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灰蓝色的天空下。太阳懒洋洋的游过的天上仿佛是一个快要熄灭的灯笼。它距离地平线只有两巴掌的距离。
在苏州城南的一句院落中,周老汉睁开了闭着的双眼,这一觉睡得他很舒服。吃完饭后眯一小觉这真是地主的生活呀,想着自己的腰经过10天的休养已经不疼了。
这时肚子里的酒虫被勾引起来,周江波他站起来先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走到屋角的一块青砖的边儿上。
周江波又看了一下周围确实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掀起了青砖,快速从里面摸出了一串铜钱装在怀中,然后把青砖复位看了看,没人发现咳嗽了。
他迈着方步夺出了房门。放在怀里的铜钱不用数,一共23名,这是他放进去的时候就穿好,正好能够喝一顿酒,还能买几个小菜。
谁让他对大酒缸的女儿红上了瘾了?大酒缸的真正名字叫酒海居,店名字是由三个字匾组成的,而不像别的买卖是是一块门匾上三个字。
这个酒馆的名字据传说想当年忽必烈铁马金戈,统一了中原,打败了和他争夺天下的蒙古王,得了天下当了大汗。
忽必烈当然高兴,这一高兴换成蒙古人的戏自然是想起了最爱喝的酒来。
于是,他要大摆宴席召集文武百官一块喝酒。这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大摆宴席,款待群臣当然要摆出不一样的酒具。
拿什么喝呢?这时就有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皇上咱们喝酒那喝酒的家伙事儿不能小啊。
忽必烈想了想,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蒙古人讲究豪爽。于是他就下诏做个大酒缸。
接到忽必烈圣旨的工部顿时泛起难了您,寻思皇上要和文武百官在一个缸里喝酒,这缸能是普通盛水的缸吗?
正好公布的库房里的察合台汗国进贡来的一整块儿带着白斑的墨玉,就用这个贡品雕一个酒缸。
当差的官儿让工匠开工,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琢磨了一个大家伙。大玉缸二尺来高,周长一丈五,瓮口被雕成了椭圆形。这口缸可够大的里面打磨的干干净净雕刻了各式各样的海兽。
酒缸的外面有海水的波浪,各种有几条盘龙出没在海水之间。
忽必烈就把它放在琼华岛的广寒宫内,取名儿叫做孤山大玉海。然后刚来美酒请到其中美景在九海中晃荡九孩子的海兽仿佛活过来一样随着酒水四处游动。
忽必烈和群臣同饮这场预言之后,北京的京城里便开始流行用井缸装酒,当然他们没处用玉石雕刻酒海都是使用里面外上釉黑红色的大酒缸。
而这酒海居的东家据他自己说是早年来自于北京的蒙古皇族落户在苏州。
自从大明帝国之后,他们便成了平民,仗着祖先从开学来的酿造水酒的本领按照北京那边的习惯开了这个酒海居。
据说这三个字还是当时张世诚手下的第一谋士给他们祖宗提写的店名。不过这个事情都认为他是吹牛,因为他说的这些只要沾上一条早被太祖会砍了脑袋,哪能留到他现在在这里吹牛。
这酒海居离着鼓楼不远,三间的门脸儿房,后面有个后院儿,门板和柜台是正儿八经一水儿的老榆木。
柜台的左侧就是那个在南方不多见的大酒缸,压在柜台之下粗瓷挂釉的半个缸身埋在地下,缸口都有半对拼的红漆木盖儿。
酒海居的东家是胡长海爱夸口。
时常对前台喝酒的酒客夸耀自己的柜台和酒盖。
“甭瞧他不起眼儿,木料和上面修漆的师傅的可是真正的苏作手艺。”
这修漆用的就是中国古代有漆器工艺,是采用漆树采集出来的大漆。
你这个是手艺制作出来的漆器上百年不腐不坏。
首先大漆的收割气就费时费力。漆树新开的漆口要等半个月再采集,而每次采集需要间隔半个月。
立夏直到秋分是最好的收漆时间,用特制的毛刷把漆树脂刮到随身容器里,一个刀口只能刮两三下,得到几钱生漆。
所以生漆收集过程并不容易,生漆过滤杂志后就能直接给家具刷漆。
接下来的刷机很考验工匠功力,先把要上漆的家具打磨光滑,然后用沙灰和生漆充分搅匀后,在桌子上投屏抹匀。
刷漆不能在阳光下进行刷好漆的桌子也要放在特定的环境里挥发水分,这一步就是影响漆器硬度和光洁度。
然后在未干透的生漆盖上一层棉布,在棉布上继续批灰,再打磨找平,这样的工序要反复三次?
次数越多桌子也越耐用,最后一步最是关键要给家具上亮漆,亮漆是由生漆熬煮而成。
匠人习惯直接用手掌涂抹,要先把手掌搓到发烫才能让亮漆和灰底更好融合。
这样家具也才更耐用,刷好的桌面光亮如镜这是工匠最为得意的时候。然后放入阴凉的屋子直到漆器应该这上漆的工艺就完成了。
这个就柜台和带酒梦的酒盖儿自从胡掌柜的业绩并在这家店铺。都存在具体什么时候做的已经无法考证。酒友儿的在这柜台上堆叠是碟儿碗儿怎磨它愣是不腿色儿,反倒是越擦越亮。
即便是有酒的痕迹,还有菜汤子,油迹也是无法侵蚀他的本色。
胡长海每天擦这个修漆柜台,木盖儿的时候儿,总是眯缝着那对小眼儿多看几眼,然后暗自的惊叹怎么就不掉色儿呢?
酒馆大堂上的那些。我桌子和凳子已经换了好几茬了,但这酒缸的缸盖儿愣是不掉色儿,同样的黑红色的大柜子也是越擦越亮,您说怪不怪吧?
别以为大酒缸和北京的酒馆一样,其实他和其他苏州的小酒馆没有任何区别,那大酒缸只是招牌,是放存酒的地方。
具体客人的喝的酒都是由木架子上的那十六个酒坛子中用提子提出来的。
它实际上是苏州的小酒馆儿。酒,没酒就没了乐子。没酒老百姓的日子就如同一碗白开水。
这九海居的客人大多数是周围住的住户。大多是码头做事力夫和周围住户当中,一心平民老百姓,所以这里的酒价格并不高。
这些码头上的工人一般都是站在柜台旁边喝酒,要上一两碗酒,拿着一个黑色的粗瓷碗站在那里是喝完之后扔下酒钱掉头就走,这些酒碗都螺叠在柜台之上。
这些码头上干活的人是酒馆儿接待的数量最多的酒客。他们主要喝烧酒,这烧酒酒不但能活血化瘀,消愁解闷儿,还能给平淡的生活添点的情趣。
烧酒用的高粱做原料,以大麦和豌豆制取,清蒸两次发酵,中温制取,地缸发酵,两次蒸馏而成工艺比较复杂,产量就有限这不就是由晋商带过来的新手船夫和在水上人家的欢迎,因为这种酒驱寒的效果非常好。
这下工之后拿着工钱。在回家之前站在柜台之前喝上一碗烧酒,透着一种豪气说明他今天挣到钱了。也算对自己的一种奖励,一碗烧酒三文钱。
但是喝着这种喝酒的客人要紧盯着伙计从酒坛子里提出来的酒提子,生怕他们往里头掺水。
而是在柜上拿着小提子盛到酒碗里或酒壶里喝。贵是龋齿形的,4尺多高儿,黑漆漆皮儿已经脱落了,厉害了不少的口子。
这物件儿还是老板的父亲留下来的柜台的后墙儿上挂着副画儿,配着这幅风雨飘摇图旁边配着一首七言绝句。
上边写的那首杜膜的名词儿,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是牧童遥指杏花村。
杭州特产的粗瓷大坛,上面的酒盖用红绿粗布包着,坛子里盛着烧酒,酒名就写在纸上,贴在坛子的外边。
不过其他的摊子就是苏州本地产产的。青瓷坛子上面也用红纸写着九名桂花酒,女儿红的,这是苏州特产的黄酒。
新挨着酒坛儿是几个大碟子,碟子里装着一些简单的下酒菜。
常年有开嘴蚕豆,盐水黄豆,盐煮花生。豆瓣儿、酱腌鸡蛋、炒核桃仁等等。
也有那当时河鲜你比方说拌粉皮儿,小熏鱼儿,油炸河、或者是应景清蒸河蟹、藕鱼豆儿酥鱼等等。
自制的小菜儿以外,泡酒馆的客人也可以叫外卖。酒馆的周围常年有担着担子,卖各种食物的小吃摊。出摊单卖羊头肉的、各种动物的内脏等等下酒菜儿的。
客人们想就可以在摊儿上叫一份进店来当菜佐酒。
苏州城的酒分烧酒、黄酒、果酒、米酒这4种。苏州的大部分都是以饮黄酒和米酒为主。
不过这九海区。也出售烧酒却是这酒馆中不多的一项特别的酒品。
太阳已经西斜,街上还是西熙攘的人群,此时已经是未时正是苏州街上人们比较活跃的时候了,明确的两边的店铺的伙计把积存下来的货物放到太阳下晒着。
周江波镇沿着青石铺就道路向酒海居走去。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邦邦,邦邦,邦邦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当中和嚷的街道上一阵紧似一阵的木邦子子的响声。
街道上人们的听到儿子上便向两边闪开,一个挑着担子,敲着梆子的老汉在人群展开的道路中缓缓的向前行,不时有人从路边走过来喊他的担子与他的钱箱里扔下几枚铜板,拿着货碗端着里面的豆腐走回了两边的店铺。
这是南方的一种售卖菜蔬的方式,那些单着菜的小贩在街上走着,他们不吆喝,而是挑着各自有代表性的响器?
这木邦子本来是打更的用具就在此时代表的就是豆腐,而铜碟则代表的是青菜,小鼓则代表着来人挑着担子是各种杂货。
周江波等的脚步慢了下来,等到了豆腐摊子,花了三文钱买了一块豆腐,用荷叶包裹着托在手中,又走了30多步,便来到了酒海居的门外,在门外的摊子上又买了一两猪头肉。
酒海居虽然有特色的是烧酒。但他最挣钱的并不是烧钱,而是他的女儿红。
女儿红是黄酒的一种,据传说是将酿好的酒在女儿满月的那一天埋在树下。等女儿出嫁的时候拿出来招待客人,酒色呈琥珀状,所以叫女儿红。
还有一个就是酒家的自制的下酒菜非常讨巧,再有就是他们家的女儿红和各种酒号称是永远不掺水。
周围的这些老食客、老酒友儿跟他们的父辈也是在酒海居中喝酒。
同酒海居的东家胡家都是多年的邻居,也经常照顾他们的生意。
于是每天晚上都到这儿来坐会儿。一碗儿女儿红,一碟儿开嘴蚕豆儿,一碟儿炸河虾,一碟儿豆腐丝儿,再从外面叫一盘儿猪头肉能在这儿待到一更天。
女儿红在苏州城里已经算上是苏州普通百姓喝的酒中牌的上前几位的名酒。
因为酿酒是需要用粮食的,所以只能在每年处理沉迷的时候,酒厂大量购买陈米用于酿酒。
二就是因为苏州官府对于酒捐和盐税收的是狠狠的所以店铺中的酒和菜价格也不算便宜。
所以各酒馆中都有一部分私盐或者有酒贩子贩卖的私酒掺杂其中。
因为税高,那些酒贩子为了逃税经常是把酒灌到皮囊里,然后把这些酒囊沉到水中。酒贩子摇着小船经过水门给那些收税或者检查的军兵一些好处,便带着一囊一囊的酒水来到了苏州城中。
至于吃私盐在此时的江南已经成了普遍情况。饭馆和小民吃私盐和官盐的大概是四六分,也就是私盐是六,官盐是四。
“周爷今天不用上工。到我这里来喝一口。”胡老板看到周江波走入门口儿,连忙站起身来,上前答话。
此时酒馆中并没有几个客人,只有两个穿着短打的人站在柜台上正在慢慢的喝着碗里的黄酒。
“哎呀,真是难得休息两天。在这儿能喝成女儿红呀。”
周江波每次来这酒海居都要夸上胡老板两句。
胡爷不经夸,尤其是能从周老汉的嘴里讨到一个好字儿。
胡老板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我这女儿红,整个苏州城最好的,知道吧,这酒啊都是窖藏10年以上的好酒。”
是周老汉突然看见了在柜台旁边喝酒的两个老伙计,连忙招呼道。
“有李哥和刘哥也在来,咱哥儿仨坐这儿先喝两小口。”
这把手里的小菜儿交给胡老板说的道:“来一个开嘴蚕豆,再来盘儿炸花生米,把这头肉给切盘儿,把豆腐用小葱加点儿盐给我拌上。”
“对了,再给我儿来三两,不。来半斤女儿红。”
李虎和刘波看见自己的老伙计在招呼自己,便端着还没有喝完的黄酒来到了一张桌子上。
店伙计将桌子擦了擦请三人坐下,随后开嘴儿蚕豆和炸花生米端了上来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三两女儿红也被装在一个白瓷酒壶中放到桌上,并把酒碗放到了周老汉的面前,对几位说着。
“因为您三位,慢慢儿喝剩下的菜马上就好。”
老李看着桌子上的酒和菜看着周老汉羡慕的说道:“还是你好。家里有一个能织绸赚钱的儿媳妇儿,受了点儿伤就在家中养着。
而且还能时不时的出来喝顿酒,哪像我们两个老哥俩今天才搬了一上午的货,便受不了了,喝两口酒准备回家了。”
这时旁边传来了声音。
“谁不羡慕周老哥,这日子过的是咱们这些人最好的,比我这开个酒馆就舒服。”
寸头方脸,头发已经有些白茬儿了,高鼻梁儿,大眼睛的胡老板端的猪头肉和拌好的豆腐来到桌子旁边,一边把菜放到桌子上,并从托盘上拿下来两碗黄酒放到另外两个面前。
“这两碗酒,算小店儿奉送,你们老哥仨慢慢聊。”
说完胡老板便收起托盘儿,冲两人工的工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等待着下一个顾客。
老李但眼袋已经往下耷拉了,由于常年跟盐和米袋子搬上搬下。眼眶子下边儿出现了赘肉,不但能得到工钱,还能时不时的检些“丢落”的杂盐和碎米,虽然脸上没多少肉,但气色红润。
刘爷子逢人自带三分笑,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便张开了,透着几分的谦和和善敬。
他穿着粗布的短褂儿,下身穿着短裤裤口已经磨的了露着飞边儿,他肩头儿上搭着手巾板儿。
这三个人年轻的时候跟着同乡人一起逃难来苏州的。
在苏州已经过了三十年了。当年各自的选择不太同,所以现在的日子有所差别,不过都已经子孙满堂。
周老爷子当年选择了只有一个独生女儿的人家做了上门女婿。
也不能说是上门女婿,只是答应岳父家生的第一个男孩儿跟岳父的姓,其余的结局依旧是该怎么办怎么办所以周家有自己的房子。
李虎当时早找到了一个店铺当学徒。只可惜他运气不佳,他刚成为伙计,正要拿钱的时候绸缎庄倒闭。
而这种从小别人家培养出来的伙计,其他绸缎庄是不可能用的,所以他只能在码头上扛活。
但是这老小子的脑子活并利用原来认识的人脉,拉一些对缝的生意,倒也活的很滋润。
刘波是在一个钱庄中当学徒,后来钱庄出来点差错,刘波站出来为人挡了灾。但事情过后便在离周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宅院,靠出租宅院的房间为生。
但他闲不住,也跟着老伙计搭伙,在码头上找了份儿扛东西的伙计。不过他那份儿活期只是一个消遣,干活儿并不认真。
他们的儿子也被他们弄另一个自的人们放到各个放到商铺中当伙计。
三人的儿子和胡老板的儿子一同念了几年的私塾,12岁上把他们送到了,一个绸缎装上学习怎么做学徒想好好的栽培,预备个人学成之后打算合伙开个绸缎庄。
没想到三人17岁那年出徒,在一个雷雨之后的夜晚商业街走水,大火烧了3天3夜,几乎所有的铺子都化为了灰烬。那里的掌柜和学徒都被苏州商场视为灾星,没人肯顾他们,所以三人只能跟着老爹在码头上讨生活。
不过他们在码头干活和其他的挑夫不一样。他们挑夫是副业,真正的主业是给那些从外地来的客商牵线儿和本地的商贾做一些对缝生意。
他们这样的生意其实有专人做,那就是各种牙行。
不过他们俗话说车船垫脚牙无罪也该杀,所以一些老客就照相,他们老哥儿仨一样的兼职牙人。
这些人就叫做私牙,不但便宜,而且由于他们常年生活在码头上,家又是本乡本土的,一般不会欺骗外地商人。
三人之所以坐在一起商量,其实他们是在商量那些从李慧儿手里挣出来的那些小额无记名钱票的买卖。
以三人的眼光,拿到这种钱票的时候,他们便意识到钱票的价值,这是相当于买的一份儿固定份额的粮食。
粮食价格有高有低,而能以固定价格拿来拿来的粮食,一般只有大粮商才有这样的条件。而这种被称为粮票的凭证等于将普通的人也拉到和大粮商一样的水准,其中的利润可就大了。
所以三家人便凑了一笔钱,通过跟那些交丝绸到粮店的织工们手里用银子加价方式兑换来这种无记名的小额钱票,然后等粮价涨上的时候加价一成出手。
虽然利润不如他们做买卖挣钱,但胜在毫无危险风险而且也不用交任何税。如今他们手中已经聚集了一些粮票,办什么时候出手却需要三人达成一致才行。
不过今天三人只是坐在一起闲聊。现在正是新粮刚刚上市,粮价最低的时候。要出手手中的粮票需要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那时候利润才是最大。
三人聊的,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苏州城,最近出的两场大殡,其中之一苏州的一个大粮商叫做夏瑞亭,他得了一场重病,只拖了半个多月就撂了挑子。
夏家的大少爷跟二少爷瞄着老爷子的遗产来到了苏州城,办完了丧事儿,大少爷跟二少爷就合计怎么去分这个遗产的事儿。为了给各自站台分别拉着苏州城的各个商行的人来给自己战腰。
小妾生的三少爷厚道。一看俩哥哥是为了父亲的遗产,那跟打的跟仇敌似的,跟他们俩提出来,自己什么都不要。
大少爷,二少爷求之不得。夏瑞亭的粮号后来就归了大少爷。二少爷在其中拿了股份不管经营。
大少爷还算公道也给了三少爷一部分钱款。三少爷便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了苏州,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另一个出殡的却是一路绝后的绸缎商,死者叫周钱。听说是因为想克扣伙计的分红和月俸,被县令大人打了20个。可能是由于他本身有什么隐疾或者是找来的医生医术不精,结果拖了不到一个月便一命呜呼了。
结果他出殡却是好大的排场,比那大粮商夏老爷下也一点儿不差听说埋在苏州城外的化人场。
这是刘虎感叹了一声,不知道他那个半老徐娘会被谁娶到手里,这是刘波说道:“反正不可能是那些老醋西儿,他们喝酒都是一鬃一鬃的。”
说起这个俏皮话儿还真有个典故。
说有这么一天那些从山西来的盐商做了一场大买卖,要庆祝一下,两人就来到了一个酒楼,要了一个雅间儿,点了4盘菜,一壶酒要呢。两名晋商在屋里喝酒,一位酒楼的伙计雅间的门外候着防止两个人要续酒加菜。
这位伙计站在门外就听两位晋商在那里,你敬我一酒盅,我回你一杯。喝的十分热闹。
这位伙计听了有一个时辰。屋内的两个晋商还在你一盅儿,我一盅儿的喝着。
这个小伙子心里十分疑惑,那一壶酒最多有半斤,两个人喝了,喝了这么痛快。怎么这还没叫酗酒上菜呢怕变在用小拇指在窗户纸上抠开一个窟窿,眼睛凑上往里一看。
见这二位的阵势,险些没有忍住笑出来。只见五中的这两位晋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儿猪鬃。一边划拳,一边儿用猪鬃在酒杯里站一下儿,然后拿嘴一咂嘛,一鬃一鬃的合着是这么个意思。
当然了,这纯属是糟蹋山西人。能够经营起官盐买卖的晋商深受这以徽商为根基的苏州的所有商人的憎恨,所以这个子虚乌有的笑话才能够在市井流传开。
这酒海居的酒也不是纯不兑水,这里喝酒的老客自己心里也清楚,哪有不就不对水的酒馆儿。
这水酒一直是相当昂贵的。水酒,水酒,先有水才有酒,所以那些只喝酒的才会紧紧盯着伙计,防止他们捣鬼。
酒海居只有在风声紧的时候儿,为了切短儿,它也会来点儿猫腻,在酒里边儿兑点子水。
不过只要是酒能够供应的上一般情况下,他不来这手儿,他知道字号的金贵,所以宁可吃点亏,也得保住声誉。
是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伙计长着一张娃娃。细眉,小绿豆眼儿,高鼻,脸儿长得并不中看,细细的山林儿,有点儿水蛇腰儿,看着挺精的。
走到三位的面前问道,三位在添点儿酒。实际上这是变相的赶人的,因为这时已经到了饭口是正上座的时候。
不是这三位老酒腻子占着人家的桌子不停的唠闲天儿的时辰。
之后有陆陆续续的人从街面上走来,站在柜台旁边呼喊着伙计给自己来碗水酒。
这时候,来的多是做小买卖的、耍手艺的、卖苦力的、引车卖浆者。
这些人喝不起女儿红,也不愿意在酒馆这里浪费时间。他们喝的都是站酒。
现在坐在桌子上喝酒的这老三位原来也是这当中的一员,只不过今天有时间了才能坐在桌子上喝酒,这里都是那些穿着长袍的,家里有比较贫困的读书人和小掌柜的喝酒的地方。
就是进了小酒馆来碗儿烧酒,来两碟儿下酒菜,也不要座儿直接站着。一边喝酒一边聊着。
一碗酒,下了肚,再来碗儿米粉或一碗汤面,一抹嘴儿走人。
这米线便是鸡肉,猪肉熬成高汤。一头是汤锅,一头是已经做好的米线吃的时候把米线盛半碗高汤。拿一个小砂锅盛半碗高汤,把米线放入高汤砂锅坐在火炉子上,只要高汤一翻花就算熟了。
这高汤米线由于汤的表面有油脂覆盖,表面没有一丝的热意,汤内的米线依旧热气腾腾,味道鲜美是那些脚夫和卖艺的最爱。
这些个食客,酒友儿,虽口无遮拦,但说的都是市井谣言、东家长里家短,以及生意上的趣事,也不沾正事。
吴掌柜抬头看见街面上走来的一个彪形大汉,顿时心里吃了一惊。暗道这爷今天怎么来的?
脑袋里虽然想的事情但是手脚却不慢。胡掌柜连忙走出柜台,来到此人面前躬身失礼道:“不知道,百户大人驾到,小老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来源是苏州左卫的一个百户军官。
他姓虎,名山君,家里行五。人称寿五爷?
他已经不能说是爱喝酒,而是嗜酒如命。而且酒量不大且每喝必醉,每天不喝着,晃着身子出去,似乎对不住杯中的美酒。
而且他还有个毛病喝酒走皮,一杯酒下了肚那张大黑脸立刻变成了关公面。
而且他一喝多就爱吹牛。不过他说,无论是远古还是说今?都是吹都是过五关、斩六将、走麦城的事儿是一句不提。
虎五爷这祖宗是跟着太祖体也打天下,不过在燕王在北京起兵靖难的时候站错了队伍被夺了封爵。
被当时的皇帝贬到了到苏州左卫成了一名世袭百户军官。
虽然如此,但毕竟是跟着太祖爷打天下的。家中和那些勋贵还是有联系的后人也跟着张那些光。
到了胡爷这一辈儿已经消耗掉人脉了,但是这些年也攒下一些底子,也算吃喝不愁。
虎爷的这个百户军官实际上是相当于武官的5品,但这年头三品的武官都和普通的地主差不多了。
他这个五品官儿也就是有个官身,见到其他吏员能够不磕头而已,都比不上那些举人秀才的威风。
他也是长了祖辈的面子,在苏州左卫中领了一个闲差。
用虎五爷的话说从他爷爷那辈儿起,他们家就是黄鼠狼豆畜子一窝儿不如一窝儿的。
虎爷的这个闲差在以前的时候可是个肥差,他负责管着苏州左卫的所有的军中战马的饲养。
不过现在苏州所谓别说高头战马了,连骡子和驴子都没有几头,所以只是领个军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放,已经欠了有一年多了。
不过这对虎山君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他本就不指着这军饷活着。
虎爷干的是倒腾私盐的买卖,从上家拿拿到盐货,利用军中的关系销售到四方去。
虽然他只是从中扒了层皮,但能保证他一家20多口的嚼谷还是没有问题的。
胡掌柜陪着笑脸儿说:“你看最近咱买卖不太行了,欠着你的那些钱,你是否还可以通融一下。”
“老胡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日子过得如此滋润,你得看看我和我手底下的兄弟也要吃饭呢!”
虎五爷沉着脸双手还在鼓掌辈的肩膀上说道。
“好吧我可以把以前的钱都先结了,但是上次的货款我实在拿不出来,底下的那些小子还有没有把货款给我返上来。”
“咱们哥俩谁跟谁,压一批货也是行里的规矩,不用担心,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催款的。”
山君大人。用一只胳膊夹着胡掌柜往里走,真有点儿狐假虎威的味道。
这时这位山君大人突然松开胡掌柜对他说道:“对了,你小子可别往我的酒里兑水。上次我就听说,老子喝多的时候,你连让伙计上了三酒壶的白水。”
胡掌柜这是叫出大天冤屈了。
“我那不是怕你喝过去吗?再说我也没收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