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云舒缓缓醒来。
后脑的隐隐疼痛让她很快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在黑市侦查时,她无意间注意到了叶泽与一个可疑人士交谈,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黑市。
她担心叶泽被坏人骗了,于是施展匿踪术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老城区的废弃厂房附近,并且发现了更多的可疑人士。
原本她想深入侦查一番,却没想到刚进入厂区不远居然就被叶泽一掌砍晕了。
“那混蛋为什么袭击我?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云舒暗暗恼怒,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带捆在了一张担架上,体内的真炁被完全封住,身上的衣物也换成了一袭白色的麻布长袍。
她顿时惊慌起来,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呼救。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口中的异物。
那是叶泽在击晕她之前塞进她嘴里的。
云舒顿时一阵作呕。
“混蛋!居然擅自塞进我嘴里!”
“等等,那家伙当时说了什么?”
“好像是‘相信我,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张嘴’?”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时,两名身披黑袍的高大男子走进了房间,抬起捆住她的担架就朝外走。
在那二人罩帽下露出的脸上,云舒看到了暗黄色的诡异花纹。
同时,她也闻到了他们身上淡淡的硫磺味。
这两个明显的特征让她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人是恶魔崇拜者!
自己落入邪教徒手中了!
巨大的恐惧让她全身都绷紧了!
作为专业的官方驱魔师,她很清楚像自己这样的女性落入邪教徒手中意味着什么!
生不如死!
她越发激烈地挣扎起来,带动整个担架不停地摇晃。
然而魔仆的力量显然不是真炁被封的她能撼动的。
面对她的挣扎,一位魔仆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省点力气吧,小妞。我非常希望你能撑得久一点,别让我觉得自己是在玩弄一具尸体。”
听到这句话,云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惧感让她呼吸艰难,只想张嘴吸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划过了她的脑海。
“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张嘴!”
瞬息之间,云舒突然明白了自己口中的异物到底是什么。
“香灰的味道,粗糙的触感……是一张被折叠的黄纸!是符箓!”
“叶泽那家伙往我嘴里塞了一张符箓!”
“他有什么计划?他准备怎么做?”
这个念头让她莫名地冷静了下来,迅速分析清楚了眼前的局势。
单靠她自己的力量,哪怕真炁没有被封也打不赢眼前这对魔仆。想要获救,唯一的指望就是叶泽!
既然如此,她只能选择相信叶泽!
想到这里,她努力克制住了颤抖,暗暗积蓄起体力来。
很快,两名魔仆把她抬进了一个大房间,放在了一张纯白大理石制成的祭坛上。
祭坛上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让云舒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几分钟后,她看到数十个跟先前两位魔仆同样装扮的黑袍人走进了房间。
他们每人端着一碗暗红的液体,围着祭坛站好了方位,然后深深下拜。
紧接着,一名身披白袍的灰发老者抱着一座诡异的雕像走进了房间,沿着正中央的祭道一步步走向祭坛。
他手中的雕像有着山羊一般的弯曲犄角,浑身缠绕着暗红色的血丝和黄绿色的硫火,四只手臂分别拿着白骨锥、黑铁叉、硫火剑和硫火鞭,猩红的双眼中似有贪婪和残忍流转。
“地狱七君王之一,硫火大君,鄂加斯!”
“这些人是鄂加斯的信徒,邪教硫火之手!”
云舒瞬间想起了在巡夜司培训时学过的课程。
她着实没想到,通常只在西方各国活动的硫火之手居然在铭城建立了这么大的据点!而且就在老城区,在镇守队的眼皮子底下!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就在云舒惊愕之际,瓦伦汀已经举着雕像开始手舞足蹈,祈求着硫火大君的垂顾。
随着他的吟唱,围绕在祭坛四周的黑袍人也开始有节奏地下拜,口中念诵着古怪的咒语。
那种发音无比艰涩,只听音节就能感觉到邪恶的意念。
古怪的咒语声中,瓦伦汀和一众黑衣人的狂热节节攀升,就连云舒也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影响,丰腴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摩擦起来。
随着最后一段咒文念诵完毕,所有黑袍人一齐端起那碗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转瞬间,他们的双眼纷纷变得赤红,灼热的气息从口鼻中吐出,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升高了一些。
随着瓦伦汀一声招呼,这些黑袍人齐齐走上了祭坛,数十道贪婪的视线盯住了云舒,仿佛要将她生吞一般!
就在这时,一连串闷响突然从头顶传来!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却见屋顶突然出现了无数巨大的裂痕,随即轰然崩塌!
碎石和杂物在重力的加持下朝众人劈头盖脸地砸来,转瞬间落在了所有人头上!
就在这时,一名黑袍人突然掀开袍服,化为一道金光扑在了云舒身上!
是符将!
轰!
小山般的重物瞬间将祭坛上的所有人掩埋在其中,无数黑袍人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就被压成了肉泥!
这些魔仆虽然实力堪比D级修行者,但归根结底还是血肉之躯,只是比普通人生命力更顽强更难杀死而已。
面对从天而降的十几吨碎石杂物,他们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十几秒后,碎石不再落下,整个房间只剩下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俄而,一只手从废墟下伸出,用力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水泥板。
紧接着,一个灰发白袍的身影从废墟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正是瓦伦汀!
这位恶魔神甫此时极为凄惨,右腿齐膝断裂,左臂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几根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刺穿了皮肉,从肋间伸出。
他用还算完好的右手把自己从地上拉起,靠坐在一堆碎石上,两眼发直地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剧烈地喘息着。
直到此时,他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下一秒,他就看到一道人影用力推开大门,走进了这间地狱般的房间。
来人穿着深色连帽衫,脸上戴着口罩,裸露在外的双眼中透着明显的讥讽。
看到来人的瞬间,瓦伦汀什么都明白了。
他如同垂死的野兽般怒吼道:“是你!犬儒!”
“不,你不是犬儒!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