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菀月,再看向秦姨娘:“回姨娘的话,这丫头?竟然在背地里?坏我们姑娘的名声,姑娘正在问话呢!”
“竟有?这等事?姑娘您放心,我绝不会?轻饶她!”秦氏说着,眼神发狠地对准了那?两个丫鬟婆子?。看得两人发起抖来再不做声。
“来人啊,把这两个嘴巴不干净的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棍!”又转向一旁晕倒了被扶起来半躺在凳子?上的二丫:“这丫鬟是晕倒了?先把人送回房间去。”
又转过来向菀月悄声解释:“小?姐,这丫鬟在这晕倒却不扶人回屋,说出去可不好听,有?什么事等她醒了妾身帮小?姐问清楚。”
秦氏由于偶尔帮王氏处理事务,所以在这内宅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一发话,秦氏带过来的小?厮便开始动了起来。
秦姨娘急成这样,无非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菀月见秦姨娘脸上慌张的神色道:“慢着!”
声音还有?些稚嫩,带着点威严,几人不由得一顿。
菀月目光带笑地看向秦姨娘,乖巧道:“姨娘可能不知道,这人晕倒了可是不能胡乱移动,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夫等下就到,姨娘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菀月声线温柔,言语间却是半分不让。
秦氏的微笑顿住,自己一过来就说了自己是奉主母之?命过来的,没想到这菀月竟然丝毫不让,还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人还这么小?,却是越来越难以拿捏了,一点都不像是那?个王氏生出来的种!
秦姨娘瞟了那?昏迷的二丫一眼,正在想办法怎么让菀月答应让这二丫先回房,却看到二丫正慢慢睁开眼睛,眼色迷茫地看向四周,又惨兮兮地看向自己。
秦姨娘在这后?宅里?演了这么多?年的戏,陡然看到这拙劣的演技,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忙上前挡住众人的目光,质问二丫:“你既然醒了,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丫话未说,泪先流:“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正好好走着路,不想却掉进了池塘里?,还好有?小?姐相救,这才得以存活,不想却被人传成那?样,侮辱了小?姐名声,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时就死了算了!”
事情来的突然,秦氏交代?的时候,只说到时候小?姐问自己是不是故意栽赃她的时候装委屈,装无辜,把大家往菀月暗地里?通过主人的身份给自己施压,让自己不得不承认不是菀月故意推的自己。
却没想到小?姐一上来就和自己说要请京城府尹,京城府尹办事,她一个奴婢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那?如何使?得?
情急之?下,二丫只好装晕倒,却没想到平日里?温润体贴吓人的小?姐这么狠心,直接让她在这里?半躺着等大夫来。
她本?来就是装晕想先把这一次蒙混过关,大夫一来,岂不是就看穿自己是装的了?
因此刚刚闭着眼睛,二丫想了好几个办法,自觉这个好一点,便借着秦姨娘的问话说了出来。
秦姨娘听二丫这么说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说了让她趁着人少的时候想个办法般菀月推下水,这丫头?这么些年越来越精明,留在这始终是个隐患,秦氏不放心的很。
却没想到菀月没下去,这丫头?自己倒是下去了。
这道也罢,听了二丫的描述之?后?,秦氏决定改变方向让人放出是菀月看二丫不顺眼所以把这丫头?推下了水,所谓三人成虎,让大家都知道尚书?府出了个恶毒的小?姐!
谁知这丫头?是个刚的,一开头?就说要找京城府尹来查案,直接把这几个没见识的小?丫头?吓破了胆儿?!
京城府尹哪是这么好请的?就算这丫头?想请,尚书?大人也不会?让人过来呢,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有?,尚书?大人更不想成为他人的谈资。
“原来是这样?”姨娘皱着眉头?:“这谣言传得也太离谱了写,吩咐下去,刚才那?两人,罚半年月银!竟敢这么污蔑小?姐!”
秦氏咬着后?牙槽说道,眼睛带着讨好地看向菀月:“这丫头?听来确实是个无辜的,你就好好养身子?,身子?养好了再做事。如此处置,小?姐可还满意?”
菀月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情,似乎是想了一会?儿?,对着秦氏撒娇道:“侮辱我闺阁声誉这件事,可是大事,我觉得半年月银太少了!”
秦氏看着菀月天真的脸庞,咬着后?牙槽吐出口气,面色有?些扭曲的笑意:“小?姐觉得多?少合适?”
“就每人一年的吧,把这一年的给我当私房钱,也算是她们对我的补偿了,姨娘觉得可行?”
虽然心在滴血,秦氏还是乖乖点头?回道:“行的行的,小?姐说的当然可以。”
菀月听完,莞尔一笑。
这秦氏背后?无依无靠,这些年是钱财为命,据说这些年菀星的月例都常常被她苛扣了去。能从她手中掏出银两出来,也算是自己的本?事了。
风波过后?,院子?重归平静。
短短几天,菀远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这京城的名医这已经找了好几个,都看不出什么苗头?,摇着脑袋走了。
一家人都特别担心哥哥,由于菀月在哥哥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王氏不再同意封闭院子?,菀月拗不过,只好对任何外来的东西严防死守,生怕哥哥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氏原本?以为哥哥只是平常的小?病,直到这几天哥哥病情不见好转,且人还脱了相,王氏急得嘴上都快要冒泡了,开始吃斋念佛起来,祈求哥哥这次怪病能成功治愈。
“哥哥,你放心,大夫说你这病会?好的。”菀月心疼地看着哥哥憔悴的模样,突然病倒,菀远最近整个人消沉了许多?。
“无事,听天由命吧。”
“爹爹在为哥哥寻找良医呢,会?治好的。”菀月安慰道。
呆了一阵子?之?后?,菀月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望着窗外的月色,睡不着觉。
壁色站在菀月后?头?,见小?姐眉头?紧锁,心疼之?余又无能为力?。
一道疾风从菀月头?顶飘过。
“咚”的一声,有?东西刺入木头?的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床头?的木板上面被钉入一张信纸,菀月惊恐地看向周围,尚书?府虽然没有?侍卫,但请来的护院各个身手不低,什么人能够简单的避开耳目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院子?里??
菀月趴在窗口往外看,周围甚至看不出一丝风吹草动。月色下是斑驳的树影,再无其他。
细思极恐。
菀月没见到人,走到床头?把那?信纸取了下来。
上书?:菀远中了奇毒,此毒乃西域不外传毒物,中原少有?人知,要解此毒需求助云游四海的安圆大师。其后?留名:沈。
“小?姐,这是?”
菀月关好窗户,独自思考了会?儿?,拉着壁色到里?间坐定,神色期盼。
“信上说哥哥是中的毒。”菀月把信纸折起来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头?。
“留名为沈,我想了一圈,这皇亲国戚为沈的我较为相熟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沈丘,一个是沈觅,可以沈觅的性格不会?这么悄摸摸的过来,这信应该是沈丘送过来的,我要去见他!”
菀月压下内心的激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完全?弄错了方向,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也是无用功。
壁色听到这话心中一喜:“那?是少爷的福气了。”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先去城庙找找安圆大师?”壁色问道。
菀月一夜未睡,第二天天微微亮便起床了。
畅合院。
“请母亲安。”菀月今日来得早,来的时候秦姨娘他们还未到。
母亲不见笑颜,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菀月惦记着哥哥的事情,询问母亲:“这几日母亲吃斋念佛,哥哥病情却尚未好转,想必佛祖想让我们过去祭拜,母亲,要不我们今日去趟城庙吧?”
王氏点头?,她这几天紧赶着,已经抄了两本?经书?打算去城庙供奉。王氏看着自己懂事的女儿?道,欣慰道:“辛苦你了,处处都替你哥着想。”
趁着秦氏她们没来,菀月又道:“就我们两个去,娘亲,我还是信不过那?秦姨娘和菀星,总觉得她们不是好人。”
秦氏这些年来帮了自己许多?的忙,可没想到自己女儿?和秦氏如此合不来,本?来就是自己儿?子?的事情,王氏也没打算让秦氏去,手指点了点菀月的额头?,无奈道:“便听你的。”
菀月听了,心中稍安,撒娇道:“我也不想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哪儿?,以免他们一定要跟着甩都甩不掉。”
“好好好,都依你。”
话音刚落,脚步声起,秦姨娘踏着清晨的露珠和菀星一起来给王氏请安了。
看到菀月,秦姨娘眼角一跳,想起自己损失的那?差不多?五十两银子?,心中一痛。右手抬起来装作整理头?发挡住在即稍变的脸色。
语露惊讶道:“小?姐今日这般早呢!”
菀月懒懒地坐在凳子?上:“昨日睡得好,今日便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