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329纺织工坊

林王氏听着她面前的管事向她汇报事情。

林夕念念不忘的棉纺织业,林家虽然表面上兴趣不大,实际上他们一直在积极的寻找场地和建立生丝和棉花产地的地址。

昌江县地处海南岛的西南边缘处,县城处于五指山脉的西北侧,阳光充足,干湿季节明显。

每年3—10月为雨季,10月至翌年3月为旱季。这里在人们的印象中属于穷乡僻壤而且县城不远处有条河流流大海。

这里就是林家选择的建立丝绸纺织厂的地方,这里地处偏僻,周围都是黎族的人的山寨。交通闭塞,来往全依赖海路,而且这里不处于海上商路之上的补给港口。

非常符合林家的有充足水量的河流,丰富山地和平原来种植桑树和棉花。可以生产大量的生丝和棉花产量而且地形隐蔽,没有大的势力。

林家作为海南的地头蛇,很轻易的和昌化县的县令勾结在一起。

林家派出管事,由昌化县县令出面把县内的士绅大户和地主们请到了酒楼共同商议开发昌化的事宜。

虽然借的是九楼的地儿,但是桌上的菜肴却是林家带来的厨子亲自烹制的。

即有着从海湾捕捉到的海鲜,也有猎户打到的山珍,上林家带来的厨子的高潮品,可说这些菜品是色香俱佳,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酒楼的伙计们在林家管事带来的厨娘的指挥下利索的上着菜肴。

在桌子旁的那些乡绅地主虽然家财不富,但是必定地处偏僻,都是昌化县的土财主,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排场。

他们坐在桌旁喝着茶水,看着这些摆成各种图案的菜肴,两眼亦是放光。

特别有些吝啬的财主,更是对着菜肴吞咽着口水。这县令请客,还请吃的菜品看着摆盘儿和闻着香味儿就是名厨出品,确实是百年难遇,令到大家都很是满意。只是不知道这高端的宴会,会让县令提出什么让自己为难的事情。

“这般靡费,是江南来的县令。却不知道这一顿美味的菜肴,又得浪费多少民脂民膏。”

在这酒楼中坐了6桌子,每桌六财主,在他们当中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大家循声望去,为县令,县丞和贵客预留了三个位置的为首一桌的三个人中一位浑身散着书卷气的员外。

他年约五旬,一张刚正不阿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胡子修剪得很整齐漂亮。

说话者皮肤较为白皙,只是此时脸上却显现着一丝怒容。但是这个形象在这帮土财主之中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特别是这个人腰间的牙牌,配放在桌面上的在饭桌上配着的折扇和提子无不证明他曾经读过书或者功名在身。

都是乡本土的昌化又没有多少有钱人,大家哪有不认识的,却都知道这人就是昌化县最大的土财主蒲善。

蒲家虽然为地主,但却算得上是诗书传家现在做真正的土地主还是有所不同的。

蒲善的爷爷是万历初年的进士,家族的文韵昌盛,算得上是昌化县城最强盛的家族。

由于蒲家谨尊先人的告诫,平日乐善好施,遇到灾年更是主动于城外设棚赈济灾民,声名很不错。

特别是蒲家还现在还有一位知线在任,算是在官场上也有门路,经常带领大家回驳回一些县令不合理的要求,以致他已隐隐成为了乡绅的领头人。

现在,听着蒲善如此指责这桌酒席,他们一时只能苦笑。

哪一位大老爷不是如此挥霍的?只能怪蒲善这人太过于刚正,眼睛是容不得半粒沙子。

这顿饭菜能值几个钱?我说是走公账就是走私账。县令私人掏腰包也是拿得起的。

在他右边儿坐着的陈有才算是和县令关系比较好的乡绅,知道今天宴请的贵客是谁。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财主,其子亦不过是一个补缺的举人,根本无法跟蒲善这种家族相提并论呢。

只是他现在腰板也硬了起来,他儿子又跟林长圭有同科之谊我和他一起上京赶考,虽然名落孙山。但是林常规劝他的儿子陈亮祖倒立不去。补缺由于今年广西这边动荡不安,所以很快便给了一个广西的县令,现在已经上任了。

凭借同科中举他们家就和这样就跟林家搭上了关系。

如今听到这些话,不管是出于情义还是利益,他都要竭力护。他刚要开口就看就听见一个徐娘半老的声音答道。

“这位大爷,这张酒席不是入公账的,而是我家主人宴请诸位乡是来商量一些事情。”

“这场酒席不入公账,你能保证?”蒲善亦是针锋相对。

这时正在上菜的店小二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哎呀,胡老爷,你不要误会这件这次宴席虽然是由县尊大人出面召集。

但真正请客的是林家的管事。这场酒席无论包用酒楼还是这菜肴的。费用都是由林家的管事给付了,这跟府衙的公款无关。”

这桌面儿上的声音早已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都在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听到了火机的这番话后,周围的这些土地主没有拍掌叫好的意思,更多的却还是出于好奇,不明白林家为何会支付这场酒席的钱。

林家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家主最近刚刚被封了为伯爵。原来也是海南岛上的军户。

现在可以说是新贵人家了,这等显赫人家找他们有何事。

“这刚刚出新鲜出炉的勋贵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扩充势力,也是最是图利。恐怕这场酒宴也是一场鸿门宴了。

蒲善却是脸色不改,将矛头又指向这次酒席的动机上来了。

听着蒲善的话,大家已是苦笑。蒲家虽然乐山好吃,但是蒲善这个人却有着浑身都是文人的臭毛病。

不过蒲善的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却说中了大家的心事。

没有什么事县令凭什么会无缘无故宴请他们?特别是这位他们这地方的知县。大多数都为举人官,进士官只有一任,还是因为得罪人被贬到这里来的。这些县令来的事情就是搂钱,至于当地老百姓的死活他才不管。

如今面对如此美味佳肴和迟迟未到的县尊,说是没有什么图谋,他们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正在气氛处于尴尬的时候,听见楼梯声响众人转头看见苟县令和刘县丞陪着一位陌生人走上楼来。

当即大家站起来,纷纷朝着并没有穿着。潮服,而是一身便装的县令大人见礼。

“草民参见县尊大人。”

“学生拜见老父母。”

毕竟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乡绅,甚至有几个人还是秀才的功名。如今一并给父母官作揖,但在这个场合没有人会选择跪拜。

县令没有托大,朝着大家拱手,温和地笑道:“抱歉啦,本官方才处理一些琐事,来迟还请诸位莫怪。”

大堂中之人连忙还礼口称不敢。

几人来到预留的位置跟着落座后,县令便是端起酒杯,起身道:“各位都是县中贤达,能够前来参加本官的宴会,本官甚是欢喜。”

众人都纷纷起身,跟着县令隔空虚碰杯子,然后饮下了这一杯酒。

县令敬完这杯酒之后便开席和同桌的人不时交谈几句却是不着急说事儿。

仿佛召集这次宴会就是请朋友前来叙旧。

县令跟着同桌的几位土财主闲聊,不主动挑明酒席的意图,其他人一时不好主动询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苟县令才向周围的人介绍了他陪同前来的这位林家管事的姓名。

“诸位乡贤,我身旁坐着这位是林府的大管事。姓张,名昭此次前来是同大家商议一些事情。”

张昭站起来向大家拱手道:“我林家看中了此地的水风水。有高人算过在此处办一个棉布织造工坊,可以给此地带来大发展还能给诸位带来财源。”

张昭的这句话刚落,只见伙计给每桌上来了一盘米糕。中间还能上面还能看见墨绿色的酱油。

张昭看到这盘儿吃食略感意外,因为这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是经过他审定的,根本没有这道。

严格而言,这米糕并不算是菜,而是一道主食。就是真以此物为主食,也不是现在上的。

他冲着伙计疑惑的问道:“我记得这宴会上并没有这一道菜,你怎么会端上来?”

旁边的苟县令闻言便是哈哈大笑。

他笑了一会儿然后对张钊介绍的便是唯一笑着介绍道:“张管是莫怪,这是我们昌化县的一个风俗。这道有名的进士米糕。”

张昭是心思通透之人,来之前早已经把此地的风俗和人情了解清楚,昌化县到目前为止只出了一位进士。

听到这话,若有所悟的望向一直板着脸的蒲善。这是蒲善的脸上分明写着一丝的得意劲儿。

这进士米糕确实是跟蒲善的祖父蒲矩有关。话说蒲斌出身于贫寒之家,蹉跎了30余载,仍旧只是一个穷酸秀才。

在屡次落榜后,早已落的家徒四壁。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娘家家不断的接济,早已经衣食无着了。

居然有妻子娘家的接济,但是读书是一个耗钱的事情到最后竟然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凑足前往广州府参加乡试的盘缠了。

一位卖米糕的的寡居的老邻居怜惜与他,不仅把每日卖剩下的米糕送给他家,还掏出积蓄资助他前往广州参加乡试。

也就是那一年的乡试,蒲矩中得了举人,而后赴京参加会试,又中得了进士。

有不少的好事之人把这种小吃称为进士糕,并受到文人追捧。从而成城中每到文人聚会必点的一道菜肴。

张昭听闻此言,连忙躬身向蒲善赔礼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小题大做了。失礼了,我得好好尝尝才行啊。”

然后便抄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中,发现油香扑鼻,确实比一般的米糕更可口。

“哈哈,味道如何呀?”苟县令期待的问道。

“入口香滑,油而不腻,不愧是进士米糕!”

张昭作为林海平的得力手下经常出入各种宴席,便是点头称赞。

然后他望着满脸得意劲儿的蒲善,又是客套地问道:“不知那位老夫人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呀?”

苟知县顿时一愣,虽然他从来到这里便听说过这个传说,但突然间发现他还真不清楚那个老妇人的情况,便求助地望向了蒲善。

蒲善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不变,却是寡淡的说道:“那老妇人膝下无儿无女,在家乡的奉养天年也是对得住这份恩情了,至于姓字名谁,这根本就不重要。”

张昭其实就是随口一问,想借这个事情拉近一下他和蒲善的关系。

但听到这个答案,顿时却是愣住了。这件事对于一些事不关己的外人的确不重要,所以关注点会放在蒲矩中进士的事情上不去关注那个好心的老妇人姓甚名谁。

只是蒲善作为蒲矩的孙子对这位大恩人竟然是如此的态度,当真是让他都替那位好心老妇人感到心寒。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林家,那这位老妇人生前一定会得到奉养。而百年之后一定会进林家的祠堂,并受子孙后代的供奉,并且将她的姓名流传下去。

在这一刻,张昭甚至都有将米糕吐掉的冲动。不过,他不是没有半点城府之人。且不说今天宴请这帮土财主,其实是有事需要他们帮忙。

就是坐在蒲善旁边的傅雷冷哼了一声,表示了一声不满。

傅家是蒲矩考上进士前的妻子的娘家,也就是故事中资助不断接机普及的那家人。

因为蒲矩中进士之后以妻子无出为由休妻了,所以傅家和蒲家就成了仇家?

毕竟,蒲家乐善好施之名由来已久,更是书香之家所以傅家也拿蒲家毫无办法,只能时不时的找点儿小别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昭先是不动声色地调整一下情绪,然后装模作样地抓起筷子。

但筷子伸向中间的菜肴,却是轻叹一声,把筷子缩了回来。

同桌的陈有才开口询问道:“张昭先生。你何故叹气?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哎。虽然纺织工坊已经选好了地皮,马上就要建立起来,我是为了棉花的事犯愁呢。我真怕耽误了主家交给我的事情。”

张昭迎着大家关切的目光,又是深叹着一口气。整个餐厅都关注的这张桌都静静地听着张昭说话。

“哎,这个事儿好办呐,咱们泉州这地方虽然物产不丰富,但对于棉花来说还是有不少的,我明天就帮你弄棉花去。”

陈有才听到是这事儿就打下保票。“

呃,你能弄多少?”

“多了弄不来,不过弄个千八百担的还是问题不大。”

“这作坊建好后,这棉花成了最大的问题。我今年可以从山里收购棉花。只需要几千十变购了,可是明年纺织工坊完全建成,每年需要几万石的棉花?这得上哪里找去呀?”

“几万时,这我可弄不出来,不过要是搜遍整个海南岛的话,没准儿能凑出来其中的一半儿1万多。”陈有才讪讪的说道。

其他人都是一惊。虽然知道纺织作坊但开起来会需要大量的棉花,但却是没有想到这作坊的需求量会这么巨大,当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张昭突然站起来,朝着花厅的众人拱手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在此代表林家向大家求助。谁能帮助我们解决明年数万担的棉花比另有重酬!”

大家听着这数额,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这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大商机,但大多数人却是摇头。

因为单是本钱就够他们头疼的了,更何况一旦有人大量收购棉花的价格必定随行就市的上涨,需要多少本钱是根本无法计算的。一旦价格过高,谁知道人家还要不要?

正是大家沉默之时,却听到苟县令缺突然开口说道:“本官倒是有一个提议。”

“县尊大人,他山之石可以攻,大人来自江浙,必定知道那里的纺织作坊如何采购原料,还请给我指条明路。”张昭眼睛微亮,装作满脸欣喜的拱手说道。

整个餐厅的人都望向这位县尊大人,却听苟知县微笑着说道:“按我家乡是那边的情况,就是自己祝在座的都是县里的的大户,每户拿些山边儿上的田地来种植棉花,那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听到他们的父母官如此说的时候,整个酒楼的土财主们都彻底明白了。这便是此次宴会的意图,那就是要他们拿出地种植大量的棉花。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宴席会是林家出钱宴请他们了?

这时坐下的这些握有大量土地的地主们心里都在盘算,父母官都发话了,自己还能反对吗?自己要拿出哪里的地来种植棉花?

“荒谬,简直是荒谬。居然拿种植粮食的土地去种植棉花。”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突然间响起,而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正是钱善。

张昭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他知道这事恐怕要去反复。

他之所以找苟知县来,就是用官府的威信压这些地主,拿出一些看来种植棉花。

然后林家在一个高于市场价格来收购,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他的这条计策很起作用,他已经发现那些地主有些移动了,下面就是看钱给的够不够了。眼看这件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但却没有想到作为昌化最大的地主蒲善,却直接站出来反对。

张昭压着胸中燃起的怒火,淡淡地询问道:“不知道咱们县令大人出的这个主意哪里荒谬了?”

“地都种植了棉花,若一旦发生灾荒,而地里没有产出的粮食,你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吗?”

说着蒲善转头望向苟县令说道:“大人重农一生一直是国策。难道大人要想改稻种棉?你是想要成为昌化的罪人吗?”面对张昭的狐假虎威的借势,钱善却没有退缩,而是大义凛然的回应道。

这个担忧其实不无有道理,毕竟这时代的农业很脆弱风调雨顺,普通老百姓才能得个温饱,一旦稍有差池,那便会饿肚子,如果出现天灾,那饿死人根本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但张昭依然保持着笑容向蒲善解释道:“蒲秀才,恐怕你是误会了知县大人的意思了。不是要昌化所有的土地全部拿来种植,只需要诸位拿出两成的下等田地即可。”

昌化县本就人多田少。如果两成田种了棉花,粮食必然会减产,粮价肯定会上涨,最终苦的还是咱们昌化的百姓。此等荒谬之举,老夫定然不会同意。告辞!”

蒲善言辞激烈也是有理有据。说完,他站起来朝在座的诸人拱手,然后转身就愤然离去。

在座的这些土财主有被蒲善临走时瞅了一眼,却是心里一惊。那些长期处在蒲家人淫威之下的土地主们已是纷纷跟着站起来,朝着坐在首位的苟知县和张昭等人拱手失礼,急忙跟着蒲善离开。

这就是一县乡绅之首的威力。张昭看了看,大厅的只剩下五六个人坐在那里,其中就有自己桌上这两位。

“这个老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各一个搅屎棍子。”苟知县显然没少吃这个蒲善的亏,此时狠狠的骂他。

对这个情况张昭亦是有所考虑,但蒲善压根儿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已经转身离开了。

张昭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蒲善真是为了什么满城百姓,其实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说实在的琼州岛虽然自古是棉花的产地之一,但地理条件并不优越。

虽然琼州府很早就有很发达的纺织技术和棉产地,但是琼州府产的白布一直没有打开名气和销路。

跟同为棉产区的河南、河北和山东有着很大的差距。地处中原腹地的其他棉产区那里的产的棉花顺着运河和长江就会送到松江去。

而松江地区从太祖朱元璋开始税就比较重。那里的人便大力发展纺织业,松江布行销天下不但有纺织技术的原因,也有水路和距离产棉区运输便宜,和他周围便有大量的市场有很大的关系。

这琼州府来开放纺织工坊虽然距棉产地很近,可是距消费市场却很远。而且这里也缺少大量的熟练的纺织工这棉布产量不仅要低于其他地区,且有着滞销的风险。

昌化县不比江浙地区,那里的棉花是稳稳有销路,而地处群众的长花线虽然有林家工坊大量收购,一旦布匹销售的不了导致林家作坊一旦倒闭,他们的棉花都不知道该卖给谁。

正是如此,蒲善的抽身离开,其实是一个明智之举。毕竟这种植水稻是稳稳当当的收益,而棉花却要承担着很大的风险。

只是,林家关于纺织工坊的规划来自于林夕,而且为了避免林夕像对南洋商行那样有莫大的影响力,是背着他执行。所以这个计划虽然制定的完善,但却缺少制定计划人的指导,所以执行的时候变通能力就有些不足,不能及时的因为情况的改变而调整各种办法。。

而且林夕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便明确指出林家必须有自己的棉产地。

所以林家选了昌化这个地方作为大力种植棉花的地点。当然这只是按照计划。来执行的,因为他们也对这个计划挑不出毛病,但具体有多重视却未必。

因为林夕着重的提出如果要成立一个纺织中心,手里必须有稳定的棉花供给地。而且这个地方必须由自己控制,哪怕成本比其他的地方高,也不能放弃,宁可赔钱都要维持。

哪怕可以把原材料从外地购入,满足自己的生产甚至将来在建立专业的棉花种植庄园。

这琼州府亦得种植一部分,这才能从容的应对可能突如其来的原材料危机。不论外部市场和对手如何给自己设计陷阱,棉纺织工坊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本来人家对这部分并没有如何重视,但是经过南洋商行挤兑事件之后,林家便把这部分拿出来当做先决条件,如果不满足,宁可不建立这个纺织工坊。

其实张昭准备了很多计划,甚至打算用纺织工坊的股份来诱惑这些土地主们。

但是到了现场一看突然间发现,这帮土财主似乎更喜欢用拳头说话。

张昭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这是林家最擅长的。动拳头,恐怕整个南洋都没有人能打得过林家。能够用花小钱办大事一向是他们这些管事的原则。

所以他便推翻了原来的收买计划,重新制定了一套切实可行的计划。

蒲府所在的胡同跟县衙并不远。蒲善乘坐的轿子在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府门口儿落下。

轿帘子向一边一动,蒲善从里面钻了出来,并没有一丝停留便抬脚径直踏进了家门。

蒲家虽然是最大的地主,但却坚守着不经商的原则。坐拥着数万亩田产,但在县城中除了这座府邸,却没有一间商铺。

这或许在一些经营着商铺的和江浙城市的士绅看起来这事情很不可思议。

但在这个时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土地主就是如此,一辈子守着数百乃至上万亩田产,过着小日子。

靠田地里收获来积累的财富,要么囤积粮食,要么把用田里的产出换来的的银子铸成金冬瓜,银西瓜放在自家的金库里。

要么就是用这些获得的银钱置办田产,一代接着一代的积累下去,慢慢的从小地主变成大地主。

但是,很多人却惊讶于蒲家的成长速度,他们从一介平民到昌化第一大地主,仅用了两三代人的努力。

尽管是下着雨,但县衙门的大门并没有关闭。昌化县的大堂内,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官员正端坐在案前审理着案件。

“本官宣判,蒲善潜即刻退还侵占鱼老三的田产,不得拖延。退堂。”

啪的一声,随着苟知县手里的惊堂木落下,案件的审理宣告结束。

一个长相憨厚的汉子当即跪在地上连接连扣了几个头。这年代讲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却泪流满面。

七尺大汉伏在地上,嘴里还高呼着。

“青天大老爷呀。今天我于老三终于看见青天大老爷呀!大老爷公侯万代。”

这个案件倒不复杂,鱼老三在一处荒山上开辟了一块田地。这块荒田跟李家的田挨着,李家家里出了事情,将自己的田地卖给了蒲府。

蒲府便将鱼老三的田一起收了去。并且不承认这是他的田,只说这是一块荒地。

鱼老三的田地虽然每年都缴税,但是并没有在县衙登记注册。

这种情况其实相当普遍,这些个人开出来的田只是由保长和家长签一个白契,村里承认就是他的土地但是没有官府承认的红契。

红旗要到县衙交一笔税银,而且每年都要争粮的。而且田地的好坏并不是由田主说的算,而是由县衙说了算。

为了少交税粮,经常就是不办红契加上与他起争执的又是蒲府这个昌化县的第一大地主。所以就没能得到两长的作证,算是空口无凭。

反倒是蒲府拿出了加盖了官府大印的红契,理直气壮的说,那块荒地是他们家的,是田契上标注的田产。

遇到这种事,如果是一般的平民老百姓恐怕是自认倒霉。但鱼老三偏偏就是个犟种。

几乎每年都来县衙告状。对于这类案件,衙门一向都是不受理的。

只是这一次,昌化县衙不仅受理了裁判蒲府退回侵占的田产。

鱼老三胜诉的消息一经传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百姓纷纷叫屈,状纸如同雪片般飞来,都是关于昌化的土财主侵占百姓田产或是强行低价买田的事情。

鱼老三的胜诉,让大家看到了曙光。看到了争回田产的机会。

若是在以前,每当百姓状告乡绅。官府都是偏袒地主乡绅的,他们这些小民必然败诉。这件事确实不怪昌化县不作为,因为这种情况在整个大明都是常态。

相对于无权无势的贫苦农民,衙门更愿意听信那些乡绅的天花乱坠的说法。

但这一次,苟知县打破了这条惯例。面对这种模棱两可的案件,天平向贫苦百姓倾斜。受委屈的百姓自然是欢喜无比,但那些土财主却开始惶恐不安了。

他们积攒了这么多的田产,要说全部都是合法得来的,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越是贫苦的百姓越是把田产视作是命根子。买卖田产不但会被族人责骂,且他们首先卖田的人便是族人乡亲,不到万不得已所以谁也不会轻易卖出田产。

正是如此,他们的大多数田产都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若是真要追究起来,他们恐怕要退还很多的田产。

但是这么想一想,就让这些以吝啬著称的土财主们感到肉疼,甚至是想死的心都有。

当然,他们亦有想过团结起来抵抗。以前他们没少做过这种事的。

只是,他们这次面对的并不是一般的知县。我们对付父母官的只有三种办法,第一,勾结土匪,把知县干掉。

第二鼓动老百姓造民乱,再花点儿钱,让上面的人将知县调走。

第三就是抗捐抗税逼的知县毫无办法,只能妥协。

这位知县大人出自江浙对钱财不怎么在意。而且他背后有林爵爷这尊大靠山,想调动土匪,想都不要想。

那些土匪知道跟琼州府第一将门林家作对恐怕都不会插手的。

因为这些土匪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就是和卫所相互达成的默契,他们不主动下山骚扰,不造成大案。

卫所出兵起来围剿时也只是支应一下面子,可是真要是把林家惹恼了,派出林家的家丁,这些土匪只有覆亡一途。

剩下来只有民乱,小规模的民间抗议。虽然林家不能出兵镇压,可是你让他们怎么告诉老百姓?

就是说不让种棉花妨碍林家高价收棉。虽然粮食是老百姓生存必须的物资,但是昌化建这个地方有特殊的民情,他们地里种出的粮食,老百姓吃到的数量并不多。

也就是大部分老百姓根本不是以种田为业,而是以打鱼为生的。把这件事情如果让老百姓知道了实情之后老百姓帮谁还不好说呢。

他们其实亦不能过于指责林家。因为谁都知道,这事是因当日之事所引起的。

不就是拿两成田种棉花吗?而且是县太爷亲自开口这点面子都不给,现在人家要整你了,这也不能怪人家翻脸不认人呢。

而且苟县令这样做的并不是头一个,有一个比他更做的更绝。

穷人和富人打打官司向着穷人;有钱的和没钱的打官司,向着没钱的;官员和老百姓打官司,向着老百姓;这干着这种250的事情就是大明朝公认的第一青天大老爷,海瑞。

虽然他做的有些极端,但是那些文官还要护着他,因为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代表,怎么能砸了招牌呢?

就是被海瑞处理的那些官员,只要不涉及核心利益,他们还十分庆幸自己被海瑞处理了,这说明他是遵守过纲纪国法的。

被他海瑞处理是一种光荣,也显得官员比较能够约束家人。

因为被处理的这些官员不一定是没有道理,只是海瑞不偏向他们而已。

但是当这样的官儿要分外注意自己的各种行为,不能让政敌抓住错处。

最后海瑞公然上折子,骂嘉靖皇帝。嘉靖嘉靖家家干净。

嘉靖皇帝的把心爱的杯子都摔碎了,但也毫无办法,只能把海瑞关在天牢里,都不敢杀他。

这些土地主即使花钱找上官告状,上官也拿苟知县这种行为都毫无办法。因为虽然不符合一些潜规则,但这些事情的处理的确是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这种正常操作。

一帮土财主在一番合计后,最后来找到了林家在这里的管事张昭把矛头指向了蒲善。

说土财主的日子不好过,蒲善更是感到乌云盖顶,有种末日来临,亦是在这一天。

一则极度不利于蒲家的传闻在大街小巷传播开来。

其实,这已不是什么新闻,而是一则旧传闻。只是当初在传闻刚流传开来之时,蒲府是风头正盛,蒲进士正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的时候。

所以这则传闻很快就销声匿迹了。虽然事后易被人提起,但更多人都愿意相信乐善好施的蒲家是无辜的。他们是被仇家给故意抹黑了。

在这则传闻中。那名帮助蒲矩的老夫人姓黎**。是一个瑶民。

这个瑶民是大明朝最不安分的一个少数民族。从洪武年间开始,他们都会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个造反的。

当年姚明再次叛乱,蒲府怕因此受到牵连,便将这个老态龙钟已经无法生活自理的老妇人扫出家门,做出了忘恩负义之举。

不过,老夫人一时幸运,被蒲矩休掉的正妻收留,颐享天年,得了一个善终。

如今传闻再起,大家便对这个事情进行查证。很快的,大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则传闻竟然不是捏造的。

如此忘恩负义之徒。如何在能当做乡绅的领袖?就是蒲家的佃户也纷纷退佃,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还能指望他善待这些佃户吗?

一时之间,作为昌化城最有声望的蒲府轰然崩塌,有很多百姓跑到府门口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大骂忘恩负义。

林王是看着下面如同说评书一样描述事情的张昭问道:“后来怎么样?”

“老仆和那些地主签了协议。他们最少用三成,大多都是拿出一半儿的土地。甚至那个和长圭公子有同窗之谊的李家拿出了全部的土地种棉花,我也同他们达成协议,低价向他们供应粮食。

蒲家的蒲善由于佃户纷纷退佃那些土地无人耕作,便以市价卖给了我们家,他带着全家回到江浙去了。

蒲家本市本来就是江浙人士,他只不过通过联姻的方式,冒籍海南的士子参加了科举考试。”

林王氏这时话风一转说道:“那些放高利贷的也不都是全是偷机耍滑之人。你对他们十分了解,看看那里可能有哪些是认真做事被冤枉的,或者是小错不大的。”

张昭仿佛早等着林王氏这句话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双手举过头顶。

林王氏旁边的贴身丫鬟,把这张纸接了过去。

然后张昭一一到地。“纺织作坊事情已经说完了。老仆告退”

林王氏庸懒的挥了挥手,张昭便抬起身子,扭头向外走去。

热门推荐

弄蔷薇
弄蔷薇
#年龄差/上位者低头/追妻火葬场【下本《绿茶竹马上位了》《不坠月光》求收!】文案:舒清晚和容隐曾有过一段但他所能给的,和她想要的,始终背道而驰在圈里盛传他的白月光回国之际,她抬手放他归于人海,选择离开回国之后,作为国内热度正盛的非遗传承人,又被爆出那段没露脸的旗袍视频就是她,玉骨软腰,秾丽清绝,舒清晚的热度一下子爆到最高采访中,在谈起曾经的恋情时,她没有避开,只是笑道:“是他教会我收余恨,免嗔痴。
芒厘连载39万字都市
尝蜜
尝蜜
秦蜜离婚后,给小外甥请了个暑期家教。 对方是一个年轻帅气,干净乖巧的男大学生, 专业能力过硬,嘴巴也很甜,一见面就喊姐姐。 可能是被叫迷糊了, 秦蜜忍不住犯了点女人都会犯的错, 让这声“姐姐”续约到了深夜。 不久后,她开始后悔。 明明初见时只是一只无害黏人的小奶狗, 为什么沾上就甩不掉了呢...... 本文又名《被绿茶男大学生拐上贼船》《这场地下姐弟恋究竟何时才能收场》阅读提醒1.女非男C,野性绿
虹桃子完结32万字女生
九龙至尊
九龙至尊
臆想了一下女神,居然穿越了,大学生陈九意外来到了乾坤大陆,看着这武技满天、魔法纵横的世界,他竖了竖中指,看到了自己意外买来的九龙戒……修炼等级:淬体九重,开天八变,起源七溯,阴阳**,五行五聚,造化四境,乾坤三演,神话二传,混沌大成!
盘古连载2193万字玄幻
暴风城打工实录
暴风城打工实录
我叫杰斯·塞索,洛丹伦来的,我有力气,有耐心,年轻有脑子,只要一个银币我就愿意加入你的队伍,把木头从东谷伐木场送到暴风城大门口。 什么?你只能出40铜……那到闪金镇吧。 别,就暴风城,50铜。 40铜就40铜,哥。你别走啊,看你这话说的,我不干真没人干了。 行吧,你走吧,看你能走多远,你走。 啊呸!
又一个鱼雷连载871万字玄幻
我在异界有座城
我在异界有座城
残酷而强大的楼城世界,拥有各类可升级的楼城。 神秘犀利的手机应用,让唐震无往而不利! 建立属于自己的超级楼城,指挥千军万马入侵无数位面! 科技与修炼结合,打造强悍的楼城修士,热血捍卫信念,战斗永不停息! (提示:本文非跨界交易类型。)
寒慕白连载1938万字玄幻
大明传承
大明传承
我有个最尊贵的名字,朱允熥。我是大明太祖的嫡孙,太子朱标之嫡子。母亲是常遇春之女,舅爷是蓝玉。我是大明最尊贵的皇孙,也是大明皇位,最有分量的,最为合法的继承人。我将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大明,风华无双,日月昌明。海纳百川,四海来拜。
岁月神偷连载1114万字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