗鲁的摘掉,无神的双目无焦距的望着前方,纵心中狂跳血液逆流,甚至身子都难以抑制的发抖,她也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只有冷静才有可能觅到生机。

她不知这人劫持她的目的,是单纯的以杀人为乐,还是挟她做质来满足什么,也不知刚走不久的官府会不会回来,更不知对面的温公子能不能,有没有把握能救她,她只知道她不能将希望寄望在别人身上。

南榕气息急促的深吸口气,失了血色的唇紧抿着,微颤的右手缓慢而坚定的握住了导盲棍的顶端时,便听得身后明显压着嗓子的男人哼笑了声,

“原来鼎鼎大名的温--”

“废话无需多言,既你认得我尽直言便是,莫要伤及无辜。”

温景州语气微急但声线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挥,本来空寂的废宅院里便蓦地出现数名手持弓箭的紧衣侍卫,且都拉满了弦,箭尖直指院中蒙着面的男子方向。

“南--你不要怕,既是因我而起,我定会保你周全。”

“呵,倒是好一对痴情男女。想要她平安无事,就叫这些人都退下,只你自己留下。”

温景州对男子的嗤讽置若未闻,于他所求也未有不可,立时便摆了手:“我留下可以,先放人。”

话落人便已向前走去。

“站住!”

“唔-”

南榕还未庆幸寒锋利刃离开,便被颈间骤然收紧的窒息逼得闷哼了声,苍白的面色瞬息染上胭红。

温景州眼中一寒,应声停下,语气平静却无端令人不寒而栗:“我已应你所求着人退下,你若真敢伤了她,不论你有何因由所在,我都必让你百倍偿之。”

男子嗤笑了声,瞥了眼看似已无人在的空旷废院,手中钳制的动作虽松了两分,却丝毫不惧他:“你既能想得出这种法子诱我上钩,必是已查到什么,想要这个女子平安,就拿出你的诚意吧。”

然当他话落欲箍着人疾步朝后退撤离时,便忽觉握着刀的手如被炸伤一般先麻后痛,整条手臂乃至于半个身子也瞬息没了力气,闪着寒光的匕首更是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尚还处在震惊之中,甚至连垂头去看的动作都未来得及做,另一条扼住扼住女子颈上的手便紧跟着一麻一痛瞬间失力。

南榕来不及将电击器藏回导盲棍里便趁他倒下忙朝着前方跑,却因根本不熟悉此地环境,慌不择路之下又被从后绊了脚,紧接着便觉脚踝一紧,身子霎时便栽了下去。

然一阵不甚迅疾带着沉静冷香的气息忽然而至,下一瞬便腰间一紧,被拖拽的腿一重,后又一轻,伴随着脑中眩晕,待她再回过神呼吸尚还急促时,才发现自己已靠在一个在此刻来说极为熟悉的胸膛上。

温景州单手抱着人,转身时长腿聚力砰的声踢在将身子前倾,还欲抓人的男子头侧,而后不再管他,抱着人的手微一用力,便将人横托在怀双手抱起往回走。

静邃清冷的眸垂下看向如受惊的小鹿般睁着泛着湿意犹显水润,却无神的双眼贴靠在胸前一动不动的女子,终也只是将人抱紧了些。

直到二人回到车上,怀中的身子仍是绷得紧紧的,似是再用力些便能崩断了般。温景州稍一沉吟便未将人放下,就这般环放在腿上一下一下带着安抚意味,轻拍她的背。

本就刻意温和的嗓音在此刻密闭的车厢内,愈显低柔了两分:“无事了,那人已被府中随从拿下移送官府,他再不能伤你。”

感觉怀中轻细的气息微不可查的凝了瞬,他的手顿了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轻拍安抚。只再开口时,语气里明显带着歉意:“此次出门本是请你帮忙,不想竟还让你受了我的连累受惊害怕,我已命人先行回去请大夫为你开了安神汤,待回去你用了便好生睡下。”

而后又语带欣赏赞叹道:“不想南木姑娘如此处变不惊,竟先一步将那歹人制服自救脱身,实是令人欣叹,亦令我汗颜惭愧。”

温润清雅的嗓音落后,静静轻燃着松香的车厢内安静了几息后,随着一道轻闷的嗒声响起,紧接着又响起一阵衣物摩擦与脚步落地的走动声。

南榕拒绝了他的搀扶自己摸索着厢壁坐下,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几下缓缓闭上,深吸口气后复又睁开,却只是怔怔又茫然的看着黑暗的虚空,好一会儿才语音微疲道:“意外之事非人力可控,只是遗憾,白跑了一趟。”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与唇色,氤氲着水汽却被极力克制着盈盈颤动的双眸,紧紧握着方才大显神异的银色细棍的双手,凌乱了的波云卷发零星伏在脸侧前襟,整个人都透着股强撑着的脆弱,

许是因着她的目中少了那抹明亮的神采,配着眼下柔弱得不堪一击的情状,又多了股引人瞩目的怜惜,与比之楚楚可怜更胜一筹的欲碎之感,只让人见之心生不忍,忍不住便想要小心翼翼的呵护她,保护她。

温景州深静的眸微动了下,修长的指自腰间取下一物,长臂一伸举到她看不到的眼前微微一晃,清脆悦耳的薄玉碰撞声,便霎时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怎会是白跑一趟,方才那人便是盗我玉铃者,还要多亏南木姑娘机敏出其不意使他失了凶性,才让我趁机取回。这一回,我欠了姑娘一个大人情。”

南榕微微抬眼,在黑暗中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冰凉的手僵迟的松开视若救命稻草的导盲棍,缓缓抬起,接住了那对被人主动放入手中的玉铃铛。

她收回手,另一手将导盲棍横放在腿上,轻轻覆上去摩挲了片刻,虽看不见,但她仍像正常人一样微垂了头,目中无焦的看着它。

而后小心举起来在耳边摇动了下,在听到两串一模一样的响铃声后,不由轻轻舒了口气,苍白的唇亦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南榕抬起头,伸出手将玉铃铛递出去,确定的点点头:“声音是一样的,恭喜温公子心爱之物失而复得。”

冰凉的手心被一抹温热点水一碰,手中一轻她便收回手,再次对着黑暗微微颌首,便微合了眼不再言语。

温景州看她不欲再谈的模样便将欲开口的话收回,那所谓心爱之物也未得他一瞥,便被信手放入车内一空格中。

*

直到回到已经熟悉,对她来说相对算有归属感的房间内,拒绝了安神汤与人留下陪伴的提议,待确定屋内只有自己后,南榕终于卸了力缓缓倒在床上,慢慢侧过身环抱着自己,她大大的睁着眼,哪怕此刻天光大亮,而她眼前仍是无止境的黑暗,

直到这一刻,她才放任自己暂时软弱,方才被匕刃抵着脖子,被人扼住喉咙的无助与恐惧,在看不见光亮的黑暗中不受控制的被无限放大,回放,

她的身子愈团愈紧,紧得不停的发抖,她无意识屏息到直至缺氧窒息才要呼吸,却刚一张口牙齿便控制不住的打颤,

南榕猛地将头埋在泛着日光花香的软枕里张唇狠狠咬住,但那绷紧到极致的急重喘息声却无法隐藏,她只能用力睁着眼,不停告诉自己要将心神自黑暗的尽头收回,与方才那一场不断重现濒临死亡的恐惧中切断联想,要放松,再放松,

如是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终于不再打颤,急而重的喘息在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后终于平复下来,她翻过身手臂酸软的支起身子坐起来,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半数倾泄在一侧肩臂胸前,

屋内静悄悄的,外面也静悄悄的,未盖被子的身体也感受到初春的凉意阵阵发寒,她睁着眼茫然四顾,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所有一切恐惧与消极都潜藏在黑暗之中。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能有一束光照亮她,包围她,安慰她,保护她。可不论她多么用力的渴望,多么执着的睁着眼,黑暗依然不曾放过她。

喉间猛地酸堵,眼眶瞬间湿润,孤独,不安,恐惧,害怕,无措,这些负面的情绪凶猛袭来险些要压垮了她。

南榕忽地微仰起头深吸口气,将濒临崩溃的情绪重新压下,她不敢低头,似在与什么较劲一般挺直了颈背,冰凉的右手掀开左手衣袖,一下便按住了智能手表上的开机键,熟悉而悦耳的开机声响起时,如同一阵暖风为她驱散了寒意,将她包围,让她心有所依。

“小智你在吗?”

可没等里面传来单机回复,刚刚开启的手表短促的响了声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小智--”

南榕怔怔地望着黑暗,喃喃了声,明明它只是一个被提前设定好的,没有感情的机器,可当意识到它再不能给予她回应后,隐忍多时的泪水再忍不住终于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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