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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竹跟兰歆都走了, 季清妤和齐昀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王爷事先知道哥哥跟兰歆郡主会在这里?”季清妤疑惑道。
齐昀没有刻意隐瞒,“这个地方还是本王告诉兰歆的。”
季清妤眼里的疑惑更重,四下打量, 自己确实没看错,这儿不是个山清水秀的地儿。
“王爷怎么给兰歆郡主介绍这个地方?”, 季清竹越发觉得这个地方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好地儿。
齐昀带着季清妤往下走, 侧身指着让季清妤看,“因为这儿很隐蔽, 隐蔽到下面的人不知道山坡上还有别人存在。”
季清妤被戳中了心事, 抬眸望着齐昀, 眼底黑沉沉的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齐昀没有因为季清妤惴惴不安而轻易放过她, “王妃近来很不一样,每日都很忧虑,所有的东西都要紧紧抓在手里,片刻也不心安。”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齐昀最后一句话放得很轻,带着诱哄的意味。
季清妤心瞬间被高高提起, 僵笑着想要揭过此事, “王爷想多了。”
齐昀此时很坚定, “以前王妃对季小将军很冷淡, 现在却想迫切知道他的一切,细枝末节也不放过。真的没事?”
季清妤被诘问的齐昀逼到恼怒, “臣妾关心哥哥也不行?”
“不是这个意思”,齐昀解释道:“王妃对季小将军太在乎了, 超过了兄妹之情, 好像季小将军是王妃的所有物。”
“季小将军也有自己的生活, 不可能每时每刻在王妃的眼皮子底下”,齐昀试图跟季清妤讲道理。
他不知道季清妤怎么了, 整日烦闷心慌,尤其是对季父跟季清竹看得格外紧,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紧绷,仿佛只要季清妤不看着他们,他们就要出事。
在这样下去,季清妤会垮掉的。
季清妤眼皮跳得厉害,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愿去想,如今被齐昀撕破遮羞布大咧咧平铺开来,她觉得难堪极了。
“关王爷何事?”季清竹声音格外尖锐刺耳,“哥哥是臣妾的哥哥,臣妾想如何,自然是我们兄妹二人商讨,与王爷有何干系。”
季清妤的话又冷又刺骨,听得齐昀心脏闷痛。
他不想跟季清妤置气,让这段缓和的关系重新冰冻上。
齐昀放软了声音,尽可能用茸茸的外皮触碰满身尖刺的季清妤,“是本王小气吃醋,王妃不要介怀。”
季清妤委屈害怕积成了湖,静静放置在那里,哪天赶上瓢泼大雨,没有泄洪处只等泛滥成灾。
齐昀没给季清妤等着暴雨的时候,提前给季清妤的湖挖了口,可是这水全都泄到齐昀身上去了。
“王爷也会吃醋么?”季清竹扯着笑,觉得十分讽刺,“王爷怎么总是这样,得到的觉得厌烦,得不到的又拼命去追。”
“王爷是不是觉得臣妾自降身份,同王爷的那些红颜知己争风吃醋,闹得颜面尽失觉得分外有趣”,季清妤生生将眼泪憋回去,眼眶通红。
季清妤知道齐昀不喜欢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从成亲她就知道,因为齐昀从来没有让她们近过身。
所以当时她才像是守护自己的宝物一样密不透风围着齐昀,京城贵人怎么笑话她,她都知道。她不在乎,她只想守着自己的东西过日子。
齐昀总会是在她处置那些红颜知己才会眉头松动,会斥责她但是从来不会阻拦,会在她绞尽脑汁将齐昀留在王府,齐昀像是恩赐般推了那些醉生梦死的邀约。
齐昀对她总是不同的,她以为齐昀是喜欢她的,所以她才趋之若鹜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可是后来她渐渐明白,齐昀喜欢的是被争夺的感觉。
性子强势的季清妤就成了齐昀最放纵的人选。
其实齐昀不喜欢的人里也包括她,季清妤。
她从守护自己宝物的主人变成了跳梁小丑。
齐昀慌了神,抓住带着哭腔的季清妤解释:“本王从来没有这样觉得。”
季清妤挣脱了齐昀的辖制,“是与不是也不重要了,臣妾不想追着王爷叫人看笑话了,王爷哄臣妾的话,臣妾也不想再听了。”
齐昀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弦“铮”地断了弦。
“所以你觉得我的所有示好都是骗你的,都是虚情假意?”齐昀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无比艰难,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口透不过气。
季清妤冷眼看着反问道:“不是吗?”
“臣妾不想当王爷的乐子,不想当任何人都可以看得笑话”,季清妤的话掷地有声,像是把所有的怨气齐齐抒发出来。
齐昀怒极反笑,“好得很,季清妤,以后本王不会再碍你的眼了。”
话从口中说出来来,齐昀就后悔来,明知道季清妤情绪不稳定,为什么还要话赶话咄咄逼人。
季清妤掐着掌心,直接将齐昀的后路堵死,“希望王爷说到做到。”
也不顾齐昀是什么表情,径直离开。
齐昀咬着牙,愤怒地踹了脚树干。
来时是两个人,回去就变成一个人,画屏感受到季清妤的不快,不敢出声。
季清妤想着这样也好,话说开了,以后就不用听齐昀似是而非的话,平白叫人心烦。
“在铺子里那个项圈本宫买下来了,这时应该送到王府了,你知会管家去拿就行”,季清妤说些闲事尽量放空自己烦扰的心。
画屏其实并不喜欢那个项圈,“奴婢是觉得王妃带着好看才喜欢的,奴婢不喜欢首饰的。”
“怎么会有女子不喜欢首饰?”季清妤脱口而出,随后又懊恼道:“是本宫想偏了,每个人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的喜恶的。”
“王妃惦记奴婢,奴婢很开心”,画屏笑得月牙弯弯,季清妤心情也跟着平复下来。
季清妤笑笑,“那当项圈是画屏送给本宫的,本宫再为画屏选点别的,画屏会喜欢的。”
画屏顺着季清妤应道:“谢谢王妃。”
季清妤揉揉画屏的头。
“王妃,太子妃什么时候生小皇孙啊?”画屏好奇道。
季清妤算了算日子,“应该快了,你个小丫头片子问这个干嘛?”
画屏不满:“奴婢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王妃这次可得带奴婢去,上次王妃去皇宫没带奴婢就受伤了,这次奴婢可要好好看着王妃。”
季清妤信了她的话才有鬼,“你是想见兰歆郡主吧?”
画屏脸“咻”地红了,“以后都是自家人,奴婢混个脸熟嘛。”
季清妤点点画屏的眉头,嗔道:“你啊。”
在季清妤算的日子,太子妃生产的时间来得更早,太子妃从皇后宫中生产的,是位小皇孙。
是燕齐嫡子嫡孙尊贵无比。
坤宁宫内,与皇室亲近的宗妇都来了,黑压压挤着,季清妤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
房里是太子妃跟皇后,其他人上赶着说吉祥话,季清妤挤不上去只能站在门口。
五王爷跟东宫向来不亲近,季清妤也不会套这个近乎,安安静静站在门口好好当个传话贺喜的木头人就是了。
太子妃生得清秀不是那种见之不忘的大美人,小家碧玉的,生下了小皇孙巴掌大的脸上没有血色,身子也单薄。
头上缠着方巾,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眼神却是极为晶亮,格外不同。
生下燕齐嫡孙,太子妃高兴也是应该的,那可是未来储君。
不说旁的,这个小皇孙可保太子妃一世无忧,甚至能够让太子妃的家族更进一步。
季清妤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只觉得屋里众人的神情各有差异,都藏着自己的心思,弯弯绕绕的。
季清妤的眼睛被一抹金光闪过,下意识闭紧了眼,再抬头去寻。
是个凤簪,精巧地插在高耸的乌发里,而它的主人正是九公主。
那日珍宝阁分别,季清妤没有再见过齐笙,对于麻烦的事,季清妤一向是敬而远之。
季清妤定神再看,那个簪子是珍宝阁掌柜的着重为她介绍过的。
说是太子买给太子妃的,如今却戴在齐笙头上。
季清妤猜测,许是齐笙自己买的,太子给太子妃买的被放置在梳妆盒里。
毕竟刚生产完的女子也无心打扮。
“九妹妹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太子妃也看到了齐笙头上明晃晃的凤簪。
齐笙微抬下巴略显骄矜,“嫂嫂眼神可真好,笙儿也很喜欢。”
皇后坐在太子妃床边,闻言慈爱看着齐笙,故作生气,“看嫂嫂侄子还穿得花枝招展的,也不怕你嫂嫂看着你这样生气。”
齐笙撒着娇,“嫂嫂这么好,哪里会跟笙儿置气。”
太子妃用帕子掩着口鼻,“自然不会生气,太子些日子带着凤簪回来,儿臣还是是太子送给儿臣的,原是儿臣自作多情了。”
太子妃眼波流转,“太子跟笙儿兄妹感情真好,连首饰太子都不曾假手于人,真叫儿臣羡慕。”
齐笙得意的神色突然僵住了,听上去感觉太子妃好像话里有话,仔细听又觉得没什么。
皇后打量着齐笙,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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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天也成功圆满完成任务,自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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