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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耀眼难忘

他的手是凉的,薄荷膏也是凉的,指腹带着黏糊的膏体在她腿间打圈,激起片片波澜。

西哈努克港。

热带季风把雨季的尾巴扫向海平面上空,大块的乌云似乎要把整个天际压垮,仿佛要摧毁这座混乱的城市。

周辞清站在码头,猎猎的海风扑面而来,强悍得犹如一只充满力量的手,不断将他往后推撞,可他就像一座山,无视大自然的挑衅,岿然不动。

吊臂划过厚重的天空,橙红色的集装箱从货船甲板上缓缓移到他的头你不在家里。”

那可就多了。

早就想好了答案的阮语挑重点来说:“我去了我们之前野合的地方了。”

这一点她没有撒谎,通往铁皮屋的那条路最先是周辞清带她走的,如果没有他,阮语不会知道那里有路抵达边境线。

那年阮语二十,刚成为枕边人不久,食髓知味的周辞清去哪儿也要带上她,包括回柏威夏祭祖。

枝繁叶茂的树冠下,一条手工编织的披肩覆盖住倒塌树干上的所有腐朽和凋零,阮语躺在上面,露水沾湿她的衬衫和裸露在外的大腿肌肤。

他们并没有深入雨林,时不时还能听到上山游人的玩笑声,吓得阮语浑身僵硬。

周辞清吸气的声音就在耳畔,他张嘴咬了咬她泛红的耳垂:“有这么害怕吗?”

阮语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示弱地带上哭腔:“有人进来怎么办?”

入口处都有保镖在守着,周辞清一点也不怕有冒失鬼冲撞。

“没有人会进来的。”他耐心地哄她,“所以让我进来,好不好?”

他们调换了位置,阮语坐在他腿上,双手被紧紧扣着。

畅酣淋漓的感觉阮语已经忘了,只记得最后战况惨烈――两人双双败给凶猛的热带蚊子,回到老宅相互给对方涂薄荷膏。

他的手是凉的,薄荷膏也是凉的,指腹带着黏糊的膏体在她腿间打圈,激起片片波澜。

此时的周辞清又禁欲了,看着赤呈的玉体横陈,目光平静,一心只有雪肌上斑驳的蚊子咬痕,用体温软化膏体,轻柔替她上药。

最后,周辞清从她腿间抬头问:“听说唾液也能止痒?”

他说得一本正经,羞得脸都红透的阮语抬腿只能踹他。

周辞清显然也记起了这狼狈又绮靡的一幕,问道:“薄荷膏知道放哪儿吗?”

阮语气极了:“没你在捣乱,我怎么可能需要这个!”

喧闹声近了一秒,又消失了大半,阮语正想问他在什么地方,周辞清却先叫停了通话:“有人找,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阮语正要张嘴,电话另一边就有人先她一步开了口,脆生生地叫了声「辞清哥」。

是关以沫。

确认的下一秒,电话挂断,嘀的一声,只留大片的空白与寂静。

窗外又响起了淅沥的落雨声,雨水在专属季节的末端肆意席卷人间。

阮语猜到周辞清是去找关家的人,但没想到关以沫也在其中。

谈生意的地方,不允许有天真单纯的人加入,所以他们并不是在谈生意。

那她可不可以幻想,自己还是有逃离这里的希望?或者再贪心一点,她是不是也有当回好人的希望?

滂沱了整晚的大雨终于在黎明前收歇,阮语踏着堂前碎水刚走出月洞门,没走几步就看到游廊弯曲处许时风走近的身影。

可他并没有发现她。

阮语停下脚步,坏心思又浮上水面,用鞋底丈量石阶的高度,预估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摔伤。

但许时风走得很快,轮不到她细想,他就发现了她的存在,眼神一亮,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阮小姐早……”

没等他把「安」字说出口,阮语故意一滑,用尖叫打断了。

石阶只有两级,阮语怕疼,特地走下一级再摔,可倒在地上的时候,最先落地的左膝盖还是跌得生疼。

“阮语!”

影子越来越近,最终覆在她眼前身上,那惊慌的叫声彻底变成她胜利的军号。

阮语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抬头望向蹲在她面前的许时风,眼睛瞬间剔透,楚楚可怜。

“你还好吧?”

许时风的情绪早就写在脸上,担忧得连一向平缓的眉头也皱得深锁着,不再犹豫:“我扶你起来。”

“好……”阮语柔弱点头,与他伸过来的双手十指紧扣,在小腿刚站直的时候突然脱力倾倒向他。

“小心!”

许时风立刻扶住她的腰,阮语借机倒在他怀里,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一双手臂环上他的腰,许时风身体一震,小声提醒:“阮、阮语?”

“都怪你。”阮语委屈巴巴的,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过来,我怎么会摔倒……”

许时风连忙否认:“我没……”

“你有!”阮语抬起头,脸是红的,眼睛是狡黠的,缓缓松开手,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捋到手掌。

“看见你,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了。”

赤道的主角永远是烈日艳阳,就算下了一整晚的雨,只要跨过晨昏线,又是酷热难抵的一天。

就是路况比昨天还要差,阮语坐在避震极差的皮卡车里,颠得她头晕目眩的。

景区的人依旧给他们三个准备了专车,刘工坐在副驾驶,阮语坐在后排看护着一部分昂贵器材,而不那么贵重的器械就和「逃兵」许时风一并扔在车兜颠簸。

阮语跟两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周辞清听见只是翻了一页书,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许时风,掩耳盗铃般别开脸,旁边正是一方小小鱼池。

金鱼一个摆尾向下,掀起一个小小的旋涡。

他看着渐渐消散的涟漪,生硬地转移话题:“刘、刘队说,如果你今天不上山的话,由他来开车就好。”

阮语的手还在他手掌之中,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惹得本意搀扶的手又紧了紧。

“那你想我上山吗?”这个问题阮语不准备让他回答,又垂下眼睛坚决道,“可就算不上山,我也不想留在周家。”

“我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他如触电般收回手,抛下一句「那我跟刘队说一声」后落荒而逃。

十分钟后,皮卡开到山,那个地方一开始是没光的,后来间隔三两天就会亮一次,大概凌晨的时候,亮的时间很短,有时还会看到树林在摇晃,但奇怪的是最近却没有了动静。

阮语更加肯定,披拉在酝酿一场大的贩卖人口转移,如果按照以往的时间规律,那么他们会在凌晨三点左右到达铁皮屋。

这几天她要做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祈求他保持以往的规律。

目的已经达到,阮语松了口气,回头望去,站在全站仪后的许时风背对着她。

身高问题,测量的时候他必须微微弯着腰背,衬衫被汗水濡湿了一大块,勾勒出结实流畅的肌肉和骨骼线条,如气韵风流的水墨山河。

阮语刚迈开腿走向他,耳朵里的无线耳机发出磕磕绊绊的电流声,艰难地传达着宋毓瑶的声音,断断续续,难辨得让人直皱眉头。

“阮、阮语,市区,区里的窝点,找……找到了。”

正要回答,又一段尖锐的啸声响起,阮语忙要把耳机撤出来,这次宋毓瑶的声音却突然清晰流畅起来。

“我现在准备过去,你就按兵不动吧。早上我跟着你的车一起过来的,发现有人也在跟你。

哦,当然现在也有。所以这两天你还是安静蛰伏着,有事在app上联系就好。”

信号彻底中断,阮语停在原地几秒,迅速回头望向入口处,几个陌生的面孔立刻转过身假装在游览观赏。

也是,她因为人口贩卖把纳猜打得半死,这次又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到柏威夏来,就算有正当名义,也不怪披拉会怀疑她的来意。

不过跟踪也没关系。

她隔着衣服摸了摸插在后腰的匕首。

圆满的结局不会因沾上邪恶之人的血而变得有缺陷,反而更加耀眼难忘。

树林的凹陷处仍旧突兀,阮语以手指作枪,瞄准后手腕轻轻一抬。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邪恶那一方。

作者有话说:

我要开始搞事情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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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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