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深情
继续提笔未完的信,纪容舒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似乎对我的绝决感到不可思议:“既然你也难过,为什么还这么对待他?”
我将纸折叠装在信封里递给他,言辞锋利:“我记得你只是个传话的对吗?”
在心软之前,我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现在是最好的结局,也许司徒熏看在我与他彻底决裂的份上,能够暂时收手。
杀了司徒烈对他没好处,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再出手,简直是疯了。
“你不亲自交给主人?”
“如你所见,我与司徒烈已经到了这种境地,有些话,该不该说我想你心中有数,倘若你主子再打司徒烈的主意,我会翻脸的。”我答应司徒烈不独自见司徒熏,已经违背过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你走吧,别让我在王府再看见你。”
我那天才知道纪容舒是司徒熏安插在敬王府的眼线,也不知几时被收买了。
我以前从没察觉,直到他自己暴露,带来司徒熏的口信。我原来一直觉得这个人不错,卧薪尝胆,敢作敢当,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怪不得初次回府他便能够恰到好处的出现解救我于危难之间,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确实,没有什么比救命恩人更令人深信不疑,也最令人猝不及防和痛心疾首。
他迅速从窗口翻了出去,悄无声息,看得出来轻功不低。
我望着满地狼藉,轻声叹了口气。
司徒熏几方打探已经证实阿蔫就是苏焉无误,我自然很想与他团聚。难就难在他是司徒熙身边的红人,近乎寸步不离,极难单独见面。
我一介草民更勿论进宫,哪怕稍稍靠近城门,便要被无情斥退。司徒熏说有法子送我入宫,我拒绝了。
我不想欠别人人情,还起来太麻烦,可能会还不请。我孑然一身两袖清风,更不知道拿什么偿还。
我弯下腰来拾捡瓷器碎片,发现碎盏某一角染了血色。湖蓝的身影早在我身前忙碌,怀琴低着头轻声说:“淼淼,小王爷看上去很生气,你确定不去瞧瞧吗,他的样子好可怜。”
我忍不住问:“你觉得我太无情?”
“我明白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淼淼你知道吗,过去你不在的每一天,小王爷除了偶尔到浩淼阁坐上一坐,常常也宿在厢房里。我夜里见他坐在秋千上很多回,一个人落寞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第一次回来时是发现屋内燃着未尽的迦南香,那时候也发觉有些不对,但屋内的摆设又与从前无二,以为是有人细心扫洒,加之看见他心中太过愉悦不曾多想,更忽略了去求证。
“浩淼阁总是彻夜光亮,私下里大家议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在等你。”她又补充。
是,我在檀木盒中见到以往不存在的夜明珠,我没有去想它的由来,那个人受不得烟火气,夜里只能用明珠,我扶着门框有些无力:“别说了……”
“你回来的那天夜里,他在秋千上抱着喝醉的你坐了整整一夜,生怕你受冻,命人搬了炭火解了披风,又怕你惊醒,一动不敢动。”他的眼里只有淼淼,除了她,旁人离他再近他都视若无睹。
小王爷曾对她们百般照拂,又如此深情,她实在见不得他难过。
鹦鹉扑着双翅跟着叫嚷:“苏淼淼……苏淼淼……”
“别说了!”我丢了碎片,将鹦鹉握在掌心,叫声戛然而止。
沉默良久,我发现自己失态了,他的好我都知道,可我还是只看得到自己,我比想象中要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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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