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觊觎你?”宁盏咬了咬舌头:“那明明每次都是你先亲我的。”
“那偷看我的事怎么算,”他拖腔带调:“一次、两次、三次……”
他怎么,都知道!!!
她也不是故意看的啊!
宁盏见说不过他,四处找机会溜。
“糟糕!”她忽然猛地叫起来:“我炉子上还煲着汤呀!”
她小跑到厨房,发现汤汁已经被盛好晾着,放在透明的浅棕色食盆里,看起来相当有食欲。
宁盏端过两碗,放到餐桌上招呼他过来:“你快来尝尝,妈妈教我的秘制!”
温霖泽理了下衣服走过去,他坐下尝了口:“感觉赚到了。”
“嗯?”宁盏咕嘟咕嘟地喝,没大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以为你爱玩、贪吃、不认路、小迷糊……”
宁盏放下汤匙,打断他:“所以,你跟我在一块是希望工程么?像你平时做慈善一样?”
“你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他点头。
宁盏推开碗:“你这个人好无聊。不想和你说话。”
连带着把他面前的碗也拿开:“不许喝我做的汤。”
“只是不由自主担心你,”他笑道:“后来发现你正直、善良、坚强。”
宁盏翘起唇角,被抚平毛的她起身:“我给你再盛点。”
“嗯,胡思乱想的毛病倒是要改一下,”他正色道:“也不知道韩城是怎么和你说的。但还是想当面和你解释下,白阮是钦琰的女朋友。他们找我要人,是因为我们有过节。”
“嗯,我都知道的。”她小心翼翼地乘着,尽量不洒出来。
“我父亲……后来……算是和葛曼断了,但好像还是没办法原谅他。抱歉,家庭氛围不好,以后可能需要你做慈善了。”温霖泽虽是在讲那段让他痛苦的经历,却说得云淡风轻:“我之所以回来,也是因为家里的产业有母亲的一半心血。”
宁盏点头。
所以,他当初才放弃了教职?
“最后,和你商量个事,”温霖泽接过她递来的碗:“我明天要出差。”
“……”
所以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在这等她。
他又要不见了。
一出差鬼影都没。
“你不是建议过我忙事业?”他用她意图出国留学的话堵她:“只要情况允许,会接你的电话。不接的话,大概是实在不方便。有许多会要参加。”
“行吧,”她确实说过这番话,自己造的孽自己来背,她跟着强调:“我也很忙的,我要把买来的雅思书都看一看。”
温霖泽笑:“突然这么懂事?以为要哄你一会。”
宁盏借用她爸爸对温霖泽的评价,揶揄:“知道温企业家不容易……”
“说到这个,我对搞定你父亲还算有点把握。”他想起来宁盏的妈妈对他不大满意的事情:“阿姨呢,最近心情怎么样?”
没想到他问这个,宁盏抬头:“啊?”
温霖泽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打算临走前和她说说我们两个的事。不然感觉我拐跑了你一样。”
“那你再等等吧……”她心虚:“我那天有打电话试探过她,不考研行不行。她被我搞得心情很不好,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今天没在家等我。”
“嗯,”他盘算了下:“那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
对于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宁盏其实很害怕。
都是成年人了,她并不排斥。
他们也算是两情两悦的。
但就是因为毫无经历,再加上有个舍友说会非常非常疼,她就很害怕。
无论出于身体和心理都很怕。
宁盏磨磨蹭蹭把一锅汤喝得见了底,想尽量拖延。
最后一口喝完的时候,温霖泽看着她说:“不早了,去睡觉。”
自然淡定的口吻。
其实他早就困了,今天刚从北市回来,到了兰城就开始排练,算是折腾一天,难免很累。
可眼看着她强撑不敢睡觉。
“嗯……”她一边应着,一边四处看看,好像也没再有什么借口能拖延下去。
温霖泽指着其中一间房:“上次那个房间可以吗?”
“啊?”宁盏反应很大地叫了声。
“不喜欢么?”温霖泽又换了间问她:“那对面那个呢?也没什么人住过。”
“……”
分开睡的意思吗?
她岂不是白在这纠结一晚上?
为了拖延时间,连喝五碗汤!
“也不喜欢?”温霖泽起身佯做思考:“那我那间……”
“喜欢喜欢……”宁盏打断他,怕他说下去:“上次我睡的那间就挺好的。”
“嗯,那就那间。”
到底是没胆量。
她最后接了他的台阶,没敢做什么事。
“有点可惜,”商量完住宿的事,温霖泽起身收碗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可惜?”
温霖泽看着她,也不说话。
在十点钟的夜里,在只有两个人在的房子里,温度一点点地攀升起来。
对视了一会,宁盏由淡定、到不安、到紧张、到害羞,最后低下头移开视线。
“可惜,”温霖泽笑:“你把汤全喝掉了。”
“……”她今晚确实展现了惊人的饭量,连喝五碗,现在肚子里能撑船。
“一点都不给我留,”他补充一句。
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一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在吃过晚饭后,连喝了五碗汤。
这个事要是传出去,得被舍友笑死。
给她个地缝吧!
她偷偷收腹,避而不谈重点地挽尊:“那下次我再多煮点。”
他问:“要不要消消食?”
“啊?怎么消食?”宁盏四处张望,大概他的家里有跑步机。
“很多种,”他放下手里的餐具,抽出湿巾擦了手:“比如接吻可以调动面部34块肌肉,消耗12卡路里的能量;还有……”
“……”
还有……还有那种运动吗?!
不良思想再度冒出来,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和陈瑶谈谈,都把她带成什么样了!
动不动就往这想……
宁盏后退一步,拼命岔话题:“你一个搞音乐的,怎么会懂这些?”
“什么都要懂点,”他超前迈了一小步,提议:“要不要试试。”
“不要一本正经和我说这个啊!”她又朝后撤,撞到柜子:“嘶!”
温霖泽没再逼她,好商量地颔首:“好,下次我突然袭击。”
“……”
***
他到底放过她,打趣了会她连喝五碗汤的光荣事迹后还是放她去休息。
一夜好梦,这是第二次留宿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他家住的时候,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以后,竟然乐队几个人全都在。
都在的话,她也只是朋友中的一个,就没那么不适。
想起上次醒得太晚,这次她特意定了闹钟。
醒来后推开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比起上次她多了些局促和不安。
温霖泽清早有喝咖啡的习惯,正端着马克杯在写字提前忙,见她起来:“早。”
这种一早上起来就看到他的感觉很奇妙,她揉揉眼睛回他:“嗯,早。”
他带笑:“这次确实很早。”
“……”
温霖泽起身:“在这等下,给你热早餐。”
那他到底几点起的啊,大周末的,她已经定了八点的闹钟了。
“嗯。”
宁盏洗漱下,仰到宽敞沙发上。
瞧了眼震动起来的手机屏幕。
是suer的电话。
宁盏接起:喂,偶像?
suer有些不好意思:大清早吵醒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昨晚突然半夜惊醒,后面觉都没睡。因为我发现一个很惊悚的事情,而且想来想去只能请教你。
宁盏:啊?这么神奇?什么事啊?
suer:嗯……我就想问问你,你们女孩子过生日都喜欢什么礼物呀?要特别点的。
宁盏:胭脂姐姐生日?
suer:对,就下礼拜……我差点忙忘掉。
宁盏语重心长:用心准备的她都会喜欢的。用心准备的都会感受到的。
suer有点委屈:也不是吧,我之前送的礼物她都不大喜欢。
宁盏有点好奇:你都送过什么礼物?
suer:我不大会选礼物,都是靠网友的。
宁盏:比如说呢。
suer想了下:网上不是有那种很火的礼物,就是销量都很靠前的那些。哦,对,广告语是“送给女朋友后,女朋友看到都哭了。”我选过几样,比如永生花什么的。
宁盏无语凝噎,竟然真的有人会买这些东西送人。
宁盏平复了下情绪,问他:……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送这个?
suer:嗯,我买了好多好多种,一个巨大的箱子邮过去。感觉都是些挺有意思的小玩意,可是姐姐不喜欢。
宁盏能想象到胭脂接到一个巨大的快递,然后满心期待拆开后,发现里面琳琅满目、奇形怪状的直男审美小玩意。
收着又占地,扔了又是别人的心意。
她估计心里在默默流泪。但是不是感动的……
太难了,胭脂姐姐和suer都太难了。
说起来,她还没给温霖泽送过东西。那下次挑一个送给他,当做纪念。
现下,宁盏打算再启发她的偶像:你有没有试过那种自己想的、特别的、有创意的礼物?
suer想了下:特别的、有创意礼物也有。
宁盏:那送过什么?
suer:她喜欢蝴蝶,有各种蝴蝶胸针和防尘钉。所以我送过活蝴蝶。姐姐好像吓了一跳……
宁盏替胭脂姐姐觉得难:……要我我可能还得再哭一次。**、软体、昆虫……我最怕这个了。好多女生都怕的。
“嗯,怕什么?”厨房里,温霖泽听到外间的动静问她。
“没什么呀!是suer的电话!”宁盏朝厨房方向解释。
suer一听,语气都变了:我靠?你这在哪?你登堂入室了?这大清早的,你别告诉我昨晚就在的?!
宁盏支吾:额……算是吧?
“这么劲爆!”suer来了兴致,小仙女留宿了!他激动地问:“那这个消息,我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一大清早我就打来电话,这么大的新闻我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宁盏老老实实地答:昨晚……胭脂姐姐和韩老师送我过来的……
suer:我靠?!什么玩意?
他心里苦痛,为什么每次八卦都落后别人一步?
深挖八卦的精神让他绝不轻易服输。
suer:那你给我讲讲,他这次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拿下的!
宁盏挣扎:那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他的。
suer:拉倒!你又瞒着不告诉我!他一直说是辛辛苦苦追到你的!你肯定是害羞,等我亲自去问他!
宁盏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尝试解释真的是自己一见钟情的故事。
她还没说两句,温霖泽把早餐端到餐桌上,传来袅袅的香气。
“早餐好了,待会再聊。一会就凉了。”温霖泽打断她,示意她过来。
“好的啊,”宁盏点头。
她朝着话筒里再见:suer,先不和你聊啦。我要开饭了。
***
挂了电话,宁盏就闻到餐厅传来的食物清香。
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吃的。
她兴奋地笈上拖鞋朝着餐桌一路小跑。
在半路,却被人截了胡。
也不知道这刻他酝酿多久。
她突然被人猛地带了一下,而后后脑被人用手垫住,隔开冰凉坚硬墙壁。
两手被举过头顶箍住。
“我要算账了。”
他提醒她一句。
言毕,他低头有些用力地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下。
并不缱绻。
清新的薄荷味氤满她的鼻腔。
唇上是热辣辣的疼。
可她被人禁锢着,就算是疼也躲不开。
而后,极快地,她被人放开。
宁盏甩了甩被钻疼的手腕,又用食指揩了下被咬痛的唇。
她很懵地问:“什么账?好痛啊!”
他似是不悦她忘记,声音低哑不温柔:“昨天的账,不是说还欠着我?”
昨天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要了两张票、然后还通知他跨国恋。
临走的时候说好要亲他一下的。
“行吧,”宁盏闷闷地答。
她吸口凉气,摸了下唇上的印记指责:“一点都不温柔。”
这次根本不算是个吻,他只是拿她磨了磨牙。
温霖泽不置可否。
忽然意识到什么,宁盏望着身前笼罩着她的人,狡黠地笑:“你这一大清早是不是吃醋了?”
因为一大清早,suer的电话。
“也许吧,”温霖泽理了下袖口,低下头:“那现在再来算今天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