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疑凶
向来火玩的不好,是要自焚的。
我在浴桶中简单清洗了一番,刚擦干身子,伸了伸懒腰,就有人来通传,说是王爷有请,想不到这人动作还挺快。
无论他如何添油加醋,我都不惧,只是比较好奇司徒烈听完后会气到何种程度,可惜我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恐怕又要毁于一旦。
“走吧,你也跟去瞧瞧。”我对怀琴道。
“淼淼,人真是你杀的吗?”她有些惊愕。
我就笑笑并不说话,家丁提着风灯在前头引路,她小心翼翼跟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出,默默跟在我身后。
月上中天,满天星稀,晚风拂面有些寒凉。
大堂之上,灯火通明,管事家丁站了两排,司徒烈高坐上首,看见我出现只是一派平静,并无怒色。
“徒儿深夜打扰师父安睡实是该死,但这里有人揭露了桩命案,死者是徒儿府上几年前打捞出的一具尸体,为示公允特把师父请来对质,师父不会生气吧?”他收起了平常戏谑,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正经。
我说:“为师不至于这样小气。”
那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底气十足,指着我就道:“殿下,别瞧她看起来温良无害,她就是凶手。刚才她怕小人泄密,还堵道殴打小人,其心狠辣,您看看,鞋印子还在呐。当年小人以为她已经身故,便没有说出真凶,不料今日又在府中见到,小人秉着刚正不阿的正义之心,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杀人真凶逍遥法外!”
“师父怎么说?”司徒烈望着我,眼中并无情绪。
“哦,那个死人确实和我有些干系。”我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有婢子替我添了茶。
“烦请师父说说,是怎样的干系。”
“毕竟时隔已久,当时年少,只记得我初到贵府,迷途在柴房中被囚了个一两日,快饿死的时候还得谢谢这个恩人大发善心把我放了出来,我也以牙还牙让他尝了尝挨饿受冻的滋味。再后来么,他对我恨得咬牙切齿,那天我确实是想杀他的,可惜这个为民除害的机会没轮到我。”我知道接下来有得解释,于是喝了口茶润喉。
“事到如今苏姑娘还在狡辩,以你的话说,是有别的什么人栽赃嫁祸给你不成?”他紧咬不放。
“栽赃嫁祸倒没有,因为我就在当场,恰被一名路过少年所救,他说这人恶贯满盈罪有应得,将他沉了塘,是以我并没有反对。”
“敢问这少年是谁?”这人继续逼问。
“这我无可奉告。”我囧,当初似乎忘了问他名姓。
“说不出来处,我看这是苏姑娘说出来替自己开脱的借口吧,我若是杀了人,也可以编一个不存在的人来抵罪。”眼见终于将我逼得无话可说,他颇为得意。
众人不说话,方才笑话他鞋印的声音也弱了下去,我瞄了几眼看事不嫌腰疼的家丁护院,有点无奈:“这人叫谁在哪我不清楚,不过他就在府中,也是满腹委屈无处倾诉。”
忽而有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其实我那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我下午在府中与他打过照面,他一直作的护院打扮,我却不可能忘记那张脸,毕竟当初馊臭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过去拍拍他的肩头算作问好,“喂,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下午特地去找你诶,你居然不搭理我。”
他不看我,只对司徒烈跪下道:“禀报小王爷,正是因为他要伤害姑娘,半道上才被我截杀。只因他行事太过狠毒,残害了许多无辜性命,包括小人的弟弟在内三十多条人命。”
“你叫什么名字?”司徒烈问。
“小人叫纪容舒,烂命一条不提也罢,我在府中忍辱负重多年只为有朝一日能亲手为这些人报仇,这个柴胡也是帮凶,只是我这么多年来苦于找不到证据,不能将其绳之以法。”
“你休得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认识你!”不成想没扳倒我又给自己落了罪名,他仍不忘为自己喊冤,极力撇清关系,说我二人串通好诬陷于他。
我则继续安静的品茶,我赌一包辣条纪容舒不会放过他。
“既然上一件事是你所为,那你说的那三十多条人命是怎么一回事?”司徒烈大为震惊,管事附耳言说后,他面色大变,“这件事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将柴胡先给我扣起来。”
“完事的话我回自己院里了。”我起身望了眼怀琴,她低下头,关乎她的名节,我并没有说柴胡另一件事,否则他只怕立刻要死在当前。
“师父先去,徒儿稍后再来赔罪。”
我笔直去了,待到他盘问完,已快四更天了,我全然无睡意,抱酒在树下秋千上等他,见他来了我便笑着招手。
“我最近在宫里无事可做,于是喜欢喝酒,宫里的桂酿实在是怀念,所以找管事要了两坛解馋,你要吗?”
他并不答我,秋千明明就那点位置,非要坐下来和我挤在一处,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个纪容书没有出现你要怎么办?”
我反问他:“如果他不出现,如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是凶手,你怎么办?”其实先不说我刚到府中就匆匆从人中见过了他,这也是他最好的摊牌时机,他一定不会错过的。
他无奈笑说:“徒儿自然想方证你清白,不过下次咱动粗的时候能不能不打脸?这伤如此显眼,白的也能让人说成黑的。”
我仰头喝了一大口:“这是一个意外啦,我这种弱女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人嘛,我再问你一句,你从头至尾有没有信我?”
“徒儿的心自然偏向师父这边,不过刚才人多,总是要给他开口的机会的。你这大半夜的别喝了好么?”他来夺我的坛子,我举得老高,偏不让他得手,他无奈,夺了另一坛酒放在脚边。
“那三十几个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我手都举酸麻了,一个趔趄,有几分醉意,不小心砸碎了酒坛子。
他靠过来来扶我坐好,我顺势就趴在他肩头:“不瞒你说,这就是徒儿与你说的替身,他们都是卖到这府上来的奴隶,纪容书是当时出逃的一个,本王当时只想培养几名替身,却没想过叫他们全部丧命于此。”
我迷离的点头,闻到了他身上浓度适宜的迦南香味,感到有些困倦。
他叹了口气:“苏淼淼,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笨。”
我却并没有再回他。
“可是,我偏偏还挺喜欢你这个样子,我是不是比你还笨?”那双手环住我的腰身,稳住了我的身形。
我隐约听见他骂我,恼怒的回骂了两句:“你才笨,你这个……不肖徒儿……”
他无奈失笑,将我唇边的一缕头发拨开,良久后说:“苏淼淼,我后悔了,不想当你的徒弟了。”
我觉得额头一片温热,不太舒服,便自己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也不知怎么回到了自己房中。
第二日我睁眼时见他趴在床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他一脸认真的问我:“苏淼淼,我想知道,苏焉,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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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