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夕忙活着给林月华做地球仪的时候,在雷州海峡有一条船劈开波浪,在身后留下了一条白线走着之字形在快速的航行。
这条船是风帆战舰,这艘船的名字叫做破浪号。
破浪号是一艘千料的帆船,桅杆都是六丈多高,最高那个桅杆是六丈五尺,整个船分成五层高约三丈。
这条船也是蒙学舰队的一条。训练舰与他同型号的还有一艘叫做黑熊号。
不过黑熊号和破浪号虽然使用船体一样,它使用的是硬帆。
这两艘训练舰都是林夕画出的图纸,然后利用那一艘被俘获的西夷的大帆船改建的。
所谓的改建就是使用西夷武装商船身上的木材和龙骨,肋骨等,还有桅杆拆下来的木材。
根本就是利用他的木材重新建了两艘船,是林夕西跟老宅那边打了个擦边球。
林夕说根据检查这时候被俘的西夷武装商船已经无法再使用了,所以需要对它进行重建。但是又没有那么高的技术建同样的船,所以就建了两艘小的。
这两艘船是林夕根据飞剪船等比缩小后做出的两艘船。
林夕之所以要制作这两艘船的原因是因为哪怕后世蒸汽轮机和核动力替代了蒸汽机成为轮船的主要动力之后。
原来以海权为主的这些强国的海军还是装备着有风帆的训练舰,虽然林夕不明白为什么,但不妨照猫画虎。
这两艘训练舰制造出来经过实验之后,是能够出远海航行的,所以破浪号便从粮城航行到杭州。
而黑熊号自从废珠湾出发到西贡这一路进行远航,等双方远航回来之后再交换航路,继续出去训练。
破浪号的船头上有一个浑身穿着鱼皮衣裤的人站在那里。
这个人就是林玉恒,他看着身上穿的鲸鱼皮衣。不由的感叹,才多长时间那种海中巨鲲的皮就穿在自己身上。
他穿这身鱼皮也是毫无办,也是没有办法,因为破烂号的颠簸太严重了。
风浪大的时候,那些海浪就能直接拍到船甲板上,船员水手穿布衣服,那衣服就没有干的时候,所以只能穿上鱼皮衣。
不但衣服是鲸鱼皮做的,连鞋都是鲸鱼皮做的长筒皮靴。鲸鱼皮衣不但防水,而且他们自带花纹,穿上还是十分好看。这身衣服穿着既防水又保暖,但是它也有个缺点,就是穿这身衣服的时候太热了。
在海上的时候还好,只要停船,他们就会把这身衣服脱下来,换上夏布衣服。
“报告船长船只已经通过琼州海峡,按现在的船速,预计再有三个时辰就会到达废珠湾。”
“知道了,航线有没有偏转?”
“报告船长,航线大概偏转了,向南偏转了三度,我们已经修正回来了。”
几句回答之后,那名船员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位置,航线偏转在这个时代太容易就是一条船来回跑一个老航线,他都不能保证每次都航行在同一个位置。
何况是这首颠簸的非常厉害的破浪号,没有跑错方向,已经是侥天之幸。
林宇恒这次带着破烂号沿海岸线北上只用了三个白天,两个夜晚便到达了杭州湾,停靠在码头上。
按林玉恒的设想想休息几天,交接货物之后就再返回,但是在码头上他遇见了前来迎接的张掌柜,张掌柜递给他一个用油纸包起来的纸包。
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信,信上插着三根鸡毛,他立刻将纸包包了起来,紧紧的放在怀中,片刻不敢离身。
因为这插着三个鸡毛的信件是借用了朝廷的的传递的等级,三根鸡毛便给代表着800里加急,那是代表着紧急的事务昼夜不停。
所以他们只在杭州待了一天,把船上运来的二十万枚铸造好的银币交给了张掌柜,装上张掌柜带来的丝绸便起帆返航了。
返回的速度由于是顺风速度比去的时候还要快,才过了一天一夜,已经过了雷州半岛。
林玉恒对脚下的这艘破浪号十分满意,因为这艘船最大的特点就是速度快。但是也因为它的速度太快了,船上安装的那些武器基本都没有用处。
因为能够追上破浪号的只有短能够短暂加速的蜈蚣船,但时间一长还会把蜈蚣船的距离拉开。
其他的船根本追不上,尤其是在逆风的时候,破浪号的速度是其他船速的三倍。
林玉恒在海上实验出这艘船的性能之后,觉得破浪号最好的用处就是去当海盗船。
能追上破浪号的打不过它,能打得过它全都追不上破浪号,而且一击如果不能得手,立刻扬帆远航,几乎没有多大危险。
唯一让他吐槽的就是这时破浪号的火力实在太弱,因为飞剪船的原因,它的布局相当紧凑。
根本由于船破浪号的颠簸太严重,根本没有办法进行火炮射击,难怪林夕只给破浪号安装了几门三斤炮和迫击炮,其他的火炮根本没往上装。
这艘破烂号所有的火炮加在一起共12门火炮,根本就是自卫用的,先靠火炮攻击敌船,也就是迫击炮,能够蒙一蒙。
至于三斤炮,那只要离着超过20丈,那炮弹就不知道打到哪儿去了。
尤其是瞄准的是敌人的船,可能等炮弹发出去了就直接打到海面上。
由于风浪的不同,不但摇晃的没有任何规律,甚至连平稳的瞄准都不可能做到,只能像发射火铳一样瞄个大概的方向,然后就开炮,能不能打到,那就听天由命了。
但是林夕却把大明朝战舰上的一种原始的武器搬到破浪号的船头和船尾。
那就是单人能够发射的连发弩。这种连发弩被林夕改进了一下,由原来的用杠杆儿来回搬,变成了用两个轮子进行摇。
但其他结构的变化并不是特别大。而且他把林夕把长达五尺的铁矛当成了弩箭进行发射,这种连发弩反倒在波浪号上比那些火炮要好用多了。
因为连弩体格大,而且弩箭是覆盖式射击,精确度要求不是太高。
一下20只弩箭能连续射出,射程高达百丈。在船上甚至可以用这种长矛进行射大海中的大鱼。
而且这艘船装载的货物货物的装载量也不大,根本不可能大量的运输是货物。装了全体船员16天食物和水之外,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甚至装着20万两白银,还是把压仓物去掉了一部分。
由于回来的时候的压仓物不如去的时候多,船只的吃水更浅了所以船只摇晃的就更厉害。
看来自己不应该争强好胜,应该驾驶那时候有减摇橹和使用中国传统风帆的黑熊号。
可是他又舍不得自己起名字的这艘战舰,所以首航便选择了破浪好。
当时自己担心自卫火力太弱,因为此时的海面上那些海盗根本不讲究。前一段时间刚刚发生了一支船队,光护卫就请了三百多人。
可一夜之间,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件事还是一艘商船在海上救上来几个吓疯了水手,从他们疯疯癫癫的见到人就磕头求饶的话中推测出来的。
而和他们同一支船队出海的人却连发疯的资格都没有被丢入大海中,连个囫囵尸体都找不见。
在林玉恒听船员向他汇报情况的时候,在粮城以北200里的一座大山的山下有一个方圆十丈,高五六丈的土丘,犹如天然烽燧一般。
但这土丘的一侧与山梁相连,仿佛是一个天然的桥梁。此时这个土丘上此时站着一群人望着山下的小村庄。
“准顾将军,咱们这么对待这个小村庄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他们已经出了一份粮食了。”一个穿着黑色披着黑色斗篷穿着牛皮甲,头戴包巾的男人对着后面的身穿大明铠甲的一个肥胖的将军模样的人说道。
“我们这次损失惨重,如果不补充一些奴隶娃子回去之后我们会被古力图责罚的甚至有可能把我们打发到底下去负责冲锋的死兵。”
“可是让其他村庄知道我们居然抢劫自己保护下的寨子……”
“怕事情败露,下手快一点儿,不要留活口不就完了,又不是第一次干。”
穿着大明铠甲的将军摇摇头,无所谓地闭上眼睛。旁边的随行的示威都不敢打扰他,这是准顾将军开始屠杀或者作战前的一个习惯。
他是信佛的,在开始杀戮之前一定对佛祖忏悔,让佛祖饶恕自己的罪孽。
不是有那么句话说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他是举起屠刀,等他放下屠刀的时候,他一定能成佛的。想到这里,准顾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这是山下的那些那叫十家寨小村子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他们的头领老岳洵站起身,冲着附近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问道:“从咱们的先祖来到此地已经快70年了,我们就是靠手中的刀枪才能保住我们的土地。
不要听信外面那些土司兵的宣传什么,我们打开寨门在让他们过夜,天一亮他们就会离开。”
这群人的祖先是大明军户的逃兵,他们带着自己的武器和所传承的纪律逃到了大山深处,在此立十家寨。
周围的土司和瑶人都称他们为穿青人,他们的服装虽然偏向瑶人的服饰,那是为了掩盖他们的身份,防止卫所的军官找来。
但他们是由于保持着自己的传统和习惯和周围的土司和山寨一直有很大的矛盾。
只不过摄于他们的武力强横,所以他们便每年提供一定的粮食,还派军队配合土司的军队反抗外面大明的官军。
土司也同意他们在此驻扎,并给他们提供保护但是双方缺乏信任。土司的军队根本不敢少量的出现在他们寨子周围,而村寨的人基本也不会离开他们种植粮食的区域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可是前天下午,突然有一只土司的军队来到了十家寨村子的旁边,像他们说要实物看他们样子,一定是在和官军的交战中失败了。
但是村子提供的食物之后他们并不离开,还要求村子打开寨门,他们修养几天就会离开此地。
“还废什么话!跟他们拼了!”这个村子是由岳、周、魏、郑、朱等一共12个姓氏组成。他们先祖都是来自大明各地的签军的军士。
签军就是由各地官府抽调民户补充的卫所军户的逃亡份额的人。
他们既无上官的支持,也和原来的军户没有任何联系,所以他们经常遭受欺负,这也是他们先祖会逃到此地的原因之一。
一干再次商量的事情的族长或当家人嘴角抽搐着,脸色铁青。
自从这近千人的土司兵来到之后大伙都忧心忡忡,但到了忧虑真的变成事实的时候,大伙心里反而不像先前那么恐惧了。
只想在临死之前,再出一口恶气,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对,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以魏家,朱家的头人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激愤,但目光中的绝望却清晰可见。
他们就是一例打开寨门迎接土司兵的那一派的人的头里。
他们只是心存侥幸心,并不是蠢,也不傻,老岳询领几个人从土司在军兵营秘密中抓回了几个活口。这些土司兵的供述,却浇灭了大伙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土司兵被大明的冠军打败。他们为了弥补损失,打算洗劫这座寨子,如果不想事后被给同在他保护下的那些川青人的存在获知消息,就不能让任何人活着走出这片寨子。
岳洵冲着远处的兵营指了指,大声道:“咱们这里老少爷们,加在一起有四百多号长短兵器,强弓劲弩。尤其我们每家最少有个三、五副盔甲,联合在一起咱们有100甲士。
他们这些土司兵有什么?连一身铠甲都凑不齐,拿着把破铁片儿就想让咱们束手就戮,没门儿!”
“就是没门儿。”旁边的岳家子弟连忙站起来响应他们的族长。
“拼了,拼了,人死卵朝天!”在旁边听着这些人主持人议论的村民们也群情汹涌,扯开嗓子附和。
这些主持人这时间反应过来了,听了岳洵的话,大伙才发现自己这方实力比对手丝毫不弱,而且他们是处于防守地位,还有寨墙作为他们的保护,在兵器和辎重补给方面,还远远站着上风。
对方是战败而来的那些后勤补给早已经丢了个干干净净,要不然也不会朝寨子要粮食。
而且老岳家擅长制作强弩和硬弓,寨子中所有的人都能够发射弩箭和拉开强弓,这也是他们在此处虽然人数不多,却能够占到一块土地肥美的富饶之地的原因。
但是寨子里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表面上还是和往往常没有任何差别的样子。
所有的武装起来的壮丁都已经拿着武器躲在了寨墙上,他们本来是以为还是跟往常一样寻常的一天,但是过了一会儿,土司的军战中传来了鼓声,土司的军队拿着武器排着军镇,并派出300多人向城镇发动了攻击。
但是土司兵也没有想到他们会面临着密集的弓弩的射击。
壮丁靠在墙上开弓射箭,把利箭如雨般的射向城下的土司兵。老岳洵从没领过兵,但是他这个人行事却很果断。要不然他也不会敢偷偷的制造民间禁用武器脚踏弩。
岳家将所有的脚踏弩全部拿了出来尽数发给了民壮,并且似模似样地组织起了三段击。
三百多把弩连番齐射,威势大得惊人。一瞬间就折进去四十多人,为了避免损失过重,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把队伍飞快的退出了弓弩的射程之外。
准顾看到被弩箭射回来的土司兵。听到受伤的士司兵在战场上的呼喊,相对应的是寨墙上的丁壮在欢呼着。
可仓促之间,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恰当办法来破解依托寨墙的弩箭攒射,只好命令集中全部的盾牌指挥土司士兵,密密麻麻排成一个鱼鳞阵。
站在最外围者每人手持一面藤牌盾,斜斜地护上半身。在第一排身后的士兵把盾牌举在前面士兵的头顶,第三台士兵藤牌盾举在头顶。双层并组成了一个其余的在自己的头顶掩护着那些抬着云梯的士兵靠近寨墙。
准顾看向组织鱼鳞阵的土兵弄出了欣慰的笑容。只要能够爬上寨墙依靠自己是士兵的战斗力一定能够把那些那些没有战斗经验的青壮的屠个一干二净。
何况这里即使突不进去也无所谓,因为他已经派遣阿于会领着500精兵去偷袭后门,希望那些内应能够如他们自己说的那样放开城门?不过自己答应他们的事情能不能办到,就要他们缴纳多少钱粮和自己的心情是否愉快了。
在十家寨的后门朱彦带着护卫亲兵,看到刘光带领20多人正在防守后门,这里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如果在墙上有20多把弓弩,完全能够封锁住路面,所以城门不用放多少人,只是起一个警戒的作用。
朱彦眼角掠过一丝笑意,招呼道:“刘光,我奉命来接受你让你带的人到前面去代替那些轮换的弩手。”
随着朱彦招呼,一个瘦小的家丁恭恭敬敬的先向朱彦施礼,然后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儿然后慢步走向刘光。
朱彦只是那个人手里的托盘上的一个酒坛子说道:“这就是家父从外面带来的粮城烈酒拿过来给兄弟们润润喉咙。”
瘦家丁捧起托盘把酒坛献过来,举在刘光面前。
刘光刚想伸出手去接,只听得那人不然举起坛子向流光的面前砸来。
刘光下意识的一瞪眼,双手抬起手里的铜锤向前打去。
只见酒坛被刘光打得粉碎一团呛人的白雾却随着酒坛的四分五裂洒在了他的脸上。
“不好,是石灰!”这白雾的飘洒,流光的双眼传来的刺痛,随着眼泪流出,双眼反而有一种灼烧的痛。
当危险临近的时候人总是习惯瞪大眼睛观察,刘光也不例外,恰恰就着了道儿登时就不能视物了。
朱彦随即抽刀向城门的丁壮砍过去,跟随他来的那些朱家的家丁身手甚是利索,兵器出鞘的声音和门栓被拉动的的声音响成一片。
刘光眼睛根本睁不开,他忽悠的同时同时对四周喊着。
“不要恋战,快速前往村中报信,让岳家派人抢回寨门!”
来突袭的朱家家丁人数不多,加上成本在墙上也有防守的战地,你不见一顿乱射,掩护着那些没有被砍伤和杀死的战役突出没空向村里跑去。
这时朱彦大喊:“不要管他们,快点把门打开,让城外的阿于会大人进来。”
刚出门打开住院派人按约定的称号约用的信号点起了三堆火,这是远处的山林,有一股黑压压的人潮向城门涌来。
阿于会指挥的五百精兵占领了寨门,但他也发现村里的民众推着几辆大车沿着村中的大路也向城门扑过来。
在两军发生接触之前,阿于会为了鼓舞起自己一方的士气大声喊道:“既然他们自不量力,那就杀光了他们,咱们也好抢钱抢女人。”
“杀光了他们,抢钱抢女人。”
“是不能让这帮土司兵进村儿,为了家中的父母妻儿,杀光他们”
“杀光了他们,保卫家小”
“杀光了他们,抢钱抢女人。”
山寨中的青壮在周老卫的指挥下民壮们齐声响应。举起手中弓弩,花枪,组成一道钢铁丛林。
“全体都有,打马车横过所有人堵在马车后边,一个活人都不要放进来!只要我们能坚持到老岳的到来我们就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周老卫迅速调整部署接下来的战斗肯定会相当急,就看谁的援兵能够先到。
在在墙上指挥民众利用公有趋势压制土司兵的岳询得知朱家打开了大门之后毫无意外。他安排几个人继续指挥站上在墙上的监视城外,然后他到城下带领这里留下两队人马和城上的人轮换,把剩下的精壮全部带走。
本来他是打算据守山寨,让城外的土司兵失去粮草供应之后自己退走,没有想到有人打开了山寨的后门。
既然到了生死关头,那就放手一搏,看看谁笑到最后。
岳洵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作为在这一方山林中生存了许久了山民身上最不缺的就是一股子狠劲。
“各位兄弟,朱家打开了门把外面的土司兵放进。
如果落到土私人手里,咱们只能永远当奴隶,家中的女士他们被他们任意蹂躏,所以为了咱们自己,也为了家小。现在拿起所有的武器咱们跟他们拼了!”
“想要我们的家小和财富让他们拿命来换!”
“拿命来换,拿命来换!”
听到远处传来雷鸣般怒吼,古力图嗓子忍不住一阵阵发干。
他们这些土司兵假扮盗匪劫掠,是他和麾下弟兄们惯用的发财手段。
但从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般扎手。那些寨子一被吓唬,不是拿出钱粮就是交出女人。村庄护卫也早就被吓破胆子了,哪可能组织起有效抵抗?
而今天对面那伙汉人却凭借一腔血勇和手工的弩箭硬生生地抗住了自己精心组织的一波偷袭。
准顾最后的杀招,在他身边,还有五十多名同族心腹身上穿着清一色的铁铠,手里的雁翎刀凛然生寒。
“快点,快点,别他娘的磨磨蹭蹭。老子每天大鱼大肉地养着你们,就为了这时!”
古力图握住刀柄,手指不停分分合合。他带领身后的土司兵正快速的每日战前向后战民突进,这条道路太窄了。根本排不开队形只能并排两三个人鱼贯而行。
整个队伍都不得不原地等待,而对面的村寨里的那些精装却可以利用村中的道路快速的扑向那个小寨门。所以能不能及时的堵住这门,让自己的军队进入村镇就成了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
他不信一伙没见过血的只是靠着硬弩强弓民壮,离开寨墙的掩护优势,还能与自己麾下这批杀人无数的弟兄硬撼。
要知道弟兄们出门做无本买卖,从来没有一次失手。
阿于会指挥土司兵组成鱼鳞阵,一步一步的向那个简易的车阵逼近。
对面营垒里的乌合之众果然不知所措,第一波弩箭射得太早,大部分落在弟兄们手中的盾牌,“当”地一声溅起几粒火星,然后软软地掉在了地上。
第二波羽箭很快又飞了出来,声势浩大,杀伤效果依旧有限。横在鱼鳞阵正面的盾墙有效地克制了它们,令大部分弩箭徒劳地跌落。
见到此景营垒里的乌合之众们愈发紧张,第三波弩箭先是迟迟不发,待到射出时,却不知道应该调整角度,依旧平平地拦腰一片,除了给盾面增添几株无羽短弩做装饰外,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拦效果。
看到对面营垒中连续三次都是同样的招数有丝毫的变通他就知道对面的指挥者毫无经验。
阿于会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加速贴过去,把马车推开!弩箭只能平射!”同时平举盾牌,冲在了所有人的前头。
“弩箭只能平射!!阿于会这下赚大了!”古力图我刚刚进入在看自家的队伍已经冲入对方的阵型心中也是一阵狂喜。
又是十几支弩箭从马车后射了出来,效果几近于无。
鱼鳞阵向前越推越快,越推越快,不少盾牌手立功心切,已经顾不上再停下来等待自家袍泽。整个阵列出现了大段大段的缺口。
有道刺眼的白光从马车后凌空而起,半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正正地砸在了前冲的队伍头上。
一瞬间,鱼鳞阵四分五裂,士卒手中的盾牌乃硬木所制,表层还粘着层坚韧的牛皮,理论上完全可以挡住弩箭的攒射。
但是,不远处那伙天杀的居然把随身携带的花枪当做投矛掷了出来,登时打了大伙一个猝不及防。
谁也没想到专为减少长枪的损耗,而特意制造出来的用于训练的简陋的花枪还可以这么用。
当八尺多长的枪身带着风声从半空中落下之时,士卒们习惯性地将手中盾牌斜向上举。
这是他们按照平素所接受训练做出的本能反应,此举对付羽箭抛射行之有效。
然而,对于装在花枪前端的三尺利刃来说,手中的盾牌实在太薄了。花枪头如戳纸一样戳透了盾牌上的牛皮、硬木,刺穿盾牌后胸甲、捅破胸甲后的肋骨,将冲在队伍最前方几个持盾者直接钉在了沙地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原本坚实得如乌龟壳般的鱼鳞阵,正中央立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躲在马车后寻找机会的民壮们,立刻毫不犹豫地扣动了弩箭的扳机。数以百计的短弩呼啸而至,将那些失去盾牌保护的士兵射成一个个刺猬。
这些土司兵虽然嘲笑之心民众是如何制作,其实他们也比乌合之众强不了多少,经过这种打击,整个土司兵的队形彻底崩塌了。
岳询抓紧机会率领村中所有的精壮握着武器衔尾追杀。
“冲上去,冲上去!”躲在几名亲信身后,阿于会大喊大叫。
话音刚落,一杆花枪呼啸而至阿于会迅速向侧面躲闪。
可是他的运气并不好,另一柄花枪接踵而至。“噗!”疾飞儿至的花枪就这里吐司的指挥官定在了地上,花枪透体而过枪头入地两尺,抢尾上下跳动。
阿于会嘴巴张着仿佛不堪置信的盯着自己胸前定位的花枪,眼中的火光慢慢的熄灭。
两军阵前阿于会被阵斩,民壮们内心深处最后一点血性被激发出来。
长嚎一声握紧自己的手中的武器抬起头挥刀乱砍,几百双大脚带起漫天黄尘,顷刻间遮住漫天星斗。
眼看着远处的烟尘猎物已经彻底疯狂。
古力图满意地点点头,刀锋前指。“所有人准备!”他沉声对身后的甲兵下令,心中带着一点点快意。
损失掉百十名弟兄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把存在的那些制造武器的工匠抢到手。
大山上有的是想每人发一把兵器,就可以重新拉起一支队伍。
不知不觉中,在人群后指挥的准顾于心里再度调高了对岳洵的评价反应够快,遇事够沉着,出手也够果断。
刚才将民壮们的随身花枪当做投矛向外丢的举动,更是一记神来之笔化解的一次危险。
如果易地而处,准顾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在危急关头做出一样的决断。
要知道兵器武者乃保命之本,临阵丢掉平素用习惯了的家什,即便身边有现成的兵器更换,也未必能使得顺手。
岳询瞪着血红的眼睛,从马车后站了起来挥舞手中的钢刀大喊。
“跟着我上!”心中仿佛有一股火焰被众人的目光给点着了,岳洵突然大喝一声,纵身跳起整个人如同发怒的野兽般,咆哮着越过车墙,半空中挥动钢刀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颗脑袋砍了下去。
“噗!”沉闷的声音在一片混乱的呐喊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正弯腰的士卒来不及躲避,半个脑袋被被一刀砍了下去。红殷殷的人血和白花花的脑浆落了满地。
“奶奶的,一起上!”看到岳洵已经跟敌军拼了命,民壮也红了眼睛齐声怒吼,推开面前马车,高举着钢刀,冲着土司兵杀了过去。
虽然训练和临战经验都远不及对方。但拼命的决心,却强出对方十倍,大伙这种悍不畏死的打法徒增一倍威力,一刀下去,对手直接碎成两截。
“跟着岳族长,杀一个够本儿!”
“杀一个够本儿!”民壮齐声响应,这种疯狂的气势便感染了所有冲出来村民。
“弟兄们上啊,杀一个够本儿,杀俩赚一个!”几名平素跟在岳洵身边跟随的岳家的子弟们高举钢刀,大声疾呼。
“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临死拉一个垫背的!”
民壮们抓着刀陆续从车墙后冲出,冲进汹涌而来的敌军当中,手起,刀落。
雪亮的刀光中,临阵经验在此刻派不上用场,对方情急拼命,根本不顾生死。
有个土司老卒分明砍中了自己的对手,本以为对手会倒在地上惨叫着等死。
谁料对手在倒下之前,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刀横着扫了过来,老卒的腰部以下便和上身分了家。
巨大的伤亡,很快摧毁了土司兵的士气。有人开始大步后退,这个动作瞬间传遍全军。兵败如山倒到这个时候谁也无法扭转形势。
准顾已经知道大局无可无法挽回,便率领身边的家丁率先退却。
他也想像岳巡那样带着自己的心腹扑进去进行搏杀,没准儿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是他们这些土司手下的将领,如果把心腹军队拼光了,那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也会随着心腹军队的消失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