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的教授，甚至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
这个回答虽然解决了他的疑惑，但却让他产生了新的恐惧。
原来物理发展了三百多年，到现在还不是最正确的真理，而是人类拿来描述世界的粗糙武器。
这.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夸张。
尤其是最后那句“这是造物主对人类的怜悯”，让牛津教授怔怔出神。
自从哥白尼提出日心说，伽利略建立现代科学体系，欧洲人早已摆脱了神学的束缚。
无数天才用毕生努力建立的物理体系，证实了人不需要神，也可以理解世界，改造世界。
而现在，一位物理学领域的天才，竟然公开说，他们的理论是错的，之所以有用，是因为造物主的怜悯。
这让人根本无法接受。
就连在场的各位大佬们，也是微微侧目，显然被李奇维的言论震惊，会场内到处响起窃窃私语。
要是李奇维知道他们的内心想法，肯定很无语。
他就是觉得宇宙真理，本来就是无法被完全理解，所以近似也没什么不好啊，能用就行。
西方又信仰上帝，所以他就入乡随俗，来了一句造物主怜悯人类。
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其实如果他稍微了解点欧洲历史，以及哲学的可知论和不可知论，就不会说出这些话了。
说到底，还是中西方的文化差异。
不过还好，开尔文勋爵凭借老道的经验，第一时间掌控了全场。
“肃静！肃静！”
“布鲁斯·李是清国人，那里与我们有不同的信仰，所以请大家互相理解与尊重。”
“今天在这里，我们只讨论科学问题，大家可以认为造物主就是更高层次的物理理论。”
果然，大家听到开尔文勋爵的解释后，心里好受很多，又看在李奇维如此年轻的份上，便不再纠结这点。
此刻，李奇维也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他向开尔文勋爵投去感激的目光。
挑战继续！
李奇维接连摆平数位教授，却没有志得意满，放松精神，因为真正的大佬还未出手！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再举手提问了。
因为连牛津大学的几位教授，都驳不倒【量子】论，在座的人心里未免有些嘀咕。
就在开尔文勋爵想要出声，提醒众人继续提问时，平静被打破。
会场前方的一人，举手后，缓缓站起，李奇维定睛看去，竟然是居里夫人。
33岁的居里夫人，此刻风韵犹存，虽然是科学家，但却有一种灵动的气息，不是想象中的刻板印象。
也难怪整个物理学圈子都喜欢这位女性学者，好似钢铁丛林里出现一朵鲜花，当然弥足珍贵。
只见她微微一笑，说道：“布鲁斯，我想见你很久了。今天非常有幸能见到你的真人。”
李奇维连忙表示感谢，并回敬大佬。
居里夫人说道：“我承认你的【量子】概念是正确的，但是伱论文里的【量子力学】中‘力学’是什么意思？”
“如你之前所说，【量子】是一种物理基本性质，只在微观世界起到支配作用。”
“那么【量子力学】难道是研究微观粒子的力吗？可是这种力和牛顿力学的力不一样吗？”
“除了引力和电磁力，怎么还会存在其他的力吗？”“所以，即使【量子】概念是正确的，不过好像确实没什么用，这些力用经典力学就可以解释。”
“针对微观的单个量子，可以使用经典力学，针对无数量子组成的整体，依然可以使用经典力学。”
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所有人都被居里夫人的问题折服，频频点头赞同。
就连李奇维本人也是一哆嗦，这个问题的角度太刁钻了，果然大佬都是恐怖如斯的。
李奇维当时在论文里只是简单提了句【量子力学】，并没有深入地阐述细节。
就是因为这里面的解释非常复杂，而且还要考虑时代因素。
历史上，真正的【量子力学】要在1927年之后，由狄拉克、薛定谔、海森堡等人共同完善后提出。
它包含三个关键点：量子化、不确定性原理、波粒二象性。
【量子力学】认为微观粒子具有波和粒子双重性质，无法同时被精确测量速度和位置，只能以概率形式存在。
如果简单来说，就是牛顿力学研究宏观，【量子力学】研究微观。（注：这种说法并不严谨）
如今，李奇维只是单独提出了量子化，并未涉及后面两个概念，所以【量子力学】就显得很单薄。
更重要的是，此刻所有物理学家的共识是，世间只有两种力：引力和电磁力。
四大基本力中的另外两种：强力和弱力，要等几十年后才会被发现。
因此，现在的困局就是，李奇维利用现有的知识，无法完美解释居里夫人的问题。
一时间，会场内的人都看见李奇维在那一言不发，静静思考。
旁边的普朗克也为自己的弟子捏了一把汗，这个问题，他也不会，根本帮不上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开尔文勋爵准备出来打圆场时，李奇维终于开口了，他缓缓说道：
“感谢您的提问，居里夫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首先，我所说的【量子力学】和牛顿力学中的力并无不同。”
“但是，这两种理论研究力的角度不一样。”
“最近，我在卡文迪许实验室做关于电子的研究，我发现一些奇怪的现象。”
“电子的某些运动，似乎并不能用经典力学或者电磁理论去解释。”
“所以您说的，用经典力学去解释单个量子，这样是行不通的。”
“而如果用【量子】的概念去思考，就会得出很不一样的结果。”
“因此，我的【量子力学】主要就是研究微观粒子的行为，至于宏观方面，牛顿力学暂时已经足够完善。”
“当然【量子力学】本来就是理论框架，需要更多的成果去填充。【量子】概念才是我论文的核心。”
李奇维说完后，台下的威尔逊眼睛瞪的像铜铃，他又看向旁边的卢瑟福，一脸波澜不惊。
于是威尔逊纳闷：我也是项目组的一员，怎么我就不知道这个问题。
原来李奇维曾私下和卢瑟福讨论，两者都认为导师汤姆逊的枣糕模型有问题。
卢瑟福认为是模型有问题，换个经典力学模型就可以；但李奇维坚决认为经典理论无法解释。
由于不成熟，两者还未向汤姆逊报告，所以威尔逊不知道。
可怜的老威又一次被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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