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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带王妃去酒楼聊聊？”毕力格提议道：“卖的是我们蒙古人的饭菜。”
主要是聊天, 不拘在哪儿。
“可以”，季清妤爽快道：“本宫也想尝尝你们蒙古特色。”
毕力格摸着下巴打量季清妤富丽堂皇的装扮，摇摇头：“王妃要穿这个跟小王出去吗？”
季清妤伸开胳膊, 让毕力格看，疑惑道：“不可以？”
毕力格点点季清妤凤冠以及金丝绣的的衣袍, “不是不行, 王妃这身装备美若天仙，只是我怕五王爷多想。”
季清妤收敛宽袍, 笑盈盈问道：“那大王子想如何？”
毕力格领着季清妤带到了他的马车, 递给她一个包裹, “王妃试试？”
季清妤不扭捏, 接过包裹进毕力格的马车换好了衣服。
青靛色的男装长袍，一头青丝被绸带绑起，季清妤将浓稠的口脂抹掉，就成了未长成的富家小少爷。
毕力格夸张地赞美道：“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季清妤从容接受了毕力格称赞，“走吧。”
毕力格带季清妤去了他说的那家卖蒙古人饭菜的酒楼, 一路上走走停停, 浸染着喧嚣的市井气, 让人心情畅意。
毕力格拐进一家药堂, 让季清妤稍等，不多时拿着一瓶瓷白的药膏出来。
没等季清妤看清, 就放入怀中。
季清妤莞尔一笑，这就是处在情爱中的人么, 都遮掩不住, 叫人一眼就能看出。
许是季清妤的眼神太过热烈, 毕力格厚脸皮难得羞怯，“王妃看上什么, 都由小王付钱。”
季清妤笑笑，走到小摊面前，捡起河灯爱惜地看了看，眼神柔和。
“王妃喜欢？”毕力格询问道。
季清妤笑得温柔，“不是很喜欢，只是王爷送给过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王爷总是喜欢耍赖，拿这玩意哄我答应他一个愿望”，即使如此季清妤嘴角都是蜜意。
毕力格好奇道：“王妃喜欢王爷？小王听闻五王爷的风评不大好。”
季清妤放下了河灯，有些落寞：“喜欢又不喜欢。”
太复杂了，对于他们蒙古勇士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没有第三种答案。
毕力格，翻译成燕齐的话来说，是智者。
“让小王猜猜”，毕力格极会猜测人心，“王妃喜欢王爷，但是不喜欢王爷所带来的其他。”
毕力格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
“大王子是不是觉得本宫虚伪，喜欢王爷却不愿承担他若带来的负累”，季清妤神情苦涩。
毕力格很通达：“没有人喜欢苦难，若是王妃接受王爷所带来的一切，那不仅仅是喜欢了。”
那就是爱了，季清妤默默补充毕力格后半句话。
“买它吧”，季清妤举起那个河灯笑盈盈对毕力格道。
毕力格不解还是给季清妤付了河灯钱。
季清妤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走吧，本宫尝尝蒙古的吃食。”
毕力格引着季清妤进了酒楼，招呼着活计，“来份烤羊腿，蒙古果子，马奶酒。”
活计远远应道，就去准备了。
季清妤临窗坐着发呆。
毕力格等到菜上齐后，用刀子给季清妤片羊腿，又给她斟了杯马奶酒。
“王妃尝尝？”毕力格将东西往季清妤那边推了推。
季清妤不客气吃了毕力格片好的羊腿，目露惊诧，“很香。”
毕力格示意季清妤，“再尝尝马奶酒。”
季清妤饮了口，眼眸亮了起来，“很不错。”
被外人认可家乡美食，对于毕力格来说，也是十分舒心。
季清妤端着酒杯，酒水漾起涟漪，“大王子找本宫何事？”
“大王子准备周全，有话不妨直说”，季清妤拽拽身上的衣服，直接了当道。
毕力格不是扭捏的人。
“那小王先给王妃讲个故事”，毕力格单脚踏在凳子上，姿势豪迈。
季清妤做了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有个地主带着他的妻妾游玩，途中遇到山贼，地主的美妾怂恿地主将地主的爱妻跟他的小儿子丢下，方便逃命”，毕力格讲到一半，惊诧道：“王妃听过这个故事？”
季清妤眨眼：“未曾，只是觉得不合常理。”
“妻总是比妾尊贵的”，季清妤指出不合常理之处。
毕力格扬唇，“若是小王说，那地主的爱妻并不喜欢他，另有所爱之人，甚至孩子都不一定是地主的种。而美妾母家日益雄大，而且又怀上了地主的孩子呢。”
这跟齐昀同季清妤讲的有出入，季清妤相信齐昀能够被教养这般好，容妃定是下了很大心力。
毕力格口中的女人同温柔娴静的容妃完全不同。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地主的臆想”，毕力格嘲讽道：“实际上是地主许给爱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为了权势攀附娶了美妾，爱妻心高气盛同地主断了关系，而地主心有不甘。”
季清妤仰头饮尽杯中酒，“大王子的故事讲得很好。”
“小王希望下次还能约王妃同游”，毕力格同样饮尽面前杯子里的酒。
季清妤沉默下来，一杯一杯喝着，那副架势让毕力格心惊。
“马奶酒不醉人的”，季清妤见到毕力格担忧的神情，喃喃自语。
毕力格索性不管季清妤，扬声道：“再来两瓶花雕。”
季清妤爽朗笑道：“今日本宫同大王子一见如故，势必要喝得尽兴。”
毕力格给季清妤满上，痛快道：“好。”
季清妤像是醉了，神情迷茫透露着深切的哀伤，“大王子，你说被地主丢下的儿子怎么样了？亲眼看着自己和母亲被亲生父亲丢下，很痛吧。”
“死了吧”，毕力格毫不在意说道。
季清妤又开始笑，笑得眼角泛泪：“死了才好。”
“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对他人吐露只言片语，被误会也默默忍受”，季清妤含泪的眸子看向毕力格，“你说，可不得活活怄死吗？”
季清妤神智不清明了，胳膊搭在桌子上，头压在上面，眼神逐渐涣散。
“王妃，醒醒”
季清妤努力分辨着，是毕力格的声音。
“阿妤”
娘亲？不是，是男声。
季清妤挣扎着抬头，朦胧醉眼半眯着，忽然季清妤咧嘴笑了：“齐昀？你怎么来了，你也要喝酒吗？”
齐昀叹了口气，半抱着将季清妤扶起，“阿妤，你醉了。”
季清妤肆无忌惮伸手捏着齐昀的脸，软软的又很有弹性，“齐昀你也喝，你太苦了喝点酒压一压。”
齐昀根本不知道季清妤在说什么，季清妤醉得站不直了，齐昀无奈俯身将季清妤拦腰抱起。
季清妤靠在齐昀的胸膛，觉得不舒服挣扎了下，“齐昀，你抱得好紧，我难受。”
齐昀听闻狠狠瞪了眼让季清妤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毕力格心虚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借口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抱不紧你就摔倒地上了”，齐昀哄道：“你再忍忍，一会儿就到家了。”
季清妤懵懵懂懂地好似被说服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说的对，摔下去好痛的。”
季清妤紧紧搂住齐昀的脖颈，用头顶齐昀的下巴，“这样就掉不下去了。”
齐昀没忍住笑了，季清妤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不由得将季清妤又往怀里带了带，沉声道：“回家了。”
季清妤严肃点点头，手里还没放下的酒瓶砸到了齐昀的后背。
齐昀闷哼一声，被耳尖的季清妤听到了。
季清妤机警道：“怎么了？”
“没事儿”，齐昀现在只想把季清妤快点带回去。
季清妤迷茫歪歪头，将手中的酒瓶怼到齐昀嘴上，软软道：“喝酒消痛哦！”
齐昀偏头躲过执拗给他喂酒的季清妤，哄骗道：“回家再喝。”
季清妤根本不听，扬手“咚咚咚”给齐昀灌了下去，偏头的齐昀没喝到，齐昀的下巴跟衣衫倒是喝了个干净。
齐昀根本对不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季清妤没脾气。
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威胁道：“阿妤，若是再不听话，我就告诉岳父大人，让他训斥你。”
“岳父？”季清妤脑子木木的，一个词都要反应好半天。
齐昀挑眉：“季长谷。”
季清妤下意识打个哆嗦，不行，季长谷是真可怕。
季清妤撇撇嘴，“那我错了还不行嘛，不就是打湿了衣服。”
齐昀没有怪季清妤的意思，能让闹腾的季清妤安静下来也是好的。
齐昀带着季清妤坐上了马车，半揽着季清妤，妥帖将薄被盖在季清妤身上。
季清妤望着齐昀被酒水沾染晶亮的下巴，先是用舌尖舔了一口。
齐昀僵住了动作。
季清妤继而大胆地捧住齐昀的脸，柔嫩的双唇吸吮住齐昀的下巴，将她打翻的酒水舔干。
齐昀喉结滚动，等到季清妤温热的唇瓣离开，低下头，眼眸中黑压压的情绪像是翻涌的墨汁，哑声道：“阿妤。”
“哎”，季清妤乖巧应了声，用微凉的脸蛋贴近齐昀修长的脖颈蹭蹭，“叫我干嘛。”
齐昀叹了口气，轻轻吻住季清妤的额头，“没事儿。”
她只是醉了，齐昀告诫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